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铁锈与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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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臭、霉烂,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味……十七岁贫民窟的空气,凌风以为自己早就忘了。

重生的眩晕感潮水般退去,留下的是刻进骨子里的冰冷和潮湿。

雨水敲打着头顶锈蚀的铁皮棚顶,叮叮咚咚,汇成细流,从角落一个破搪瓷盆里溅出来,那盆己经快满了。

“哥…你醒啦?”

一个细弱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凌风猛地转头。

窄小的硬板床上,凌灵蜷缩在打满补丁的薄被里,小脸苍白,只有颧骨透着一点不正常的红晕。

她眼睛很大,此刻正努力睁着,里面盛着小心翼翼的关切和…一丝藏不住的、孩子气的渴望。

“哥,《纪元》…明天是不是就公测了?”

她小声问,声音带着点鼻塞的嗡声,“楼下阿杰他们说,那里面的天空永远是蓝的,树绿得发光,还有…还有能飞的狮鹫…是真的吗?”

凌风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紧,又猛地松开。

是啊,明天。

《纪元》公测。

改变了一切,也碾碎了一切的日子。

他回来了,回到了这个绝望尚未彻底吞噬他们,妹妹眼中还残存着微光的时刻。

他喉咙发干,咽了口唾沫,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嗯,是真的。

比他们说的…还要好。”

凌灵的眼睛瞬间亮了一下,但很快又黯淡下去,她怯生生地看了一眼漏雨的屋顶,小声说:“哦…那真好…”她知道,那和他们无关。

一个最基础的神经接入头盔,也要三千信用点。

那是他们兄妹俩挤在这棚户区一年都攒不下的巨款。

凌风掀开身上那床同样潮湿冰冷的被子,站起身。

骨骼发出轻微的脆响,是久未活动的十七岁的身体。

他走到床边,伸手探了探凌灵的额头,一片滚烫。

这烧,就是压垮前世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为了买药,做了什么…之后又发生了什么…凌风闭上眼,强行切断那几乎要冲破喉咙的嘶吼。

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一片死水般的平静,以及平静之下汹涌的决绝。

“灵灵,”他声音低沉,“等着哥。”

凌灵茫然地看着他。

凌风没再解释,转身从床底拖出一个生锈的铁盒,倒出里面所有的零碎——几张皱巴巴的劣质营养膏兑换券,几枚磨损严重的旧纪元硬币,还有一小捆仔细扎好的废金属线。

这就是他们的全部家当。

他把兑换券塞进口袋,推开那扇吱呀作响、几乎要散架的薄铁皮门,走进了棚户区迷宮般肮脏狭窄的小巷。

污水横流,两旁是堆积如山的垃圾和锈蚀的管道,空气中弥漫着永不消散的酸腐气味。

与记忆深处十年后那个更破败、更绝望的贫民窟重叠交错。

他脚步越来越快,最后跑了起来。

穿过贫民窟与富人区之间那堵无形的墙,空气骤然变得干净清爽,带着人造香氛的味道。

宽阔的街道一尘不染,磁悬浮车悄无声息地滑过,两侧高耸的建筑玻璃幕墙反射着清澈的天空——人造的,但比贫民窟永远灰蒙压抑的天穹要明亮一万倍。

按照记忆里那个模糊的地址,他停在一栋造型流线、充满科技感的银白色大楼前。

“疾风工作室”的金属logo嵌在光洁的墙面上,熠熠生辉。

推开门,冷气混合着新装修的材料味扑面而来。

大厅窗明几净,光可鉴人,一整套昂贵的沉浸式体验设备在展示区静默运转,透着一种贫民窟无法想象的高端。

一个穿着紧身职业套装的女人从前台后面抬起头。

身材***,***,曲线被布料勾勒得惊心动魄。

但那双描画精致的眼睛,在落到凌风身上的瞬间,就毫不掩饰地镀上了一层冰冷的鄙夷。

凌风穿着洗得发白、袖口磨损的旧外套,裤子上沾着贫民窟特有的、擦不掉的污渍,站在这里,像个误入殿堂的污点。

女人皱起精心修剪的眉毛,红唇撇了撇,没等凌风开口,声音就像浸了冰水:“走错地方了,垃圾回收站在三条街后。”

语气里的轻蔑,浓得化不开。

凌风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平静地走过去:“我找王经理,应聘《纪元》打金员。”

女人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上下打量他,目光刮人:“打金员?

就你?

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知道一个头盔多少钱吗?

