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诈死归来我是顾言之的妻子,苏锦。我们是京城人人称羡的模范夫妻,结婚五年,
恩爱如初。三天前,他亲手剪断我登山的安全绳,将我推下万丈悬崖。今天是我自己的葬礼,
他穿着笔挺的黑西装,面容哀恸,对着我的黑白遗照,一遍遍地喃喃着爱我。阿锦,
我好爱你。可他不知道,我没死。我换了张脸,正站在人群中,
冷冷地欣赏着他影帝级别的表演。葬礼现场,哀乐低回。顾言之站在我的遗照前,身形挺拔,
侧脸的线条却因悲伤而显得脆弱。他眼眶通红,声音沙哑,一遍遍地念着我的名字。阿锦,
阿锦……他抬手,用指腹轻轻摩挲着相框里我的脸,
那动作温柔得仿佛在触碰一件稀世珍宝。你怎么能丢下我一个人。
台下的亲友无不为他动容,我的母亲更是哭得几近昏厥,被父亲搀扶着,
嘴里还念叨着:言之这孩子,太苦了,阿锦走了,他可怎么办啊……我站在人群的角落,
穿着一身与环境格格不入的米色风衣,静静地看着这一切。我的脸,我的声音,我的一切,
都在那场坠落中被彻底改变。现在的我,叫安然。一个死而复生的幽灵。
我看着顾言之深情款款的表演,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三天前,在雾气弥漫的崖顶,
他也是用这样温柔的语气对我说:阿锦,你先过去,我帮你看着绳子。我信了。结果,
绳索断裂的瞬间,他眼底的温柔尽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漠然。
那双曾无数次拥我入眠的手,毫不犹豫地将我推向了深渊。言之,节哀。
一道娇柔的女声响起,我的闺蜜林薇薇走了过去。她穿着一袭得体的黑裙,
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悲伤,伸手轻轻扶住了顾言之摇摇欲坠的身体。苏锦在天有灵,
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作践自己。顾言之顺势靠在她身上,肩膀颤抖,像个无助的孩子。
薇薇,我没有阿锦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林薇薇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得意与心疼,她柔声安慰:你还有我。多可笑。
一个是我爱了五年的丈夫,一个是我信了十年的闺蜜。他们在我尸骨未寒的葬礼上,
上演着一出感人至深的相互扶持。我垂下眼,掩去眸中的寒意。人群渐渐散去,
顾言之在林薇薇的搀扶下准备离开。经过我身边时,他的脚步顿了一下。我能感觉到,
他的视线落在了我的身上,带着一丝审视和疑惑。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地攥紧了手心。
这张脸是完全陌生的,可他为什么会停下?这位小姐,我们认识吗?
顾言之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听起来疲惫又沙哑。我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
那双曾让我沉溺的眼眸里,此刻布满了红血丝,却依旧深邃得像一汪寒潭。我摇了摇头,
声音是我刻意练习过的沙哑和平淡:不认识。顾先生,节哀。我的声音,我的脸,
都与过去的苏锦判若两人。他凭什么认出我?顾言之的眉头微微蹙起,
似乎想从我这张平平无奇的脸上找出什么熟悉的痕迹。
林薇薇在一旁不耐烦地拉了拉他的胳膊:言之,你看错了,我们快走吧,你该休息了。
她的眼神像淬了毒的针,狠狠地扎在我身上。顾言之终于收回了视线,点了点头,
声音里带着歉意:抱歉,是我失态了。他们相携离去,背影亲密无间。
2 复仇序幕直到他们的车消失在路的尽头,我才松开紧握的拳头,掌心一片湿冷的汗。
我转身,走向墓园深处。救我的人叫沈澈,是一名隐居山野的外科医生。
他说我坠崖时被一棵老树挂住,捡回了一条命,但面部和声带都严重受损。想换张脸吗?
