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逃离这个重男轻女的家庭，我自毁容貌，在精神病院装疯卖傻三年。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找到我，自称人生互换中介。他说能以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

让我彻底摆脱原生家庭，获得新生。唯一的条件是，与你交换人生的，

得是你恨之入骨的死对头，林菲菲。我恨她抢走我的保送名额，害我被父亲毒打，

毁了我半辈子。现在，却要活成她的样子？我绝望地准备同意。中介却按住我的手，

将资料翻到最后一页，指着上面的生物信息。“看清楚，林菲菲愿用她的身份和未来，

换你自由。”“但代价是，她将替你回到那个地狱般的家，承受你所有的痛苦，而你，

将患上脸盲症，彻底忘记所有人的脸，包括她。”“现在，你还愿意用你识人的能力，

换她一个为你而设的牢笼吗？”1.“我愿意。”我说出这三个字时，

嘴里尝到了一股铁锈味。恨是什么？是让她替我回到那个家，被我爸当成沙袋，

被我妈当成空气，被我那个废物弟弟当成可以随意辱骂的出气筒。只要能离开这里，

就算让我变成一个瞎子，我也认了。沈修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他没再劝我，收回合同。

“交易成立。”他拿出一支注射器。“这是交换的第一步，神经重塑。过程会有些不适，

忍一下。”我闭上眼睛，没问会是怎样的不适。这三年，我尝过的苦，

比这世上任何一种药都烈。冰冷的液体推进我的血管，一股奇异的麻痹感从手臂蔓延至全身。

我的意识开始抽离，最后看到的，是沈修那张毫无情绪的脸，正在我的视野里慢慢融化，

变成一团模糊的色块。我以为我会就此昏过去。但我没有。我的意识无比清醒，

可我的身体却在不停地割裂者。天旋地转。骨头被一寸寸敲碎，又被强行黏合在一起。

我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不似人声的嘶吼，却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不知过了多久，

那种极致的痛苦忽然消失了。我猛地睁开眼，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周围不再是精神病院那惨白的墙壁，而是一个装饰奢华的卧室。我撑着身体坐起来，

低头看向自己的手。那不是我的手。我的手因为常年干粗活，指节粗大，布满老茧。

而这双手，十指纤纤，皮肤白皙，连指甲都修剪得圆润可爱，透着健康的粉色。

我冲进卫生间。镜子里，一张陌生的脸正惊恐地看着我。杏眼，琼鼻，樱桃小嘴。是林菲菲。

我成功了。我变成了她。我对着镜子，想扯出一个笑容。可镜中人的五官，

却在我眼前开始扭曲，模糊。眼睛还是眼睛，鼻子还是鼻子，但它们组合在一起，

却成了一片空白。我用力眨了眨眼，再看过去。镜子里的人，没有脸。

那张我恨了半辈子的脸，消失了。这就是代价。脸盲症。我连我自己长什么样，

都再也记不住了。2.“菲菲，起床了吗？楼下张阿姨的儿子来了，你快收拾一下下来见见。

”是林菲菲的妈妈。我定了定神。“知道了。”我打开衣帽间，里面全是当季的新款，

每一件都挂着我买不起的吊牌。我随便挑了一件连衣裙换上。走到楼下，

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两个人。他们都在对我笑，但我看不清他们的脸。在我眼里，

那只是两团模糊的人形轮廓。“菲菲，快过来，这是启明，你忘啦？

小时候你们还一起玩过家家呢。”林母热情地招呼我。我僵硬地走过去，

在一个单人沙发上坐下。那个叫启明的男人开口了，“菲菲，好久不见，你越来越漂亮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能胡乱地点点头。林母大概是觉得我态度冷淡，

用手肘轻轻碰了我一下。“这孩子，刚睡醒还有点迷糊。启明啊，你别介意，

我们菲菲就是这个性子，内向。”我垂下头，不敢再看他们。原来林菲菲是内向的性子。

我记下了。这个男人，显然是林母给我安排的相亲对象。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就要被推进另一段被安排好的人生吗？好在那个男人并没有久留，寒暄几句后就离开了。

