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人间传奇 凌云羽士 2025-09-07 15:2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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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末年,汴京渐衰,洛阳仍存旧都余韵。时有奇人,自号“清都山水郎”,非官非民,踪迹缥缈——或于嵩山绝顶抚琴引鹤,或于伊河舟头醉卧听瀑,言其乃“天帝座下司山水之职”,掌云雨雾露,司星辰开合,世人半信半疑,却无人敢轻慢。

清都之上,云雾缭绕,金殿玉宇在流光中若隐若现。一缕灵识飘荡于天地之间,无拘无束,不记年岁。它游历人间,见山河壮丽却蒙尘,四季轮转却失序,心生怜意。这缕灵识无形无相,却通晓万物语言,能闻花开花落之声,能解风吟水唱之意。

某日,天帝临朝,感知到此灵识与众不同,遂召其入殿。

“尔游历天地已久,可有所悟?”天帝声如洪钟,震彻云霄。

灵识化出人形,青衫飘逸,眉目疏朗,躬身答道:“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四时有明法而不议,万物有成理而不说。然今人间山水蒙尘,四季失序,实为可惜。”

天帝颔首:“既如此,朕封你为‘清都山水郎’,掌人间风月雨露,四季轮转,赐你‘给雨支风券’与‘留云借月章’,望你守天地秩序,护人间美景。”

青衫少年接过两件宝物——给雨支风券乃是一片玉简,上刻云纹水迹;留云借月章则是一枚印章,星光流转。他唇角微扬,眼中闪过狡黠光芒。

这便是清都山水郎的伊始。

上任首春,人间正值牡丹花期。洛阳城中,万人空巷,只为赏那国色天香。御苑内更是姹紫嫣红,各色牡丹争奇斗艳,唯独墙角几株野菊,无人问津。

山水郎立于云端,俯视人间盛景,却皱起了眉头。

“牡丹虽美,何必独占春色?”他自语道,从袖中取出留云借月章,朝日头轻轻一盖。

刹那间,漫天云霞汇聚,遮天蔽日,一连三日不见阳光。御苑中的牡丹因缺乏日照而渐显萎靡,赏花人群失望而归。就在第三日黄昏,墙角那几株无人问津的野菊却忽然绽放出耀眼金光,比牡丹更添几分野性与不屈。

宫人见状大惊,忙禀报皇上。皇帝率众臣前来观看,见此奇景,无不啧啧称奇。自此,野菊被奉为“金英”,与牡丹同列御苑名花。

天庭有司四季的神官见状,急忙上报:“新封的山水郎擅自遮天三日,扰乱了花期秩序!”

天帝召见山水郎,问道:“为何擅自更改花期?”

山水郎不慌不忙,拱手答道:“百花各有其美,何故厚此薄彼?牡丹得宠日久,野菊寂寥无闻。臣不过让天地看见那些被忽视的美罢了。”

天帝默然片刻,竟无言以对,只得挥手让他退下。

盛夏时节,中原大旱三月。田地龟裂,禾苗枯黄,百姓设坛祈雨,香火缭绕数日,不见半滴雨水。

山水郎立于云头,手握给雨支风券,看着下方跪拜的农夫,眼中闪过顽皮神色。

他先是轻轻抖动玉简,只见几缕雨丝飘落,在烈日映照下,于洛阳城上空织就一道七色彩虹。百姓见状,以为祈雨灵验,欢呼雀跃,纷纷抬着供桌祭品,爬上天津桥准备谢神。

然而雨丝仅持续片刻便停歇,彩虹也逐渐消散。百姓面面相觑,不知是何征兆。

正当众人失望之际,山水郎忽然“啪”地抖开给雨券,大笑一声:“雨来!”

霎时间,乌云密布,电闪雷鸣,豆大的雨珠倾盆而下,砸在干裂的土地上,溅起阵阵尘土。天津桥上的百姓被淋得透湿,先是惊慌失措,随即意识到久旱逢甘霖,不禁在雨中又哭又笑,手舞足蹈。

雨水持续了整整一夜,解了旱情,救活了庄稼。

次日清晨,雨过天晴,土地湿润,禾苗返青。百姓感激涕零,却不知这场雨来得如此戏剧化是何缘由。

雨师风伯将此事上报天庭,言辞间颇为不满:“山水郎戏耍凡人,有失仙家体统!”

