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名心理师,专治都市心病。这周,
三位特殊的访客先后走入我的诊所:一个声称被职场榨干的程序员,
一个用金钱对抗催婚的精英女性,一个从痛苦中寻找***的女明星。我剖析着他们的伪装,
直到导师遗留的旧诺基亚响起刺耳的警报:“游戏该结束了。”敲门声在此时响起,
规律而沉重。我终于明白,被诊断的一直都是我自己。
1沉默的代码咨询室的空气凝滞而沉重,窗外的雨声仿佛永远不会停歇。我坐在诊疗椅一侧,
看着对面的男人——小张,他像一滩被雨水打湿的灰烬,深陷在沙发里。“林医生,
”他声音嘶哑,眼神躲闪,“我昨晚又梦回公司了,不是噩梦,
而是…那个项目上线前的午夜。”“只有服务器嗡鸣声,和完美代码在屏幕上流淌的寂静。
那曾是我最安心的时刻。”我保持着温和的倾身姿态:“听起来,你并非厌恶工作本身,
甚至很怀念那种专注和创造的状态?”“怀念?不,是讽刺!”他猛地抬头,眼底布满血丝,
“十年!我最好的十年!你知道吗,我每天都是第一个到办公室,最后一个离开。
”“就连我妻子生孩子的那个晚上,我都在产房外处理公司的紧急邮件。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关节泛白:“我记得刚入职时的样子,充满热情,
相信只要努力就一定会有回报。头几年确实如此,王总经常表扬我,说我是部门的顶梁柱。
"小张的眼神变得遥远,仿佛在回忆某个早已逝去的时光。“那时候,公司规模还没这么大,
大家就像一家人。经常加班到深夜,王总会亲自给我们点宵夜,记得我最爱吃的那家小龙虾。
"他的声音渐渐低沉:"但是后来,一切都变了。公司越做越大,引进了新的管理层,
一切都开始以数字和绩效说话。"“特别是那个小李来了以后,
”小张的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弧度,“他开着保时捷,
带着他父亲——我们最大客户公司副总裁的问候而来。”“王总看他的眼神,
就像看一个行走的财务报表。”“小李根本不懂技术,他负责的模块漏洞百出,
全靠我的团队在深夜一次次替他补锅。而汇报时,王总只会拍着他的肩膀说:‘年轻人,
有想法!懂得调动资源!’”小张详细描述了一个项目案例:“上个月,
我们接了一个重要客户的大单。我带领团队连续加班两周,做出了完美的方案。
”“但在汇报会上,王总让小李来做主要陈述。那小子连基本的技术参数都说不清楚,
可是王总却频频点头,最后还把功劳都记在了小李头上。"“当我私下找王总理论时,
他用那种混合着怜悯和愧疚的眼神看着我说:‘小张啊,你要有团队精神。小李还年轻,
需要机会成长。'"他的声音开始颤抖:“最让我难以接受的是,
王总明明知道小李的能力不够,却总是带他做最重要的项目。"“每次项目出了问题,
接锅的永远是我。有了成绩,受表扬的永远是别人。"小张的眼神变得空洞。
“我开始怀疑自己,失眠,焦虑,甚至不敢打开工作邮箱。
每天早晨起床都要做很久的心理建设,才能鼓起勇气去上班。"“我试过讨好小李,
"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帮他处理工作,买咖啡,甚至帮他写报告。
就指望他能在王总面前为我说句好话。现在回想起来,真是卑微到尘埃里。
"“最后那根稻草,还是‘朱雀’。”小张的眼神变得空洞,“上线前夜,
我发现了小李负责部分的一个致命漏洞,会导致巨额资金损失。我连夜报告,
王总的回复却是:‘先用临时方案绕过,确保明天准时上线,投资者的信心不能动摇。
’”“结果?爆雷了。”“王总在紧急董事会上,把技术细节模糊化,
将所有责任推给我的‘临时方案优化不力’,
而小李则因为‘在危机中积极协调沟通’受到了表扬。我就这样被‘体面’地劝退了。
”他蜷缩在沙发里,声音几乎听不见。“离职后,我试过找工作。”“但一次面试时,
对方技术总监突然问:‘听说你上次离职是因为重大生产事故?’……我什么都明白了。
王总不仅踢开我,还彻底抹黑了我的职业声誉。”“我的妻子开始还安慰我,
但现在她也受不了了。”“她说我变了个人,整天阴沉沉的,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上周她带着孩子回娘家了,说等我恢复正常再回来。"小张忽然抬起头,眼中不再是颓废,
而是一种冰冷的光芒。“系统是我建的,我最清楚它的每一处后门。他们删掉了我的账号,
却删不掉我在底层代码里留下的权限。”他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确定性,
仿佛在陈述一个技术事实。“那笔放在冗余测试账户里、本该属于我的奖金,
我会用我的方式取回来。至于‘朱雀’事件的真相…总会在合适的编译并发布的。
”他的声音渐弱,仿佛意识到自己说了太多。咨询结束时,小张拖着沉重的脚步离开。
