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结婚纪念日当晚,我那爱了我十年的完美丈夫,送了我一枚新戒指。戒指戴上的瞬间,
我的世界被撕裂了。他头顶赫然出现一行冰冷的字:爱意值:0。而我胸口,
一道金色光纤刺破血肉,连接着我们两人,旁边是我的数值:爱意值:1000。
一个机械音在我脑中响起:共鸣接口已激活。情感能量低于临界值10%,
生命体征将不可逆衰退。我的爱,是他的命。不。是他的“电”。而我,是他的充电宝。
1. 完美的裂痕清晨的阳光,像碎金一样洒在白色的羽绒被上。我醒来。身边,
是沈泽沉睡的英俊侧脸。睫毛浓密,鼻梁高挺,薄唇微微抿着,像一尊沉静的古希腊雕塑。
十年了。每一天,我都在这样的晨光中醒来,看着这张脸,
内心都会涌起一阵几乎要将我淹没的幸福感。我是林舒,一个被丈夫宠爱了整整十年的女人。
我轻轻起身,生怕惊扰了他。但下一秒,一只有力的手臂就环住了我的腰,
将我重新带回温暖的怀抱。沈泽的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却温柔得能掐出水来。“早,舒舒。”“早。”我笑着回应,心底甜得像灌满了蜜。
这就是我的生活。完美的婚姻,完美的丈夫,完美到连偶像剧的编剧都不敢这么写。我以为,
这样的完美会持续到永远。直到今天。我们结婚十周年的纪念日。厨房里,
沈泽穿着我最喜欢的白衬衫,系着一条灰色围裙,正在为我准备早餐。他的背影宽阔而可靠,
每一个动作都优雅得像在进行一场艺术创作。水波蛋的火候,牛油果的熟度,
吐司烘烤的焦黄程度……所有的一切,都精准地停留在我最喜欢的节点上。分毫不差。
十年如一日。“好了,”他端着餐盘走来,脸上带着宠溺的微笑,“我亲爱的女王,
请用早餐。”我看着他,看着他温柔如水的眼睛。“十年了,”他忽然凑近,
鼻尖几乎碰到我的鼻尖,低声说,“还是看不够。”轰!我的心,
在这一刻被巨大的幸福感炸成绚烂的烟花。我彻底沉沦。
晚宴设在城中最难预定的米其林三星餐厅,沈泽提前三个月就订好了位置。烛光摇曳,
音乐轻柔。“舒舒,”在用完主菜后,沈泽忽然变得严肃起来,
他从怀中拿出一个天鹅绒的盒子,缓缓推到我面前,“纪念日快乐。”我的心跳开始加速。
打开盒子,一枚设计前卫、流光溢彩的戒指静静躺在里面。它像一圈流动的星河,
中间镶嵌的钻石,亮得惊人。“旧的那枚,该退休了。”沈泽笑着说,“这是我们的新开始。
”我惊喜得说不出话,只能用力点头。他执起我的手,小心翼翼地,
亲自为我戴上这枚“婚戒升级款”。冰凉的金属,贴合皮肤。就是那个瞬间。我的世界,
崩塌了。没有任何预兆,眼前的烛光、美食、还有沈泽深情的脸,
被无数纵横交错的数字流和光纤网络瞬间撕裂、重组!我看到了。我清清楚楚地看到,
沈泽的头顶,悬浮着一行血红色的、仿佛来自地狱的标签:爱意值:0零?
怎么可能是零?!我猛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那里,一道刺目的金色光纤,
像一条寄生虫,从我心脏的位置钻出,跨越餐桌,精准地连接到沈泽的身体里。
而在我的心口,同样有一行标签,
数字大到让我窒息:爱意值:1000“嗡——”一个冰冷、毫无感情的机械音,
直接在我脑海深处炸响。共鸣接口已激活。情感能量低于临界值10%,
生命体征将不可逆衰退。我浑身一颤,如坠冰窟。“舒舒,怎么了?