天帝再次召见山水郎,面带愠色:“祈雨乃庄严之事,何故儿戏?”

山水郎斜倚殿柱,跷着脚,漫不经心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我偏要这雨下得有趣,让百姓又哭又笑,岂不胜过庄严肃穆却无济于事的祈祷仪式?”

天帝拂袖怒道:“胡闹!天地有序,岂容你如此不循章法!”

山水郎却昂首答道:“山水有灵,该自在;郎有职分,偏要疏狂。”

朝堂之上,众仙哗然。从未有人敢如此对天帝说话。

出乎意料的是,天帝凝视他片刻,竟摇头叹道:“罢了,朕既赐你权柄,便由你去吧。只是莫要闹得太过分。”

从此,天帝不再过问山水郎行事,任由他在人间“胡闹”。而山水郎也越发大胆任性,以自己独特的方式,掌管着人间风月雨露。

百年光阴如白驹过隙,山水郎的游戏人间引起了诸多非议。这日,天庭议会,众神***,要求惩戒山水郎的“疏狂之行”。

“他让江南三月飞雪,只为看梅花映雪之景!” “他令北国寒冬昙花一现,引得百姓惊疑!” “最可气的是,去年七夕,他竟将银河星辉借走大半,铺在蜀中山涧,说是让地上也有星河!”

众神愤慨,天帝扶额,终是下了决心:“传山水郎。”

山水郎步入殿中,青衫依旧,笑容不羁:“陛下召我,可是又有什么好玩的差事?”

天帝正色道:“百年来,你疏狂任性,虽未酿成大祸,却已引起诸多不满。今罚你下凡历劫,体会人间疾苦,收敛心性。待你明白‘责任’二字真义,方可重返天庭。”

山水郎挑眉:“陛下这是要贬我下凡?”

“正是。”天帝挥手,“剥去仙骨,收回神器,即刻下界。”

两名天将上前,取走给雨支风券和留云借月章。山水郎顿觉神力消散,身形摇晃,却仍强撑着笑容:“人间百载,不过弹指一挥。待我归来,还是那个疏狂的山水郎。”

天帝不语,袖袍一挥,一道金光将山水郎推下云端。

人间,杭州城外,一阵急雨过后,樵夫在山路上发现一个昏迷的青衣书生。书生身边无任何行李,浑身湿透,额头发烫,似是染了风寒。

樵夫心善,将书生背回家中,让妻子悉心照料。

三日后,书生苏醒,却茫然不知自己是谁,从何而来,为何在此。郎中诊视,说是高烧伤了神智,得了失忆之症。

樵夫姓林,名大木,见书生无处可去,便留他在家中帮忙砍柴。因是在雨后发现,便给他取名“小雨”。

从此,昔日的清都山水郎成了凡人林小雨,与林家夫妇相依为命。起初,他连斧头都拿不稳,砍柴不及林大木三分之一,常被一同砍柴的樵夫取笑。

“看你细皮嫩肉的,定是读书人出身,干嘛来受这罪?”有樵夫问道。

小雨摇头:“我不记得了。”

尽管失去记忆,他对自然万物却有着奇特的感知力。能预判天气变化,知何处有甘泉,哪片山林蘑菇可食。渐渐地,他教会樵夫们依据云彩形状判断晴雨,根据风向变化选择砍柴路径。

一日,山中突发野火,火借风势,迅速蔓延。樵夫们惊慌失措,小雨却镇定地指挥大家砍出隔离带,又准确预测到风向转变,保全了整片山林和山下村庄。

村长感激不尽,问小雨有何要求。

小雨沉吟片刻:“若能办个学堂,教孩子们识字知理,便是极好的。”

