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重生赎罪我蜷缩在桥洞角落，寒风像刀子似的往破烂的衣缝里钻，

恍惚间又看见秀兰抱着妞妞站在河边，河水漫过她的裙摆，她回头看我的眼神，有恨，有怨，

更多的是绝望。“我错了……秀兰，妞妞……”我喃喃着，眼泪混着鼻涕往下流。

我这辈子活成了笑话，年轻时嗜赌如命，把家里值钱的东西全输光，最后竟昏了头，

竟然想拿女儿妞妞抵押。秀兰得知后，没和我吵闹，只是悄悄抱着妞妞，去了河边，

等我赶过去时，只看见水面上飘着妞妞的小鞋……从那以后，我就成了个活死人，四处流浪，

如今油尽灯枯，唯一的念想就是能再见她们一面，说一句对不起。

就在我以为要彻底闭上眼时，突然听见妞妞的哭声。我猛地睁开眼，不是冰冷的桥洞，

而是熟悉的土坯房——墙上贴着早已泛黄的年画，桌上摆着缺了口的粗瓷碗，

秀兰正坐在床边，怀里抱着妞妞，妞妞哭得小脸通红。秀兰见我，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抱着妞妞就要往外走。“别走！”我急忙抓住她的胳膊，生怕看不见到。秀兰用力甩开我，

手腕上留下几道红印。“陈建军，你又想干什么？是不是还想把妞妞拿去赌？我告诉你，

不可能！”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眼里满是失望。我脑子“嗡”的一声，这场景，这对话，

分明是1980年秀兰跳河前几天。我看着秀兰怀里的妞妞，她害怕的躲着我，

哭声断断续续。我急忙说：“秀兰，我不赌了，真的不赌了，你相信我，

这次我一定想办法把钱还上！”秀兰冷笑一声，眼神里没有丝毫信任。“你说不赌就不赌？

陈建军，你骗我的次数还少吗？”她说着，抱着妞妞就要往外走，我急了，直接挡在门口，

死死堵住去路。“秀兰，你就信我这一次！就一次！”我声音发颤，眼泪忍不住掉下来。

秀兰看着我泪流满面的样子，脚步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又被冷漠取代。

“让开！”我急得直接跪在地上，抱住她大腿不松开，我真的害怕再失去她母女俩。

秀兰也一时不知所措，毕竟，我从没对她说过这么卑微的话，更不可能做出下跪这样的举动！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还夹杂着男人的吼声：“陈建军，开门！该还钱了，

再不还，就拿你女儿顶账！”是债主王老板来了。秀兰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抱着妞妞的手紧了紧。我深吸一口气，起来挡在秀兰身前，对着门外喊：“钱我会还，

别吓着我媳妇孩子！”门外的人愣了一下，随即骂道：“陈建军，你还挺横？赶紧开门，

不然我们砸门了！”我回头看了眼秀兰，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次，

说什么也不能让悲剧重演。2 血债血偿我死死抵着门，门外的砸门声越来越响，

震得门框都在晃。秀兰抱着妞妞，缩在墙角，脸色发白，妞妞被外面的动静吓得不敢哭，

只是紧紧攥着秀兰的衣角。“陈建军，你再不出来，我们真的进去抢人了！

”王老板再次威胁。我知道，再耗下去也不是办法，王老板心狠手辣，真要闯进来，

秀兰和妞妞肯定要受委屈。我回头对秀兰说：“你在家等着，我出去跟他们谈，别出来，

不管听见什么，都别出来。”秀兰看着我，点了点头。我打开门，

王老板带着三个壮汉站在门口，看到我，王老板冷笑一声：“陈建军，你总算肯出来了？

钱呢？”“钱我现在没有，但我能还。”我挺直腰板，尽量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些，“王老板，

