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墙皮上的爪印秋分那天，银杏叶刚开始泛黄，

陈晚把行李箱轮子卡在单元门台阶缝里时，听见头顶传来一声闷响。"咚。

"像是什么重东西砸在水泥地上。她抬头，六楼的声控灯忽明忽暗，

照见六楼阳台护栏上搭着件灰扑扑的夹克——是楼下张大爷的，他总说"穿惯了，

扔了可惜"。"小陈啊，"二楼的王婶拎着菜篮经过，嗓门儿洪亮，"那熊又来了？

"陈晚手一抖，箱子"哐当"砸在脚边。她这才注意到王婶脸色发白，

指节捏得菜篮提手咯吱响："昨儿夜里我起夜，听见楼下绿化带里有动静。

凑过去一瞧......"她压低声音，"地上的爪印，比我家炒菜的大铁锅还大。

"陈晚顺着她的目光往下看。小区绿化带里，几株月季被碾得东倒西歪，湿润的泥土上，

确实有几个半圆形的凹陷，边缘带着细密的绒毛压痕。她蹲下去，掏出手机拍照，

闪光灯亮起的瞬间，后颈窜起一股凉意——阴影里，

似乎有什么东西正贴着单元门的铁皮往上爬。"叮——"电梯到了。

陈晚逃也似的拖着箱子冲进去，门合拢前，她瞥见铁门外侧，靠近底部的位置，

赫然多了个新鲜的爪印。五个圆钝的趾头，中间三枚深陷，像是用凿子刻进去的。"姑娘！

"王婶追过来，"听我一句劝，这小区邪性......"电梯数字开始跳动。

陈晚盯着镜面门上映出的自己——刚毕业的实习编辑，为了省房租，

租下这栋90年代老楼的顶层604。中介当时说得天花乱坠："小区闹中取静，邻里和睦。

"可她搬来三天，只见过张大爷在楼下修自行车，还有个总在凉亭里打太极的老太太。

电梯停在三楼时，"咔嗒"一声，门缝里飘进来一张皱巴巴的纸。陈晚低头，

是张泛黄的报纸碎片，日期是1998年8月15日，标题被撕掉了，

..防空洞坍塌致三人失踪......"第二章 深夜的低吼陈晚是在凌晨三点被吵醒的。

起初以为是风声。老楼的窗户密封不好，秋夜的风灌进来，总像有人在走廊里踱步。

但这次不同，那声音带着闷闷的震颤，从楼下发出来，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在摩擦水泥地面。

她裹紧被子，打开床头灯。月光透过脏兮兮的纱窗，在墙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忽然，

