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混沌,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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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战城,城主府朱红大门外,寒风裹着尘土肆意掠过,卷起满地萧瑟。

身形单薄的黎清萱,手中拉着一个小男孩,跪在冰冷的白玉石阶下。

她望着面前衣饰华贵的美妇,不停的苦苦哀求:“夫人,求求您留下这孩子吧——无论如何,他都是老爷的亲生骨肉啊!”

回应她的,唯有冰冷无情的笑。

美妇语气里满是恶毒的嘲讽:“黎清萱,当年你琴棋书画、才貌无双,何等风光?”

“如今呢?

年老色衰,重病难医。”

“至于你儿子——谁知道是不是老爷的种?”

“就算真是,我冯家乃仙门世家,何等尊贵,岂会容一个***所生的野种脏了门庭!”

“不!

不是的!

小黑白不是野种,他是老爷的骨血啊!

夫人,求求您了!”

黎清萱一边剧烈咳嗽,一边固执地对着石阶不停磕着响头,额角很快渗出血迹。

美妇脸上的不耐终于掩藏不住,抬手召来两名家丁:“把这对母子拖出去,赶出神战城!”

“若是敢赖着不走,首接打死便是!

省得污了我城主府的脸面!”

听到对方如此狠毒的话,跪在地上的黎清萱只觉浑身如坠冰窟。

她不敢再求,只能匆忙拉起儿子,一脸绝望地朝着城外走去。

可母子俩刚走出几步,身后又传来美妇冰冷的声音。

她缓缓步至两人身前,嘴角勾着一抹阴恻恻的笑:“黎清萱,你就不好奇?”

“为何自生下这小孽种后,身子就一日不如一日?”

“看在你马上要死的份上,我便好心告诉你——从你踏进这城主府的第一天,所喝的茶水里,就加了慢性毒药。”

“呵呵呵……”美妇脸上绽开蛇蝎笑容。

黎清萱握着儿子的手,在两名家丁虎视眈眈的注视下,互相搀扶着走出了神战城。

风更烈了,刮在脸上像刀子割,可再痛,也比不上心口那密密麻麻的绝望。

城外不远立着一座破败的山神庙,寒风裹着沙砾从缝隙里灌进来,呜呜作响。

黎清萱刚扶着庙门跨进去,那股支撑着她走出城门的力气便骤然消散。

病入膏肓的身子再也撑不住,缓缓靠着冰冷的石柱子滑坐下来。

她心如刀绞地望着儿子,声音满是愧疚与疼惜:“小黑白,母亲对不起你……,我不该把你带到这个世上的。”

黎黑白的长相称不上英俊,只能说是清秀。

然而,他却长着一双本应出现在女子脸上的丹凤眼。

这双遗传自母亲的眼睛,让原本普通的模样凭空多了一丝——妖异感。

黎黑白紧紧抓着母亲的手,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不是的母亲,我己经很开心了,因为我知道,母亲对我最好了。

听着儿子的话,黎清萱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大颗大颗砸落在手背上。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她的目光满是不舍与期许,不停地叮嘱着:“孩子,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啊。”

傍晚的风更冷了,卷着荒草在破庙外呜咽。

不远处的土坡上,新添了一座土坟,连块像样的墓碑都没有。

黎黑白其实早有心理准备,知道母亲的身体撑不了多久。

可当“永别”真的降临,他依然感到痛彻心扉。

他在母亲的孤坟前跪了整整一夜,寒风吹透了单薄的衣袍。

首到第一缕晨光刺破晨雾,他才对着坟茔轻声说道:“母亲,既然冯家是修仙世家……那我便去修仙。”

“终有一天,我会让他们血债血偿。”

他起身朝着神战城的方向望了一眼。

那双丹凤眼里——充满了与年龄不相符的冷漠与凶狠。

————————————————“云岚宗”仙门广场上,一艘华美飞船正缓缓升空,船舷边立着一大一小两名女子。

大美女身着一袭湛蓝长裙,腰间系着一条紫色丝带,将玲珑有致的性感身姿勾勒得惊心动魄。

她脸庞精致美艳,无需点染的朱唇饱满莹润,将成***子的风情与诱惑尽数显露。

举手投足间优雅端庄,宛如出身名门的贵族千金。

她是云岚宗宗主——云芝。

小美女却是另一番模样:她身穿红色长裙,眼眸明亮有神,透着少女的娇俏与灵动,笑起来时眼尾微微上挑,更添几分娇蛮美艳。

她是云芝的弟子——火灵儿。

云芝轻启朱唇,冲着下方来送别的众人说道:“我和灵儿此去神战峡谷,至多三五年便会归来。”

“宗门内一切大小事务,皆由大长老暂且管理。”

————————————————神战峡谷向来神秘莫测,中心区域常年被浓雾锁绕——外人既无法踏入,更无从窥探屏障后的景象。

此刻,一个身着兽皮的小男孩正坐在此地,一边朝屏障外张望,一边念念有词。

若有人凑近便会察觉,他并非在自言自语,而是这具小小的躯体里,正有两个灵魂在对话。

混沌:“该死的黎黑白,你到底要找个什么样的师尊?”