再宽限我一个月，一个月后，我一定还你一部分，剩下的我慢慢还，我可以给你打欠条，

我去做工抵债，怎么都行，总之别找我媳妇和孩子的麻烦。”王老板挑眉，

上下打量我一番：“你做工抵债？陈建军，你除了赌，还会干什么？我信你个鬼！

今天要么给钱，要么把你女儿交出来，没得谈！”旁边的壮汉上前一步，

推了我一把：“少跟他废话，进去把孩子抱出来！”说着就要往屋里闯。我急忙拦住他，

伸手挡住门口：“不能进去！有事冲我来！”“冲你来？行啊！”王老板使了个眼色，

那壮汉挥起拳头，直接砸在我脸上，我没躲，脸上一阵剧痛，嘴角瞬间破了，

血顺着下巴往下流。“还拦不拦？”壮汉瞪着我，又要动手。我抹了把脸上的血，

看着王老板：“只要别碰我媳妇孩子，你们怎么打我都行，钱我肯定还！

”王老板没想到我这么硬气，愣了一下，随即冷笑道：“好啊，我倒要看看你能硬气多久！

”他冲壮汉使了个眼色，两个壮汉上前，对着我拳打脚踢。我任由他们打，每一拳，每一脚，

都像是在赎罪。前世我欠秀兰和妞妞的，这辈子，先从挨揍开始还。我咬着牙，没哼一声，

只是偶尔抬头，看看紧闭的房门，生怕秀兰冲出来。不知打了多久，王老板喊停了。

我趴在地上，浑身是伤，疼得动弹不得。王老板蹲下来，拍了拍我的脸：“陈建军，

我看你挺有骨气，我给你一个月时间，一个月后要是见不到钱，别怪我不客气。”说完，

他带着人走了。我挣扎着爬起来，扶着墙，慢慢挪回屋里。秀兰冲了过来，手里拿着毛巾，

眼里满是泪水。“你怎么这么傻？跟他们硬碰硬干什么？”她一边帮我擦脸上的血，一边哭。

我看着她，笑了笑：“没事，不疼。秀兰，你看，他们答应宽限一个月了，

我会想办法凑钱的。”秀兰擦眼泪的手顿了顿，抬头看着我，

眼神里有了一丝从未有过的松动。“你……这次是真的想改？”我重重点头，

忍痛再次跪在地上发誓：“秀兰，我再也不赌了，这辈子，我就想好好跟你过日子，

把妞妞养大，让你们娘俩过上好日子！”秀兰把我抱在怀里！我躺在床上，秀兰煮了碗面条，

还卧了个鸡蛋，端到我面前。吃着热乎的面条，我眼泪掉了下来。

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家的温暖，而前世我对此视而不见！3 绝处逢生第二天一早，

我揣着秀兰给的两块钱，出门凑钱。首先想到的是以前一起赌的朋友，李老三。

他以前跟我关系不错，经常一起打牌，我想着，就算借不到多的，借个十块八块应该没问题。

我找到李老三家里，他正坐在院子里喝茶，看到我，他愣了一下，随即皱起眉头：“陈建军？

你怎么来了？是不是又想拉我去赌？我可告诉你，我不赌了，我媳妇管得严。

”我急忙摆手：“老三，我不是来拉你去赌的，我是来跟你借钱的，你也知道，

我欠了王老板的钱，我实在没办法了，你能不能借我点？等我有钱了，马上还你。

”李老三脸色变了，站起身，就要往屋里走：“借钱？陈建军，你别逗了，

你什么时候还过别人钱？我可没钱借给你，你走吧！”“老三，你再想想，

咱们以前关系那么好……”我拉住他，他却用力甩开我。“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你自己赌输了钱，跟我有什么关系？别在我家门口待着，一会儿我媳妇回来，

