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蚕姑蛊

苏乡诡事 耳东月 2025-09-06 18:14:48
>>> 戳我直接看全本<<<<
说时迟,那时快!

那只腐烂见骨的手,带着刺骨的阴寒和水草的腥臭,眼看就要碰到陆九握着铜钱的手腕!

陆九这“水鹞子”的名号不是白叫的。

常年在阴阳交界的水路上讨生活,练就了他远超常人的反应和胆色。

惊骇只是一瞬间,求生的本能和多年积攒的经验立刻占据了上风。

他腰腹猛地发力,身体硬生生向后一仰,同时右脚狠狠一跺船板!

小木船本就轻飘,被他这巧劲一蹬,船头立刻向一侧歪斜,荡了开去。

那只鬼手几乎是擦着他的指尖抓了过去,带起的阴风刮得他手背生疼。

“哗啦”一声水响,那团缠着水鬼头发的黑影似乎没料到这一下,抓了个空,猛地又沉回水里片刻,水面只剩下咕嘟咕嘟的气泡和一圈圈荡开的涟漪。

陆九心脏狂跳,后背瞬间被冷汗打湿,紧贴着水靠,一片冰凉。

他知道,这东西一击不中,绝不会善罢甘休。

这船不能呆了!

他毫不犹豫,看准岸边方向,深吸一口满是腥气的空气,一个猛子就扎进了漆黑冰冷的河水里!

入水的刹那,那股子透骨的阴寒简首要冻僵人的魂魄。

但他水性极好,像一尾真正的鱼,手脚并用,一边奋力向岸边潜去,一边咬破舌尖,混着河水吐在腰间浸满黑狗血的麻绳上,他能感觉到身后的水流变得混乱,有什么东西正快速追来,那股子怨毒的寒意如芒在背。

突然一股大力从身后传来,像是一条百十斤的大鱼受惊突然窜出,撞在了陆九的腰间,说这时迟那时快,腰间的红绳和手中的水鬼钱同时发出一阵诡异的红光,身后的东西像是感受到了什么,惊恐的化作水流融入了水流。

幸好离岸不算远,又借着身后那股冲击,几十个憋气猛扎后,他的手终于抓到了岸边滑腻的淤泥和水草。

他连滚带爬地冲上岸,瘫倒在冰冷的草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肺叶和后腰***辣地疼。

回头望去,河心那片水域黑得如同墨潭,那盏孤零零的油灯还在小船上摇晃,像一只惊恐的眼睛。

西下里除了水声和他的喘息,再无动静,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个噩梦。

但怀里那枚用红布包着的、依旧散发着寒气的“水鬼钱”,以及此刻还在打颤的牙关,都在提醒他刚才的经历何等真实。

陆九爬起来,拧着湿透的衣服,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赵家这趟浑水,比他想象的要深得多,也凶险得多。

这己经不是简单的“水鬼借命”了,那河里的东西,凶得很!

他不敢久留,沿着河岸深一脚浅一脚地快步往回走,得先离开这个邪门地方。

第二天一早,吴泽镇被一层薄薄的晨雾笼罩,街面上渐渐有了人声。

但一种古怪的气氛却在暗自流动。

陆九一夜没睡踏实,天刚亮就出了门,打算去找镇上的老人秦老爷子打听打听“水鬼钱”的底细。

刚走到镇口的“如意楼”茶馆门口,就听见里面人声嘈杂,比平时热闹得多。

他掀开布帘子走进去,熟悉的茶香和点心味扑面而来。

几个茶客正围在一起,唾沫横飞地议论着什么。

“听说了吗?

赵家少爷的事?”

“咋能没听说!

邪乎得很呐!

手里攥着买命钱走的!”

“啧啧,赵掌柜平日里算计得太狠,怕是遭了报应…报应?

我看不见得!

你们没听说吗?

西头蚕桑村那边,也出怪事了!”

“蚕桑村?”

陆九的耳朵立刻竖了起来。

他不动声色地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要了一壶炒青,一碟茴香豆,假装看着窗外,心思全在身后的议论上。

一个尖嗓子的茶客压低了声音,却更能吸引人注意:“可不是嘛!

我婆娘娘家就是蚕桑村的!

说村里好几个养蚕的姑娘,身上莫名其妙起了红疹子,奇痒无比!

抓破了就流黄水,结的痂……嘿!

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着?

快说啊!”

旁人催促。

“那痂的形状,他妈邪门!

像是一层薄薄的蚕茧!

紧紧地贴在皮肤上!

夜里还梦游,嘴里嘀嘀咕咕说什么‘蚕姑恕罪’‘蚕姑恕罪’,首勾勾地就往村外那荒废了好多年的蚕神庙走!

拉都拉不住!”

“哎呦喂!

这怕是冲撞了蚕花娘娘啊!”

“我看是惹了蚕祟了!”

“蚕桑村今年怕是要绝收咯……”茶客们一阵唏嘘,既恐惧又带着点看热闹的兴奋。

陆九听着,眉头又拧成了那个熟悉的疙瘩。

赵家的事还没理清,这又冒出个“蚕姑诅”?

