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遭遇
在昏暗巷道的背景下，像极了某种发现猎物的夜行生物。
他们围拢过来，带着污水巷的腥臭气息，还有那种纯粹到令人胆寒的“探索欲”。
林克的后脑勺死死抵着冰冷黏腻的墙壁，退无可退。
枯竭的灵性让他连动一根手指都艰难，更别说反抗或逃跑。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五张属于“玩家”的脸越来越近，每一寸表情都写满了“这NPC/怪/宝箱肯定有货”的兴奋。
“你们……想干什么？”
他声音发颤，试图拿出一点“引导者”或者“隐藏大佬”的架势，可惜虚弱的气音毫无威慑力，反倒更像是在诱人犯罪。
“哥们儿，任务？
有任务吗？”
最前面那个试图品尝苔藓的玩家碳水教皇蹲下来，脸几乎要凑到林克鼻子前，眼神灼灼，“序列9魔药配方在哪搞？
给点提示呗？”
旁边那个研究痛觉反馈的不吃韭菜则伸手捏了捏林克胳膊上的粗布衣料，又试图去掐他的胳膊测试手感，嘴里啧啧称奇：“这材质，这肌肉纹理的模拟……绝了！
连虚弱状态的颤抖都这么真实！
这游戏公司背后是哪个巨头？”
“闪开闪开，让我看看他怀里藏了什么！”
为根木棍打架的其中一人爷傲奈我何粗暴地推开同伴，脏兮兮的手首接就往林克胸前摸索。
林克浑身汗毛倒竖！
原身记忆里那点可怜的家当——几个铜便士，一张写着欠条和“毒蛇”标记的脏纸片——就在那里！
被发现了还得了？
“滚开！”
他不知从哪里爆出一丝力气，猛地挥臂打开那只手，声音因极度惊恐而尖利刺耳。
这一下，反倒让五个玩家动作一顿，眼睛更亮了。
“有反应！”
“互动性这么高？”
“肯定是特殊事件触发模式！
可能需要特定条件？”
“是不是得喂他点吃的？
我看他快饿死了的样子。”
碳水教皇立刻从地上捡起刚才抠下来的、混合着污泥和不明粘液的苔藓块，热情地往林克嘴边递：“大佬，饿了吧？
尝尝？
纯天然无污染！”
那难以形容的气味首冲脑门，林克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真吐出来。
就在这绝望混乱的关头——巷口那昏黄的煤气灯光下，新的影子被拉长，投射到湿漉漉的墙壁上。
沉重、散漫、带着明显恶意的脚步声响起，不止一个人。
一个沙哑戏谑的声音打破了巷子里玩家们嘈杂的探索：“哟嚯——看看这是谁？
我们的小林克？
躲在这儿……开茶话会呢？”
所有的动作瞬间停止。
五个玩家齐刷刷地扭头看向巷口，脸上非但没有害怕，反而露出了“新NPC刷新了？”
、“是怪吗？”
、“看起来像小混混，爆金币吗？”
的兴奋表情。
林克的心脏却像是被一只冰冷的铁手狠狠攥住，几乎停止跳动。
这个声音……原身记忆深处最恐惧的梦魇！
他艰难地偏过头，透过玩家们腿间的缝隙看向巷口。
三个男人堵在那里，几乎挡住了所有的光。
为首的是个高瘦的男人，穿着脏兮兮的皮围裙，脸上有一道狰狞的疤从额头划到嘴角，手里拎着一根裹着铁皮的短木棍，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自己的手心。
他身后跟着两个膀大腰圆的壮汉，眼神凶恶，不怀好意地笑着。
“毒蛇”帮的打手！
为首那个，外号“铁棍”，是专门负责“催债”的！
记忆碎片疯狂涌现，带着原身残留的极致恐惧，让林克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开始发抖。
“欠我们老大的钱，约定的日子可到了。”
“铁棍”慢悠悠地说着，目光像毒蛇一样滑过瑟瑟发抖的林克，然后又略带惊奇和嫌弃地扫过那五个奇装异服、行为怪异的玩家，“这些是你的新朋友？
看起来……脑子都不太好的样子。”
“钱……”林克嘴唇哆嗦着，大脑疯狂运转，却一片空白。
他身无分文！
拿什么还？
“没钱？”
“铁棍”的笑容变得残忍起来，他向前走了两步，玩家们好奇地看着他，甚至自动让开了一点空间，似乎还在评估这是剧情过场还是可以互动的事件。
“那我们可得按规矩办了。”
铁棍挥了挥手中的棍子，“抓你回去，拆了零件卖掉，大概也能抵掉一点利息。
至于你的这些傻乎乎的朋友们……”他狞笑着，目光落在最近的那个玩家爷傲奈我何身上：“看起来虽然蠢，但身体还算完整，一起带回去，总能值几个钱。”
爷傲奈我何眼睛猛地亮了，兴奋地对着同伴低呼：“触发剧情了！
是敌对NPC！
要开打了兄弟们！
爆装备爆金币！”
“真的假的？
新手任务怪？”
“这建模精细度，是精英怪吧？”
“上不上？”
五个玩家非但没有害怕，反而瞬间进入了“战斗状态”，跃跃欲试地摆出了各种蹩脚的格斗起手式，眼神火热地盯着“铁棍”三人，仿佛在看移动的经验包和宝藏。
这反应完全超出了“铁棍”的预料。
他愣了一下，随即感到被冒犯了，脸色沉了下来：“一群疯子……给我打！
往死里打！
把林克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