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一场激烈的缠绵结束后。顾瑾已经陷入了沉睡中，呼吸平稳而深沉。我躺在他的怀里，

感受着他胸膛传来的温热，毫无睡意，异常清醒。他的手臂无意识地环着我，

这是一个占有欲极强的姿势。圈子里的人都在笑我，明知道顾瑾心里有别人，还硬要贴上去。

他们都以为我是因为钱，因为顾家的权势。只有我知道，不是的。顾瑾的脸，

像极了我记忆中的那个少年。只是为什么，我明明找到了那张相似的脸，却还是不开心？

或许是因为，我终于意识到，那个少年永远不会回来了。顾瑾他终究不是他。

2人人都知道顾瑾心里有个白月光。是他的嫂子柏悦。我第一次见到柏悦时，

就明白为什么顾瑾会对她念念不忘。那是刚交往时，在顾家的圣诞晚宴上，她举止优雅，

说话轻声细语，总能成为全场焦点。顾瑾看她的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

他会记得她随口提起的糕点，不惜驱车半座城去买。她的生日，他包下顶级餐厅，

放一整夜的烟花，只因她喜欢。那天的报纸用了整整一个版面报道了这场奢华的生日宴。

没曾想，后来柏悦嫁给了他早逝的哥哥，听说是算过八字，加上各种利益牵扯导致的。

婚礼当天，顾瑾喝得烂醉如泥。之后，顾瑾像是变了个人。他身边开始出现各种各样的女人，

那些或明媚或温婉的脸庞，总有一处像极了她。他给她们买昂贵的礼物，

带她们出入高级场所，却从不让任何人在他身边停留超过三个月。所有人都知道，

他还没忘记柏悦。那些女人，不过是他寻找慰藉的替身。相遇的那天下着小雨，

我站在母校门口发呆。就要离开这所大学了，那个说要和我一起来这里看看的人，

永远失约了。雨水打湿了我的发梢，我却浑然不觉。一辆豪车突然停在我面前，

车窗缓缓摇下，露出顾瑾棱角分明的脸。那一刻，我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太像了，

像得让我恍惚。他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很久，那眼神复杂得让我看不懂，有震惊，有恍惚，

还有一种近乎贪婪的审视。“你叫什么名字？”他问，声音低沉富有磁性。我说了名字。

他轻轻重复了一遍，唇角勾起极淡的弧度：“很好。”从那以后，

我就成了顾瑾身边的特别存在，打破了三个月的期限。烛光摇曳时，顾瑾凝视着我的眼睛，

指尖轻触我的眼角：“这里最像她。”我知道他说的她是谁。柏悦的眼睛是标准的杏眼，

看人时总带着几分朦胧的美感。我的眼睛确实有几分像她，

这也是顾瑾最初会注意到我的原因。他给我买衣服，

都是柏悦常穿的款式和颜色；带我去吃饭，都是柏悦喜欢的餐厅；就连送我的香水，

都是柏悦常用的那款。我从不拒绝。因为看着顾瑾的脸，我总能想起另一个人。

那个永远停留在十八岁的少年。有时候我也会想，如果柏悦知道有个人在这样拙劣地模仿她，

会不会觉得可笑？一次商业晚宴，我穿了条浅蓝色长裙。到现场才发现，

柏悦穿了条相似款式，只是她的裙子显然更华贵精致。她站在一群贵妇中间，谈笑风生，

从容优雅。几位太太围着柏悦称赞：“悦悦这条裙子真衬你！

”“这款式可不是谁都能驾驭的，也就悦悦有这个气质。”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我，