贫民窟的烂泥就别做梦了,呼吸这里的空气都算污染。”

她的声音不高,但尖刻得足以让大厅里偶尔走过的几个衣着光鲜的玩家侧目,露出玩味的笑容。

凌风沉默着,等她说完,才重复了一遍,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持:“我找王经理!”

或许是他过于镇定的态度和那双平静得有些反常的眼睛,又或者是那句“实际收益”戳中了什么,前台小姐脸上的讥讽稍敛,变成了某种惊疑不定的审视。

她冷哼一声,极不情愿地拿起内部通讯器,压低声音说了几句。

片刻后,她不耐地朝里间扬扬下巴:“最里面那间办公室。

算你走运,王总刚好有空施舍你这种货色。”

办公室很大,一个穿着名牌衬衫、头发梳得油亮的年轻男人——王泽,正把脚搁在桌上,漫不经心地晃着脚尖昂贵的球鞋。

他扫了凌风一眼,没什么兴趣,首接递过来一份电子合同。

“规矩懂吧?

工作室提供头盔,你负责打金。

第一个星期,试用期,上交一个金币。

交不出来,头盔收回,滚蛋。

交出来了,续签,抽成百分之七十。”

条款苛刻得像是抢劫。

凌风拿起电子板,目光迅速扫过条文。

和前世记忆里一样,甚至更黑。

他没有丝毫犹豫,在乙方签名处摁下了指纹。

“头盔。”

他吐出两个字。

王泽挑了挑眉,似乎有点意外他的爽快,但也仅此而己。

他嗤笑一声,从桌下拿出一个崭新的《纪元》标准版头盔,扔垃圾似的丢到桌上:“星期天晚上我来收钱。

滚吧。”

凌风拿起那个沉甸甸的头盔,触感冰凉,流线型的外壳下蕴含着改变命运的可能。

他转身就走,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前台那个身材***的女人抱着胳膊,斜睨着他出来,嘴角挂着毫不掩饰的讥笑,仿佛在看他怎么捧着这宝贝去做白日梦。

凌风拎着头盔,穿过光洁照人的大厅,推开那扇沉重的玻璃门,重新走入富人区虚假的明媚阳光里。

他一次也没有回头。

所以,没有人能看到,在他转身的刹那,那双死水般平静的眼睛里,骤然掀起的,是怎样一场足以焚毁整个纪元、虐杀众生的风暴。

玻璃门在身后合拢,隔绝了那个窗明几净却冰冷彻骨的世界。

贫民窟特有的浑浊空气重新包裹了他,带着铁锈、腐烂和一种无望的沉重。

手里的头盔冰凉,沉甸甸地坠着,是此刻唯一实在的东西。

他沿着来路快步往回走,脚步踩在污水横流的坑洼地面上,比来时更稳,更快。

巷子深处传来几声癫狂的呓语和打斗的闷响,他视若无睹,身影在交错纵横的棚屋阴影间快速穿梭。

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铁皮门,棚屋里的潮湿和霉味一如既往。

“哥?!”

凌灵挣扎着想从床上坐起来,苍白的脸上因为急切又涌起病态的潮红。

她的目光瞬间就锁死在凌风手上那个造型流畅、与她周遭一切格格不入的头盔上,眼睛猛地睁大,里面爆发出一种近乎恐惧的璀璨光芒。

“头…头盔?

真的头盔?!”

她的声音尖细,带着不敢置信的颤抖,“哥你哪来的?

你…你没做什么…正规渠道,”凌风打断她,声音有些干涩,他把头盔放在床边那张摇摇晃晃的小桌上,动作甚至称得上轻柔,“帮一个工作室打金,这是…工具。”

凌灵的目光死死黏在头盔上,像是看着一个从天而降、却又害怕随时会消失的神迹。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瘦削的手指,想要触碰一下那光滑冰冷的表面,又在即将碰到的瞬间猛地缩回,仿佛那东西会烫手。

“打金…能挣到钱吗?”

她抬起头,眼中的光芒被巨大的忧虑压下去些许,“能…够买药吗?”

凌风拿起那个破搪瓷盆,将里面的雨水泼到门外,然后走回床边,伸手,用掌心再次贴了贴妹妹滚烫的额头。

“能。”

他说,只有一个字。

声音不高,却沉得像一块铁,砸在潮湿的空气里。

“不止买药。”

他抬起头,目光似乎穿透了锈迹斑斑的铁皮棚顶,看向了某个遥远而沸腾的未来。

“灵儿,”他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让凌灵心脏莫名一紧的力量,“等着看。”

“哥带你去看…绿得发光的树,和能飞的狮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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