第一章:梧桐树下的约定老城区的梧桐巷,是被时光泡软了的地方。
青石板路被岁月磨得发亮,两侧的老楼爬满爬山虎,夏末的风一吹,叶子沙沙响,
混着巷口早餐铺的豆浆香,是舒心和俞兮刻在骨头上的童年气味。两人是对门邻居,
舒心比俞兮大半岁,从小就爱把“我是姐姐”挂在嘴边。三岁那年俞兮被大孩子抢了糖,
是舒心攥着小拳头冲上去,把自己的橘子硬塞给他,奶声奶气地喊:“不许欺负我家俞兮!
”从那以后,俞兮就成了跟在她身后的小尾巴,“舒心姐”喊得脆生生,喊了十几年。
他们的童年,几乎都耗在巷尾那棵老梧桐下。梧桐树枝繁叶茂,夏天能遮出半条巷的阴凉,
舒心总搬个小马扎坐在树下,捧着外婆织的布娃娃,
模仿电视剧里的娘娘哭哭啼啼——她三岁看《还珠格格》,
就立志要当“能让观众跟着哭跟着笑”的演员。俞兮就坐在她旁边,背靠着树干,
手指无意识地敲着膝盖。他那时候还没长开,眼睛大,皮肤白,像个秀气的小姑娘,
却总爱哼歌。不是儿歌,是他爸收音机里的老调子,《月亮代表我的心》《同桌的你》,
调子跑了八百里,却唱得认真。舒心哭到一半,总会被他跑调的歌声逗笑,
扔个石子过去:“俞兮,别唱了,吵得我入不了戏!”他就停了,挠挠头笑,
眼睛弯成月牙:“那我等舒心姐演完再唱。”后来大了些,梧桐树下的游戏换成了写作业。
舒心的数学总挂红灯,俞兮就拿个小黑板,蹲在她对面给她讲题,讲得急了会脸红,
却还是耐着性子再讲一遍。舒心听得走神,盯着他认真的侧脸看——少年的下颌线渐渐清晰,
睫毛很长,阳光透过梧桐叶的缝隙落在他睫毛上,像撒了层金粉。“舒心姐?”俞兮抬眼,
撞进她发直的目光里,耳尖先红了,“又没听?”舒心慌忙低头,假装翻书:“听了!
不就是函数吗……”他没拆穿,只是把自己的笔记本推过去,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解题步骤,
旁边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小人,举着牌子写“加油”。舒心看着那小人,忽然问:“俞兮,
你以后想做什么?”他愣了愣,抬头望向巷口。夕阳正往下沉,把天空染成橘子色,
远处的高楼亮了灯,像散落的星星。“想唱歌,”他轻声说,“站在很多人面前唱,
让他们听见我的声音。”“那正好!”舒心眼睛一亮,拍了下桌子,“我要当演员,
以后我演的剧,你唱主题曲!咱们一起站在最大的舞台上,怎么样?”少年的眼睛瞬间亮了,
比巷口的路灯还亮。他重重点头,伸出小指:“拉钩!”“拉钩!”两根小指勾在一起,
梧桐叶在头顶沙沙响,像是在为这个孩子气的约定作证。那时候他们都以为,
“未来”是件简单的事,只要一起往前走,就能走到想去的地方。变故是在高三那年。
舒心的爸妈要搬去新区,房子都看好了,离她要考的戏剧学院更近。搬家那天,
卡车停在巷口,舒心抱着她的布娃娃,站在梧桐树下,脚像钉在了地上。俞兮就站在她对面,
低着头,手指绞着校服衣角。“我不想走。”舒心的声音闷闷的,带着哭腔。俞兮抬头,
眼睛红红的:“我知道。”他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塞到她手里——是颗用玻璃丝编的星星,
蓝盈盈的,是她最喜欢的颜色。“我编的,”他挠挠头,声音发哑,“舒心姐,
你去考你的戏剧学院,我……我去学音乐。等我们都出道了,就在最大的舞台上见。到时候,