影子动了。那是个轮廓。庞大的，毛茸茸的，在窗帘上投下巨大的熊形。

陈晚的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她明明住在六楼，窗帘离地面至少两米高，

那影子怎么会贴在上面？"咚。"声音更近了。陈晚听见楼梯间传来"咯吱咯吱"的脚步声，

像是沉重的靴子，又像是某种动物的蹄子。她摸到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

影子"唰"地消失了。走廊里静悄悄的。陈晚屏住呼吸，

听见对门603的门缝里漏出微弱的光。她想起白天在电梯里见过603的住户，

是个戴眼镜的年轻男人，总是低头看手机，对她点头微笑。"咚咚咚。"敲门声。

陈晚吓得缩进被子里。敲门声停了，门把手开始缓缓转动。"小陈？"是603男人的声音，

带着点沙哑，"你睡了吗？我刚才听见楼下有动静......"陈晚攥紧枕头，说不出话。

门把手转了两圈，停住了。过了一会儿，她听见男人叹了口气："算了，你好好睡。

"脚步声渐渐远去。第二天早上，陈晚在电梯里遇见张大爷。他正蹲在电梯角落，

用一块破布擦自行车链条，见她进来，咧嘴一笑："姑娘，昨晚听见啥动静没？

"陈晚犹豫了一下，点头。张大爷的表情严肃起来："我跟你说，这小区底下，埋着东西。

"他从裤兜摸出包烟，抽出一根点上，"98年那会儿，我刚搬来，

小区后面那片荒地要开发。挖地基的时候，挖出个防空洞。洞口砌着青砖，

里面全是......"他压低声音，"白骨。""白骨？""是啊，"张大爷吸了口烟，

烟雾在他脸上缭绕，"后来工程队报了警，警察来拍了照，说是抗战时候的防空洞，

里面埋的是躲避战乱的百姓。可我听管工地的老李头说......"他凑近了些，

"老李头说，清理防空洞那天，有个工人的推车翻了，滚下去两个工人。大家下去找，

只找到一个，另一个......"他指了指脚下，"被熊叼走了。""熊？""对，

"张大爷点头，"那熊通体漆黑，眼睛像红灯笼。后来工程队吓坏了，赶紧把防空洞填了，

还在上面种了树。从那以后，小区里就老有人说看见熊。"电梯"叮"的一声到了六楼。

陈晚看着张大爷佝偻的背影走进602，后颈又泛起凉意。她想起昨晚墙上的爪印，

想起报纸上的"防空洞坍塌"，想起603男人欲言又止的眼神。

第三章 消失的狗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小区里的怪事越来越多。

先是李婶家的泰迪犬"球球"不见了。李婶说，前晚她遛狗回来，刚进单元门，

球球突然挣开绳子，对着楼梯口狂吠。她追下去，就看见楼梯拐角处有个黑影一闪，

球球就不见了。然后是停在一号楼楼下的红色轿车。车主早上发现，车头被人抓得面目全非，

五个深深的爪印嵌进金属里，像是用指甲抠的。最诡异的是地下车库。保安老王说，

他值夜班时，听见B2层有动静。拿着手电筒下去一照，就看见墙角站着个黑影。等他走近，

那黑影突然转身——是头熊！可等他再定睛看，黑影又不见了，只留下地上一滩黑色的液体，

散发着腥臭味。"那不是血。"老王蹲在地上，用手指蘸了点，"黏糊糊的，

像......像沥青。"陈晚把这些事整理成笔记。她是个悬疑小说爱好者，

此刻却只觉得头皮发麻。她开始留意小区里的老人，希望能听到更多关于防空洞的传说。

在小区凉亭里，她遇见了打太极的钱奶奶。钱奶奶八十多岁，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听说她要听防空洞的事，叹了口气："那地方啊，不干净。我年轻那会儿，听我男人说，

他在里面见过怪事。"钱奶奶的男人是老工程师，参与过小区的建设。"他说，

当年填防空洞的时候，用的不是普通的水泥，是掺了符咒的。"钱奶奶压低声音，"他说，

那洞底下镇着个东西，要是放出来，要吃人的。""符咒？"陈晚皱眉，"什么符咒？

""不知道，"钱奶奶摇头，"我男人说，那些符是红色的，画在青砖上，密密麻麻的。

后来填洞的时候，他还看见几个穿道袍的人在旁边念叨。

"陈晚想起那张旧报纸上的"三人失踪"。或许，当年的事故并非意外？或许，

那被掩埋的防空洞里，真的镇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第四章 地下室的红光陈晚决定去地下室看看。小区的地下室阴暗潮湿，堆满了杂物。

陈晚借着手机的灯光，深一脚浅一脚地往里走。越往里，空气越浑浊，

还带着一股淡淡的腐臭味。走到B2层时，她听见了声音。

"哗啦......哗啦......"像是水流动的声音。

又像是......什么东西在挖土。陈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想起老王说的黑色液体，

想起李婶丢失的泰迪犬，想起张大爷描述的"通体漆黑的熊"。她悄悄往前挪，

手机光线照向前方。墙角堆着一些破旧的家具，上面蒙着厚厚的灰尘。而在家具后面，

有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洞口周围的墙壁是新砌的，水泥还没干透，

隐约能看到红色的印记——像是符咒的残片。

"哗啦......哗啦......"声音是从洞口里传出来的。陈晚壮着胆子，

用手机照向洞口。里面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但那声音越来越清晰，像是有什么东西，

正在里面疯狂地挖掘。突然，洞口里伸出了一只爪子。陈晚尖叫一声，后退几步，

撞翻了旁边的纸箱。爪子缩了回去。她听见洞里传来一声低沉的咆哮，

震得整个地下室都在颤抖。她跌跌撞撞地往外跑，直到冲出地下室，才停下来喘气。路灯下，

她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是603的男人，他正站在单元门口，

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笔记本。"你也看见了？"男人走过来，表情凝重。陈晚点头，

心跳如鼓。"我一直在调查这件事。"男人说，"三年前，我妹妹也住在这个小区。

她失踪的那天晚上，跟我说听见了熊叫。后来，我在地下室的墙缝里，发现了这个。

"他打开笔记本，里面是几张照片。第一张，是地下室的洞口，和陈晚看到的一模一样。

第二张，是一块黑色的布料，上面沾着暗红色的痕迹。第三张，是一张泛黄的图纸，

上面画着奇怪的符号，像是某种阵法。"这是我妹妹的笔记。"男人指着图纸，"她说，

这个阵法是用来镇压'饕餮'的。饕餮是上古凶兽，贪吃无度，会吞噬一切。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