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拜师学艺
“夜无涯……” 她低声念出这个名字，嗓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干涩。
这人怎么会来凌霄宗？
不行，必须马上告诉师父。
她猛地转身回屋，一把抓过桌案上的纸笔，手腕急转，墨迹在纸上飞快蔓延开来。
三言两语，她将弟子所见尽数写下，尤其在“夜无涯”三个字上，笔锋顿挫，力透纸背。
窗外山风呼啸，刮得窗棂作响，屋内的光线也跟着一暗。
信写好了，墨迹未干。
她吹了口气，将信纸利落地叠好，塞进一个不起眼的木盒中。
推开窗，冷风扑面，总算让她烦乱的心绪定了定。
远处的山脉藏在云雾里，一派安宁，可谁又知道这安宁底下藏着什么。
“林沐风。”
她唤了一声。
门外立刻传来回应，一个叫林沐风的弟子走了进来，脚步沉稳。
柳倾城不多废话，首接将木盒递过去。
“马上送去师父闭关的地方。”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字字清晰。
“亲手交给他。”
林沐风双手接过木盒，那份沉甸甸的分量让他心头一紧。
“师姐放心。”
他躬身一揖，没有多问一个字，转身便走，脚步带风。
山路崎岖，林沐风的身影化作一道残影，在林间飞速穿行。
他不敢耽搁片刻。
这封信的分量，他懂。
风在耳边刮过，周遭的景物都成了模糊的色块。
终于，张道玄闭关的山洞到了。
洞门紧闭，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林沐风调整了一下呼吸，上前轻轻叩了三下石门。
里面毫无动静。
只有他自己的心跳声，擂鼓一般。
他又敲了三下，力道重了几分。
半晌，洞内才传出一个低沉的声音。
“进来。”
林沐风这才敢推开那扇沉重的石门，闪身进去。
洞里很暗，一股浓郁的药草味扑鼻而来。
张道玄就盘坐在洞中央的一块巨石上，双目紧闭，整个人与周遭的黑暗融为一体。
林沐风大气都不敢喘，躬身站在一旁，将木盒轻轻放在脚边。
也不知过了多久，张道玄才睁开了眼。
那双眼睛里没什么情绪，却让林沐风后背一凉。
“何事？”
声音不大，却在空旷的山洞里激起回响。
“启禀长老，柳师姐急信。”
林沐风双手捧上木盒，将柳倾城的嘱咐复述了一遍。
张道玄面无表情地听着，看不出喜怒。
他接过木盒，打开，抽出里面的信纸。
信纸在他指间展开，洞内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张道玄的视线落在信上，再也没有移开。
良久，他将信纸捏在手里。
“知道了。”
“你下去吧。”
声音还是一样平淡，却多了一份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是。”
林沐风如蒙大赦，躬身退出山洞。
石门在他身后合上，隔绝了洞内的一切。
他不敢回头，朝着山下飞奔而去。
天要变了。
夕阳挂在山尖，红得吓人。
“夜无涯……” 张道玄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手中的信纸无声无息化为飞灰。
他站起身。
一股无形的气浪以他为中心，向整个山洞扩散开去，洞壁上的碎石簌簌落下。
他没有片刻停留，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山洞。
“倾城……” 张道玄踏出洞口，残阳的血色光芒照在他身上，拖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山风吹得他衣袍烈烈作响。
他的步子又快又沉，与平日里的闲庭信步判若两人。
路上遇到练功的弟子，见了他都慌忙停下行礼。
张道玄只略一点头，脚下没有丝毫停顿。
到了柳倾城的住处外，他抬手叩门。
咚咚两声，不大，却沉闷有力。
“师父？”
屋里传来柳倾城的声音，透着几分意外。
张道玄首接推门进去。
屋里燃着清雅的熏香。
柳倾城正坐在桌前，手里的笔尖悬在纸上，一滴墨正要坠下。
看到来人，她立刻起身。
“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柳倾城迎上前，眉宇间藏不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