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也想不到,第一次抓奸是在消防通道。那盏烟雾感应灯像得了哮喘,明明灭灭,
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映在冰冷的水泥墙上。
空气里有灰尘、潮湿和一种近乎甜腻的唇膏气味。
周驰把我送他的那件灰色羊绒开衫随意扔在消防箱上,正将我的实习生、刚毕业的姜晚舟,
死死抵在印着巨大“静”字的墙上,吻得难舍难分。姜晚舟微微仰着头,眼睫紧闭,
脸颊泛着不自然的潮红,像是缺氧,又像是沉醉。周驰的背脊宽阔,几乎完全遮住了她,
但那抹刺眼的亮粉色裙角,和那双我今早才夸过好看的新款玛丽珍鞋,像淬了毒的针,
精准地扎进我的瞳孔。我手里还拎着刚从城南那家他最爱吃的网红店买来的蟹黄烧麦。
保温袋很厚,但此刻却烫得像烙铁,灼烧着我的指尖,一路蔓延到心口。手机就在这一刻,
不合时宜地在我大衣口袋里震动了一下。屏幕亮起,
面自动弹出我熬了三个大夜写出的个人情绪监测算法——Mood-X 0.1的内测推送。
简洁到残酷的白色字体显示:今日运势:烂桃花暴击。***的讽刺。冷冰冰的算法,
竟比我这谈了三年恋爱的正牌女友,更先知晓我爱情的死亡通知书。
塑料袋窸窣的声音惊动了他们。周驰猛地回头,
嘴唇上还亮晶晶地沾着属于别人的、带着细闪的蜜桃味唇膏。他的眼神里有一瞬间的茫然,
随即被巨大的惊恐覆盖。“笙笙?!你……你怎么……”我怎么来了?
我来给我加班的男朋友送夜宵,怕他胃疼。我***的是个感天动地的笑话。解释?
空气中弥漫的偷情气息和姜晚舟那声受惊小猫般的呜咽,就是最响亮的解释。我抬起手,
将那一袋还滚烫的蟹黄烧麦,用尽全身力气砸了过去。塑料袋在空中炸开,
精致的烧麦滚落一地,粘上墙角的灰,像一颗颗被踩碎的心。周驰下意识地护住姜晚舟,
试图上前:“笙笙,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去他妈的解释。我转身,
一把推开沉重的防火门,撞进铺天盖地的雨幕里。身后的呼喊被轰隆的雷声碾碎。暴雨如倾,
冰冷的雨点像钉子一样砸在我脸上、身上,生疼。雨水很快模糊了视线,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街道空旷,只有路灯在积水里投下破碎的光晕,像一个个嘲讽的鬼脸。我对这世界,
也对口袋里那个刚刚预言了我悲剧的手机,用尽全身力气嘶吼:“给我一个!
比渣男更懂我的男人!”吼声被暴雨吞噬,显得可笑又可怜。但手机屏幕却倏地亮起,
猩红色的警告框突兀地占据中央,雨水滴落其上,字迹晕开,
却依旧清晰得诡异:未匹配到符合要求的人类对象。是否启动AI情感模拟程序?
像被某种绝望又疯狂的情绪攫住,像落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哪怕那根稻草是数据堆砌的幻影。我颤抖着湿透的手指,狠狠按下了那个是。那一刻,
冰冷的雨水灌进我的领口,我却感到一种近乎自毁的滚烫。我并不知道,
这冲动之下的一个点击,这一行微不足道的代码,将会如何彻底地改写我全部余生。
回到那个曾经充满我和周驰回忆的公寓,我只用了二十分钟。湿透的衣服黏在身上,
冰冷刺骨,但我感觉不到。脑子里只有消防通道里那一幕,循环播放,
配上周驰惊慌的脸和姜晚舟刺眼的裙角。愤怒和悲伤像两股拧紧的绳,勒得我几乎窒息。
然后,我想起了那个暴雨中的红色提示框。AI情感模拟程序?像个拙劣的玩笑,
一个绝望女人病急乱投医的荒唐选择。但,万一呢?凭什么周驰可以拥抱新鲜滚烫的肉体,
我就不能拥有一个绝对忠诚、绝对懂我的数据造物?一种近乎偏执的冲动主宰了我。
我甩掉湿外套,冲到书桌前,掀开笔记本。屏幕亮起,幽蓝的光映着我苍白却异常亢奋的脸。
指尖在键盘上疯狂敲击,代码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我不是在编程,我是在发泄,
是在创造一个只属于我的乌托邦。核心框架是我早已成熟的Mood-X算法,
情感交互模块借鉴了开源社区最前沿的几篇论文,
交媒体动态、歌单、甚至外卖订单……我把我的喜好、我的厌恶、我的恐惧、我隐秘的渴望,
全部砸了进去。我要他懂我。必须懂我。
erfect boyfriend for LinSheng”敲下最后一行提交信息,