于是,村里办起了简陋学堂,小雨白日砍柴,傍晚教孩子们读书识字。他虽不记得自己的过去,却通晓诗书经义,甚至能讲述许多奇闻异事,仿佛亲身经历。

三年过去,小雨已完全融入人间生活。他与林家夫妇情深义重,与村民和睦相处,只是偶尔仰望星空时,心中会涌起莫名的怅惘。

这年夏天,大旱再现,比百年前那场旱灾更为严重。河流干涸,井水见底,田地龟裂如蛛网。村民设坛祈雨,连祭七日,天空依旧湛蓝无云。

小雨看着枯黄的禾苗和面黄肌瘦的村民,心如刀割。他不由自主地走上曾经发现他的那个山头,仰望着无垠苍穹。

“若真有天神,为何不见人间疾苦?”他喃喃自语。

忽然,一阵头痛袭来,脑海中闪过零碎画面:云雾缭绕的宫殿,手中的玉简和印章,还有自己任性大笑的模样...

“给雨支风券...留云借月章...”这两个词莫名地从他口中吐出。

当晚,小雨做了一个梦。梦中他是清都山水郎,掌风月雨露,戏耍人间。梦醒时分,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全都记起来了。

然而此刻的他,已不是那个疏狂的山水郎。三载人间生活,让他体会到了生计艰难,明白了雨水对凡人的意义,懂得了责任的重量。

“我曾视雨水为游戏,如今方知那是生死攸关。”他自言自语,眼中有了从未有过的凝重。

旱情持续,村民开始外出逃荒。林家夫妇虽自身难保,仍将最后一点存粮分给更困难的人家。

小雨如今该称他为山水郎看着这一切,心中涌起前所未有的冲动——他要为这些人做点什么。

虽然失去了神器和法力,但他百年来掌管风雨的经验仍在。他仔细观察云气、风向、动植物行为,预测出三日后将有降雨的可能。

“我们需要挖沟引水,修建蓄水池,等待雨水来临。”他告诉村民。

多数人不信,认为这是垂死挣扎。唯有林家夫妇和少数村民愿意尝试。

三日不眠不休,山水郎带领大家利用地势挖沟建池。他精准计算着每条水渠的走向,每个池子的容量,仿佛手中仍有着那枚给雨支风券。

第三日傍晚,果然如他所料,天际出现乌云。然而就在雨水即将降下之时,乌云忽然散去,旱情依旧。

村民们失望而归,有人甚至指责小雨给了他们虚假希望。

那夜,山水郎独坐山头,仰望星空,忽然明白了什么。

“这不是自然现象...”他喃喃道,“这是有同僚在阻挠。”

山水郎不知,这场旱灾实为天庭对他的考验。云后众神观望,想知道历经凡尘的他是否有所改变。

雨师手持令旗,对风伯道:“看来他虽预测准确,却无实际能力解旱。可回禀天帝,山水郎尚未悟道。”

风伯点头,正要离去,忽见下方景象,惊道:“且看!”

但见山水郎不再仰望天空,而是走下山头,召集那些尚未放弃希望的村民。

“天不降雨,我们自寻水源。”他说道,凭着对山水地势的敏锐感知,带领村民往深山中行去。

经过一天一夜的艰难跋涉,他们在一处幽深山谷发现了一条尚未完全干涸的地下暗河。山水郎精确指挥村民挖掘,果然涌出清泉。

消息传开,更多村民加入引水工程。山水郎不仅找到了水源,还设计了巧妙的水渠系统,将水分流到各村庄田地。

他不再是那个任性施雨戏耍凡人的神仙,而是与村民同甘共苦,亲手挖土担石,皮肤黝黑,手掌起茧。

云端的雨师风伯相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惊讶。

然而地下水源有限,仍难解大范围旱情。村民们辛勤灌溉,也只能保住部分庄稼。

这夜,山水郎疲惫不堪,倒头便睡。梦中,他仿佛回到了清都,面对天帝。

“如今可明白何为责任?”天帝的声音回荡在梦中。

山水郎答道:“责任不是按部就班履行职分,而是心怀慈悲,竭尽所能。过往我疏狂任性,虽无恶意却不计后果;如今我能力有限,却愿倾尽全力。”

天帝又问:“若重返神位,当如何?”

