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文凌晨三点,我拖着一个塞得满满的28寸行李箱,鬼鬼祟祟地摸到别墅大门口。
就在我的手即将触碰到密码锁的那一刻,身后,一道冰冷又带着几分戏谑的嗓音幽幽响起。
“季太太,深夜出游,是想给我一个惊喜吗?”我浑身一僵,脖子像生了锈的齿轮,
咯吱咯吱地转了过去。月光下,季沉宴穿着一身丝质睡袍,领口松松垮垮地敞着,
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他斜倚在门框上,手里晃着一杯红酒,明明是笑吟吟的模样,
却让我感觉后颈的汗毛集体起立。完蛋了,活阎王抓包现场。我急中生智,
立马切换上我那套“拜金女”的嘴脸,夹着嗓子开口:“哎呀老公,
人家就是看上了非洲之星,想去南非挖钻石嘛,给你个surprise!
”季沉宴缓缓走近,高大的身影将我完全笼罩。他低下头,温热的呼吸喷在我耳畔,
嗓音低沉又危险。“是吗?可我怎么听说,你订了去***的绿皮火车票?
”“……”“我给你准备的私人飞机,看来季太太是不喜欢了。”他捏住我的下巴,
逼我与他对视,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翻滚着我看不懂的情绪,“苏沐,
今天的五个亿还没花完,你就想跑?”“钱不花完,不许睡觉。”我看着他眼底的猩红,
终于绷不住了,哇的一声哭出来,抱着他的大腿开始撒泼。“季沉宴你不是人!你这个魔鬼!
我再也不想花钱了!求求你放过我吧!呜呜呜……”他却低低地笑了起来,
一把将我从地上捞起来,用抱小孩的姿势圈在怀里,哑声道:“想得美。”“我的钱,
你必须,花一辈子。”01事情要从三个月前说起。我,苏沐,
一个平平无奇的考古系研究生,人生中最大的开销是买了一套高清文物扫描仪。
结果我那去世半年多的爷爷,在遗嘱里给我开了个天大的玩笑。律师当着一众亲戚的面,
用他那毫无感情的播音腔宣读道:“……本人名下所有遗产,
包括‘静心斋’老宅及其内部所有藏品,将由我的孙女苏沐继承。
但继承条件如下:苏沐小姐必须在一年内,与其已故挚友季家之孙,季沉宴先生完婚。
并在婚后一年内,让季沉宴先生以赠予、消费等形式,
心甘情愿为其花费不少于十亿人民币……”“若条件未能达成,
本人所有遗产将无偿捐献给国家文物保护基金会。”我当时正小口喝着茶,
听到“十亿”两个字,一口热茶直接喷了出来。疯了,我爷爷绝对是疯了。
我那个一辈子信奉“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的爷爷,居然给我设了这么一个离谱的门槛。
还季沉宴?那个名字我只在财经新闻上见过,照片上的男人英俊得像个人工智能,
但眼神冷得能把撒哈拉变成南极。传闻他手段狠戾,不近女色,
是京圈人人畏惧的“活阎王”。让我嫁给他?还让他心甘情愿给我花十个亿?
这难度不亚于让我去秦始皇陵里给兵马俑做个美甲。我当场就想拒绝。我图什么?图他有钱?
图他长得帅?我对钱没兴趣,对长得帅的冰山更没兴趣。我只想守着爷爷留下的那座老宅,
里面有他毕生的心血和无数珍贵的古籍。可偏偏,遗嘱里最要命的就是这一条。老宅,
是爷爷的命根子,也是我的。如果我放弃,它就会被捐出去。那一刻,
我体会到了什么叫“人为刀俎,我为鱼肉”。02一个月后,
我和季沉宴的“世纪婚礼”低调举行。说低调,是因为除了双方家长和几个必要的见证人,
没有任何宾客。我穿着租来的婚纱,季沉宴穿着他日常上班的西装,我们在民政局见证下,
交换了戒指。全程,他没和我说一句话,连看我的眼神都像是在看一个……摆件。
这正合我意。不被关注,才好“作妖”。为了完成爷爷的KPI,
我制定了一套详尽的“拜金女速成计划”。首先是外形改造。我翻遍了时尚杂志,
把我那堆棉麻衬衫全塞进了箱底,咬牙买了一堆亮片、蕾丝、大LOGO的衣服。
每天出门前,对着美妆视频,把脸当调色盘一样涂抹,眼线要飞到太阳穴,口红要血盆大口。
其次是言行举止。我对着镜子练习夹子音,学习怎么用最无辜的表情,说出最物质的话。
什么“包治百病”、“钻石是女人最好的朋友”,我都倒背如流。领证后的第一天,
我正式搬进了季沉宴的私人别墅——“御景园”。管家李叔是个很和蔼的中年人,
他领着我进门时,我正踩着一双十厘米的红色高跟鞋,走得摇摇欲坠。“太太,先生在书房,
他让您先熟悉一下环境。”我点点头,
用我练习已久的做作姿态环视了一圈这栋大得像迷宫的别墅,
然后发出了我准备好的第一句台词。“哎呀,这装修也太素了,
一点都不bling-bling的,老公的品味有待提高哦。”内心OS:我的妈,
这简约风也太好看了吧!这线条,这光影,住在这里也太幸福了!