他一走，林母脸上的笑容立刻就消失了。“你那是什么态度？人家启明哪里配不上你？

家世好，人也上进，你还想找个什么样的？”我捏紧了拳头，没有说话。

“我知道你还想着那个穷小子，我告诉你，趁早死了那条心。我们林家的女儿，

不可能嫁给那种人。”穷小子？林菲菲有喜欢的人？我心里咯噔一下。

这对我不算是个好消息。一个处理不好，我就会露馅。晚上，我回到房间，开始翻箱倒柜。

我必须尽快掌握关于林菲菲的一切。终于，在床头柜最下面的抽屉里，

我找到了一个上了锁的日记本。我用发夹撬开锁。翻开第一页，娟秀的字迹映入眼帘。

6月12日，雨。我好像，犯下了一个无法挽回的错误。如果时间可以倒流，

我一定不会开那辆车。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接下来的每一页，都充斥着类似的字眼。

自责，悔恨，还有深入骨髓的恐惧。这完全不像我认识的那个林菲菲。在我印象里，

她永远是高高在上的，骄傲得像一只孔雀。她会为了一个保送名额，匿名举报我，

害我被我爸打得半死。这样的人，怎么会写出这么卑微的文字？我继续往下翻，

直到最后一页。12月3日，晴。他找来了。他说，他哥哥不会白白出事。

我该怎么办？爸爸妈妈不会帮我的，他们只会觉得我给林家丢了脸。沈先生说，

这是我唯一的机会。用我的一切，去换一个全新的开始。

虽然要活成那个我最讨厌的人的样子，但也许，这对我们两个人来说，都是一种解脱。

我的手抖了一下。沈先生，就是沈修。她口中那个“最讨厌的人”，是我。所以，

她跟我交换人生，不是心血来潮，而是为了逃避什么。逃避那个“他”，

逃避她犯下的那个“无法挽回的错误”。3.第二天，沈修来了。

他穿着和我记忆中一样的西装，身形挺拔，但那张脸，同样是一片模糊。

他自称是来进行“售后回访”。“林小姐，新的生活还习惯吗？”他坐在我对面，姿态放松。

我把那本粉色的日记本丢在他面前的茶几上。“这是怎么回事？”沈修看了一眼日记本，

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客户的隐私，我无权过问。”“你不是说，她用她的未来换我自由吗？

”我盯着他，试图从那片模糊的轮廓里找出些许破绽，“可她的未来，根本就是一个烂摊子！

你这是欺诈！”“合同上写得很清楚，”沈修的声音依旧平稳，

“我们只负责提供‘人生互换’的服务，并保证过程‘天衣无缝’。

至于交换后的人生是好是坏，取决于客户自己的选择和经营。”他的话滴水不漏，

让我无从反驳。“那她犯下的那个错误是什么？那个‘他’又是谁？”“无可奉告。

”沈修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我今天来，是提醒你，根据协议，

在三个月的‘融合期’内，你不能做出任何不符合林菲菲人设的行为。否则，

系统会自动判定交易失败。”“失败会怎么样？”“你会回到你原来的身体里，但，

”他顿了顿，“脸盲症不可逆转。”我的血一下子凉了。回到那个地狱，并且还是个脸盲？

那比杀了我还难受。“另外，”沈修放下水杯，站起身，“任何试图联系‘交换对象’，

或者向第三方透露‘人生互换’信息的行为，都会导致协议立刻失效。

”他堵死了我所有的退路。我以为我逃离了掌控，结果只是陷入了一个更精致的困境。

沈修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忘了告诉你，林菲菲的父母已经为你报名了下周的商业酒会。

作为林氏集团的唯一继承人，你需要开始学习接触家族的业务了。”门被关上，

房间里又只剩下我一个人。我看着那本粉色的日记，感觉它隐藏着一个巨大的危险。

我必须搞清楚，林菲菲到底做了什么。否则，等真相被揭开的时候，被毁掉的人，是我。

4.一周后的商业酒会，我硬着头皮去了。林菲菲的父母一人一边，

像押送犯人一样把我夹在中间。宴会厅里衣香鬓影，觥筹交错。在我眼里，

晃动的是一个个模糊的，没有五官的影子。这让我感到一阵阵眩晕和恶心。林母带着我，

穿梭在人群中，不停地向我介绍着那些“重要”的客人。“菲菲，这是李叔叔，

星辉集团的董事长。”“菲菲，这是王总，城建项目的负责人。

”就在我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林母被人叫走了。我立刻躲到角落的自助餐区，想喘口气。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端着酒杯，径直向我走来。他的身形很高大，带着一股压迫感。

