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头。”周聿安的声音穿透耳膜，冰冷、傲慢。“为你那个烂赌的爹，

为你那个要被卖掉的姐姐，向我未婚妻的画像磕一个，我就给你五十万。”我笑了。

1.周家客厅的冷气，吹得我骨头缝里都泛着寒意。我赤脚站在大理石地板上，

冰冷的感觉从脚底直冲天灵盖。面前，是林晚晚的巨幅艺术照。她穿着白纱裙，

笑得像个不谙世事的天使。她是周聿安的白月光，是这座城市最高贵纯洁的栀子花。而我，

苏念，是跪在她画像前，用尊严换钱的脏东西。“怎么，不愿意？

”周聿安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慢悠悠地晃着手里的红酒杯，猩红的酒液像流动的血。

他的声音很好听，是那种带着磁性的大提琴音色，可说出来的话，却像淬了毒的刀子。

“苏念，你爹在澳门欠了高利贷，手快被剁了。你姐，

要被你妈卖给村里的老光棍给你弟换彩礼。五十万，买你一个头，你赚了。”我攥紧拳头，

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兴奋。指甲刺破掌心的痛感，让我无比清醒。我抬头，

看着这个我曾以为是神的男人。他高高在上，眉眼深邃，用审视货物的眼神看着我，

仿佛我的一切，包括我的生命，都是他随手可以丢弃的垃圾。五年前，

他将我从那个地狱般的家庭中“拯救”出来。他资助我上学，让我见识上流社会的浮华。

我曾天真地以为，那是爱情。直到林晚晚回国，我才明白，我不过是他为了讨好白月光，

而进行的一场大型慈善行为艺术。他要证明他有多爱林晚晚，就要用最残忍的方式，

证明他对我有多么不屑一顾。“想好了？”周聿安不耐烦地抬了抬下巴，指向墙上的画像。

我缓缓呼出一口气。然后，在我的视网膜上，敲下了第一行指令。接着，我弯下膝盖。“咚！

”膝盖骨与坚硬的大理石碰撞，发出沉闷的巨响。我挺直脊背，

死死盯着林晚晚那张伪善的脸。然后，俯身。额头，重重砸在冰冷的地板上。额头破了，

温热的血流下来，染红了我的视线。周聿安很满意我的识趣。他走到我面前，

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一张银行卡从他指尖落下，像丢垃圾一样砸在我脸上，

然后掉进我面前的血泊里。“密码六个零。”他玩味地笑着，“苏念，记住，

你的尊严是我给的，我随时能收回。”我趴在地上，身体因为激动而轻微颤抖。收回？

周聿安，你很快就会知道，我将如何百倍、千倍地，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2.周聿安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眼神瞬间变得温柔。他按了免提，

林晚晚的声音传了出来，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聿安，你别太为难苏念了，

她也挺不容易的。”周聿安轻笑，宠溺地说：“晚晚，你就是太善良。这种人，

不给她点教训，她永远不知道自己是谁。放心，她很听话，现在正跪着呢。

”电话那头的林晚晚，用施舍的语气说：“苏念，你也别怪聿安，他也是为了你好。

能为周家分忧，是你的福气。”福气？我趴在地上，无声地笑了。周聿安挂了电话，蹲下身，

捏住我的下巴。“听见了吗？晚晚多大度。你该感恩戴德。”就在这时，我的手机也响了。

我妈打来的。周聿安挑眉，示意我接。我开了免提。“死丫头！钱到手了没有！

你弟弟订婚还差三十万！你要是敢搞砸了，我打断你的腿！”我妈尖刻的声音，

像电钻一样刺耳。周聿安脸上的嘲弄更深了，他像在看一场精彩的猴戏。

他踢了踢我身边的银行卡。“去吧，去填满你家那个无底洞。”他转身准备上楼，

又停下脚步，回头看我，眼神里满是轻蔑。“对了，

你那个什么人工智能伦理与数据算法的专业，我劝你早点换了。学点会计金融，

以后还能给晚晚的公司当个账房先生。搞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有什么用？屠龙之技？笑话。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空旷的客厅，只剩下我，和满地的狼藉。我缓缓撑起身体，

捡起那张沾血的银行卡。屠龙之技？周聿安，你很快就会明白。我学的，从来不是屠龙。

而是，“编写让龙坠落的代码。”我没有去医院。而是回到我的房间，

打开了那台周聿安施舍给我的、被我改装到连军方都无法追踪的电脑。我看着邮箱里，

生日礼物”——“Vanne”奢侈品帝国用户画像分析及市场战略AI模型搭建需求。

这是他准备送给林晚晚的礼物，一个价值百亿的商业帝国的基石。而我，

是这个基石的构建者。他以为我只是个听话的工具。他不知道，

我在搭建这个AI模型的时候，植入了一个小小的后门。一个只有我能启动的，

名为“潘多拉”的后门。现在，是时候让我的“低语者”开始工作了。我戴上耳机，

十指在键盘上翻飞，快到出现了残影。我的眼前，不再是房间，

而是由无数数据流组成的浩瀚星海。我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我看着屏幕上闪过的一行行代码，仿佛听见了周聿安那座商业帝国，地基开裂的声音。

