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训第一天,养母就宣布,我的助学金被她拿去给弟弟买新手机了。她让我识趣点,
主动退学,去给一个六十岁的老头当续弦。“这是你的命,认了吧。”我还没来得及反应,
我们的总教官,那个全校女生都想嫁的男人,忽然点名:“出列。”他当着所有人的面,
将一份文件甩在养母脸上:“你看清楚,她的监护权,三年前就转给我了。”1.烈日当头,
迷彩服粘在身上,闷得人喘不过气。养母刘芬尖利的声音穿透了整个操场,
像一把钝刀子在我心上反复拉扯。“江念,你聋了?我跟你说话呢!
”周围的新生们投来或同情或看好戏的目光。我攥紧了拳,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刘芬见我不动,几步冲过来,扬手就要扇我耳光。手腕在半空中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截住。
总教官陆凛舟站在我面前,身形挺拔如松,军帽的帽檐在他脸上投下一片阴影,看不清神情。
我只觉得周遭的空气都冷了几分。“军训重地,禁止喧哗。”他的声音不高,
却威严得令人无法反驳。刘芬被他看得一哆嗦,但一想到钱,胆子又肥了起来。“你是谁啊?
我教训我女儿,关你屁事!”她用力想抽回手,却纹丝不动。陆凛舟松开她,
从助理手上拿过一份文件,直接甩在刘芬脸上。“看清楚,江念的监护权,
三年前就转给我了。”“从法律上讲,你,没资格再管她。”刘芬被那份文件砸得懵在原地,
捡起来一看,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不可能!这绝对是假的!”她歇斯底里地尖叫。
陆凛舟冷哼一声:“你可以试试,看法院是信你,
还是信我这份花了三年、费尽周折才办下来的铁证。”刘芬还想撒泼,
却被两个高大的警卫“请”出了学校。整个下午,我如芒在背。
教官的口令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机械地做着动作,脑子里一团乱麻。
陆凛舟是我的监护人?怎么可能。他是陆家的天之骄子,京市最年轻的少将,
是无数名门淑女的梦中情人。而我,只是个被养母当成摇钱树的孤女。我们之间,云泥之别。
解散哨声响起,我拖着灌了铅的双腿走向办公室。门没关,陆凛舟正站在窗前打电话,
侧脸线条冷硬。“……事情解决了,嗯,按原计划处理,不用手软。”他挂了电话,
回头看我,眼神深邃得像一潭古井。“坐。”我拘谨地在椅子上坐下,只坐了三分之一。
他拉开抽屉,拿出一张银行卡推到我面前。“这里面是你的学费和生活费,密码是你生日。
”我没有动。“为什么?”我抬头问他,嗓子干得发涩。他点了根烟,却没有抽,
只是夹在指间,任由烟雾缭绕。“受人之托。”简单的四个字,堵住了我所有想问的话。
他不想多谈,又恢复了教官的冰冷口吻:“归队吧,别让人觉得你搞特殊。
”我捏着那张薄薄的卡片走出办公室,感觉像做了一场荒诞的梦。回到宿舍,气氛有些诡异。
室友沈月正被另外两个人围着,她手里拿着最新款的手机,脸上是掩不住的得意。看到我,
她阴阳怪气地开口:“哟,我们的大忙人回来了?是不是被总教官单独‘辅导’了?
”沈月喜欢陆凛舟,是全校皆知的事。她大概是把我当成了情敌。
另一个室友附和道:“有些人啊,就是会耍手段,军训第一天就勾搭上总教官,真不要脸。
”我不想惹事,默默走到自己的床铺前。下一秒,一盆冷水从天而降,
将我的被褥浇了个透心凉。“哎呀,不好意思,手滑了。”沈月举着空盆,笑得一脸无辜。
“大夏天的,给你降降火。”2.冰冷的水从头顶浇下,我浑身一激灵,冷意瞬间刺透骨髓。
我死死盯着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沈月,你找事?”沈月抱起手臂,
高傲地扬起下巴:“不为什么,就是看你不顺眼。”“一个被养母跑到学校来卖的货色,
也敢肖想陆教官?撒泡尿照照自己吧!”另外两个室友也跟着哄笑起来。我攥紧了拳头,
胸口剧烈起伏。但我最终还是松开了。没有一击致命的把握前,告状毫无意义。
我抱着湿透的被子,去了阳台。这笔账,我记下了。深夜,我躺在阳台冰凉的地板上,
身上盖着薄薄的校服外套,彻夜无眠。第二天,我顶着两个黑眼圈出现在操场上。
陆凛舟的视线在我脸上一扫而过,没有停留。训练时,沈月变本加厉。
她总是在我做动作时“不小心”伸出脚,好几次我都差点摔倒。休息间隙,
她更是直接将我的水壶撞翻在地。我盯着她,眼神冰冷:“又是手滑?
