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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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顾念舟做丫鬟的第三年。那只绣着他名字的香囊被他发现。他不留情面地撕碎,

声音冷得像冰:阿水,有些人、有些事,不该你肖想。从那以后,

我便再不敢越雷池半步。可后来,当那个土里土气的丫头阿水,成了名动京城的花魁时。

他却倾尽家财。只为再看一眼他的小姑娘。1门外吵吵嚷嚷,扰人清静。老鸨轻叩房门,

对我笑得谄媚:鸢丫头,那个瘸子将军又来了,这回真带来五百两,不如你屈尊,去见见?

提起银两,老鸨眼睛都在放光。我轻摇团扇,慵懒着打了个哈欠:那就一千两,

反正他家大业大,多个五百两也不是问题。听到这话,

老鸨面露难色:这......将军如今不过挂个虚名,谁不知道,

这五百两还是他抵押房屋借来的。若再加,恐怕......

我娇滴滴地出声打断:妈妈~放长线才能钓大鱼,若没有他,也会有旁人。就一千两,

少一个子儿都不行。老鸨看我态度坚决,也不好再劝。只将我的话带给顾念舟。

顾念舟听完,眉头都未皱一下,对着身旁的随从淡声道:筹钱。可他还是晚了一步,

隔壁的张员外花三千两将我拍下。来接我的轿子金灿灿的,在太阳下闪着刺眼的光。

估计从上面随便抠下一颗石头,都够普通老百姓吃上一个月。我踱着慵懒的步伐迈上轿子。

一道炽热的视线,似要把我烧穿。在我迈进轿子的最后一秒,手腕被猛地抓住。阿水,

跟我回去。我皱着眉,试图掰开他的手指,却发现只是徒劳。顾将军,众目睽睽,

请你自重。我见他仍不松手,指节反而愈发收紧,不由轻嗤一声。顾将军莫不是忘了,

一个连站都站不稳的瘸子,也配肖想我?他的身体蓦地一僵,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手臂的力道渐渐松了。我趁机推开他。他被推得一个踉跄。起轿。一声高喝,金轿离地,

将他远远抛在身后。抱歉,顾念舟。我心里如是想着,片刻都不敢松懈。轿子突然失重,

看热闹的人群四散着逃开。果然,鱼儿上钩了。2一个蒙着眼睛的黑衣人从人群窜出。

他打开轿门,欲将我掳走。千钧一发之际,顾念舟来了。他一手将我紧紧护在怀中,

一手拿着剑和黑衣人周旋。这该死的阿土,怎么还不来支援?!顾念舟由于腿上的伤,

逐渐落入下风。我攥着他衣襟的手赫然一湿。血,好多血。可他仍强撑着不肯倒下,

将我护得毫发无伤。顾念舟,快放开我!我急得几乎哭出来。他却抱得更紧:不放。

眼看刀刃即将刺入他胸膛,仅剩三寸之距。阿土终于来了。他身手利落,

不出几招就将黑衣人擒住。顾念舟却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缓缓下滑。我急忙扶住他。昏迷前,

他望着我的脸,笑了。阿水,能看见你,真好......他的眼皮慢慢阖上。

我慌乱地拍他的脸:顾念舟,别睡!阿土轻轻将我拉开:放心,顾将军会没事的。

他急唤手下将顾念舟抬往医馆。就在他被抬起的瞬间,我看见他手中紧紧攥着什么。

是那只曾被他亲手撕碎,刻着他名字的丑兮兮的香囊。3回想当初,

我还是顾念舟的丫鬟阿水。三年前,顾念舟外出打仗,被毒箭射伤了腿。

由于耽搁得时间太久,虽侥幸保住了性命,但仍有部分毒素残留。自那之后,

他的一条腿便再无知觉。走路只能一瘸一拐。大家都在劝他,只要人活着就好。

可他却过不去心里那道坎。他说哪朝的大将军是瘸着腿的?以后还如何上战场?

