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八零年冬，年过八十的老母亲冻死在我家门口。临死前，

她身旁还放着专门从老家为我抓来补身体的老母鸡。对此，我置之不理，

甚至将老母亲的尸体踢进了一旁的臭水沟。城里的邻居都骂我是没良心的畜生，冻死了我妈，

还不替她收尸。两天后，我爸拿着仅有的三百块钱来看我，被我活活打断腿赶出家门。

最终逼得他无处可去，选择了卧轨***。警察找上我，送还我爸的骨灰。

我反手就将骨灰盒打开，连盒带灰丢进了茅坑。所有人都骂我不孝，

下辈子投胎做狗都轮不到我。第三天，六岁的弟弟来到城里找我，他向我跪下，求我收留。

我只是淡淡回了一句，“你滚，别来我这讨晦气。”这下就连我老公也觉得我太过分了，

说我没有人情味。我看着他，指了指门口。“你也滚！”......“霜儿，

你就让妈进去吧，妈实在是冷得受不了了。”十月寒冬，屋外大雪纷飞。

我八十岁的老母亲驮着背跪在小腿高的雪地里，她身上只穿着一些单薄的衣裳，

凌冽的寒风刮得她浑身直哆嗦，让人看了不禁有些可怜她。而我则是呆在屋子里，开着暖气，

将自己浑身上下裹得厚实。不仅如此，我还特意坐在门口，

手里拿着冻梨啃着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霜儿，妈知道你怀孕了，

特意从老家给你带了只老母鸡补身体。”“你看，这鸡可肥了。

”我妈伸出被冻得通红的双手颤抖的将捆好的老母鸡摆在身前。我只撇了一眼，

随即朝她吐了口唾沫。“一只鸡就想进我家的门，你倒是打得好算盘。

”“我家是这么好进的吗？”我仰着头，眼里除了嫌弃没有半分的心疼。这时，

我对门的邻居大姐受不了了，推开了门皱着眉头。“陈霜你这是干什么？这么大的雪，

你就忍心看着你妈跪在外面？”我看了她一眼，冷笑了声。“怎么不忍心，

再说这是我家的事和你有关系吗？”邻居大姐被我两句话怼得火气上来了。“嘿，

你这丫头怎么说话的，你妈生你养你那么大，现在你能生养人了，就连妈都不要了是不是？

”“还真被你说对了，怎么？心疼啊，那你领你家去啊，我没意见。”我摆了摆手，

邻居家大姐气得吹胡子瞪眼，叉着腰就吼了起来。“领我家去就领我家去，

但我要先让街坊邻居看看你的嘴脸。”“真是没良心的畜生，大家都出来看看啊，

陈霜......平时的乖丫头，现在眼睁睁看着她妈跪雪地里不管。

”“你妈得有八十了吧？她这身体跪这么久，真要有个好歹，你得后悔一辈子。

”随着邻居大姐一嗓子，一条街的邻居都被喊出来看戏了。眼看家家户户都推开了门，

我将手里的梨核一甩，转身就进了屋。看我进了屋，邻居大姐更有底气了，

声音也提高了个八度。“怎么，这就不敢见人了？”“大家都看看哈，

就这还配当镇上的小学老师，在学校教书育人。”“你们放心把孩子教给这样的人教育吗？

我看你是将老祖宗的忠孝礼仪全忘狗肚子里去了。”邻居大姐骂着，

其他邻居也跟着七嘴八舌了起来。“呦，那是老太太是陈霜的老母吧？这大雪天的，

再冻会儿怕是得咽气了。”“这么狠心，这可是她亲妈啊。”“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我平时瞅她对人不错诶，今天可算是见着了。”眼瞅着看戏的人越来越多，