”沈月嗤笑一声:“对啊,我就是故意的,你能怎么样?”“去告状啊,
看陆教官是信你这个穷酸鬼,还是信我。”她笃定我不敢。我确实不能。
我一言不发地捡起水壶,拧紧了盖子。下午是格斗术训练,陆凛舟亲自示范。
他动作干净利落,充满力量感,引得周围女生一阵阵尖叫。轮到我们两两对练时,
我的搭档正好是沈月。她看着我,嘴角勾起一抹恶意的笑。“江念,小心了。”哨声一响,
她就用尽全力朝我攻来,招招都往我脸上招呼。我连连后退,狼狈躲闪。“废物!
”她骂了一句,一脚踹在我小腿上。剧痛传来,我腿一软,单膝跪在了地上。
沈月居高下地看着我,眼中满是鄙夷和痛快。“就这点本事,还想跟我争?
”陆凛舟冰冷的声音突然响起:“沈月,你在做什么?”沈月身体一僵,连忙收回脚,
换上一副委屈的表情。“陆教官,是她自己没站稳,不关我的事。”陆凛舟走到我面前,
蹲下身,检查我的伤口。他微热的指尖不经意间碰到我的皮肤。我下意识地缩了一下。
他抬起头,深邃的眸子看着我:“能站起来吗?”我咬着牙,撑着地站起来,额角渗出冷汗。
“报告教官,训练磕碰,正常损耗。”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站起身,冷声命令:“沈月,
恶意伤人,加罚二十拳。”沈月脸色一白,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教官,我……”“四十圈。
”陆凛舟打断她。沈月不敢再说话,怨毒地瞪了我一眼,不情不愿地跑了起来。
陆凛舟的目光重新落在我身上。“去医务室。”“我真的没事。”我固执地说。“这是命令。
”他的口吻不容拒绝。我只能一瘸一拐地走向医务室。身后,是沈月越发怨恨的眼神。
我知道,她不会善罢甘休的。3.校医给我处理了伤口,只是些皮外伤,但青紫了一大片,
看着有些吓人。我坐在医务室的床上,心里五味杂陈。陆凛舟又一次帮了我。可他的维护,
只会让沈月更加恨我。傍晚,我回到宿舍,迎接我的是一室狼藉。我的书本被撕得粉碎,
散落一地。我新发的迷彩服被剪刀剪成了布条。我放在枕头下的全家福照片,
被踩上了好几个脏兮兮的脚印。那是我爸妈留给我唯一的东西。
沈月和她的两个跟班坐在床上,一边修剪指甲,一边欣赏着她们的杰作。“回来了?
”沈月吹了吹指甲上的碎屑,笑得张扬。“喜欢我们送你的礼物吗?
”我的血“轰”一下全冲上了头顶。我疯了一样冲过去,一把揪住她的衣领,
嘶吼道:“***再动一下试试!”沈月被我吓了一跳,随即恼羞成怒,用力推开我。
“疯狗!你敢动我?”我被她推得后退几步,撞在桌角上,腰间传来一阵剧痛。
“我就是见不得你好过!”沈月站起来,指着我的鼻子骂。“你算个什么东西?
一个没人要的野种,凭什么得到陆教官的另眼相看?”“我告诉你,只要我在这里一天,
你就别想有好日子过!”“我要让你主动滚出这所学校!”我气得浑身发抖,
指着地上的碎片,一字一顿:“动我,可以。动我爸妈,你找死!”“家人?