周聿安，你用五十万买我的膝盖。那么，我就先用一场百亿级别的金融风暴，当作回礼吧。

这只是个开始。你给我的每一次羞辱，都会变成我代码库里，最致命的武器。

我会让你亲眼看着，你引以为傲的一切，是如何被数据洪流，冲刷得一干二净。

我会让你跪在我面前，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求我，停下来。3.在周聿安眼里，

我是一株依附他而生的菟丝花，脆弱，贪婪，且一无是处。他偶尔也会良心发现，或者说，

是为了在林晚晚面前维持他“慈善家”的形象，会给我辅导功课。

那是我唯一能名正言顺靠近他的时刻。书房里，昂贵的檀木书桌上，

摊着我那些写满了复杂公式和代码的专业书。他会靠得很近，身上清冽的雪松香气将我包裹。

他修长的手指会点在我看不懂的段落上，用他那富有磁性的声音，条理清晰地为我讲解。

每一次，我都会产生一种错觉。一种他心里，或许有我一席之地的错觉。

我会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的气息，偷偷地看他专注的侧脸，然后把那一点点虚假的温情，

当成蜜糖，小心翼翼地藏在心里，用来抵御那些漫长而冰冷的黑夜。现在想来，真是可笑。

他的温柔，不过是投喂宠物时，顺手的一次抚摸。而我，却把它当成了爱。这种虚假的温情，

在我因为高烧病倒时，被彻底击得粉碎。那天，我烧到三十九度五，浑身滚烫，意识模糊，

蜷缩在床上，连下地倒杯水的力气都没有。我给他打电话，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周聿安……我……我发烧了……好难受……”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传来他不耐烦的声音。

“发烧就叫家庭医生，找我有什么用？”“我……我起不来……”“苏念，你几岁了？

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他的语气里满是烦躁，“我今天很忙，晚晚的生日快到了，

我答应送她一份独一无二的礼物。”我心头一凉，烧得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

“什么……礼物？”“一份基于全球奢侈品消费数据的用户画像分析报告，

用来帮她规划新公司的市场战略。数据我已经发你邮箱了，你今晚必须做完。”我的心，

在那一刻，沉入了冰冷的深渊。我病得快要死了，他关心的，

却只是我能不能按时完成他交代的、为林晚晚准备的生日礼物。我，

甚至比不上他手下的一个员工。员工病了，还能请假。而我，连生病的资格都没有。

“周聿安……”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哀求道，

“我真的……很不舒服……可不可以……明天再做？”“不可以。”他斩钉截铁地拒绝了。

“苏念，别忘了你的身份。我给你钱，不是让你来享福的。”电话被无情地挂断。

我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上华丽的水晶吊灯。灯光折射出冰冷的光，

刺得我眼睛生疼。原来，我不是菟丝花。我只是他豢养的一件工具。一件有利用价值时，

就拿来用用；没有价值时，就随时可以丢弃的工具。那天晚上，我拖着滚烫的身体，

坐在电脑前，一边流泪，一边敲打着键盘。屏幕的光，映着我惨白的脸。我将所有的屈辱，

所有的不甘，所有的心碎，都化作了一行行冰冷而精准的代码。周聿安，你把我当工具。

那我就让你看看，这件工具，是怎么把你引以为傲的一切，都敲得粉碎。

4.真正点醒我的人，是我的导师，吴教授。他是个五十多岁的小老头，头发花白，

戴着一副厚厚的黑框眼镜，在人工智能伦理领域是泰斗级的人物。一次课堂讨论上，

我基于一个冷门的算法模型，提出了一个关于构建去中心化信任体系的设想。

全班同学都觉得我异想天开，连周聿安都曾嘲笑过我这个方向是“空中楼阁”。

但吴教授却在下课后，把我单独叫到了办公室。他递给我一杯热茶，眼神里没有轻视，

只有一种发现宝藏的欣赏和激动。“苏念同学，你的想法，非常了不起。

”他指着我那份粗糙的构想草稿，说：“现在的巨头公司，都在建立自己的数据壁垒，

利用信息差收割用户。而你的这个模型，本质上，是在瓦解这种霸权。

你是在……重新定义游戏规则。”我愣住了。这是第一次，有人如此肯定我的价值。

不是因为我是谁的附属品，而是因为我自己的思想。“可惜了。”吴教授叹了口气，

“这么好的天赋，如果只是给某个人做嫁衣，那就太可惜了。”他显然是看出了什么。

我低着头，没有说话。“孩子，”吴教授语重心长地说，“你的才华，不该被困于一人之手，

更不该成为取悦任何人的工具。它应该属于更广阔的天地，去创造真正的价值。

”走出教授办公室的时候，外面的阳光正好。我站在阳光下，

感觉身上那些由周聿安施加的、冰冷沉重的枷锁，正在一寸寸地裂开。从那天起，我变了。

白天，我依旧是周聿安面前那个温顺听话的“金丝雀”。他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他让我整理数据，我就整理得比任何人都快，都好。他让我分析报告，

