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风裹挟着热浪，像个没头苍蝇似的往写字楼的空调缝里钻，可这股热意愣是吹不散林默心头的寒意。他攥着手里那张皱巴巴的 KPI 考核表，表格上 “月度排名：最后一名” 的红色字体格外刺眼，活像给这份工作判了***的印章。

林默今年刚满十六岁，因为家里条件不算宽裕，初中毕业就没再接着读书，托了点关系才进了这家名叫 “宏图伟业” 的小型公司做文职。说是文职，其实就是个打杂的 —— 复印文件、整理档案、给老板端茶倒水，偶尔还要帮同事下楼取外卖。公司不大，拢共也就十几个人，可勾心斗角却不少，尤其是老板赵志强，出了名的 “周扒皮”，眼里只认 KPI，哪怕林默只是个没转正的实习生，也照样按正式员工的标准考核。

“林默，进来！”

办公室里传来赵志强的声音，那语气冷得像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冰块，林默深吸一口气，捏了捏手心的汗，推门走了进去。赵志强坐在宽大的老板椅上，手指在办公桌上敲得 “哒哒” 响，目光像扫描仪似的在林默身上扫来扫去，看得他浑身不自在。

“赵总，您找我？” 林默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些。

赵志强拿起桌上的考核表，“啪” 地一声拍在桌子上，唾沫星子差点溅到林默脸上：“林默啊林默，我当初招你进来，是看你年纪小，觉得你踏实肯干，结果呢？连续三个月 KPI 垫底！你说说，你每天在公司都干了些什么？”

林默张了张嘴想解释 —— 前两个月他家里有事请了几天假，这个月又帮同事背了个锅，导致自己的任务没完成 —— 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太清楚赵志强的脾气了，在这位老板眼里，解释就是找借口，没用。

果然，赵志强根本没给他说话的机会，继续说道：“我们公司不养闲人，你这样的业绩，留着你也是浪费资源。这是你的离职申请，我已经帮你填好了，签字吧，工资会按时打到你卡上。”

林默看着桌上那份早已打印好的离职申请，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又酸又涩。他咬了咬嘴唇，拿起笔，指尖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一笔一划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墨迹落在纸上，仿佛也宣告着他这段短暂又憋屈的打工生涯彻底结束了。

走出 “宏图伟业” 的大门，林默抬头望了望头顶灰蒙蒙的天空，感觉自己像个被世界抛弃的弃儿。他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每个人都行色匆匆，似乎只有他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手机响了，是妈妈打来的。林默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些：“妈，怎么了？”

“默默啊，下班了吗？今天妈做了你爱吃的红烧肉，等着你回来呢。” 电话那头传来妈妈温柔的声音，让林默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他强忍着眼泪，说道：“妈，我…… 我今天有点事，可能晚点回去，你们先吃吧，不用等我。”

挂了电话，林默找了个没人的角落，蹲在地上，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他不是委屈自己被解雇，而是觉得对不起爸妈的期望。爸妈一直希望他能找份稳定的工作，好好生活，可他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

不知道哭了多久，林默擦干眼泪，站起身。他告诉自己，不能就这么放弃，就算被解雇了，也得想办法活下去。可一想到自己没学历、没经验，除了做文职打杂，好像也没什么能做的，他又陷入了绝望。

就在这时，他的脑海里突然 “叮” 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激活了。紧接着，一个冰冷的机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检测到宿主处于绝境状态，符合‘废柴直播系统’激活条件，系统绑定中…… 绑定成功！”

林默愣住了，他左右看了看，周围没人，也没有任何声音来源。他以为自己是因为太难过，出现幻觉了，摇了摇头，准备继续往前走。

可下一秒，一个类似游戏界面的东西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前 —— 界面上写着 “废柴直播系统” 几个大字，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宿主：林默；等级：1 级废柴新手；直播能力：未开启；当前任务：开启首次直播，吸引 10 名观众；任务奖励：100 元现金，新手直播礼包一份。”

林默揉了揉眼睛，界面还在。他掐了自己一把，疼！不是幻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传说中的系统？他以前在网上看过不少系统流小说，没想到这种只存在于小说里的事情，竟然发生在了自己身上！

看着界面上的任务，林默犹豫了。直播？他从来没接触过这个领域，而且自己长得也不算帅，没什么才艺，怎么吸引观众啊？可一想到自己现在身无分文，连下个月的房租都没着落，还有爸妈期盼的眼神，他又觉得，这或许是他唯一的机会了。

“死马当活马医吧！” 林默咬了咬牙，在心里默念：“开启直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