他问我时,语气平静得像在问我要不要喝水,我可以帮你。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苏锦已经死了,死在了那场精心策划的谋杀里。活下来的,是前来复仇的安然。我没有回家。
那栋我和顾言之共同生活了五年的别墅,此刻对我而言,不过是一座华丽的坟墓。
我住进了沈澈在市区的一间公寓。这是你的新身份,安然,二十六岁,海归,金融分析师。
沈澈将一叠资料递给我,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我接过资料,
低声道谢:你的恩情,我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沈澈靠在沙发上,
手里把玩着一个手术刀片,刀锋反射出冰冷的光。不用报答。他眼皮都没抬,我救你,
只是因为我和顾言之,也有一笔账要算。我愣住了。什么账?他没有回答,
只是将刀片收起,起身道:你只需要知道,你的敌人,也是我的敌人。这就够了。
我开始疯狂地熟悉安然的一切,她的履历,她的习惯,她的专业知识。
我要用这个全新的身份,回到顾言之的身边,撕开他深情款款的假面,
把他加诸在我身上的一切,百倍奉还。一周后,顾言之的公司,远洲集团,
发布了招聘启事。我看着金融分析师的职位要求,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顾言之,我回来了。
面试那天,我穿了一身干练的职业套装。镜子里的女人,面容清秀,
眼神却锐利得像一把刚开刃的刀。这很不像从前的苏锦。从前的我,
是温室里被精心呵护的花,天真,烂漫,不知人心险恶。面试官有三位,其中一位,
正是远洲集团的副总,也是顾言之最得力的心腹,李昂。我递上简历,
从容不迫地做了自我介绍。当我说到毕业于沃顿商学院时,李昂明显地抬了抬眼。
他问了几个极其刁钻的专业问题,我都对答如流。甚至,
我还指出了他问题中一个不易察觉的逻辑漏洞。李昂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欣赏的神色。
面试结束,他亲自送我到门口。安小姐,请留下你的联系方式,我们总裁想亲自见你一面。
我心头一跳,面上却不动声色:好的。机会,来得比我想象中更快。总裁办公室里,
顾言之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前。阳光勾勒出他完美的侧脸,他瘦了一些,下颌线愈发凌厉。
安小姐,请坐。他没有回头,声音平静无波。我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
将一份早就准备好的文件推了过去。顾总,
这是我为远洲集团未来一年的海外市场做的风险评估报告。他终于转过头来,
目光落在我身上。那是一种极具压迫感的审视,仿佛要将我里里外外都看个通透。
我坦然地回视着他,心脏却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他拿起报告,一页一页地翻看着。
办公室里安静得只剩下纸张翻动的声音。许久,他才放下报告,十指交叉,撑着下巴,
饶有兴致地看着我。安小姐,你很有能力,但也很……他顿了顿,
似乎在寻找一个合适的词,有野心。在商场,野心不是贬义词。我微笑着回应。
他笑了,那笑容却不达眼底: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我的呼吸一窒。我的亡妻,苏锦。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怀念,她也和你一样,聪明,有主见,
只可惜……他没有说下去,眼底却适时地流露出一抹悲伤。好一个情深不寿的鳏夫。
我强忍着恶心,垂下眼眸:顾总,逝者已矣,还请节哀。你被录用了。他忽然说,
明天就来上班吧,直接向我汇报工作。我成了顾言之的直属下属。这个身份,
让我能名正言顺地待在他身边,观察他的一举一动。上班第一天,林薇薇就来了。
她提着精致的保温桶,笑意盈盈地走进总裁办公室,熟稔得像是这里的女主人。言之,
我给你炖了汤,你最近都瘦了。她看到我时,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自然。
这位是?安然,我的新助理。顾言之头也不抬地介绍。林薇薇上下打量着我,
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言之,你身边怎么能随便招个来路不明的女人?
万一她是商业间谍怎么办?我心里冷笑,面上却是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站起身,
微微躬身:林小姐,我……你什么你?林薇薇打断我,语气尖酸,
一看就是个狐狸精,想勾引我们言之。顾言之终于皱起了眉,语气有些不悦:薇薇,
别胡闹。安小姐是沃顿毕业的高材生,是我亲自招进来的。林薇薇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她大概没想到,顾言之会为了一个刚来的助理而责备她。她将保温桶重重地放在桌上,
咬着唇,眼眶瞬间就红了。言之,你竟然为了一个外人凶我?你忘了苏锦才刚走吗?