我独自坐在诊疗室,窗外的雨声更大了。桌上的记录本摊开着,上面却几乎空白。
2标价人生周四傍晚,五点三十分整。咨询室的门被轻声叩响,不等我回应,
周小姐便推门而入。时间精确得如同她的人生规划,分秒不差。她在我对面的沙发坐下,
双腿并拢,微微倾斜,是一个标准的、无可挑剔的商务坐姿。唯有那双放在膝盖上的手,
纤细的手指正无意识地、反复地掐着裙摆的布料,留下转瞬即逝的皱痕。“第五个了,
林医生。这个周末,第五个相亲对象。"她扯出一个完美的、却毫无温度的笑容。
“我妈发的微信,语音每条60秒,告诉我女人的黄金期就这几年。过了30岁,就难找了。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那气息里都带着疲惫。
“核心思想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句——女人的黄金期就这几年,过了30岁就不好找了。
”我问:“那你爸呢?”“我爸?"她顿了顿,眼神里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一直说我在外面工作这么辛苦干嘛,直接找个有钱的老公在家享福不好吗?
”我反复强调我有能力让自己的生活变得更好。他说不过我。“有天晚上吃饭时,他看着我,
突然说了一句,是不是不让你读大学,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她的手指骤然收紧,
指节发白:"他说的,好像我读大学、有事业,反而成了原罪。"“家里永远吵个不停。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妈妈嫌弃爸爸不赚钱,说他懒,没出息。
"“爸爸确实一直没什么固定工作,大多数时间都在家里。
"“家里的经济来源全靠妈妈那份会计的工作。她很强势,家里什么事都是她说了算。
"她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从小到大,妈妈一直在我耳边说爸爸的不是。说他懒,
不赚钱,没责任心。她总是说:'只要你好好读书,多赚钱,就不会和妈妈一样过苦日子了。
'"“我信她,"她的声音变得干涩,“所以我拼命读书,拼命工作。我不相信男人,
因为我不想成为妈妈。我甚至...不太喜欢爸爸,觉得他真的像妈妈说的那样没用。
"咨询室里很安静,只有她平静却压抑的声音。“可是后来,当我真的如她所愿,
赚了很多钱,有了一些存款她开始变了。"“她说钱是赚不完的,女人终究还是要有个家。
"“而爸爸,有一次看到我又给他们转账,居然冷笑着说:'你真是越来越像你妈了,
眼里只有钱。'"她发出一声短促的笑,充满了苦涩。“多么讽刺。
一边是妈妈从小灌输给我的'要赚钱才能过好日子',
一边又是他们现在对我'只知道赚钱'的指责。我好像永远都达不到他们的标准。
"她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最让我无法接受的是,当我第一次强烈拒绝相亲时,我妈,
我这个世界上最信任的人,用看陌生人的眼神打量我,
迟疑地问:‘你…是不是心理有什么病?’”“那一刻,什么东西好像彻底碎了。
"她的声音颤抖着。“我一直那么相信她,按照她说的去做。
可她居然觉得我有病...就因为我想要一点自己的人生选择权?"她深吸一口气,
努力平复情绪。“从那以后,我和妈妈的关系就降到了冰点。我依然给她钱,
但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好好说过话了。"“有时候我会想,也许在我妈心里,
我永远都只是她用来证明自己教育成功的作品,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我注视着她,
手中的笔在记录本上方微微停顿。“听起来,你一直活在母亲的期望和父亲的无形影响下。
"“当你终于达到母亲设定的'成功'标准后,却发现规则改变了。
这种被最亲的人否定和误解的感觉,一定很痛苦吧。"她沉默了,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无名指根部那道淡淡的戒痕。“所以后来我换方式了。我给钱。
"她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生日、过节、各种由头,直接转账。一万,两万,
五万...看情况。一开始确实有用,真金白银能买来几天甚至几周的清静世界。
"“但现在..."她扯了扯嘴角。“这招也开始失效了。他们钱照收,话照说。
只是台词变成了,‘好好好,钱先帮你存着,以后给你做嫁妆。
' "“好像我给他们钱这个行为本身,反而成了我理亏、我承认自己不正常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