李叔的嘴角似乎抽搐了一下,但还是维持着专业的微笑:“先生喜欢清静。”我没接话,
因为季沉宴从二楼下来了。他换了一身家居服,深灰色的丝质面料,
衬得他身形愈发修长挺拔。没了西装的束缚,他身上的压迫感弱了几分,
但那张脸依旧是冰山一座。他走到我面前,视线从我那恨天高上扫过,
最后落在我那张浓妆艳抹的脸上。我心里咯噔一下,紧张得手心冒汗。
他不会一眼就看穿我了吧?我强装镇定,主动上前一步,想挽他的胳膊,
结果因为高跟鞋没站稳,整个人直挺挺地朝他怀里栽了过去。完蛋,出师未捷身先倒。
一股淡淡的雪松香气瞬间包裹了我。我撞进了一个坚实又温暖的怀抱。
季沉宴下意识地搂住了我的腰,稳住了我。我俩的距离近在咫尺,
我甚至能看清他纤长浓密的睫毛。我心脏狂跳,这剧本不对啊!不应该是他嫌恶地躲开,
让我摔个狗吃屎吗?我连忙挣扎着站好,为了掩饰尴尬,立刻进入角色。
“老公~”我捏着嗓子,感觉自己都快吐了,“你家的地板好滑哦,
是不是该铺上那种长毛的、从波斯进口的、踩上去脚会陷进去的那种地毯呀?”他没说话,
只是盯着我。那眼神,深邃得像一潭古井,让我完全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就在我快要绷不住的时候,他缓缓开口了,嗓音低沉悦耳。“你的脸……”我心头一紧,
来了来了,他要开始嘲讽我了!说我像个调色盘?还是唱戏的?“……卡粉了。
”我:“……”靠!03我当场石化。季沉宴说完,还伸出修长的手指,
在我眼角下方轻轻揩了一下,然后把那一点白色的粉痕给我看。“这里。”他的指尖冰凉,
触碰到我皮肤的那一刻,我感觉像有电流窜过。我整个人都傻了,
脑子里只剩下一句话:这活阎王是不是拿错剧本了?
他不是应该一脸厌恶地说“你这个俗气的女人,离我远点”吗?怎么还上手帮我擦粉了?
看着我呆若木鸡的样子,他嘴角似乎向上弯了一下,但快得像我的错觉。“李叔,
”他收回手,淡淡地吩咐道,“把太太的行李拿到主卧。”“主卧?!”我脱口而出。
我们不是协议结婚吗?不是应该分房睡吗?这不合规矩!我的计划里有很重要的一环,
就是在他面前假装拜金女,然后回自己房间做回安安静静的考古狗啊!季沉宴挑了挑眉,
看着我:“我们是夫妻,不住在一起,你想让外面的人怎么说?”我被他噎得说不出话。
可恶,他说得好有道理。“可是……”我还想挣扎一下。“没有可是。”他打断我,
语气不容置喙,“或者,你想现在就履行一下夫妻义务?”他说着,朝我逼近一步,
那股强大的压迫感又回来了。我吓得连连后退,一句话都不敢说了。行,主卧就主卧,
谁怕谁!到时候我俩中间画条三八线!晚上,我洗完澡,
穿着我特意准备的、俗气到爆炸的粉色蕾丝吊带睡裙,躺在两米宽的大床上,内心忐忑不安。
我把自己裹成一个蚕宝宝,只露出一双眼睛,警惕地盯着浴室的方向。没多久,
季沉宴出来了。他腰间只围了一条浴巾,水珠顺着他线条分明的腹肌缓缓滑落,
没入人鱼线……我“咕咚”一声,咽了口口水。非礼勿视,非礼勿视!苏沐,你要记住,
你是个视金钱如粪土的考古学家,不是没见过世面的花痴!我赶紧闭上眼睛装睡。
我能感觉到他掀开被子,在我身边躺下。床垫的一侧陷了下去,雪松的香气更加浓郁。
整个卧室安静得可怕,我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擂鼓一样。他不会真的要做点什么吧?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身旁的人突然开口了。“你很怕我?”我继续装睡,一动不动。
他又说:“睡着了?”我连呼吸都放缓了。然后,我听见他发出了一声极轻的嗤笑。
“演技真差。”我:“!”他发现了!他肯定发现了!我吓得差点从床上弹起来,
但理智告诉我,这时候承认就全完了。我必须装死到底!过了一会儿,他似乎没了动静。
我悄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想看看情况。结果一睁眼,
就对上了他那双近在咫尺的、似笑非笑的眸子。“啊!”我吓得尖叫一声,整个人往后缩。
他撑起上半身,好整以暇地看着我:“不装了?”我脑子飞速运转,立马挤出两滴眼泪,
委屈巴巴地说:“老公,你吓到人家了嘛!人家只是……只是第一次和男生一起睡,
有点紧张。”说着,我还故意往他怀里蹭了蹭,用我最嗲的声音说:“老公,你抱抱我,