”沈泽的声音将我从地狱拉回现实,他扶住我摇晃的身体,语气里充满了完美的关切,
“脸色这么差,是累了吗?”他的手,那么温暖。他的眼神,那么担忧。我看着他,
内心本能地涌起一股强烈的依赖和爱意。然后,我眼睁睁地看着那条连接我们的金色光纤,
猛地变粗了一圈,发出“嗡”的一声轻响。我胸口的数字,剧烈地闪烁了一下。
1000→995恐惧。彻骨的恐惧,像无数根钢针,扎遍我的四肢百骸。
这不是幻觉。这不是!回家的车上,我强颜欢笑,像往常一样把头靠在他的肩上。
他身上的气息,曾是我的安神剂。此刻,却成了最致命的毒药。我的身体温顺地依偎着他,
内心却是一片冰冷的、正在被疯狂屠戮的战场。我第一次,有意识地,拼尽全力地,
尝试压抑我对他的爱。因为。我,想活下去。2. 无声的饲养深夜。浴室。我反锁了门,
冰冷的水流冲刷着我的脸,我却感觉不到丝毫凉意。镜子里,我的脸苍白如纸。
我颤抖着扯开睡衣的领口。那个金色的数字,像一个烙印,清晰地刻在我的皮肤上。
992从晚宴结束到现在,短短几个小时,又少了3点。我拼命回忆,是哪个瞬间,
哪个眼神,哪个不经意的触碰,又让他“偷”走了我的能量?可是……我的记忆,
像被蒙上了一层薄雾,开始出现微小的、不正常的模糊。我越是回想,头就越痛。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篡改我的大脑。我冲出浴室,冲进书房,打开电脑。
我假装查阅邮件,实际上,指尖在键盘上疯狂敲击。
“量子纠缠”“情感能量化”“意识上传”“戒指,
能量吸收”一个个匪夷所思的关键词被我输入搜索框。但结果,一片空白。
没有任何相关的学术论文,没有任何沾边的都市传说,
甚至连一条胡编乱造的网络帖子都没有。我的遭遇,
仿佛是一个宇宙级的、独属于我一人的孤独秘密。我被全世界抛弃了。“还没睡吗?
”沈泽的声音,鬼魅般地从我身后响起。我吓得浑身一僵。他走过来,从身后轻轻拥抱住我,
下巴抵在我的发顶,声音温柔得像在吟诗。“别太累了,舒舒,我会心疼的。”我能感觉到。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那条金色的光纤,随着他的拥抱,再次发生了剧烈的波动。胸口的数字,
又开始闪烁。990→988他每一次所谓的“爱意表达”,
都是在对我进行一次无声的掠夺!我像一头被巨蟒缠住的猎物,恐惧到几乎要停止呼吸,
却连推开他的勇气都没有。因为我怕。我怕任何一丝反常,都会让他发现,他的“充电宝”,
有了自己的意识。那一晚,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自己被困在一个巨大的金色沙漏里,
那些金色的沙子,就是我不断流逝的爱意值。沙子一点点淹没我的脚踝,我的膝盖,
我的腰……而沈泽,就站在沙漏之外。他面无表情地,冷漠地,看着我被流沙彻底吞噬。
清晨,我从噩梦中惊醒,浑身冷汗。一只温暖的手抚上我的脸颊。是沈泽。“昨晚睡得好吗?
”他温柔地问,“好像做噩梦了,一直在说胡话。”我的心脏漏跳了一拍。我说了什么?
我有没有暴露什么?我不敢问,只能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没有,”我说,
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发颤,“我梦到你了,太幸福了。”这是谎言。是我为了活下去,
学会的第一句谎言。沈泽笑了,满意地在我额头印下一个吻。看着他头顶那刺眼的0,
我内心一片冰冷。从那天起,我开始像一个侦探一样,冷静地观察他。我发现,
他所有的“爱”,都是一种完美到可怕的复刻。我喜欢鸢尾花,他的办公室和家里的花瓶里,
就永远是最新鲜的、带着晨露的鸢尾。我三个月前随口提过一部冷门的北欧电影,
他就能在今天,和我深入探讨其中关于存在主义的哲学思辨。我生理期前会情绪低落,
他总能提前一天,准备好热可可和止痛药,比我的生物钟还要准。他是一面完美的镜子。
一面只懂得反射我的喜好、我的需求、我的情绪的镜子。镜子,是没有自己的灵魂的。恐惧,
渐渐被一种更深的寒意取代。我嫁给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3. 失效的反抗我不能再坐以待毙。我必须试探他。
我必须撕开他那张完美的、温柔的面具,看看底下到底藏着怎样的怪物!早餐时,
我端起牛奶杯。手,在半空中“不经意”地一抖。“啪!”玻璃杯摔在地上,碎成一片狼藉。
温热的牛奶,溅湿了沈泽昂贵的西装裤脚。十年。这是我第一次,
打破了我们之间“从不出错”的完美默契。空气,瞬间凝固了。沈泽低头,
看着地上的碎片和自己裤子上的污渍,没有说话。我紧张地盯着他,心脏狂跳。生气吧!