皇上也让他好生休养,顺势收回了兵权。明眼人都看得出,顾念舟此生再难翻身。就这样,

曾经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变得狼狈不堪。他开始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吃也不喝。

每日送进去的饭菜被他砸得七零八落。屋子内一片狼藉,没有人敢进去打扫。

下人们见势不妙,一个个溜之大吉。不过几天,偌大的将军府,只剩下他和老管家。

他父母早年双亡。那位老管家是自小看他长大的,待他如子,情深义重。也正是在这时,

我出现了。老管家同我细细交代了将军的性情和忌讳。言谈间似已料定我会知难而退。

但我没有。我偏要接下这烫手的山芋。4房间内恶臭难闻,地上尽是馊了的饭菜。

不知这样的屋子,他是如何待下去的。我在房间内搜寻一圈才看清他。他满脸胡茬,

头发凌乱地披散着。若我再不来,他怕是要和整间屋子融为一体了。许是许久未见亮。

他被开门的光晃得睁不开眼,狼狈地抬起一只手遮挡光线。另一只手抓向桌上的砚台,

朝我砸来。我侧身堪堪躲过。还有力气砸人,看来饿得不重。滚!他只吐出一个字,

却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我置若罔闻,径直走到他身前。您刚才这一下,

真让我想起之前那个威风凛凛的大将军。这砚台若是箭,您刚才那一下,

倒也算得上百步穿杨。可惜,它只是块石头,砸的是我这个手无寸铁的丫鬟。

他嘴角微微一动,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我拿出一枚长生锁,递到他眼前。

这是我给小侄子的周岁礼。将军或许不明白我为何说这个。您回城途中,

曾从强盗手里救下一个怀有身孕的女子,那是我姐姐。她腹中的孩子,便是这长生锁的主人。

您可能早已不记得了。但我记得,我们都记得——如今的太平,是谁流血换来的。

这世道这么难,我们都没有放弃活着。怎么带来这安宁的人,自己却先放弃了?

我长篇大论说完,顾念舟缓缓地垂下头,好像在思考着什么。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抬起头,