我就不怕了。”我自己都快被自己恶心吐了。季沉宴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我心里暗笑,
样儿吧,看你这回怎么接招!你不是有洁癖,不近女色吗?快推开我啊!结果,
他沉默了几秒钟,然后,真的伸出手臂,把我圈进了怀里。他的胸膛很硬,心跳沉稳有力,
隔着薄薄的睡衣传到我的耳中。“这样?”他低沉的嗓音在我头顶响起。我:“……”剧本,
我的剧本到底哪里出错了?!04这一晚,我是在季沉宴怀里度过的。当然,什么都没发生。
他只是单纯地抱着我,像抱一个……抱枕?我整晚都没睡踏实,生怕自己说梦话,
把什么“仰韶文化”、“龙山文化”给秃噜出来。第二天一早,我顶着两个黑眼圈醒来,
季沉宴已经不在了。床头柜上放着一张黑卡,和一张便签。字迹龙飞凤凤舞,跟他的人一样,
带着一股冷硬的锋利感。密码六个8,随便刷。我看着那张传说中的黑卡,
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活阎王就是活阎王,打发人的方式都这么简单粗暴。也行,
正愁找不到花钱的由头呢。我立刻画上我那能去唱堂会的全妆,换上一身最扎眼的衣服,
直奔本市最顶级的商场。我的计划是,今天先花他个一千万,给他一个下马威,
让他知道娶一个拜金女回家是多么可怕的事情。我走进一家高奢店,销售员看到我这身打扮,
眼睛都亮了。“小姐,您好,有什么可以帮您?”我清了清嗓子,
掐着嗓子说:“把你们这最贵的、最新款的、最难买的,都给我拿出来。
”销售员的笑容更灿烂了。我装模作样地挑了半天,
指着一个镶满了钻石、俗气到反光的包包,“就这个吧,给我包起来。”“好的小姐,
这款是我们全球***版的,您真有眼光。”我心里翻了个白眼,有眼光?我看是有眼瞎吧。
这包丑得,挂在猪脖子上,猪都得嫌弃。正准备刷卡,我身后突然响起一道熟悉的清冷嗓音。
“眼光确实不怎么样。”我一回头,就看见季沉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那里。
他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西装,身后还跟着两个助理,气场强大到整个店里的空气都凝固了。
他怎么来了?!我心里一慌,但脸上还是维持着甜美的笑容:“老公,你怎么来了呀?
是来陪我逛街的吗?”他没理我,径直走到我面前,拿起我手里的包,看了一眼,皱起了眉。
“太丑了。”说着,他直接把包递还给销售员,
然后指着橱窗里另一个更大、更闪、更贵的包。“那个,拿出来。
”销售员屁颠屁颠地跑去拿了。我有点懵。他这是什么操作?嫌我选的不够贵?
他把那个能闪瞎人眼的包塞到我怀里,然后对经理说:“把你们店里所有颜色的同款,
都给我包起来,送到御景园。”经理激动得脸都红了:“好、好的,季先生!
”我:“……”我抱着那个比我头还大的包,彻底傻眼了。这他妈……是人干的事?
他这是在帮我花钱?接下来,我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壕无人性”。我去看珠宝,
想买个十克拉的粉钻。季沉宴直接让助理捧来一个五十克拉的鸽子蛋,“那个太小,
配不上你。”我去看车,想买辆三百万的跑车。季沉宴直接买下了一整个展厅的***款,
“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全都要。”我去看衣服,
他更是直接让品牌方把下一季所有新款都送到了别墅。一天下来,我一分钱没花出去,
全是他刷的卡。账单我没看,但估计没有一个亿,也有八千万了。
我累得像条死狗一样瘫在车后座,看着旁边面无表情的季沉宴,
第一次对自己的计划产生了怀疑。这人……到底想干什么?
他不会是……真的喜欢我这种类型的吧?想到这个可能性,我浑身打了个冷战。不不不,
不可能。他可是季沉宴,是那个活阎王。他肯定是在用这种方式羞辱我,让我知难而退!对,
一定是这样!我给自己做完心理建设,又重新燃起了斗志。“老公,”我虚弱地开口,
“我今天好开心哦。”他从文件中抬起头,瞥了我一眼,“是吗?”“嗯!”我重重地点头,
然后话锋一转,“就是有点小小的遗憾。”“说。”“我闺蜜她们都有私人飞机和游艇,
就我没有,她们都笑话我……”我捂着脸,假装哭泣。这回总该让他觉得我贪得无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