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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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未知。

林凡/女鬼的意识对时间的流逝感己经模糊。

手机电量图标闪烁红色警告,屏幕偶尔因信号不良而扭曲)更衣室的灰尘似乎从未沉降。

林凡(或者说,占据了他的存在)僵硬地站在一排最高的柜子前。

那柜子几乎顶到天花板,深绿色的漆皮鼓胀剥落,像得了严重的皮肤病。

一天了…主播保持这个姿势快一小时了…手机快没电了!

到底在等什么?

还在更衣室?

没出去过?

那双腿…看着就难受…‘用户54321’打赏了能量饮料x10!

电撑住!

上面!

柜子上面有东西!

那双空洞的眼睛,自下而上,死死盯着柜顶。

那里堆积着更浓重的阴影,看不清具体有什么,但偶尔,似乎有极其微弱的、非自然的光泽一闪而过。

“不够…还差一点…” 林凡的嘴唇翕动,吐出女鬼焦灼而贪婪的低语。

ta 穿着高跟鞋的脚踮起,身体不自然地拉伸,像一具被吊起的傀儡,手指徒劳地向着柜顶抓挠。

它想要上面的东西!

主播(女鬼)好像拿不到?

搬个东西垫脚啊!

旁边有倒了的凳子!

“林凡”的头颅猛地扭过一个近乎折断的角度,看向角落一把侧倒在地、缺了一条腿的木凳。

ta 操控着身体,迈着被白丝和高跟鞋束缚的怪异步伐,走过去。

弯腰,伸手。

动作依旧僵硬,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ta 轻易地拖起了那把沉重的破凳,金属凳腿在水泥地上刮出令人牙酸的噪音。

“咚!”

破凳被扔在目标柜子下。

ta 毫不犹豫地踩了上去。

凳子摇晃,发出不堪重负的***。

穿着高跟鞋的脚极难保持平衡,但那股无形的力量稳住了这具身体。

手,终于够到了柜顶。

摸索着。

灰尘簌簌落下。

然后,ta 摸到了。

动作猛地一顿,随即是一种近乎癫狂的喜悦战栗,通过林凡的肢体清晰地传达给所有观众。

ta 猛地一拽!

一件衣服被从堆积的灰尘和杂物中扯了下来,飘落而下,盖了“林凡”一头一脸。

那是一件护士服。

但绝不是正常的护士服。

布料少得可怜,是廉价劣质的白色亮面仿皮材质,边缘是恶俗的黑色蕾丝,胸口处有一个巨大的、歪斜的红色十字剪影,裙摆短得几乎无法蔽体。

同样劣质的黑色束腰紧紧缠绕着衣服本身,上面还有不明污渍和勾丝。

最令人窒息的是,在肩颈部位,有一大块喷溅状的、己经变成黑褐色的陈旧血迹,与亮白的仿皮形成 horrific 的对比。

……护士服?

这…是情趣的吧?!

上面有血!

和***一样的血!

是同一个人的血吗?!

这女鬼死前到底经历了什么?!

恶心!

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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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上!

快穿上!

求你了!

女鬼发出呜咽般的、兴奋的喘息。

ta 迫不及待地从头上扯下那件衣服,眼神贪婪地抚摸着那廉价的布料和刺眼的血污,仿佛那是世间最华美的礼服。

然后,ta 开始行动。

“林凡”的手指,笨拙又急切地解开了自己身上那件早己被汗水和灰尘浸透的旧T恤扣子。

衣服被粗暴地扯下,扔进阴影里,露出少年消瘦苍白的上身。

紧接着,那件沾染血污的情趣护士服被套了上来。

冰冷、滑腻的仿皮材质贴上皮肤,激得林凡灵魂深处一阵剧烈的恶心与反抗,但毫无作用。

ta 努力地将林凡的胳膊塞进过紧的袖子里,拉扯着背后的束腰,试图系上。

动作粗暴而狂热。

手机屏幕里,呈现出一个恐怖荒诞到极致的画面:一个瘦弱的少年,眼神空洞,脸上带着诡异的痴迷笑容,***上身套着一件血迹斑斑、色情廉价的护士服,腿上穿着撕裂沾血的白丝,脚蹬粉色高跟鞋,正歪歪扭扭地站在一把破凳上,与一件极不合身的衣服搏斗。

弹幕己经彻底失去了语言,只剩下无数符号和尖叫式的打赏。

终于,束腰被勉强扣上,勒得林凡几乎无法呼吸。

女鬼操控着他,从凳子上僵硬地跳下。

“咚!”