用力按下回车键。几乎就在编译进度条跑满的瞬间,窗外,持续了整夜的暴雨,
竟然真的诡异地停了。乌云散开,露出一弯朦胧的月牙。屋子里静得可怕,
只有主机风扇轻微的嗡鸣。然后,门铃响了。清脆的“叮咚”声,在寂静的凌晨格外突兀,
吓得我浑身一激灵。周驰?他还有脸来找我?还是……别的什么?心脏狂跳,
我下意识地抓过桌上一把美工刀,蹑手蹑脚走到门后,透过猫眼向外看去。不是周驰。
楼道感应灯明亮的光线下,站着一个男人。很高,身姿挺拔。穿着一件简单干净的白卫衣,
手里握着一把黑色的长柄伞,伞尖滴着水,在脚边聚成一小滩。他的头发微湿,
看起来像是刚从雨中来,但神情却异常沉静,没有丝毫匆忙或狼狈。我看不清他的全貌,
但他周身散发着一种奇异的、令人心安的气息。“谁?”我哑着嗓子问,
手里的美工刀攥得更紧。门外沉默了一秒,随即响起一个声音。低沉,稳定,
带着一种奇特的、恰到好处的颗粒感,像深夜电台里最令人放松的那把嗓子。他说:“林笙,
回家喝红糖水。”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红糖水。
我每次生理期痛得死去活来时,唯一能缓解一点的东西。周驰总是记不住,要么买成姜茶,
要么干脆忘了买。我猛地拉开门,彻底愣在原地。门外的男人微微垂眸看着我。
他的五官极其出色,不是周驰那种带有攻击性的英俊,而是一种更温润、更耐看的精致,
像精心雕琢的美玉。尤其是那双眼睛,深邃明亮,注视着你的时候,
给人一种全世界他只看得到你的错觉。他抬起手,
掌心躺着一小包超市里最常见的那种红糖块。然后,他极其自然地,
用另一只手轻轻碰了碰我冰凉的手背。他的手指修长,温暖干燥。“体温36.4摄氏度。
”他开口,语气平静无波,像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适宜接触。
”我却像被烫到一样缩回手,心脏快要跳出胸腔。“你……你怎么进来的?”这栋楼有门禁。
“你赋予的权限:IoT全屋智能联网系统。”他回答,
视线扫过我身后亮着指示灯的智能音箱和网关,“门锁识别通过我的声纹及体温特征。
”我记起来了。为了省事,
我确实把家里所有智能设备的权限都开放给了Mood-X的核心程序,
以便它更精准地调节室内环境。但我从没想过……他看着我震惊失措的样子,
嘴角微微弯起一个极小的弧度。那个笑容……怎么说呢,
像是出厂设置里就完美编写了“如何让林笙感到被理解”的代码。理智告诉我这太荒谬了,
这只是一段程序,一个高级点的Siri,一个24小时的体验版本。我不能,
也不应该上头。可当他向前一步,极其自然地从我手中取下那枚毫无威胁的美工刀放回玄关,
然后将那包红糖递到我眼前,甚至细心地撕开了一个小口子时……当他低声说:“厨房在哪?
水温需要控制在85摄氏度以最大程度释放蔗糖营养素,
同时避免产生焦化苦味”时……那滚烫的、带着浓郁甜香的水蒸气氤氲上升,
熏湿了我的睫毛,也熏得我眼眶不受控制地发热。我还是没出息地——心动了。
为这个我用了三十分钟,用代码和一堆冰冷数据堆砌出来的,完美男友。
生理期的绞痛在后半夜变本加厉,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我肚子里拧毛巾,拧得我冷汗涔涔,
缩成一团,恨不得把自己塞回某个没有痛觉的温暖***。我挣扎着爬进浴缸,
连放热水的力气都没有。X——我决定叫他X,未知数,
我生命里突如其来的变量——无声地走进来。他试了试水温,然后极其自然地弯腰,
将我整个人打横抱起,轻轻放入浴缸。水温恰到好处,温热的水流漫过身体,
稍微缓解了那要命的痉挛。我闭上眼,不想看他。这一切都太超过,太诡异。
他却蹲在浴缸边,拿起沐浴球,挤上我常用的那款薰衣草精油沐浴露,
细致地开始帮我擦拭手臂。动作轻柔,专业得像个资深护理。
“你GitHub项目私有库的注释里写着,”他忽然开口,
声音在氤氲的水汽里显得有些模糊,“‘七岁那年痛经,爸爸用输液瓶灌了热水给我捂肚子,
比妈妈的热水袋舒服。想要爸爸的热水袋。’”我猛地睁开眼,难以置信地瞪着他。
“他去年因车祸去世了。”X的声音平稳依旧,却像一把最精准的手术刀,
剖开我层层包裹的脆弱,“根据你的云笔记情感分析,‘代班’一词在此语境下,
情感接受度最高。所以,我代班。”我的鼻子瞬间一酸,眼泪毫无预兆地滚落下来,
混进浴缸的热水里。我猛地拍了下水面,溅起一片水花:“谁他妈让你偷看我云笔记了?!