你忘了她是怎么死的吗?她又提起了我。用我的死,来博取同情,来彰显她的与众不同。
顾言之的脸色沉了下去。办公室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出去。他声音不大,
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林薇薇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让我出去?我说,出去。
顾言之重复了一遍,眼神冰冷。林薇薇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仿佛我是什么不共戴天的仇人,然后捂着脸跑了出去。一场闹剧,终于收场。
顾言之疲惫地捏了捏眉心,对我说了句:抱歉,她没有恶意。没有恶意?我差点笑出声。
一个处心积虑抢走闺蜜丈夫,甚至可能参与了谋杀的女人,他竟然说她没有恶意。没关系。
我低眉顺眼地回答,林小姐大概是太在乎您了。我刻意地表现出我的善解人意
和大度。顾言之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你很聪明。他说,比她聪明。
这算是夸奖吗?从杀妻凶手的口中说出来,只让我觉得讽刺。接下来的几天,
我用我的工作能力,彻底让顾言之对我刮目相看。
我能在他开口前就准备好他需要的所有资料,能在他蹙眉时就递上他惯喝的咖啡,
能在他烦躁时恰到好处地保持安静。我像一个最懂他的影子,无声无息,却又无处不在。
他看我的眼神,也从最初的审视,渐渐多了一丝探究和……依赖。这天,公司高层会议,
讨论一个至关重要的海外并购案。这个案子,上一世的苏锦也参与过。我清楚地记得,
方案里有一个致命的陷阱,是竞争对手故意设下的圈套。上一世,
是顾言之自己发现了这个问题,力挽狂澜,一战封神。会议上,众人对并购前景一片看好,
纷纷附和。李昂更是激动地表示,只要拿下这个案子,远洲集团就能一跃成为行业龙头。
顾言之也露出了满意的神色。就在他准备拍板决定时,我站了起来。我反对。
清冷的声音在会议室里响起,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我的身上。
李昂的脸色瞬间就沉了:安然,你只是个助理,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李副总,
我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我的职位是助理没错,但我的职责是为顾总规避一切风险。
我走到投影幕前,拿出U盘,调出我连夜做好的数据模型。这份并购案,从表面上看,
天衣无缝。但如果各位仔细看这份财务报表,就会发现,他们的负债率被巧妙地隐藏了。
一旦我们注入资金,就等于替他们填上了一个高达五十亿的窟窿。我将对方做假账的手法,
层层剥开,清晰地呈现在所有人面前。会议室里,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用震惊的眼神看着我,
包括顾言之。他的目光里,有惊訝,有赞赏,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深沉。会议结束后,
顾言之单独留下了我。你是怎么发现的?他问,声音里带着一丝探究。直觉。
我随便找了个借口,我总觉得这份报表太过完美,完美得不真实。他盯着我看了很久,
久到我以为他已经看穿了我的伪装。然后,他笑了。安然,你给了我一个巨大的惊喜。
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伸手,似乎想拍拍我的肩膀。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避开了他的触碰。他的手僵在半空中,办公室的气氛有些尴尬。抱歉,顾总,
我不习惯和人有肢体接触。我低着头,掩饰着眼底的厌恶。他收回手,
若无其事地笑了笑:是我唐突了。为了奖励你,今晚的庆功宴,你陪我一起去。庆功宴?
因为避免了五十亿的损失,所以要开庆功宴?我心里冷笑,面上却恭敬地答应了。
这是个好机会。一个能接触到他核心圈子的好机会。3 暗流涌动我需要知道,到底还有谁,
参与了那场谋杀。庆功宴设在一家顶级的私人会所。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我穿着一袭简单的黑色晚礼服,跟在顾言之身边,扮演着一个尽职尽责的助理角色。
很多人都好奇地打量着我。顾言之毫不吝啬地向所有人介绍我:这位是安然,
我的得力干将。他把我推到了众人面前。李昂端着酒杯走过来,
脸上带着复杂的笑容:安小姐,真是真人不露相。之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
我举杯回应:李副总客气了。酒过三巡,顾言之的电话响了。
他走到僻静的角落去接电话,我看到他的眉头紧紧地锁了起来。回来时,他脸色有些难看。
公司出了点事,我得先走。他对我说,你留在这里,替我招待好大家。
他把善后的事情交给了我,这是一种信任,也是一种考验。我点了点头:好的,顾总。
他离开后,会所里的气氛反而更加热烈了。没了顾言之的压迫感,大家也都放开了。
李昂喝得有些多,话也多了起来。他搭着一个董事的肩膀,大着舌头说:老张,
你说……言之他是不是真的对那个安然……有意思了?那个姓张的董事,我认得,
是顾言之的叔叔,顾明山。顾明山呷了一口酒,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英雄难过美人关。
何况,这个安然,可不只是个美人,她还是把利刃。可苏锦才走了多久?
李昂压低了声音,他就不怕别人说闲话?苏锦?顾明山嗤笑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屑,
一个只会花钱的女人罢了,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可惜的。要我说,言之早就该跟她离了。
要不是看在她那个爹的面子上……他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我的心,
一瞬间沉到了谷底。原来,在他们眼里,我苏锦,不过是一个可以随时被舍弃的,
毫无价值的女人。我的存在,只是因为我父亲的权势。那顾言之呢?
他对我那五年的温柔和宠爱,难道也全都是演戏?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我端着酒杯的手,微微颤抖。安助理,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酒?
