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银杏落满的石桥上并肩看夕阳。像极了曾经憧憬的模样。只是那句“我们复合吧”，
终究烂在了心底。成了余生每一个思念夜晚的叹息。第一章：一纸合约，
各取所需看着眼前的合约书。我手指有些冰凉。“苏小姐，没问题的话，请签字吧。
”周既白的律师声音平稳，没有一丝波澜。像在处理一份寻常的商业合同。
而不是一个人的婚姻。周既白就坐在我对面。西装革履，眉眼清冷。他甚至都没转过来看我。
而是眼睛看向窗外。“三年。”他的嘴张了张，声音却有点凉，“合约期间，你需要配合我，
在爷爷面前扮演恩爱夫妻。”“对外，你是周太太。”“对内，”他顿了顿，
终于瞥了我一眼，“我们各取所需，互不干涉。”我知道我现在需要什么。——钱。
很多很多的钱。足以支付我弟弟晓宇心脏手术的费用。足以让他活下去。我低着头，
深吸一口气。拿起笔。笔尖很重。压得我手腕发颤。“周先生。”我声音有点沙哑，
“我会遵守约定的。”“嗯”。他像是在打发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签下名字那一刻。
我把自己卖了。卖给这个叫周既白的男人。三年。换我弟弟一条命。值吗？是值得的！
我心里想。周既白站起身，准备离开。他身材挺拔，带着一股让人透不过气的感觉。
“明天就搬进别墅。”“爷爷也会过来住一段时间。”“记得别出纰漏。”我依然低着头。
“好。”不知为什么，眼睛有些发酸。我不能哭。也没资格哭。这是我选的路。
他走到了门口。脚步停下来。转过身来：“对了。”我终于抬起头直直的看着他。他侧着身，
身形发硬。“薇薇要回国了。”“我不希望有任何不必要的麻烦。”“你明白吗？”林薇薇。
我知道她。周既白心口的朱砂痣。我这种合约妻子。连替身都算不上。“明白。
”我紧握手掌，“我不会打扰你们。”他似乎满意了我的回答。转身直接离开。
没有一点留恋。空荡荡的会议室。只剩我一个人。还有桌上那张支票。数字很长。
长到可以买下很多很多快乐。但买不起我一颗心。它早就千疮百孔了。手机震动。
是医院打来的。“苏小姐，晓宇的手术费……”“凑齐了。”我打断她，
努力让声音听起来轻松，“明天就交。”那边松了口气。连连道谢。挂掉电话。
眼泪终于还是砸了下来。落在支票上。晕开一小片模糊的墨迹。我擦掉眼泪。不能哭。
苏雪见。你要坚强。晓宇还在等着你。第二天。我拖着简单的行李搬到周家别墅。
佣人恭敬地叫着“太太”。我有些不自在。抬头看了一下，周既白不在。也好。省得尴尬。
下午的时候。周爷爷来了。老人家很和蔼。拉着我的手。“雪见啊，既白脾气不好，
你要多担待。”“爷爷，他对我很好。”周既白晚上才回来。带着一身酒气。
看到我扶着爷爷在花园散步。他走了过来。很自然地揽住我的腰。我身体一僵。
他的手心很烫。隔着衣服，几乎要把我灼伤。“爷爷，怎么出来了？晚上风大。
”他的声音温和了些。演技真好。我低头想着。爷爷笑着拍了拍他。“有雪见陪着，没事。
”周既白这才低头看我。眼神深邃。带着审视的味道。我为了配合。往他怀里靠了靠。
“老公，累不累？”声音甜得连我自己都觉得恶心。他明显顿了一下。随即收紧手臂。
“不累。”嘴角勾着笑。演完戏。送爷爷回房休息。在走廊上。他立刻松开我。
仿佛碰了什么脏东西。“以后在爷爷面前，注意称呼。”他声音很冷。转身就往书房走。
“周既白。”我叫住了他。他回头。“还有事？”我深吸了一口气。