“林菲菲。”我抬起头，对上一片模糊的轮廓。“我们不熟。”我凭直觉感到了危险。

“是不熟，”男人冷笑一声，“但我哥跟你很熟。熟到，被你撞进医院，躺了半年还没醒。

”是他。日记里提到的那个“他”。“你胡说什么？我听不懂。”我强作镇定，转身想走。

手腕却被他一把攥住。“听不懂？”他凑近我，温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耳廓，

“你以为换个号码，搬个家，这件事就能过去？我告诉你，林菲菲，我哥受的罪，

我会让你十倍百倍地还回来。”周围开始有人朝我们这边看过来。我挣扎着，想甩开他的手。

“你放开我！再不放手我叫保安了！”“你叫啊，”他非但没松手，反而把我拽得更近，

“正好让所有人都看看，林家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是个什么样的货色。”他的声音不大，

我却听得清清楚楚。他不是在开玩笑。他真的会毁了我。“你想怎么样？”我压低声音。

“很简单，”他松开我的手，用纸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刚才碰过我的手指。

“我给你一周时间，准备好五百万。不然，我保证，你开车撞人的视频，

会出现在全网的头条上。”原来他手里有证据。难怪林菲菲会那么害怕，

甚至不惜跟我交换人生。“我没有那么多钱。”我几乎是脱口而出。“那就去跟你爸妈要，

”男人丢下这句话，转身融入了人群，“别耍花样，我的耐心有限。”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心里一片冰凉。我该怎么办？去找林菲菲的父母要钱？

他们本来就因为“穷小子”的事对我心存芥蒂，如果再知道我开车撞了人，

恐怕会立刻把我打包送去警察局。可如果不给钱，那个男人把视频捅出去，我一样完蛋。

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就要以“林菲菲”的身份，去坐牢吗？5.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家，

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五百万，对我来说是个天文数字。对于林家来说，或许只是九牛一毛。

但我不能开口。我不能赌林菲菲的父母会为了一个“犯了错”的女儿，拿出这笔钱，

而不是选择“大义灭亲”。我必须自救。我打开林菲菲的笔记本电脑，

开始搜索关于那场车祸的一切信息。时间，半年前。地点，城郊的一条沿江公路。受害者，

秦川，一个极具天赋的新锐画家。肇事车辆逃逸，现场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报道下面，有很多评论。有人在惋惜一个天才的陨落，有人在咒骂肇事司机的冷血。

还有一个ID，叫“秦川的弟弟”，在每一条相关新闻下留言。我不会放弃，掘地三尺，

我也会把你找出来。是他。那个在酒会上威胁我的男人。他的名字，秦朗。

我在社交媒体上找到了他的账号。他的头像，是一张兄弟俩的合照。他的动态，

几乎都和他的哥哥有关。我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我关掉网页，

开始检查林菲菲的电脑。如果秦朗说他有视频，那视频的来源，

很可能就是车里的行车记录仪。林菲菲既然害怕，为什么不把视频彻底删除？

我一个盘一个盘地翻找，终于在一个加密的隐藏文件夹里，发现了一个被格式化的视频文件。

文件名是：不要打开。我心里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我花了一整晚的时间，

用各种软件尝试恢复这个文件。天快亮的时候，进度条终于走到了100%。我点开视频。

画面剧烈地晃动着，能听到车里播放的音乐，和女人惊慌的尖叫。那声音，是林菲菲。

下一秒，车灯前方出现一个身影，紧接着是刺耳的刹车声和碰撞的巨响。画面陷入一片黑暗。

但声音还在继续。一个男人的声音。“别下车！开走！快！

”“可是……可是我撞到人了……”林菲菲的声音带着哭腔。“我让你开走！

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在这里吗？你想毁了你自己，也毁了我吗？”男人在吼。我愣住了。

这个声音，很陌生。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我反复播放着那段对话，

试图从那个男人的声音里，听出更多的信息。他是谁？他和林菲菲是什么关系？

为什么林菲菲在日记里，一个字都没有提过他？6.我拿着这段恢复的视频，

再次找到了沈修。这次，我约他在外面见面，一家很吵的咖啡馆。“我想，

我们该重新谈谈了。”沈修的轮廓在嘈杂的人声和光影里，显得有些失真。“你想谈什么？

”“谈谈你隐瞒的那部分真相。”我身体前倾，压低声音，“林菲菲不是一个人。

车祸发生时，车上还有一个男人。”沈修端着咖啡杯的手，停在半空中。

“这和我们的交易无关。”“怎么会无关？”我笑了，“我接手的是林菲菲的人生，

不是她和她情人的烂摊子。你让我替一个杀人犯坐牢，这不公平。”“冷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