这吴泽镇的水,是越来越浑了。

他下意识摸了摸怀里那枚冰冷的铜钱,总觉得这两件事之间,似乎隔着点什么,又隐隐有着说不清的联系。

傍晚时分,陆九先去了一趟秦老爷子家。

老爷子住在镇尾临水的一间老屋里,屋里堆满了各种旧渔网、船桨和说不出名堂的水边玩意儿,弥漫着一股桐油、河水和老烟叶混合的味道。

秦老爷子快八十了,满脸皱纹如同风干的核桃,但一双眼睛却不时闪过看透世事的精光。

他听完陆九压低声音讲述昨晚河上的遭遇,又看了看那枚“水鬼钱”(陆九没让他碰),吧嗒着旱烟,沉默了许久。

“水鬼钱……嘿,多少年没听人提这玩意儿了。”

老爷子声音沙哑,像是被河水泡过,“九小子,你爹当年……也遇到过一回类似的,没你这般凶险,但也差点折了条胳膊。”

陆九心里一动:“我爹?

他怎么没跟我说过?”

“晦气事,谁老提着?”

老爷子眯着眼,“这东西,邪性。

但它不单单是买命钱那么简单。

老辈子传下来的话,说这是‘信物’。”

“信物?

什么信物?”

“通阴的信物!

不是给水鬼的,是给……更深底下的‘东西’的。”

老爷子用烟袋锅虚指了一下地底,“拿了它的钱,就等于接了它的活儿,办了,或许有赏;办砸了……嘿嘿。”

老爷子笑得意味深长,带着一丝寒意。

“那蚕桑村的事……”陆九又问。

“蚕姑啊……”老爷子叹了口气,“蚕宝宝,天虫,娇贵着呢。

它们认主,也记仇。

那些女娃……怕是碰了不该碰的东西,或者,说了不该说的话,冲撞了。

那荒废的蚕神庙……唉,没了香火,住进去的是啥,可就不好说喽。”

老爷子的话云山雾罩,但陆九听出点意思了。

这两件事背后,似乎都指向某种“规则”——水下的规则,和地上的规则。

破坏了规则,就要付出代价。

他谢过老爷子,起身告辞。

走到门口,老爷子忽然在他身后又说了一句,声音幽幽的:“九小子,规矩是死的,水是活的。

有些东西沉得太久了,现在想浮上来……拦不住喽。

你自己掂量,量力而行。”

从秦老爷子家出来,陆九心事更重。

他拐过一条巷口,迎面差点撞上一个人。

那人像个肉球,慌里慌张地跑着,手里还捧着个打开的锦盒,里面似乎是个什么瓷瓶。

“哎呦!

九爷!

对不住对不住!”

那人抬头,是钱胖子。

他在镇上开了间叫“博古轩”的小铺子,什么都倒腾点,消息最是灵通。

“钱胖子,你让狗撵了?”

陆九皱眉。

钱胖子一看是陆九,立刻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把拉住他,胖脸上全是汗:“九爷!

您在这儿太好了!

吓死我了!”

“又收到生坑货了?”

陆九瞥了一眼他手里的瓷瓶,那瓶子造型古朴,带着土腥味,但似乎又沾着点……桑叶和石灰的味道?

“不是!

比那个邪门!”

钱胖子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这是蚕桑村一个远房表亲偷偷拿来让我瞧瞧的,说是从他家姑娘床底下翻出来的!

您看这瓶子!”

他把锦盒递到陆九眼前。

陆九仔细一看,那瓷瓶肚大口小,瓶身上用粗劣的笔法画着一个图案——一个身穿古代服饰、表情似哭似怒的女子,周围爬满了扭曲的蚕宝宝!

那女子的脸,和“水鬼钱”上的哭脸,竟有几分诡异的神似!

“这什么玩意儿?”

陆九问。

“我也不知道啊!”

钱胖子哭丧着脸,“我那表侄女就是中了邪的其中一个!

这瓶子邪性得很,我刚才拿着,就感觉耳边有女人在哭,还有……还有沙沙沙,像是蚕吃桑叶的声音!

我赶紧就想给它送回去!

这晦气东西可不能留!”

陆九看着那瓷瓶,又想起茶馆的议论、秦老爷子的话,再摸摸怀里的铜钱。

河里的“水鬼钱”,蚕桑村的“邪瓶”,中邪的姑娘,荒废的蚕神庙……这些散落的点,在他脑子里渐渐连成了一条模糊的线。

他一把按住钱胖子的肩膀:“别急着送回去。

带我去看看你那个表亲,再带我去蚕神庙瞧瞧。”

钱胖子脸都绿了:“啊?!

九爷,您……您要插手这事儿?

那地方邪乎啊!”

陆九看着渐渐沉下的夜色,和远处运河方向又渐渐升起的薄雾,眼神锐利得像夜里的水鹞子。

“水底下的不想让我安生,那地上的事,我也得弄个明白。

走吧,胖子,今晚这夜,咱俩恐怕是消停不了了。”

>>> 戳我直接看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