山水郎沉默片刻,道:“仍会保留那份疏狂,因天地之美需要不拘一格的眼光去发现;但会更懂敬畏,因一风一雨关系万家生计。”

梦醒时分,窗外忽然电闪雷鸣。山水郎冲出屋外,只见乌云密布,比任何一次都要厚重。

这一次,雨师风伯没有再阻拦。瓢泼大雨倾盆而下,滋润着干渴的土地。

村民们在雨中欢呼雀跃,相拥而泣。山水郎仰面接受雨水洗礼,感到体内神力渐渐回归。

天边云开处,一道金光降下,托着两件宝物——给雨支风券和留云借月章缓缓落在他手中。

雨停后,山水郎不得不告别林家夫妇和村民。

“我本天上山水郎,因过失被贬下凡。如今劫满,需重返天庭。”他坦言相告。

林家夫妇虽不舍,却也为高兴。临别前,全村人相送,感激他带领大家度过旱灾。

重返清都,天庭议会依旧,众神态度却已有转变。

天帝问:“今日可还觉得山水有灵,该自在?”

山水郎拱手答道:“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四时有明法而不议,万物有成理而不说。山水自在,是因其遵循内在法则;神仙疏狂,不应是违背自然,而是更深切地理解和尊重天地规律,以不拘一格的方式守护平衡。”

众神闻言,皆点头称是。

从此,清都山水郎依旧疏狂,却多了份慈悲与智慧。他仍会让寒冬绽昙花,却选在无人深山;仍会借星辉铺地,却只在除夕之夜给予守岁人惊喜;仍会任性施雨,却总在需要时及时降临。

人间流传起山水郎的故事,说他疏狂不羁却心系苍生。百姓为他立庙,不求风调雨顺,只愿天地间永远保留这份疏狂与慈悲。

而山水郎偶尔还会化身凡人,游历人间。有时是青衫书生,有时是布衣樵夫,总是带着狡黠笑容,在人们最需要时悄然出现,又在雨后悄然离去。

天地悠悠,疏狂不改,只因真正明白了:最大的自由,源于最深的敬畏;最真的任性,来自最重的责任。

洛阳春深,梅花落尽,桃花正盛。

定鼎门大街人来人往,酒旗招展。最大的一家酒肆二楼临窗位置,青衫男子倚栏独酌,脚下堆着半坛未开封的“杜康”,案上铺着刚写就的诗稿。

“诗万首,酒千觞,几曾着眼看侯王...”

山水郎喃喃自语,随手将写好的诗稿揉成一团,抛向窗外。纸团在空中舒展,竟化作一只白蝶,翩翩飞向远处花丛。

店小二又捧上一坛新酒,笑道:“郎君今日诗兴大发,已写了十七首,酒却只喝了三成。”

山水郎举盏轻笑:“诗易得,酒难求。好酒如知己,需细细品味,急不得。”

他望向窗外,洛阳城春色如许。自重返神位以来,他更常游历人间,时而化身青衫书生,时而扮作布衣樵夫,以不同的身份体味红尘百态。

今日他是饮酒作诗的文人,明日在城郊山野,或许又是另一番模样。

酒肆里人声鼎沸,说书人正在讲段子:“话说那清都山水郎,本是天上一缕灵识,得封山水郎,掌人间风月雨露...最妙是百年前那场雨,你们可知天津桥上...”

山水郎闻言微微一笑,并不点破。人间流传他的故事,早已添油加醋,与真相相去甚远。但他乐见其成——故事本就应该越传越精彩,如同好酒越陈越香。

楼下忽然一阵骚动,四名公差闯入酒肆,为首的手捧金漆请帖,目光扫视一圈,最终定格在二楼临窗的青衫客身上。

“山水郎先生?”公差上楼,恭敬行礼,“魏王有请,明日王府赏牡丹宴,特邀先生赋新词,厚礼相待。”

酒肆顿时安静下来,所有目光聚焦在那张金漆请帖上。魏王是当朝圣上的亲弟弟,权倾朝野,能得他邀请,是多少文人求之不得的荣耀。

山水郎却头也不抬,自顾自斟酒:“魏王?不认识。”

公差脸色微变,仍强作笑脸:“王爷慕先生才名,特命小的们来请。王府牡丹乃洛阳一绝,正值花期...”