我就分析得比专业的咨询公司还要精准。他越发觉得我好用，也越发地轻视我。他不知道，

我利用他提供的顶级服务器和海量数据资源，在每一个深夜，

都在构建属于我自己的商业模型。我像一株扎根在深渊里的藤，白天收敛起所有的锋芒，

夜晚则疯狂地吸收着养分，将我的根系，无声无息地，扎向他商业帝国的最深处。

我利用他的傲慢，和他对新兴技术的无知，将我那个“去中心化信任体系”的模型，

不断完善，并悄悄地，申请了数个核心技术专利。这些专利，在当时看来，毫无用处。

但它们，像一颗颗定时炸弹，埋在了周氏集团未来的商业版图里。只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引爆。5.时机很快就来了。周聿安在一个盛大的晚宴上，

高调宣布了他与林晚晚的订婚消息。镁光灯下，他为林晚晚戴上了一枚硕大的钻戒，

两人深情拥吻，接受着所有人的祝福。我站在角落里，像一个局外人，冷漠地看着这一切。

宴会结束后，他把我叫到书房。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支票，和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

“这是一千万。”他姿态优雅，语气却像在处理一件垃圾，“拿着这笔钱，离开这里。

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和晚晚面前。”我拿起那份文件。是一份永久性的保密协议。

上面详细罗列了这五年来我与他之间的所有“交易”，并要求我对此永远保密，

不得以任何方式，向任何人提及。如果违反，我将面临天价的赔偿。“签了它，”周聿安说，

“我们之间，就两清了。”两清？我看着他，忽然笑了。这五年的青春，这五年的践踏，

这五年的心碎，用一千万就想两清？周聿安，你的算盘打得真精。“怎么？嫌少？

”他皱起眉，眼底闪过一丝不耐和鄙夷，“苏念，别太贪心。你这种出身，一千万，

够你和你那一家子吸血鬼挥霍一辈子了。”我没有说话，只是拿起笔，在协议的末尾，

签下了我的名字。——苏念。字迹清晰，没有一丝颤抖。然后，我拿起了那张支票。“很好。

”周聿安满意地点了点头，“明天就搬走，我不希望晚晚搬进来的时候，

看到任何不该看到的东西。”我拿着支票和协议，转身，走出了这间曾让我感到窒息的书房。

关上门的那一刻，我回头，透过门缝，看到周聿安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他的声音，

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晚晚，都解决了。”“嗯，她很识趣，拿了钱，签了字。

”“别担心，以后再也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我们了。”我静静地听着，

直到心底最后一丝幻想，彻底化为灰烬。我曾以为，他对我，至少有过一丝怜悯。

现在我才明白，从头到尾，都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在他眼里，

我只是一件麻烦的、需要用钱来打发的旧物。离开周家的那天，是个晴天。

我没有带走任何东西，除了那张一千万的支票。我站在别墅门口，

最后看了一眼这座华丽的牢笼。我看到周聿安正小心翼翼地，

为花园里的林晚晚擦拭着嘴角的蛋糕屑，那种珍视和温柔，仿佛她是世界上最脆弱的珍宝。

我曾无数次幻想过，他能用那样的眼神看我一次。哪怕只有一次。我收回目光，

拉黑了原生家庭所有的联系方式。然后，我转身，毫不留恋地走向了阳光里。周聿安，

你给了我一千万，让我“体面”地滚。你不会想到，这笔你用来羞辱我的“分手费”，

会成为我亲手埋葬你的第一铲土。6.我去了深圳。一座充满了野心和机会的城市。

我用那张支票上的钱，注册了一家公司。名字叫，“深渊之光”。

我要让所有看不起我的人知道，深渊里，也能开出耀眼的光。创业初期是艰难的。

我租了一个最小的办公室，吃最便宜的盒饭，每天只睡四个小时。剩下的时间，

我全部用来写代码，优化我的模型，寻找投资人。我将那一千万，掰成了两半花。一半，

用来维持公司的基本运营。另一半，我以匿名的形式，

捐给了国内最大的一个反家暴和援助原生家庭受害者的基金会。我跪下求来的那五十万，

除了学费，剩下的钱，也一并捐了出去。我不需要用别人的血泪钱来铺就我的道路。

我要站着，干干净净地，把属于我的一切都赢回来。在我埋头苦干的时候，

周聿安和林晚晚的新闻，时不时地会出现在财经版面上。周氏集团在他的带领下，

版图不断扩张，股价一路飙升。他和林晚晚的爱情，

也被媒体塑造成了“王子与公主”的童话。他们是天上的星辰，光芒万丈。而我，

是地上的尘埃，无人问津。但我不在乎。我像一头蛰伏的野兽，耐心地等待着时机。

我的公司，低调地发展着。我没有去碰周氏集团的核心业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