发火啊!让我看看你真实的样子!但他没有。他只是抬起头,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的责备,
反而充满了担忧。“没伤到你吧,舒舒?”说完,他便起身去拿扫帚和簸箕,
熟练地清理起来,仿佛这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小事。我的第一次攻击,落空了。我不甘心。
我看着他蹲在地上收拾残局的背影,深吸一口气,抛出了我的第二枚炸弹。“沈泽,
”我的声音,尖锐得连自己都觉得陌生,“你还记不记得,六年前,我生日那天,
你把我一个人丢在餐厅,等了你三个小时?”那是一件很小的旧事。
他当时因为一个紧急的海外会议,确实错过了我的生日晚餐。事后,
他用一场极其浪漫的旅行补偿了我,我早就不在意了。但今天,我要把它翻出来,当成武器。
“你总是这样,”我故意拔高音量,让自己听起来像个歇斯底里的怨妇,
“永远把自己伪装得那么完美,好像从来不会犯错!可你犯过的错,我都记着呢!一件一件,
全都记着!”我孤注一掷地,等着他“破防”。沈泽清理完碎片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他站起身,慢慢地,一步一步地,朝我走来。他的眼神,变了。不再是那种程序化的温柔,
而是……一种深沉的、几乎能将人溺毙的悲伤和自责。完了。我的心,猛地一沉。
我预判错了。他走到我面前,没有生气,没有争辩,而是轻轻握住了我冰冷的手。他的声音,
低沉而充满磁性,像大提琴的独奏,每一个音符都精准地敲在我的心上。“对不起,舒舒。
”他说。“都是我的错。我以为我做得够好了,原来……还是让你积攒了这么多委屈。
”“是我太迟钝了。”“请你……原谅我。”我看着他。
看着他头顶那纹丝不动的爱意值:0。再看看自己。因为他这番完美的“忏悔”,
我内心的愤怒、愧疚、自我怀疑……各种复杂的情绪剧烈翻涌。那条金色的光纤,
像打了***一样,疯狂地闪烁、膨胀!我胸口的数字,断崖式下跌!
950→920→900!原来是这样……原来,我所有的负面情绪波动,
对他来说,同样是高效的、美味的能量!这个男人……不,这个怪物!他根本没有弱点!
我的内心,只剩下两个字。魔鬼。我彻底失败了。我冲进浴室,
看着镜子里那个因为情绪激动而满脸通红、眼眶含泪的自己,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
我无法在情感层面战胜他。他是一个情感的黑洞,能吞噬我的一切。我的视线,
落在了左手无名指上那枚流光溢彩的戒指上。这个东西,就是接口!只要把它弄掉,
是不是一切就能结束?我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用右手死死捏住那枚戒指,
用尽全身的力气,疯狂地往外拔!戒指,纹丝不动。它像长在了我的骨肉里。我不信邪,
咬紧牙关,用上了几乎要将自己手指掰断的力道!“滋啦——”一股难以形容的高压电流,
猛地从戒指上爆发出来!“啊!”我惨叫一声,整个人像是被雷击中一般,重重地摔倒在地。
剧痛,瞬间席卷了我的全身。我浑身抽搐,连呼吸都变得困难。那个冰冷的机械音,再一次,
如同丧钟般,在我脑中响起。警告:强行移除接口将导致能量链路崩溃。
宿主生命将在17秒内终止。17秒……最后一丝物理逃脱的希望,被彻底粉碎。
我躺在冰冷的瓷砖上,绝望地,笑了。这是一个死局。
一个为我量身定做的、完美的、无法逃脱的死局。深夜。我浑身虚弱地坐在电脑前,
身体已经开始出现衰退的迹象。我的头发,开始一缕一缕地掉。我最爱吃的草莓慕斯,
在口中变得索然无味。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既然无法摆脱他,那我就必须搞清楚,
这套规则到底是什么!我打开一个层层加密的文件夹,那里面,存放着我母亲所有的资料。
我的母亲,死于十多年前的一场车祸。警方当年的记录是——意外。但现在,我不信了。
4. 母亲的灯塔我以整理旧物为由,向沈泽申请进入家里的旧档案室。他微笑着同意了,
甚至还贴心地说:“需要帮忙吗?那些东西很重。”“不用,”我看着他完美的笑脸,
内心一片冰冷,“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档案室里,弥漫着旧纸张和灰尘的味道。
我翻出母亲的遗物箱,一张张看过去。照片上的母亲,年轻,美丽,笑容灿烂,
眼神里充满了对世界的热爱和好奇。她和我一样。是一个情感极其丰沛的女人。我的心,
隐隐作痛。一种可怕的、家族性的联想,像藤蔓一样缠住了我。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我找到了它。一个旧U盘。我把它***笔记本电脑,心脏狂跳。里面只有一个文件,
被加了密。我花了一整天的时间,用尽了网上能找到的所有破解软件,在无数次失败后,
那个文档,终于“咔”的一声,在我面前打开了。那是一本日记。母亲的,电子日记。
日记的内容,断断续续,充满了呓语般的词句。“……好累,感觉身体被掏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