”沈月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还有家人吗?不都死光了吗?”她弯下腰,
捡起那张被踩得面目全非的照片,用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在我眼前,一点一点撕碎。
她把碎片扔到我脸上,笑得恶毒:“看,这就是你死鬼爹妈的下场,跟我作对,你也一样!
”碎片纷纷扬扬落下,像一场绝望的雪。我脑子里“嗡”的一声,最后一根弦,断了。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扑过去,将沈月狠狠推倒在地。她猝不及及,后脑勺磕在床沿上,
发出一声悶响。另外两个室友尖叫着冲上来拉我。我像疯了一样,抓着她们又踢又咬。
宿舍里乱成一团。很快,宿管和辅导员都来了。沈月捂着后脑勺,坐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
“老师,江念她疯了!她要杀了我!”她的跟班也在一旁添油加醋,
说我如何无缘无故地发疯打人。辅导员看着一地狼藉,和我满身的抓痕,皱起了眉头。
“江念,到底怎么回事?”我红着眼,指着地上的照片碎片。“她们撕了我爸妈的照片。
”辅导员看了一眼,轻描淡写地说:“同学之间开个玩笑而已,你怎么能动手打人呢?
”“开玩笑?”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老师,原来在您眼里,撕碎烈士遗物,
也叫开玩笑?”辅导员的脸色沉了下来。“不管怎么样,打人就是你不对。
”“沈月同学家里是学校的董事,你得罪了她,对你没好处。”“这样吧,
你现在就跟沈月同学道个歉,这件事就算了了。”让我道歉?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我没错,我不会道歉。”辅导员的耐心耗尽了。“江念,别不识抬举!
信不信我给你记个大过,让你连毕业证都拿不到!”正僵持着,门口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
“记大过?”陆凛舟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他靠在门框上,军装笔挺,神情冷峻。“我的人,
谁敢动?”4.辅导员看到陆凛舟,脸色变了又变,最后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陆教官,您怎么来了?”陆凛舟没有理她,径直走到我面前。他扫了一眼地上的狼藉,
目光最后落在我通红的眼眶上。他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怎么回事?”他问我。
我还没开口,沈月就恶人先告状。“陆教官,你可要为我做主啊!”她哭哭啼啼地爬起来,
指着我说。“我就是跟她开了个玩笑,她就发疯一样打我,我的头都磕破了!
”陆凛舟的视线转向她,眼神锐利如刀。“玩笑?”他弯腰,从地上捡起一片照片的碎片。
“撕毁烈士遗物,也叫玩笑?”沈月和辅导员都愣住了。“烈士?”辅导员喃喃道。
陆凛舟将那碎片举到她面前,声音冷得像冰:“江卫国,一级战斗英雄,
十三年前在边境任务中牺牲。”“江念,是他的独生女。”整个宿舍,瞬间鸦雀无声。
沈月的脸,一瞬间血色尽失。辅导员的腿一软,差点没站稳。她们怎么也想不到,
我这个看似无依无靠的孤女,竟然是烈士之后。陆凛舟周身的气压低得可怕,他盯着沈月,
一字一顿地问:“侮辱烈士家属,该当何罪?”沈月吓得浑身发抖,话都说不完整。
“我……我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不知道?”陆凛舟冷笑一声。“无知,
不是你作恶的理由。”他不再看她,转头对身后的助理说:“报警。”“蓄意损毁他人财物,
恶意伤人,侮辱烈士名誉,让警察来处理。”沈月彻底慌了,
她扑过来想抱住陆凛舟的腿求情。“陆教官,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你不要报警!
”陆凛舟后退一步,避开了她。“晚了。”辅导员也急了,连忙上前劝说。“陆教官,
都是些孩子,不懂事,报了警,会毁了她们一辈子的!”“毁了?”陆凛舟的眼神更冷了。
“她们毁掉江念的东西,欺负她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毁了她一辈子?”“作为老师,
你不分青红皂白,偏袒霸凌者,我看你这个辅导员,也当到头了。”辅导员面如死灰。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