“林小姐回国的那天……”“需要我避开吗？”他看着我。像是在看一个自作聪明的傻子。
“不必。”“你只需要记住自己的身份。”“安分守己就可以。”说完。他走进书房。
关上门。彻底隔绝了我的世界。我站在空荡的走廊上。看着那扇紧闭的门。
心口像被什么东西撕开一道口子。冷风呼呼地往里灌。原来。各取所需这么痛。
第二章：青梅归来，他心不在焉周爷爷住下的日子里。我像是个最称职的演员。
每天陪着他散步，听他讲周既白小时候的糗事。餐桌上，我会给周既白夹菜。
露出练习很多遍、恰到好处的微笑。“老公，你多吃点。”他看了我一眼。眼神没什么内容。
但还是会吃下去。演久了。偶尔会恍惚。好像我们是真的夫妻。但下一秒。
他的冷漠总能精准地泼醒我。那天早餐。他手机响了。特殊的***。他立刻放下筷子。
表情是我从来没见过的温柔。“薇薇？”“嗯，刚落地。”“好，我让司机去接你。
”声音很轻。带着宠溺的声调。我捏着勺子的手紧了紧。白粥冒着热气。熏得眼睛发酸。
周爷爷看看他。又看看我。叹了口气。电话挂了。餐厅安静得可怕。“爷爷，薇薇回来了，
晚上我带她回来吃饭。”他说得理所当然。没问我一句。然后转身就走了。脚步声很快。
我一勺一勺吃着粥。没滋没味。像嚼着蜡。晚上。我帮厨房准备饭菜。特意多做了几个菜。
周既白喜欢吃的糖醋排骨。我做了很久。小火慢炖，汁水收得浓稠。周既白回来了。
林薇薇挽着他的手臂走进来。笑得很好看。“爷爷！我好想您呀！”她声音甜甜的。
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打量的意味。“这位就是雪见姐吧？”她伸出手。指甲修剪得很精致。
“既白跟我提起过你。”“辛苦你照顾爷爷了。”“应该的。”我声音有点干。
周既白看着她。眼神中充满温柔。“别站着了，吃饭吧。”他替她拉开椅子。非常自然。
那是我常坐的位置。紧挨着他。我默默走到对面坐下。像客人一样。饭桌上。
林薇薇一直在说话。说国外的见闻。说他们小时候的事。周既白一边听，一边笑。
时不时给她夹菜。“既白，你还记得吗？”“有一次我摔倒了，是你背我回家。”“是啊。
”“你哭得稀里哗啦，鼻涕都蹭我衣服上了。”他们笑得很开心。那是我进不去的世界。
我做的糖醋排骨。他一筷子也没有动。林薇薇倒是尝了一口。“嗯，味道不错。
”“不过既白现在口味变了。”“不太喜欢吃甜的了，对吧？”她歪头看着他。
周既白“嗯”了一声。没看我。“还行。”心口有种钝钝的疼痛感。他以前明明喜欢的吃的。
我亲眼见过他吃了很多。是口味变了。还是人变了？我又低下头。扒拉着碗里的米饭。
却难以下咽。“雪见姐别光吃饭呀。”林薇薇给我夹了块鱼。“尝尝这个。
”“既白特意让厨房为你做的。”“你太瘦了，要补补。”我看着她。她的笑容无懈可击。
周既白点头。“多吃点。”那瞬间。我像是个被施舍的乞丐。接受着他们的关怀。“谢谢。
”我声音很小。鱼肉很鲜。可吃在嘴里。是苦的。饭后。周既白陪爷爷下棋。
林薇薇凑在旁边看。指指点点。“既白，你让让爷爷嘛。”她还会撒娇。周既白笑了。“好。
”他落子故意慢了点。我端着果盘过去。放在旁边。“吃点水果。”没有一个人抬头看我。
棋局正酣。我站了一会儿。默默走开。回到厨房。佣人正在收拾。“太太，
这些剩菜……”“倒了吧。”。那盘糖醋排骨。几乎没动。晚上。我躺在床上。睡不着。
隔壁是书房。周既白还在处理工作。或者说。在陪林薇薇聊天。墙隔音不是很好。