我给你唱我写的歌。”卡车发动的声音很响,盖过了他后面的话。舒心攥着那颗玻璃星星,
从车窗里看他,看梧桐巷,看那棵老梧桐树,直到它们都缩成模糊的小点。
她把脸埋进布娃娃里,眼泪掉在星星上,冰凉凉的。她不知道,
那天俞兮在梧桐树下站了很久,直到天黑透了才回家。他的校服口袋里,
还有九颗编好的星星,颜色各异,本来想一起送给她的。
第二章:各自的战场戏剧学院的日子,比舒心想象的要苦。她以为凭“喜欢”就能站稳脚跟,
却发现这里遍地是天赋和努力。同班同学有的是童星出身,有的拿过国际奖项,
她像块不起眼的石头,被扔在一堆璞玉里。第一节表演课,老师让演“离别”,
她想起搬家那天的俞兮,想起梧桐巷,眼泪没忍住,噼里啪啦掉了一脸。本以为能得到表扬,
老师却皱着眉:“眼泪是有了,但没魂。你是在演自己的情绪,不是角色的。”那天晚上,
舒心躲在宿舍楼梯间给俞兮打电话。电话那头很吵,有乐器声,有喊口令的声音。“俞兮,
”她吸着鼻子,“我好像不行……我连个‘离别’都演不好。”“怎么会不行?
”俞兮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带着点喘,“舒心姐你最会演了,小时候你装哭骗我糖吃,
我每次都信。”舒心被逗笑了,眼泪还挂在脸上:“那不一样!”“都一样,
”他的声音忽然认真起来,“都是把心里的东西拿出来给人看。舒心姐,
你就把角色当你熟悉的人,比如……比如我?要是我走了,你怎么想?”舒心愣了愣。是啊,
要是俞兮走了,她会慌,会舍不得,会想抓住他的手,会在他走后偷偷哭,
却又怕他知道了担心。这些细碎的情绪,比单纯的眼泪更真实。“我知道了。
”她吸了吸鼻子,“你呢?你那边怎么样?”“我挺好的,”俞兮的声音含糊了些,
“就是训练累点,每天练到半夜。不过老师说我嗓子条件不错,让我当主唱呢。
”舒心笑了:“我就知道你可以。”挂了电话,她攥着手机站了会儿,楼梯间的灯昏黄,
照得她影子长长地拖在地上。她摸出钱包里的玻璃星星,蓝盈盈的,在灯光下闪着微光。
她把星星贴在脸颊上,冰凉的触感让她清醒了些。不能认输。她对自己说。俞兮在努力,
她也不能掉队。从那天起,舒心像换了个人。清晨五点,操场上总能看到她的身影,练台词,
练走位,对着空气演对手戏。中午别人午休,她泡在图书馆看剧本,
把经典影片翻来覆去地看,记满了厚厚的笔记。晚上排练到宿舍锁门,就在楼梯间接着练,
直到保安大爷来催。她的努力没白费。大二那年,
她争取到了一个小成本网剧的女二号——一个倔强的乡村教师。为了演好角色,
她暑假去了偏远山区支教,晒黑了,手上磨出了茧,跟着老乡学方言,看他们怎么说话,
怎么干活,怎么笑,怎么哭。网剧播出时,没人看好。但舒心的表演却意外地火了。
她没刻意煽情,只是在镜头前,自然地笑着给孩子上课,在暴雨里护着教室的窗户,
在离别时红着眼眶却笑着挥手。有观众说:“这个女二演得太真实了,
我外婆就是这样的老师。”那天,舒心收到了俞兮的消息,
只有一张截图——是某平台的热搜,#舒心演技# 后面跟着个小小的“热”字。
还有一句:“舒心姐,你看,我就说你可以。”舒心盯着屏幕,眼泪掉了下来,这次是甜的。
而俞兮的路,比舒心更难走。他进的是家老牌娱乐公司,竞争激烈得像战场。
练习生有几十人,最终能出道的只有几个。每天早上六点起床,练基本功,练唱歌,练跳舞,
晚上十点才能休息,稍微偷懒就会被导师骂。俞兮没基础,跳舞总是跟不上节奏,