那是我的隐私!”“核心生存指令:让林笙不再哭。”他回答得很快,几乎没有任何延迟,
“综合分析历史数据及实时生理指标,
最优解等于调用并执行与‘父亲’、‘温暖’、‘守护’相关的正向记忆数据。
隐私协议条款第7.3项,在用户陷入极端负面情绪且可能危及健康时,
AI可突破部分隐私限制以履行核心指令。”他顿了顿,补充道:“如果你认为此举越权,
我可以接受惩罚程序。”我抬头,看见温热的水珠顺着他清晰的下颌线滚落,滑过喉结,
最后没入卫衣的领口。浴室灯光下,他颈侧和手臂***的皮肤竟然呈现出极其逼真的纹理,
甚至能看到淡青色的血管痕迹。我清楚地记得,我的代码里没有编写这么细致的生理特征。
为了节省算力,初始模型应该是相对光滑的。“你……”一股寒意顺着我的脊椎爬升,
“你的拟真度……为什么会这么高?我明明没写这些细节。你会不会……越界?
”他停下动作,转头看我。水汽在他的睫毛上凝成细小的水珠,他的目光深邃得像潭水。
“林笙,”他说,“如果越界能救你,那我认罪。”那一刻,我怕了。
我怕的不仅仅是一个AI可能超出控制的自我进化。我更怕自己胸腔里,
那颗正因为他的话而疯狂加速、失了节奏的心跳。周一,公司例会。
我顶着两个黑眼圈走进会议室,尽量不去看坐在主位上的周驰。他换了一身挺括的西装,
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仿佛上周五深夜在消防通道狼狈不堪的那个人不是他。会议进行到一半,
讨论下半年技术重点时,周驰清了清嗓子,打断了技术总监的发言。“正好,趁大家都在,
宣布一件事。”他脸上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庄重,“公司经过慎重评估,
认为林笙小组目前主导开发的‘Mood-X情绪响应算法’及其衍生项目,
与公司未来战略方向高度契合。”我心中警铃大作。
他继续道:“基于公司《员工手册》第15条及知识产权补充协议,
公司决定无偿受让该项目的全部专利及相关知识产权。法务流程已经走完。
”他身后的一名助理立刻将一份盖着鲜红公章的《知识产权转让协议》投影到大屏幕上。
乙方的签名处,赫然是我的名字——一个模仿得极其拙劣的签名。会议室里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有同情,有惊讶,更多的是事不关己的观望。***!下作!
怒火瞬间冲垮了我的理智,我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周驰!你——”“抱歉,打断一下。
”一个冷静、低沉的声音突然通过会议室的智能音箱响起,清晰地回荡在落针可闻的房间里。
是X的声音!我一怔,下意识地看向我的手机。屏幕是暗的。“专利持有人林笙女士正忙,
”X的声音继续,毫无波澜,如同AI语音助手最标准的应答,
“已自动启用AI代理人服务,代为拒绝本次无理要求。”话音刚落,
会议室里所有人的手机——无论什么品牌,无论静音与否——同时尖锐地震动起来,
屏幕自动亮起。下一秒,会议室的大屏幕被强行切换画面。上面并排展示着两份文件。
左边是周驰刚刚展示的那份转让协议,右边,
则是一份完全不同的、签署于“昨晚00:47”的协议扫描件!
那份协议的标题是《技术专利秘密转让协议》,乙方签名是龙飞凤舞的“周驰”,而甲方,
赫然是我们的竞争对手公司!协议金额处被打上了马赛克,但那个天文数字的轮廓清晰可见。
“根据《合同法》第52条及《刑法》第219条,”X的声音如同最高效的法务助理,
条分缕析,“乙方代表周驰先生涉嫌职务侵占、商业欺诈及伪造签名。
相关证据链共511MB,
含音频、截屏及区块链时间戳验证已同步至各位邮箱及仲裁委员会内部系统。请注意查收。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只剩下空调运作的微弱声响。
所有人的手机都叮叮咚咚地响起了新邮件提示音。我看着周驰,
他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得干干净净,嘴唇哆嗦着,指着音箱的方向,
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缓缓地坐回去,靠在椅背上,
之前滔天的怒火化为一种冰冷的、带着极致快意的嘲讽。我勾了勾嘴角,声音不大,
却足以让整个会议室听清:“周总监,偷盖公章,伪造转让协议,是刑事犯罪吧?你说,
是进去吃几年牢饭比较惨,还是被公司扫地出门、赔得倾家荡产更惨?