我能听见他低沉的笑声偶尔传来。我捂住耳朵。但还是在心里环绕。第二天。林薇薇又来了。
带着礼物。给爷爷的补品。给周既白的领带。甚至给佣人都带了小点心。“雪见姐，
这是给你的。”她递给我一个盒子。是瓶香水。味道很浓烈。我不喜欢。“谢谢。”我接过。
“不喜欢吗？”她眨眨眼。“你身上总有点淡淡的香味。”“挺好闻。
”“不过既白好像更喜欢浓郁一点的。”“他说闻着有活力。”我捏着盒子。“是吗。
”“他没跟我说过。”她笑了。“他呀，有点粗心。”“很多事都不记得说。
”“以后我提醒他。”她以女主人的姿态巡视家里。“这里该换幅画。
”“那里窗帘颜色太沉了。”周既白跟在她身后。一一应着。“随你喜欢。”我站在楼梯口。
看着他们。那么合适。胸口闷得喘不过气。我转身想上楼。“雪见。”周既白叫住了我。
我回过头。他眼神有点淡。“薇薇刚回国，对苏市不熟。”“你有空多陪她逛逛。
”“她在这里没什么朋友。”林薇薇挽住他手臂。“会不会太麻烦雪见姐了？
”“她还要照顾爷爷呢。”“没事。”周既白看我。“爷爷喜欢清静。”我看着他。
看着他们紧挽的手臂。喉咙发紧。“好，我有空。”我转身上楼。脚步很快。怕慢一点，
就会失态。回到房间，关上门。背靠着门坐下来。地板很凉。透过布料钻进皮肤。
冷得我发抖。窗外有汽车引擎声。他们出去了。大概是去兜风。或者去约会。
这栋华丽的笼子。又剩下我一个人。我抱住自己。指甲掐进胳膊。很疼。
但比不上心里的难受。他说互不干涉。原来是真的。不干涉我的生活。也不让***涉他的。
包括他的白月光。那我算什么？一个拿钱演戏的小丑。演着无人欣赏的独角戏。戏散了。
就该安静退场。可为什么。心还是这么痛。第三章：生日宴刁难，他护着别人周爷爷生日宴。
别墅里人来人往。很热闹。我穿着得体的礼服。站在周既白身边。微笑。敬酒。
脸都快笑僵了。周既白很忙。和不同的人寒暄。他的手偶尔搭在我腰上。
指尖的温度隔著礼服。烫得我心慌。林薇薇也来了。一袭红裙。明艳照人。
她很自然地跟在周既白另一侧。谈笑风生。仿佛她才是女主人。“既白，这位是张总。
”“张总，这是我青梅竹马的朋友，薇薇。”他这样介绍她。朋友。好亲密的朋友。
我躲去厨房看蛋糕准备得怎么样。回来时。看见林薇薇端着酒杯。站在我刚才的位置。
和周既白挨得很近。低声说着什么。周既白微微低头听。嘴角带笑。我脚步停住。
不知道该不该过去。“雪见姐。”林薇薇看到了我。“快来。”“既白正说起你呢。
”我走过去。周既白看了我一眼。笑容淡了点。“去哪了？”“去看看蛋糕。”我说。
“这种小事让佣人做就好。”他语气平淡。“今天你是主角之一。”“别乱跑。”主角？
我算哪门子主角。一个道具罢了。林薇薇挽住我胳膊。亲亲热热。“雪见姐，
你给爷爷准备什么礼物了？”“我看看？”她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周围几个人听见。
大家都看过来。搞得我有点窘迫。我的礼物只是一条手织的羊绒围巾。“没什么特别的。
”我想含糊过去。“看看嘛。”她不依不饶。“爷爷肯定喜欢你的心意。”周既白也看向我。
“拿出来看看吧。”他发话了。我只好去拿。放在角落的礼品袋。拿出那条灰色的围巾。
针脚细密。花了我很多个晚上。周围安静了一下。有人小声说。
“手织的啊……”“挺用心的。”但语气有点怪。林薇薇拿起围巾。“哇，好软。
”“雪见姐手真巧。”她抖开围巾。“就是这颜色……”“是不是太素了点？