带着打量和嘲讽。我听到有人窃窃私语。“看那边那个，学人精似的。”“可不是，

东施效颦。”我顿时成了全场笑柄。柏悦笑着看我，语气温柔，

带着丝若有似无的嫌弃：“妹妹也喜欢这个风格？下次选衣服前可以问问我的意见，

撞衫了总归不太好。”顾瑾走过来，柏悦立刻柔声道：“阿瑾，我和妹妹撞衫了，

早知道我该换一件的。”他眉头紧蹙，眼神带着明显的不悦：“下次选衣服低调点，

这种场合不适合出风头。”他总是这样。无论对错，永远站在柏悦那边。

上次他母亲送给柏悦的披肩不小心被弄脏，他想都不想就认定是我做的。

那碗熬了许久的梨汤，也比不上柏悦随手买的枇杷膏。我在他心里，永远比不上柏悦。

但还好，我并不在乎，只要他的脸不受伤，我都无所谓。3顾家老宅的餐厅里，

长桌上摆满了精致的菜肴。这是我第一次以顾瑾女朋友的身份参加顾家的家庭聚餐。

“烟烟来啦？快坐，就等你们了。”顾母微笑着招呼我。我乖巧地点头，

在顾瑾身边的座位坐下。对面坐着柏悦，顾瑾的目光从进门起就没离开过她。

晚餐进行到一半，柏悦夸赞道：“这道牛肉真是美味，火候恰到好处呢。

”顾母笑着说：“这是新来的厨师拿手菜，悦悦喜欢就多吃点。”柏悦放下刀叉，

语气带着几分惋惜：“可惜烟烟好像不太会做这种复杂的菜式吧？我记得上次去你们那里，

晚餐都是外卖呢。”餐桌上瞬间安静下来。我感到脸上一阵发热，那段时间我正好工作繁忙，

确实叫了几次外卖。顾瑾皱眉看了我一眼，语气不悦：“你怎么连基本的家务都不会？

”我试图解释：“那周我正好有个重要项目。”“工作忙不是借口，

”顾母温和却坚定地打断我，“作为顾家未来的媳妇，总要学会打理家务的。

悦悦可是出了名的贤惠。”柏悦谦虚地低头：“妈过奖了。其实做菜很简单的，

烟烟要是想学，我可以教你。”她的语气真诚，眼神却带着挑衅。顾瑾突然说：“既然这样，

不如现在就去厨房学两手。张妈，带她去厨房。”“现在？大家都在吃饭。”“就是现在，

难道要等别人吃完饭再说？”他的语气中带着不耐烦。在周围人的注视下，

我只好起身跟着佣人走向厨房。吃完饭后，

柏悦过来指导我：“首先要把牛肉切成均匀的小块，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哦。”我拿起刀，

她连忙纠正道：“不对不对，刀要这样拿，看来烟烟真的从来没下过厨呢。”她的声音很大，

确保餐厅里的人都能听见。切菜时，柏悦不小心碰了下我的手臂，刀一偏，

在我的指尖划出一道口子。血珠立刻渗了出来。“天哪！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快让我看看。

”柏悦惊呼。顾瑾立马赶来，看到我手指上的血，满是嫌弃道：“切个菜都能伤到手，

你还能做什么？”“是我不好，我不该让烟烟拿刀的，她显然不习惯做这些。

”柏悦带着歉意说道。顾瑾冷冷地看着我：“不会就学，别找借口。

”我看着那张相似的面容，咬着唇，把委屈咽了回去。接下来的两个小时，

的指导下做着各种杂活：洗菜、切菜、洗碗......她总是能找到我做得不够好的地方，

然后大声地纠正我。“烟烟，这个盘子要洗三遍才行哦。”“沙拉里的黄瓜要切得再薄一些。

”最后，当我把精心准备的菜端上桌时，柏悦舀了一勺，

露出为难的表情：“好像调料放多了呢。不过第一次能做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顾瑾尝了一口就直接吐了出来：“这怎么吃？重做。”全家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

带着各种意味。顾母轻轻摇头，顾父面无表情，柏悦的嘴角则带着鄙夷的笑意。我放下餐盘，

反抗道：“我不是你们家的佣人。”顾瑾显然没料到我会反驳，

带着愤怒：“让你学做菜是为你好！”“为我好？还是为了满足你们顾家对完美媳妇的想象？

或者干脆说，是为了让我更像柏悦？”餐厅里顿时鸦雀无声。

柏悦连忙打圆场：“烟烟你误会了，我们只是......”“柏小姐，

请问您现在是以什么立场在教导我呢？顾家的大少奶奶？还是顾瑾永远的白月光？

”这句话太过直白，顾母倒吸了一口冷气。顾瑾猛地站起身：“南烟！向悦悦道歉！

”我对着这张脸无法说出重话，却也不想搭理，径直上了楼。

顾瑾在身后怒吼：“你敢走试试！”我没有回头。我发现找到一个相似的他好难。

4在顾瑾的书架上，我看到有一格空着，尺寸恰好。鬼使神差地，

我将那套珍藏已久的绝版科幻小说放了上去。那个少年曾经指着杂志上的推介，

眼睛亮晶晶地说：“这套书超棒的！可惜绝版了，到处都找不到。要是能收集齐全套，

这辈子就值了。”我找了很多年，托了无数关系，终于找到了全套。

却再也没有机会送出去了。我把书放在了顾瑾的书架上。想着这样，

就好像完成了当年未实现的承诺。过了几天，柏悦来家里做客，看到书时很惊讶：“阿瑾，

这套书我托人找了好久！没......”顾瑾看向那套书，打断了她的话，

眼神难得柔和：“是你放的？悦悦，你总是这么细心。”我张了张嘴，想说是我的。

但看他那么自然地把功劳归给柏悦，突然就失去了解释的力气。就算说了又怎样？难道要说，

我这份心意，是想通过这个方式偷渡给另一个已经不在了的人？顾瑾永远不会知道，

我为什么会留在他身边。就像他不会知道，那个雨天我为什么会在母校门口发呆。

那是我和少年约定的地方。我们说好要一起考进这所大学，要一起在图书馆学习到闭馆，

要一直是最好的朋友。可他失约了。我还没来得及向他告白，说出自己的心意。

高考后的那个暑假，他出去旅游，和陌生人发生争执，被一刀刺中心脏。等救护车赶到时，

他已经没有了呼吸。我不敢相信。那个上午还打电话跟我说“回来给你带礼物”的少年，

怎么就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多荒谬啊？！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活得像个行尸走肉。