望向我。在他的眼睛里,我再一次看见了那久违的、独属于他的光芒。小丫鬟,我饿了。

5看着顾念舟大快朵颐的样子,管家周叔的眉头终于舒展。他把我拉到一旁,说起悄悄话。

丫头,你可真有办法!将军这几日水米不进,我怎么劝都不听,你一来,

他竟肯吃饭了......真是多亏了你啊。我笑了笑,

低声回他:也就是周叔您脾气好、耐得住。换做旁人,早被他那脾气吓跑几回了。

我们俩在一旁忍不住轻声笑起来,却冷不丁被正主打断。新来的,顾念舟头也不抬,

敲了敲空碗边,盛饭。我急忙收了笑意,麻利地过去,做起了丫鬟的分内事。

顾念舟的生活逐渐步入正轨。每日清晨,他都会起身练剑。即使腿脚不便,也从不松懈。

恍惚间,我仿佛又看见了从前那位意气风发的大将军。是的,这才是我记忆中的顾念舟。

少女心事的萌芽此刻正在悄然长出。周叔待我极好,不仅给我涨了工钱,

有什么好吃的也会给我留一份。在这里,我感受到了久违的家的温暖。至于顾念舟,

他还是那样,对我不咸不淡。唯有在需要我的时候,唤我一句:小丫鬟。

6事情的转折发生在一天傍晚。他满身酒气地回来。听周叔说他刚参加了他表妹的婚宴。

那表妹是他的青梅竹马。想来是目睹心上人另嫁,爱而不得,才借酒浇愁。他拉着我坐下,

对着我侃侃而谈:小丫鬟,我好像喜欢上一个人,但却不敢告诉她。哦,

是在说他的表妹。我劝他:事已至此,就把那个人放在心里吧。

他忽然大笑:可我就是忍不住想说出来!他的眸中似有星河,可惜不是为我而亮。

将军,您醉了。他笑声戛然而止,整张脸忽然静了下来。是啊,我喝醉了。紧接着,

他话锋一转,小丫鬟,你叫什么?来了这些日子,竟还没问过你的名字。阿水。

阿水。他细细品味着,怎的连个姓氏都没有。是啊,连个姓氏都没有,

一切只因我是个女孩。那个我该叫爹的男人,一心只想要个儿子,

却没想到一连两胎都是女儿。他气不过,说娘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

转头就带着隔壁的张寡妇私奔了。娘亲恨乌及乌,连带着不喜欢我和姐姐,

连个得体的姓名都不愿意给我起。最后,她含着恨意郁郁而终。临走前,只留下一句阿水。

阿水......像是水一样,无姓、无根、无人在意。我只能扯谎:我娘说,

这名字好养活。越想心越痛,我夺过他的酒壶一饮而尽。他大笑着说了句痛快。

我们两个把酒言欢,彼此间仿佛亲密无间。他手臂搭在我肩上,诉说着往日豪情。

那是我从未见过的张扬模样。忽然,他转头看我,语气热烈:阿水,你真好,

我有点想娶你。我只当是醉话,并未放在心上。可下一刻,他却捧起我的脸,缓缓靠近。

直到嘴唇一软,我的大脑霎时空白,竟怔在原地,任他将这个吻加深。良久,直到呼吸不畅,

他才终于松开。我呆呆地望着他。这般亲密......本该夫妻之间才能有的。

他凝视我许久才低声开口:若若,你真美。若若?周叔说过,他那位表妹的名字叫宛若。

8我本想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可顾念舟却记得。那天清晨我起得晚了些,

他便对着我劈头盖脸一顿斥责:阿水,做好你的分内事。若做不好,

就拿上这个月的工钱走人。你这汤怎么做的?这么咸。我说过今日出门,

为什么不事先准备好衣物?他忘了,我只会做甜食,不会做汤。汤是新来的厨子做的。

他也忘了,他吩咐的是周叔,不是我。我试着解释,他却只蹙紧眉头打断:阿水,

不要找借口。若他一开始就这般严苛,我或许不会在意。可他从前并非如此。

至少在那个吻之前......不是。是因为吻了我这样的人,觉得耻辱了吗?

所以才如此看我碍眼。或许吧,但都不重要了。府里新来了几个丫鬟,个个都比我伶俐。

她们不仅菜烧得香,更懂得察言观色。天刚有一丝凉意,披风就已经围上他的肩。也许,

我真的该走了。只是未曾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样快。9那日我出门买菜。脚还没踏入府中,

便感到一股强烈的压迫感。果不其然,顾念舟黑着脸坐在石凳上。

旁边的丫鬟被吓得瑟瑟发抖。他一见我进来,便将一物狠狠扔到我脚下。你看看,

这东西认不认得?天色已暗,我弯腰捡起,才勉强看清。是我的香囊。更准确地说,

是我为他绣的香囊。前些日子,听闻他夜里睡得很不安稳。我便去庙里求来这个香囊。

庙里师傅说,若能亲手绣上那人的名字,会更灵验。于是我笨拙地一针一线绣下了顾念舟

三个字。我从没做过这样的细活,指尖被扎得满是针眼。我本想着寻个合适的时机给他,

但没想到,会是现在这样,被他扔到脚下。身为一个普通丫鬟,为主子绣香囊,

这本就是于理不合的事。更何况,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发现。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这确实是奴婢的东西。空气安静了几许。片刻后,我察觉到他起身,一步步走向我。

他伸手,轻轻将我扶起。可下一秒,他却拿过我手中的香囊,猛地一扯。

香料纷纷扬扬洒落一地。连带着那块绣着他名字的布料,也狼狈地落进尘土中,

再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他望着我的眼睛,语气平淡,一字一顿:阿水,有些人、有些事,

不该你肖想。我面无表情,头重重磕在地上。奴婢谨记。10天空飘着淅淅沥沥的雨,

我跪在院中,衣衫早已湿透。周叔在一旁为我求情,

顾念舟只冷冰冰丢下一句:谁再替她说话,就一起跪着。他说,这场雨来得正好,

正好浇醒我那些不切实际的痴心妄想。痴心妄想吗?或许曾经是有过的。但从今往后,

不会再有了。天上的雨也是水。阿水,不如就同这雨一般,生于空中,散于风中。这样想来,

倒也自在。渐渐地,视线开始模糊。倒下前,恍惚看见有人急切地朝我奔来。

是周叔吗......再度醒来时,头仍隐隐作痛。周叔说我染了极重的高烧,

昏睡了整整三日。我昏睡了三日,顾念舟就陪了三日。我听了心中并无波澜。我知道,

他只是不愿我在他府中出事罢了。梳洗之后,我去见他。于情于理,都该道一声谢。

我跪下行礼:这几日,多谢将军照顾。他眼皮都未抬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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