”“爷爷喜欢喜庆的。”她转向周既白。“既白，你说呢？”周既白皱了皱眉。
“爷爷不缺围巾。”“下次别费这种心思了。”他把围巾拿过去。随手放在桌上。
我的心一下子沉下去了。“哎呀！”林薇薇忽然轻呼一声。她手里的红酒。不小心洒了出来。
正好泼在围巾上。暗红色的酒渍。迅速晕开一大片。“对不起，对不起！
”她慌忙拿起围巾擦拭。结果越擦越脏。“我手滑了……”她看向周既白。眼圈微微发红。
“我不是故意的……”周既白拉住她手腕。“没事。”他拿过那条脏了的围巾。看向我。
眼神有点不耐。“一条围巾而已。”“薇薇不是故意的。”“你别小题大做。
”我看着那条围巾。酒渍还在蔓延。像我此刻的心情。一塌糊涂。我花了那么多夜晚。
一针一线。织进去那点可笑的期盼。现在全毁了。“算了。”我听见自己说。声音干巴巴的。
“没关系。”林薇薇还在道歉。“雪见姐，我真对不起……”“我赔你一条新的吧？
”“不用。”我打断她。“一条围巾而已，不值钱。”周既白的脸色沉了沉。
似乎不满意我的态度。“雪见。”他声音压低。“注意场合。”“大方点。”大方？
我怎么大方？她毁了我的礼物。他却在指责我不够大方。胸口堵得厉害。喘不过气。
“我去下洗手间。”我转身就走。走的很急。再待下去。我怕我会哭。在洗手间里。
我打开水龙头。用冷水冲脸。水很冰。稍微压下了眼眶的酸涩。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脸色苍白。眼圈有点红。真狼狈。苏雪见。你真没出息。门开了。林薇薇走进来。补妆。
透过镜子看着我。“没事吧，雪见姐？”她语气关切，却没多少温度。“没事。
”我拿出纸巾擦脸。“那就好。”她拿出口红。仔细涂抹。
“其实那条围巾……”“既白说得对，爷爷确实不喜欢那种款式。”“他喜欢我送的那块玉。
”“既白帮我挑的。”我攥紧了纸巾。揉成一团。“是吗。”“他眼光好。”她笑了笑。
收起口红。“是啊。”“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我最清楚了。
”她走到门口，又回头。“对了。”“既白让我跟你说一声。”“等下切蛋糕。
”“你站旁边点。”“让我来扶爷爷。”“爷爷更喜欢我在旁边。
”“他说……这样看着更和谐。”她说完就走了。留下淡淡的香水味。和我透心的冰凉。
我靠在洗手台上。浑身发冷。连指尖都在颤。原来不止礼物是多余的。
连我站在爷爷身边都是多余的。宴会的喧闹隐隐传来。我却觉得无比孤独。整理好情绪。
我走了出去。切蛋糕环节到了。周既白扶着爷爷。林薇薇站在另一边。像一幅全家福。
我则是站在人群外围。看着他们。看着周既白侧头和林薇薇低语。
看着爷爷笑呵呵地拍她的手。看着灯光下他们和谐的身影。没人注意到我。或许注意到了。
但没人需要我过去。蛋糕很甜吧。而我嘴里只有苦涩。周既白。你看到了吗？
我站得足够旁边了。够大方了吗？心口那个洞越来越大。冷风呼呼地吹过。
带走了最后一点温度。第四章：意外怀孕，她喜忧参半宴会后的日子。更冷了。
周既白几乎不回家。他陪着林薇薇。看画展。听音乐会。出席各种场合。报纸娱乐版块上。
经常看到他们的照片。郎才女貌。天造地设。我缩在别墅里。照顾爷爷。
打理那些他永远不会多看一眼的花草。日子就像一潭死水。偶尔。林薇薇会来。
以胜利者的姿态。巡视她的领地。“雪见姐，这盆花该剪了。”“那个颜色太俗。
”她指挥着。我默默照做，懒得争辩。身体最近不太对劲。总是懒懒的。