我那老母亲显得很羞愧，朝着屋里哀求道。“陈霜，妈知道是妈没本事，给不了你好的生活。

”“是妈错了，是妈对不起你。”我妈一边说一边哭，还弯着腰向我屋里磕头求我原谅她。

那颤颤巍巍的动作看得四周的邻居直揪心，纷纷皱起了眉头。“不是，陈老师怎么这样啊？

我都看不下去了。”我的一名学生趴在自家窗沿上脸色显得有些难过。他的家长也附和着。

“哪有这样对自己妈的，真不是人呐，改天我们去学校反应，

这样的***根本就不配教我们的娃。”眼看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声讨我，

最先发声的邻居大姐一脸大气的走到我妈面前，伸手就要去搀扶她。“婶子，

她陈霜不让你进门，我让你进。走，去咱家暖暖身子被冻坏了。”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

她手刚伸出去，我妈就推开了她。“不要，霜儿这么对我都是我活该，我就是个累赘。

”“妈不该来的，妈这就走，妈这就走。”我妈流着泪，双手撑地想要站起来，

可她的双腿在雪地里冻了太久，加上又上了年纪好几次都栽倒在地。最后勉强爬了起来，

众人这才发现，她的其中一条腿是断的。第二章看着我妈空荡荡的一条裤腿，

一条街上的邻居内心不由得一紧。“畜生啊！”“没想到她妈居然还是个残疾，

这陈霜简直猪狗不如，妈的，走，咱们找她去。”一些看不下去的邻居来到我家门口，

大声的叫嚣起来。“陈霜，开门，你眼瞎是不是？你看你妈都什么样了，

你还让她在外面受苦。”“快开门，你要不开，等下我们就砸了你家的大门。

”我看着屋外闹腾的人群，还是打开了门。开门的一瞬间，就有几颗雪球落在我的头上，

我瞪着眼睛有些生气。“***还知道出来。”有人对着骂着，只见我妈摇摇晃晃的挥着手，

替我驱赶着愤怒的邻居们。“不要打我女儿，你们都滚，都滚。”见我妈都这样了，

还维护着我，一些女人开始上前去劝她。“老太太，跟我们回家去吧，你女儿的心就是石头，

咱不进她家的门。”可我妈仍旧坚持，“我不许你们这么说我女儿。”看着我妈的样子，

我冷笑了声，走下阶梯。就在众人以为我要接我妈回家的时候，

我抓起雪地上的老母鸡砸在了她身上。“你不要是走吗......还愣在这里干什么？

要我送你？”我的话让我妈表情愣住，她的眼角泛红，最后低着头轻点了两下。

“妈走就是了，你别生气，别生气。”她费力的转过身，

手边拄着的用树枝做成的拐杖撑着佝偻的身躯，一瘸一拐地朝着街道上走去。

身上老旧的棉袄破开一块洞，露出里面的内衬，那是一堆毛茸茸的芦苇。随着寒风一吹，

无数芦苇飘散的满天都是。有人彻底看不下去了，脱下身上的棉袄追上去就要替她穿上。

可还没等追上去，她就愣在原地摇摇晃晃两下，彻底到在雪地中一动不动。追上去的人惊了，

伸出手摸摸我妈的呼吸，又吓得急忙收回了手。“死了！老太太......死了！

”我妈被冻死的消息不过一天的时间就传遍了整个镇子。

这下所有人都知道我陈霜是个宁愿老母亲冻死在门口，都不愿意迎她进门的禽兽。不仅如此，

我甚至仍由我妈的尸体在雪地里整整被冻了一夜，最后还是对门的大姐看不下去，

联系的殡仪馆的人来收尸。整个镇子上的人都在讨论我，我却毫不在意，

第二天照常挎着包去学校上班。可刚走出门口，一颗雪球就砸在了我的头上。我忍着痛，

转身看去，几个矮小的身影一哄而散。我认出了他们，正是我班上的几个学生。

“你们干什么呢？作业写完了吗！”其中一个学生被我逮住后训斥了一顿，

或许是老师的压迫力，他向我说了句对不起后就匆忙跑开了。等到了校门口，还没走进去呢，