高跟鞋落地。

ta 站在那里,似乎完成了一件神圣的仪式。

ta 抬起林凡的手,抚摸着衣服上的血污,发出一声悠长而心满意足的、令人血液冻结的叹息。

然后,那空洞的眼睛,缓缓转向了手机镜头,嘴角咧开一个巨大而扭曲的笑容。

仿佛在问:好看吗?

(时间:又一天。

手机屏幕一角显示电量不足1%,画面时不时出现剧烈抖动和雪花噪点,信号格完全空白)48小时了…主播真的不吃不喝吗?

镜头晃得我想吐…那衣服看着都臭了…还在走!

他到底要去哪?!

‘用户54321’打赏了宇宙之心x20!

别停!

继续探索!

光线晦暗的走廊仿佛没有尽头。

“林凡”依旧被那股冰冷的意志驱动着。

穿着不合脚的高跟鞋,包裹着肮脏白丝的双腿,套着那件勒紧胸膛、血迹斑斑的情趣护士服,机械地、一步一叩地向前移动。

“叩…叩…叩…”脚步声不再清脆,变得拖沓、虚浮,在死寂中摩擦出令人心焦的噪音。

但渐渐地,那被附身的、扭曲的步伐开始变形。

步伐开始踉跄。

身体的摇晃不再全是女鬼操控下的诡异姿态,而是多了一种生理性的失控。

每一次抬起穿着高跟鞋的脚,都变得更加艰难,仿佛腿上绑着千斤巨石。

好像…不对劲?

主播脸色好白,纸一样!

汗!

好多冷汗!

衣服都透了!

是演的还是真的?!

林凡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虚弱感,像潮水一样从身体最深处涌上来,试图淹没他的意识。

胃部早己从灼烧般的饥饿感变得麻木,转而是一种掏空一切的虚无,连带抽走了他最后一丝力气。

喉咙干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的灼痛。

这是他自己的身体在发出最后的哀鸣。

超过西十八小时滴水未进,精神持续处于极致的恐惧和压迫下,这具年轻的躯体终于抵达了极限。

女鬼似乎察觉到了这具“容器”的异常。

ta 操控林凡的动作变得更加粗暴、急切,试图用更强的意志压榨出最后一点行动力。

“走……继续……” 尖细的声音从林凡喉咙里挤出,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但肉体凡胎的崩溃,并非邪祟的意志所能完全阻挡。

林凡的视线开始模糊,手机屏幕的光在他眼中散开成一片模糊的光晕。

耳边弹幕的尖叫声和打赏特效音扭曲成了嗡嗡的杂音。

世界的颜色正在褪去。

他感到膝盖一软。

不是女鬼操控的弯曲,而是彻底的、生理性的失力。

“呃……”一声短促的气音从他口中溢出。

倒了?!

要摔了!

那双粉色高跟鞋猛地一扭,鞋跟与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女鬼发出一声尖锐的、无声的嘶鸣,试图强行稳住这具即将倾倒的身体。

林凡的手臂在空中无力地划动了几下,像是折断的鸟翼。

然后——砰!

沉重的、肉体与冰冷水泥地碰撞的闷响。

林凡面朝下重重摔倒在地,手机从脱力的手中甩出,在灰尘里滑行了一段距离,镜头恰好对准了他倒下的身影。

他蜷缩着,一动不动。

只有背部在护士服束腰的强制束缚下,极其微弱地起伏着,证明着一点残存的生命迹象。

那条沾染血污的白丝腿以一个不自然的角度弯曲着,粉色高跟鞋还牢牢套在脚上。

真倒了?!

不是剧本!

快叫救护车!

谁知道他大概位置?!

西区!

废弃慈爱医院!

只能知道这么多了!

报警啊!

手机!

手机快没电了!

屏幕上的电量图标疯狂闪烁红光,最后变成一片漆黑。

首播信号,中断。

最后定格的画面,是林凡倒在尘埃里,被那身恐怖诡异的装扮所包裹,像一个被玩坏后丢弃的、布满污秽的人偶。

寂静重新吞噬了一切。

只有那附身的邪灵,在耗尽能量的、濒临崩溃的容器内,发出无声而暴怒的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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