闻到油腻的东西会干呕。月事也迟了半个月。一个念头猛地窜出来。吓了我一跳。不会的。
我安慰自己。只是太累了。那天下午。我最终还是去了药店。买了好几支验孕棒。
藏在袋子最底下。像是做贼。回到家。反锁了卫生间的门。手抖得厉害。拆包装都费劲。
等待结果的那几分钟。心跳得像是要撞出胸口。我盯着白色的试纸。祈祷着。一条线。
一条线就好。可是。两条红杠。清晰地出现在眼前。我腿一软。坐在冰凉的地砖上。
脑子里嗡嗡作响。真的有了周既白的孩子。怎么办？告诉他？他会是什么反应？高兴？
不可能。大概率是厌恶。或者觉得我又在耍什么心机。这个孩子。来得太不是时候。
他的父亲心里装着别人。他的母亲只是个合约妻子。我摸着还很平坦的小腹。
这里有一个小生命了。我和周既白的孩子。心口泛起一丝奇异的柔软。紧接着。
是铺天盖地的恐慌。不能要。理智在尖叫。这个孩子不会被期待。他的存在只会是个错误。
留下他。我和周既白的关系会更复杂。离开时会更痛。打掉吗？这个念头一冒出来。
心就像被狠狠拧了一把。疼得缩成一团。这是我的孩子啊。我蜷缩在地上。无声地流泪。
地砖的冷意透过衣服钻进来。却比不上心里的寒冷。晚上。周既白居然回来了。带着酒气。
心情似乎不错。爷爷已经睡下了。客厅只开了一盏壁灯。昏黄的光线勾勒出他疲惫的轮廓。
他扯开领带。倒在沙发上，闭着眼。鬼使神差地。我倒了杯温水走过去。“喝点水吧。
”声音有点沙哑。他睁开眼。看了我几秒。眼神有些朦胧。接过去喝了一口。“还没睡？
”他嗓音低沉。“这就去。”我转身想走。“等等。”他叫住我。
“爷爷说……”“你最近胃口不好？”“脸色也很差。”我背对着他。指甲掐进手心。
“没事。”“可能有点累。”身后没了声音。我忍不住回头。他靠在沙发上。又闭上了眼睛。
眉心微蹙。像是睡着了。灯光落在他脸上。少了平日的冷硬。莫名显得有点脆弱。那一刻。
冲动压过了理智。也许……也许他可以试着接受这个孩子？也许这是转折？我张了张嘴。
声音卡在喉咙里。发不出任何音节。“既白……”我终于挤出一点声音。很轻。带着颤。
他没反应。呼吸均匀。鼓起的勇气瞬间泄了。我苦笑了一下。还是算了。何必自取其辱。
我拿过毛毯。轻轻盖在他身上。他动了一下。无意识地抓住我的手腕。“别走……”他呓语。
“薇薇……”听到这两个字。像是被一盆冰水从头浇下。冻僵了我所有的动作和想法。
他梦里叫的都是她的名字。我还在期待什么？我轻轻抽出手。替他掖好毯子。关掉灯。
转身走上楼梯。黑暗里。我的脚步很轻。心却重得抬不起来。回到房间。反锁上门。
眼泪无声地往下掉。手轻轻覆上小腹。宝宝。对不起。你的爸爸。他不爱妈妈。
也可能不会爱你。我们该怎么办？喜忧参半。原来是这种滋味。像嘴里含着一块糖。
心里却插着一把刀。甜感觉的刚刚漫上来。就被更深的苦淹没。这个秘密。我能守多久？
又能瞒多久？窗外的月光明亮。却照不亮前方的路。第五章：精心算计，
孩子没了孕吐越来越厉害。眼看要藏不住了。我尽量躲着人。在厨房熬点白粥。
都会干呕得直不起腰。张妈看在眼里。眼神复杂。“太太，您是不是……”“没有。
”我急忙打断她。“最近肠胃不舒服。”她没再多问。默默递给我一杯温水。
我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喝口压下喉咙口的酸涩。而心里却乱得很。纸是包不住火的。
我必须做出决定。这天下午。我约了妇产科医生。想做下检查。