看见你又该跟我吵架了。”说完，他“砰”的一声关上了门。我站在门外，尴尬得无地自容，

也是，以前我欠了他不少钱，从来没还过，他怎么可能再借给我。我又去了大哥家，

大哥以前最疼我，小时候有什么好吃的都先给我，我想着，大哥就算骂我一顿，

应该也会帮我一把。大哥开门看到我，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你还来干什么？

家里被你败光还不够？是不是又想跟我要钱去赌？”“大哥，我不赌了，我真的不赌了。

”我急忙解释，“我欠了王老板的钱，他要抓妞妞，我没办法了，你能不能借我点钱？

就当救妞妞一命。”大嫂从屋里走出来，双手叉腰：“救妞妞？真是稀奇啊，

你不是还说要拿妞妞去抵押继续赌，说什么女大不中留，再生一个带把的……陈建军，

我们家也不富裕，哪有钱借给你？你赶紧走，别在这儿添堵。”“大哥，我知道我以前***，

可这次我是真的想改……”我还想再说，大哥直接打断我：“你改不改跟我们没关系，

我们再也不会给你一分钱，你走吧，以后别再来了！”说完，他赶我出来，关上了门，

任凭我怎么敲门，都没人再开。我站在大哥家门口，心里像被冷水浇了一样，

凉透了——亲情，在我以前的***行径面前，竟然这么脆弱。

我又去了几个以前要好的朋友家，要么被赶出来，要么被冷嘲热讽。直到天黑了，

我兜里还是只有秀兰给的两块钱。我路过一家杂货铺，老板姓刘，

以前我经常在他这儿赊账买烟买酒。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刘老板正在算账，

看到我，愣了一下：“陈建军？你怎么来了？”“刘叔，我想跟你借点钱。”我低着头，

声音小得不能再小，“我欠了别人的钱，再不还，他们就要抓我女儿了，

我知道我以前欠你不少钱，可这次我是真的没办法了，你能不能帮帮我？”刘老板放下账本，

看着我，叹了口气：“陈建军，你以前是真***，把好好的家都败光了，不过，

我看你今天这模样，倒像是真的想改。”他从抽屉里拿出五块钱，递给我：“我也没多少钱，

这五块你拿着，你记住，这次要是再去赌，你就彻底完了，你媳妇孩子也跟着你遭罪。

”我接过钱，眼泪忍不住掉下来：“刘叔，谢谢你，谢谢你！我肯定不赌了，等我有钱了，

马上还你！”刘老板摆了摆手：“行了，赶紧回去吧，别让你媳妇担心。”我走出杂货铺，

这五块钱，虽然不多，却是我重生后收到的第一份善意。我暗暗发誓：这辈子，

一定要好好做人，一定要让秀兰和妞妞过上好日子，绝不能再辜负她们。

4 改过自新一大早，我来到劳务市场，想着先找份活干，能赚一点是一点，

就算赚不够还王老板的钱，至少能让秀兰和妞妞过上几天安稳日子。劳务市场里人很多，

大多是来找活干的农民工，也有一些雇主在挑人。我看到一个雇主在找搬运工，

赶紧走过去：“老板，我能行，我力气大，什么活都能干。”雇主上下打量我一番，

皱起眉头：“你是陈建军？”我愣了一下，没想到他认识我。“是啊，老板，你认识我？

”“我怎么不认识你？以前你跟我弟弟一起赌，把他的钱都骗光了！”雇主脸色沉了下来，

“你这样的赌鬼，我可不敢用，万一你把我的东西偷去赌了，我找谁去？你走吧，我不用你。

”我急忙解释：“老板，我现在不赌了，真的不赌了，我就是想找份活干，

赚钱养家……”“别跟我扯这些，我可不信你！”雇主不耐烦地挥挥手，“赶紧走，

别在这儿耽误我找人。”没办法，我只能走开。又找了几个雇主，都没人肯用我。

我想起以前在建筑工地干过几天，虽然累，但赚钱多。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去了附近的一个建筑工地，工地门口有个工头，正坐在那里抽烟。我走过去，

陪着笑脸：“工头，你们这儿还招人吗？我能搬砖，能扛水泥，什么活都能干，给我份活吧。

”工头抬头看了我一眼，脸色瞬间变了：“陈建军？你还敢来这儿？以前你在这儿干了三天，

借了我五十块钱，说去给你媳妇买药，结果转身就去赌了，到现在都没还我，你还想来干活？

我看你是想再来借钱吧？”“工头，我知道我以前不对，那五十块钱我肯定还你，

这次我是真的想干活，我不赌了，我就是想赚钱还债，养家……”“别跟我来这套！

”工头站起身，冲里面喊了一声，“你们出来几个人，把他赶走，别让他在这儿捣乱！

”几个工人从里面走出来，围着我，推推搡搡。“赶紧走，别在这儿碍眼！

”“赌鬼还想来干活，做梦呢！”我被他们推出工地，摔在地上，

看着紧闭的工地大门——难道就因为我以前是赌鬼，就永远没有改过自新的机会吗？

我坐在路边，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心里满是绝望。就在这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抬头一看，是老周，老周以前跟我一起在工厂做过学徒，后来工厂倒闭，

他就自己开了个修车摊。“建军？你怎么在这儿坐着？”老周看着我，皱起眉头，

“我看你这模样，是不是遇到难处了？”我叹了口气，把自己的遭遇跟老周说了一遍。

老周听完，沉默了一会儿，说：“建军，人谁没犯过错？关键是要改，你以前是***，

但现在想改，就还有救。”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我那修车摊正好缺个打下手的，

你要是不嫌弃，就来帮我！。管饭，每天给你两块钱。你要是愿意学，

我还能教你修车的手艺。”我愣了一下，没想到老周会愿意帮我，我急忙站起来，

对着老周鞠了一躬：“周哥，谢谢你！谢谢你！我肯定好好干，不偷懒，我一定好好学手艺！

”老周笑了笑：“行了，别客气。跟我走吧，先去摊儿上看看。”我暗暗发誓，

一定要好好跟着老周学手艺，以后好好赚钱，让秀兰和妞妞过上好日子。

5 信任重建老周的修车摊在街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只有一个小小的棚子，

里面放着一些工具和零件。我到的时候，正好有个人推着自行车过来，车胎破了。“周哥，

帮我补个胎。”那人笑着说。老周点点头，回头对我说：“建军，你先看着，

我教你怎么补胎。”我赶紧凑过去，认真看着老周操作。老周一边干活，

一边跟我讲解：“补胎第一步，得先把内胎取出来，找到破口。你看，用这个撬棍，小心点，

别把内胎戳破了……”我听得很认真，时不时点点头。老周补完胎，

让我试着给下一个顾客补。我心里有点紧张，手都在抖，但还是按照老周教的步骤，

一步步操作。虽然动作有点慢，也出了点小差错，但最后还是把胎补好了。老周看着我，

笑了笑：“不错，第一次能做成这样，已经很好了，多练几次就熟练了。”接下来的日子，

我每天早早地去修车摊，帮老周收拾工具，打扫卫生，顾客来了，就帮忙递工具，

或者学着补胎、调刹车。老周人很好，有什么不懂的，他都会耐心教我，从不嫌我笨。

5今天来了个顾客，自行车链条断了，老周忙着让我试着接，我拿着工具，手忙脚乱半天，

链条还是没接好，额头上全是汗。顾客有点不耐烦，催着说：“能不能快点？

我还着急上班呢。”我脸一下子红了，站在那儿不知所措。老周赶紧过来，一边安抚顾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