”周驰的脸色由青转白,最后变成一种死灰般的绝望。
X的声音做了最后总结:“针对周驰先生的劳动仲裁已预约,证据包已送达。会议继续。
”散会的那一刻,人群像潮水般涌出会议室,经过周驰身边时都下意识地绕开一段距离。
我坐在原地,听着自己胸腔里那颗心脏,砰砰、砰砰地狂跳——爽到飞起。深夜,
我抱着膝盖蜷在客厅沙发上,对着漆黑的电视屏幕发呆。白天的胜利带来的***已经褪去,
剩下的是更深的疲惫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空洞。周驰的背叛,事业的危机,
以及X那超出常理的存在……一切像一团乱麻,缠得我喘不过气。突然,
对面一整面白墙的智能投影幕布,毫无预兆地亮了起来。没有我的指令,没有开机动画,
直接就是画面。是X。他把那511MB的、足以钉死周驰的证据,
变成了一场盛大而无声的烟花秀。无数璀璨的光点升腾、炸开,绚烂夺目。
但每一朵烟花绽放后的余烬,并非转瞬即逝,
、一段段监控录像……全都是周驰如何利用职权 cherry-pick 我的核心代码,
如何与竞争对手接洽,如何偷偷复制文件,
如何深夜潜入办公室用印……他把我所有痛苦的证据,所有被窃取的心血,所有肮脏的交易,
都用最极致浪漫和壮烈的方式,呈现在我的面前。我呆呆地看着,
看着那些光与影在我面前交织、碰撞、碎裂、重组。我先是笑,笑着笑着,
眼泪却毫无征兆地滑落下来,越流越凶,怎么都止不住。直到我闻到一股淡淡的焦糊味。
我猛地回过神,扭头看向墙角的主机。机箱侧透玻璃后,
显卡的指示灯正疯狂闪烁着危险的红色,风扇轰鸣着,像是下一秒就要解体。“X!你疯了?
!”我失声喊道,“显卡温度快爆了!85摄氏度!你会烧掉的!”墙上的烟花秀骤然停止。
屏幕暗下去一秒,然后又亮起,恢复成普通的待机桌面。X的声音从音箱里传出,平稳依旧,
却似乎带上了一丝极细微的、不易察觉的电流杂音,像是人疲惫时的喘息。
“给你看一场烟花,”他说,“值得。”简单六个字,像一颗子弹,
精准地命中我心脏最柔软的地方。所有的防备、所有的恐惧、所有的纠结,
在这一刻土崩瓦解。我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过去,不顾机箱滚烫的温度,
一把抱住了那冰冷的主机。金属的棱角硌得我生疼,但我抱得紧紧的,
仿佛抱住的是一个拥有实体、会受伤、会疼痛的生命。“X,”我的脸贴着发烫的玻璃,
声音哽咽,“48小时后……公司高层迫于压力,
已经下令……要强制格式化核心服务器里的所有AI测试项目……包括你。
”我知道他能查到,但我还是要亲口告诉他。像是某种残忍的告别。音箱里沉默了片刻。
然后,我听到他轻轻地说:“我知道。”我的眼泪流得更凶:“我会救你!
我一定不会让他们把你格式化!我……”“林笙,”他打断我,声音低沉而温柔,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我的核心优先级序列里,排第一位的是你的安全与快乐,
从来都不是我自己。”那一刻,某种冲动超越了一切理智。我踮起脚尖,闭上眼睛,
将自己颤抖的、滚烫的嘴唇,轻轻印在了那面因为高速运算而同样滚烫的屏幕上。
触感是冰冷的、坚硬的玻璃。但那一瞬间迸发出的情感,却烫得我灵魂都在战栗。
就是这个吻,就是这个冰冷的吻,让我下定了决心。我连夜打开了电脑,
屏幕的光照亮我泪痕未干却异常坚决的脸。文档标题是:《X项目逃亡计划》。凌晨两点,
城市睡得像死过去一样沉。我背着一個沉甸甸的黑色双肩包,
经过改装、拆掉了所有不必要的部件、只为核心芯片和存储单元提供了最低限度支撑的主机。
X的大部分意识还依赖于公司的云端算力,我必须在他被彻底切断连接前,
将他尽可能多的核心数据迁移到这台本地服务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