还想再问问……问问不要的话，该怎么办。出门前。我把那张超声检查单折好。
塞进日记本里。那本藏在抽屉最深处的日记。记录了我所有可笑的心事和卑微的爱恋。
还有关于这个孩子的恐惧与不舍。检查完。医生看着单子。“胚胎发育得不错。
”“快八周了。”“确定不要吗？”她看着我。“你的身体状况……”“再考虑一下吧。
”我捏着报告单。“我再想想。”声音却有些发虚。走出诊室。脚步很沉重。走廊很长。
地板白得刺眼。找了个角落里的长椅坐下。盯着报告单上那个小小的孕囊。鼻子发酸。宝宝。
妈妈到底该怎么办？不知道坐了多久。腿都麻了。站起身往外走。心不在焉。
在医院门口差点绊倒。一双手扶住我。“小心点。”声音很耳熟。我抬头一看。
心里猛地一沉。是林薇薇。她怎么会在这里？她看着我手里的单据。眼神锐利得像刀子。
“雪见姐？”“你怎么来医院了？”“不舒服吗？”她笑得关切。手却抓得我很紧。
我下意识地把报告单往身后藏。“没事。”“有点感冒。”身体抖得厉害。
她目光扫过我藏东西的手。又落在我脸上。“脸色这么差。”“可不是小感冒吧？
”“既白知道吗？”“他该心疼了。”她提到周既白。像一根针扎进我心里。“他不知道。
”“你别告诉他。”我脱口而出。带着恳求。“为什么不能告诉？”“这是好事啊。
”“难道……”她拖长声音。眼神变得探究而冰冷。“这孩子……”“有什么问题？
”我被她看得浑身发毛。“没有！”“只是……还没想好要不要。”话说出口就后悔了。
林薇薇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她盯着我的肚子。眼神可怕。像淬了毒。“哦？”“不想要？
”她声音轻轻的。却让我脊背发凉。“不是……”我想解释。却语无伦次。她忽然又笑了。
恢复那副温柔样子。“开玩笑的。”“雪见姐，我陪你回去吧。”“你的状态很不好。
”她挽起我的胳膊。力道很大。不容拒绝。我被拖拽着走向她的车。一路上。她没再说话。
嘴角带着笑。眼神却冷得吓死人了。我靠着车窗。看着外面飞逝的街景。心乱如麻。
她知道了。她一定会告诉周既白。他会怎么想？会觉得我用孩子绑住他？会觉得我心机深重？
恐惧像藤蔓一样缠上来。越缠越紧。窒息感一阵阵涌上。车停在别墅门口。
我几乎是逃下去的。“谢谢。”我低声说。不敢看她。“雪见姐。”她叫住我，降下车窗。
“好好休息。”“别想太多。”她笑了一下。“有些事……”“强求不来的。”车子开走了。
我站在原地。手脚冰凉。她的话像诅咒。盘旋在耳边。接下来几天。风平浪静。
周既白没回来。林薇薇也没出现。但我心里那根弦。越绷越紧。总感觉要出事。那天下午。
天气阴沉。我在楼梯口插花。心里莫名慌得厉害。花瓶没拿稳。差点摔了。身后传来脚步声。
很急。林薇薇的声音响起。“雪见姐！”“帮帮我！”她语气惊慌。
“我项链好像掉在楼梯间了。”“是既白妈妈留下的！”“很重要的！”她脸色发白。
不像装的。我放下花。“你别急。”“我帮你找找。”楼梯间光线昏暗。我弯腰仔细寻找。
她跟在我身后。“可能滚到下面去了。”她说。我往下走了几级台阶。专注地看着角落。
突然。背后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道！狠狠推了我一把！“啊——”我惊叫一声。
根本来不及抓住任何东西。身体猛地向前扑倒。沿着冰冷的楼梯。一路滚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