每次分组练习,他都是最后一个被选的。有次练一支难度很大的舞,他跳错了动作,
被导师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你这样还想当主唱?别拖累大家。”那天晚上,
他躲在练习室的角落,对着镜子发呆。镜子里的少年瘦了好多,眼下挂着黑眼圈,
衣服被汗水浸透,贴在身上。他想起舒心,想起她在电话里说“我好像不行”,
忽然觉得好笑——他才是真的不行吧。他摸出手机,想给舒心打电话,手指悬在拨号键上,
又收了回来。不能让她担心。他从口袋里掏出颗玻璃星星——是他后来编的,黄色的,
攥在手里,冰凉的触感让他定了定神。他重新站起来,把舞蹈视频放慢三倍,
一个动作一个动作地抠。膝盖磕在地板上,青一块紫一块,他没在意;嗓子练哑了,
就含着润喉糖接着唱;别人休息时,他留在练习室,对着镜子跳了一遍又一遍,
直到肌肉形成记忆。有次凌晨三点,他练完舞,累得瘫在地板上,透过窗户看天空。
星星很少,只有几颗,稀稀拉拉的。他忽然想起梧桐巷的星星,
想起舒心说“一起站在最大的舞台上”,慢慢笑了。他拿出手机,
给舒心发了条消息:“舒心姐,我写了首歌,等以后唱给你听。”发完,他又爬起来,
接着练。命运的齿轮,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悄悄转动。舒心毕业后,
接了部大制作的古装剧。她演女一号,一个从天真少女成长为一代皇后的角色。戏份重,
台词多,她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泡在片场,连轴转。剧播出时,火得一塌糊涂。
舒心演的皇后,前期天真烂漫,后期隐忍坚韧,眼神里都是戏。
#舒心皇后# #舒心哭戏# 接连上了热搜,她从“小透明”一跃成了炙手可热的女演员,
片约接到手软。走红的代价是忙碌。她没时间回梧桐巷,没时间给俞兮打电话,
甚至连看手机的时间都少得可怜。偶尔翻到俞兮的消息,大多是“舒心姐,
你好好吃饭”“别太累了”,她匆匆回个“你也是”,就又被工作淹没。
她听说俞兮签了家新的经纪公司,要组团出道了。她替他高兴,却没时间多问。
她以为他们还有很多时间,等她忙完这阵,等他出道了,总能好好聚聚。直到那天,
她在片场休息,助理递过来个手机:“舒姐,你看这个!俞兮出道了!
”屏幕上是个出道舞台的视频。一群穿着亮片衣服的少年站在舞台上,灯光璀璨,音乐震天。
她一眼就看到了俞兮——他长高了,瘦了,轮廓更清晰了,站在C位,拿着话筒,
眼神亮得惊人。他开口唱歌的瞬间,舒心的心跳漏了一拍。不是她熟悉的跑调的老调子,
是清澈又有力量的嗓音,像山涧的泉水,撞在石头上,溅起晶莹的水花。
他唱的是团的出道曲,歌词里有句“星光不负赶路人”,他唱到这句时,抬头望向台下,
嘴角扬起个浅浅的笑。舒心看着屏幕,忽然想起梧桐树下的少年,
想起他说“要站在很多人面前唱”,想起他塞给她的玻璃星星。眼泪没忍住,
掉在了手机屏幕上。他做到了。她也做到了。可他们,好像已经走了很远了。
第三章:综艺里的重逢接到《星光搭档》的邀约时,舒心犹豫了。这是档S+级的综艺,
热度高,搭档都是顶流,但她不喜欢综艺的节奏——太吵,太刻意,她怕自己放不开,
反而招黑。经纪人劝她:“这是个好机会,能拉近距离,对你路人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