直到遇见顾瑾，那张相似的脸让我恍惚以为，少年以另一种方式回到了我身边。现在想来，

真是可笑又可悲。但我还是放不下，他已经变成了一个执念，我需要时间。

慈善拍卖晚宴的气氛正酣。“接下来这件拍品，是由沈氏集团捐赠的红宝石项链。

”拍卖师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整个宴会厅，“起拍价三百万。

”展柜中的红宝石在灯光下熠熠生辉，美得令人窒息。我听见身旁的柏悦轻轻倒吸一口气，

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喜爱。顾瑾几乎是立刻举牌：“八百万。”全场哗然。

这条项链虽然珍贵，但市场价也就在六百万左右。“八百五十万。

”不远处一位地产大亨举牌。“九百万。”顾瑾面不改色。“九百五十万。”“一千万。

”当顾瑾喊出“一千万”时，全场寂静。拍卖师落槌的声音格外清脆：“成交！恭喜顾总！

”所有人都看向顾瑾，窃窃私语。

我知道他们都在想什么：顾家二少爷又要为博红颜一笑一掷千金了。聚光灯打在顾瑾身上，

他优雅起身，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拿起那条天价项链，温柔地戴在了柏悦的颈间。“悦悦，

生日快乐。只有最珍贵的宝石，才配得上你。”他的声音传遍全场。柏悦惊喜地捂住嘴，

眼中泪光闪烁：“阿瑾，这太贵重了。”“只要你喜欢，什么都值得。”顾瑾深情地望着她，

完全忘记了我的存在。似乎我不是他的女朋友，柏悦这位大嫂才是。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夹杂着羡慕的惊叹。而我，就像个局外人，站在原地。5柏悦生病住院的消息传来时，

已经是深夜十一点。窗外下着瓢泼大雨，我刚洗完澡，正坐在梳妆台前护肤。顾瑾接完电话，

脸色瞬间就变了。他甚至没有看我一眼，抓起车钥匙就往外走。“你去哪？”我问道，

心里已经猜到了七八分。“悦悦生病了，我得去看看。”他的语气急促，带着心疼。

我的心沉了下去：“这么大雨，不能叫家庭医生去吗？或者让管家......”“南烟！

”他猛地打断我，眼神凌厉，“生病的是悦悦，不是别人！”一句话，就将我堵得哑口无言。

是啊，柏悦不是别人。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是他永远的白月光。而我，才是那个别人。

“我也去。”我放下手中的护肤品，站起身。顾瑾皱眉：“你去做什么？添乱吗？

”“我是你的女朋友，不是吗？”我直视着他的眼睛，“关心一下未来大嫂，也是应该的。

”他冷哼一声，没再反对。车内的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顾瑾开得很快，雨水在车窗上滑落，

雨刮器疯狂地摆动。我紧紧抓着安全带。四十分钟后，我们到了顾家老宅。

顾瑾甚至等不及佣人拿伞，就直接冲进了雨中，奔向主宅。等我跟进去时，

看到的是这样一幕。顾瑾半跪在柏悦的床前，小心翼翼地喂她喝水。而柏悦，

脸色苍白地靠在床头，看起来楚楚可怜。“阿瑾，你来了。”她虚弱地笑了笑。“这么大雨，

还麻烦你跑一趟。”“别说话，好好休息。医生来看过了吗？

”顾瑾的语气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来过了，说是着凉了，打了针。

”柏悦的目光越过顾瑾，落在我身上。“烟烟也来了啊，真是麻烦你们了。

”我露出一个笑容：“大嫂感觉好点了吗？”“好多了，

就是......”她突然咳嗽起来，咳得眼角都泛出了泪花。顾瑾立刻紧张地拍着她的背，

转头对我呵斥道：“站那么远干什么？没看到悦悦不舒服吗？去倒杯温水来！

”我看着顾瑾那张脸，最终转身去倒水。等我端着水杯回来时，

听到柏悦轻声说：“想喝城南那家店的桂花莲子羹，突然特别想喝。”那家店我知道，

在城南的老街区，离这里至少一个小时车程，而且这个时间点，早就打烊了。“好，

我这就去买。”顾瑾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柏悦柔声劝道：“阿瑾，算了，太晚了，

又下这么大雨。”“没事，你想吃，再晚我也去买。”顾瑾的语气坚定。他说着就要起身，

柏悦却拉住他的衣袖：“可是我一个人有点害怕。让烟烟去吧，好不好？”空气瞬间凝固。

顾瑾看向我，眼神冰冷：“你去。”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现在？下雨天？

去一家已经打烊的店？”“怎么？不愿意？”他冷笑。“你不是我的女朋友吗？

连这点小事都不愿意为我的家人做？”“这不是小事！”我忍不住提高声音。

“这是无理取闹！明明可以明天再去。”他猛地站起身，一步步逼近我，“南烟！

我再问最后一遍，你去不去？”我看着他的眼睛，那里面没有一丝温度，只有冰冷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