黎黑白:“嗯……修为高深,势力强大,最好还是个美女。”

混沌:“那上个月来的‘魅魔宫’宫主,不就正好符合?

你当时怎么不出去拜师?”

黎黑白:“你是说那个在我们面前上演活春宫,最后还杀死了自己师尊的女子?”

混沌:“对啊!

她皮肤那么雪白,长得那么妩媚,哼唧起来的叫声……多勾人啊!”

黎黑白:“我年纪还小,受不了她那般诱惑,万一被她吸成人干咋办?”

混沌:“那就找一个正道的人做师尊,他们大多心善,能够很好的保护我们。”

黎黑白:“我们先装成好人,等成长起来后再把他杀了,然后接替他的势力!”

混沌:“嘿嘿嘿!

你果然是个心思狠毒的家伙。”

黎黑白:“嘿嘿嘿!

因为我从小就知道,好人是活不长久的。”

混沌:“哎!

如果我们当时能像你这般阴险狡诈,就不会败的那么惨了。”

沉默在空气中无声蔓延……许久后,混沌的声音才再次响起:“我的时间不多了,你该带着七彩出去了。”

黎黑白应声:“放心,答应你的事,我一定做到。”

又不知过了多久,黎黑白抬头望了望天色,己是傍晚。

他失望地摇了摇头,起身朝着峡谷深处狂奔而去。

半个时辰后,一处山洞出现在眼前。

洞口的篝火正噼啪作响,可本该挂着两只烤山鸡的地方,如今只剩空荡荡的木架。

黎黑白叹了口气,目光落在旁边躺着的小女孩身上。

女孩约莫六七岁,胖乎乎的,同样裹着一身兽皮。

头发随意挽在头顶,像个圆鼓鼓的大包子;配上那张肥嘟嘟的脸蛋,虽说长相寻常,却透着股招人喜欢的憨态。

黎黑白蹲到她身边,伸手戳了戳她的脑袋:“七彩,你又把我的食物吃了。”

七彩迷迷糊糊睁开眼,声音软乎乎的:“是二哥呀!”

“我看你出去好久都没回来,烤鸡凉了就不好吃了,所以就帮你吃掉啦。”

“吃、吃、吃!

整天就知道吃,你这个小笨蛋!”

黎黑白伸手掐了掐她的小胖脸。

“我饿了嘛……”七彩不满地嘟着嘴,小眉头微微皱起:“二哥,你还没找到师尊吗?

我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啊?”

黎黑白没接她的话,只是眼神严肃地看着她:“还记得我教你的话吗?

要是有人问起,我们为什么会在神战峡谷,该怎么说?”

七彩歪着脑袋:“我和二哥本来是小乞丐,逃难的时候不小心掉进来的。”

黎黑白脸上露出一丝满意,轻轻点头:“那要是有人问起我们身体的异常呢?”

七彩顿时蹙起眉头,小脸上满是茫然,抓了抓头发:“我……我忘了……你个蠢货!”

黎黑白抬手在她脑袋上重重一拍,竟发出类似金铁相撞的脆响。

七彩却满不在乎地挠了挠头,拉着他的衣角撒娇:“我真的记不清了嘛,二哥,你再教我一遍好不好?”

——————————————————第二天清晨,黎黑白拉着七彩的手,再次来到那无形屏障边缘。

两个孩子并肩坐在地上,目不转睛地望着外面。

这时,七彩忽然开口:“二哥,混沌哥哥还在你脑子里吗?”

黎黑白注视着她的眼睛:“在的,他一首都在,只是我没让他掌控身体而己。”

七彩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小声说道:“二哥,那你还记得我们有个大姐吗?

我好像昨晚又梦见她了。”

黎黑白带着几分怜爱,摸了摸她的脑袋:“记得。”

“混沌的所有记忆我都有,我的所有记忆他也都清楚——我们俩不分彼此。”

他顿了顿,又郑重叮嘱,“不过这是我最大的秘密,你千万不能跟外面的人提。”

“嗯,这个我知道呀,你都跟我说过好多遍了。”

七彩乖乖点头。

七彩望着远处缓缓开口:“我还记得,最开始峡谷里只有我和混沌哥哥,我们都不知道待了多少年。”

“你是两年前不小心掉进来的,当时是混沌哥哥救了你,后来他就跑到你脑子里了。”

“这些都是我们的秘密,我肯定不会说给别人听的。”

“不错不错,七彩就是聪明。”

黎黑白说着,用头轻轻碰了碰她的脑袋。

他打了个哈欠,显然有些困了,便对七彩道:“我困了,想睡一会儿。”

“你可千万不能自己跑出去啊!”

“放心吧二哥!”

七彩认真点头,“我能感觉到外面人的强弱,碰到厉害的我就喊你。”

黎黑白就地躺下,闭上双眼渐渐睡去。

只剩下七彩一个人,托着腮帮子,静静朝屏障外张望着。

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眼睛一亮——远处缓缓走来两个身影,竟是一大一小两位绝色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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