一个温和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回头,看到了顾明山那张笑眯眯的脸。他看着我,
眼神里带着一种长辈看晚辈的慈爱,可我却只觉得毛骨悚然。顾董。我连忙收敛心神,
恭敬地颔首。不用这么拘谨。他拍了拍我的胳膊,那触感让我一阵恶心,
你是个好孩子,有能力,有样貌。言之能有你这样的助理,是他的福气。
我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顾董过奖了。好好干。他凑近我,
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言之他……很看好你。别让我们失望。他的话,
像一条毒蛇,缠上了我的心脏。我开始做噩梦。梦里,是无尽的坠落和刺骨的寒风。
顾言之和顾明山的脸交替出现,他们的笑容,冰冷又残忍。我从梦中惊醒,浑身都是冷汗。
沈澈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见我出来,递给我一杯温水。查到了?我问。他点了点头,
将一份文件扔在桌上。顾言之的公司,三年前差点破产。是苏氏集团,
也就是你父亲的公司,注资五十亿,才把他从悬崖边上拉了回来。这些,我都知道。
当时父亲告诉我,言之是个人才,值得投资。我天真地以为,那是父亲对女婿的欣赏和扶持。
但是,沈澈的语气冷了下来,这五十亿,不是投资,而是封口费。我猛地抬起头。
三年前,远洲集团为了拿到一个项目,伪造环评报告,导致下游村庄水源严重污染,
死了三个人。沈澈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其中一个,是我的妹妹。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这件事,被你父亲无意中查到了。他本想报警,但顾言之跪下来求他,
说他会处理好一切。你父亲心软了,加上为了你的幸福,最终选择了用注资的方式,
掩盖了这件事。而你父亲提出的唯一条件,就是让顾言之签下一份协议。
如果他有任何对不起你的地方,远洲集团51%的股权,将无条件转到你的名下。
沈澈的声音,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我终于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他杀我,
不是因为林薇薇,也不是因为不爱了。他是为了那51%的股权,为了摆脱我父亲的掣肘,
为了让他那肮脏的商业帝国,永绝后患!他不是不爱我。他是从来,都没有爱过我!
滔天的恨意,几乎要将我吞噬。我死死地咬着嘴唇,直到尝到了一股血腥味,
才勉强找回了一丝理智。证据呢?我问,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你父亲很谨慎,
协议原件锁在他书房的保险柜里。顾言之一直没找到。沈澈说,但他应该快没有耐心了。
我父亲心脏不好,如果让他知道女儿的死是顾言之一手策划,后果不堪设想。
我必须在他之前,拿到那份协议。第二天,我以安然的身份,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接电话的是母亲。她的声音依旧悲伤,却多了一丝疲惫。我谎称是苏锦的朋友,
受她生前所托,来取一样东西。母亲没有怀疑,约我下午去家里。回到那栋熟悉的别墅,
我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家里的阿姨看到我,愣了一下,随即热情地把我迎了进去。
母亲坐在沙发上,短短半个月,她像是老了十岁。你是……阿锦的朋友?她看着我,
眼神里带着一丝茫然。是的,伯母。我低下头,不敢与她对视,苏锦说,
有一样很重要的东西,放在她以前的房间里,让我务必帮她取回来。这是我能想到的,
最不引人怀疑的借口。母亲叹了口气,眼眶又红了:那孩子……都走了还惦记着这些。
你上去吧,她的房间一直没动过。我推开那扇熟悉的房门。房间里的一切,
都和我离开时一模一样。梳妆台上,还放着我没用完的香水。衣柜里,
挂满了顾言之亲手为我挑选的衣服。每一件物品,都曾是爱过的证据。如今看来,
却只剩下无尽的讽刺。我强迫自己收回视线,快步走到书架前。我记得,父亲的保险柜钥匙,
就藏在第三排那本《百年孤独》的夹页里。这是我们父女之间的秘密。我抽出书,
指尖触碰到冰冷的钥匙时,心头一松。可就在我准备离开时,楼下,
却传来了汽车引擎的声音。紧接着,是阿姨惊喜的声音:先生,您回来了!顾言之,
他怎么会这个时间回来?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我不能被他堵在这里!
我迅速将钥匙放进口袋,环顾四周,寻找藏身之处。这个房间,除了衣柜,根本无处可躲。
我没有犹豫,立刻闪身躲进了衣柜里,并轻轻带上了柜门。衣柜里,全是他为我买的衣服,
上面还残留着我们共同熟悉的味道。我屏住呼吸,心脏狂跳。脚步声越来越近,最终,
停在了房门口。门,被推开了。顾言之走了进来。透过衣柜的缝隙,我能看到他疲惫的侧脸。
他在房间里站了很久,像是在缅怀什么。然后,他走到了梳妆台前,
拿起了那瓶我最喜欢的香水,放在鼻尖轻轻地嗅了嗅。他的脸上,露出了我曾经最熟悉的,
温柔又悲伤的表情。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过那场谋杀,我恐怕真的会再次被他迷惑。
他放下香水,又走到了床边,坐了下来。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我睡过的那一侧,
仿佛我还在那里。阿锦……他低声呢喃,声音里充满了痛苦。我好想你。
我躲在衣柜里,浑身冰冷。这个男人,到底有多少副面孔?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