“牡丹?”山水郎终于抬眼,眸中带着几分醉意,却又清明如水,“御苑的牡丹我看腻了,王府的又能好到哪去?”

他忽然起身,扯过窗外孩童玩耍的纸鸢线,蘸着杯中酒液,在请帖背面挥毫作画。不多时,一只振翅欲飞的乌鸦跃然纸上,眼神倨傲,栩栩如生。

“告诉你们主子——”山水郎将请帖抛回,“我这人,见不得金鞍玉辔、高门深院。要见牡丹?后山坡野牡丹开得更疯;要听诗?刚才那首'几曾着眼看侯王',比王爷府里的清客强十倍。”

公差吓得腿软,扑通跪地:“先生慎言!这可是魏王...”

话音未落,山水郎从袖中摸出块青石片,看似随意地抛向空中。那石片在空中忽然化作一团乌云,裹着隐隐雷声,眨眼间落下一阵太阳雨,不偏不倚只淋在那几个公差身上,把他们浇得透湿,抱头鼠窜而去。

酒肆里爆发出震天哄笑,百姓举着酒碗起哄:“山水郎这手'骂侯',比当年李太白让高力士脱靴还痛快!”

公差狼狈逃回王府,战战兢兢地将被酒水浸透、画着乌鸦的请帖呈给魏王。

魏王李琛,年方三十有五,是当朝圣上最宠信的弟弟。他好风雅,喜结交文人墨客,王府中常年供养着数十清客谋士。听闻洛阳城中出了个诗酒双绝的山水郎,便想招至麾下,添个门面。

岂料对方不但不给面子,还当众羞辱。

“好个山水郎!”魏王看着请帖上的乌鸦,不怒反笑,“有意思。本王倒要看看,他有多大能耐。”

幕僚赵先生躬身道:“王爷,此人当众羞辱亲王,按律当治不敬之罪。”

魏王摆手:“何必与一个狂生计较?越是才子,越是孤傲。本王自有办法让他心甘情愿入府。”

次日,魏王没有大张旗鼓,只带着两个随从,微服来到定鼎门酒肆。

山水郎果然还在老位置饮酒,案上又多了几张诗稿。

“阁下便是山水郎?”魏王自顾自坐下,“昨日本王家奴无礼,冒犯了先生,特来赔罪。”

山水郎抬眼打量来人。魏王穿着寻常文士衣衫,但眉宇间的贵气与举手投足的姿态,掩不住久居人上的身份。

“王爷亲自来访,草民惶恐。”山水郎语气平淡,听不出半分惶恐之意。

魏王笑道:“先生快人快语,本王欣赏。不如这样,本王不在王府设宴,就在这酒肆中与先生对饮几杯,不谈权势,只论风月,如何?”

山水郎挑眉,似是对这个提议有些意外。他沉吟片刻,终于点头:“王爷既然屈尊,草民岂敢不从。”

酒过三巡,二人从诗词歌赋谈到山水书画,竟有些投机。魏王虽养尊处优,却非不学无术之徒,见识谈吐皆有可取之处。

“先生可知,本王为何求贤若渴?”魏王忽道。

山水郎举杯不语。

魏王叹道:“当今天下,外有藩镇割据,内有宦官专权,圣上虽有心振作,却阻力重重。本王身为宗室,自当竭尽全力,辅佐圣上,重整河山。故而广纳贤才,共谋大计。”

这番话若是真心,倒也算得上胸怀天下。山水郎目光微动,却不置可否。

临别时,魏王道:“先生大才,埋没酒肆岂不可惜?若愿出仕,本王可推荐入翰林院。”

山水郎笑笑:“山野之人,散漫惯了,受不得拘束。”

魏王也不强求,留下句“先生若改变主意,随时可来王府”,便告辞离去。

魏王走后,酒肆老板凑过来,低声道:“郎君好造化!魏王亲自来请,这是多大的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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