学校的保安就将我拦了下来。“你不能进！”保安一改往日和善的笑容，

像是审犯人一样瞪着我。“我是这个学校的老师，凭什么不让我进！”我不服气道，

推开他就要闯进去。可刚走没一步，我的肩包就被保安强行扯断，

他仗着自己高大的身形将我压倒在地上，狠狠抽了两耳光。“就他妈你这样的人还配当老师，

今天就是条狗都能进，就你不行。”“给我滚！”保安将我摔在地上，

此时正是学生到校的时间，校门口许多学生都看见了这一幕。

年幼的他们叽叽喳喳的讨论着我，看见我挨打的样子，眼里甚至有一丝解气。

保安也自然在我面前露出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居高临下的审视着我。我刚想站起身，

恰好这时，我的腹中传来一阵绞痛。我底下头，这才发现双腿之间流出了一滩鲜血，

我意识到不妙，连忙站起身想要去医院。可刚走两步，我就瘫软在了地上。血越流越多，

我的视线也越来越模糊，四周有不少送学生上学的家人。我伸出手，想要寻求他们的帮助，

可没有一个人愿意为我停留。他们只是站在原地冷冷的看着我，看着我现在这幅虚弱的样子，

仿佛是我罪有应得。第三章等到再次醒来，我已经在医院的病房躺着了。

送我来的人是我丈夫，也是目前镇上小学的教导主任。“陈霜，你的事我听说了，

我就一天没回来，你怎么就做出这样的事？”他语气当中带着埋怨，然后叹息了一声。

“不管怎么说，你先养好身体吧。”“学校你就先别去了，

等以后我再找机会重新给你介绍个工作。”“我的孩子呢？”我没有听他说些什么，

只是伸手摸了摸自己扁平的肚子，内心顿时颤抖了一下。听我问起，萧河沉默了两秒，

最终无奈的摇了摇头。“你被送来的太晚，孩子，已经保不住了。”听见这个消息，

我脑子轰然炸开，慌乱的从床上挣扎着站了起来。“我的孩子在那儿？”萧河见状，

连忙将我按住，企图让我重新躺回床上去。“你别激动，我知道你很伤心，但孩子已经死了！

”“我问你我的孩子在那儿？”“在那儿重要吗？你能不能先冷静一下。

”萧河对我吼了一句，我看着他，突然有些陌生。“你是不是也因为我妈的事，对我意见？

”“对！我就是有意见，你知道现在外面的人是怎么说我们的吗？我他妈脸都被你丢尽了。

”“真不明白当初为什么我会娶了你，我不丢工作都算好的了。”萧河冷着脸，

眼里的嫌弃都快要溢出了。听到这，我苦笑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好，

那我们离婚就好了，没什么好说的。”萧河微微一愣，索性也不装了，直接翻脸。“好，

离就离，但你陈霜记住，是我萧河休了你，你根本就不配做人。”说完这些，

萧河就转身摔门离开了。我自己一个人默默办理了出院，

拖着虚弱的身子独自走在寒天雪地里。直到到了家门口，

我看见了一个憨厚的身影正拿着把刀堵在我家门口叫嚣着要杀人偿命之类的。

其他邻居正围在一起，等着看戏。“爸？”见我回来，

所以邻居的目光都瞬间聚焦在了我的身上。而我爸听见我的声音先是一愣，

转过头看见我一脸苍白，虚弱不堪的样子。他立刻一改先前凶恶的模样，丢下手里的刀，

连滚带爬的来到了我身边。“闺女，你这是咋了？

”“你这肚子咋还扁了呢......孩子呢？

”我爸前后的巨大反差让周围的邻居有些摸不着头脑，纷纷疑惑的看着我爸。

眼看我爸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捂着肚子一手嫌弃的推开了他。“孩子没了——别碰我。

”我爸在我面前表现的很小心翼翼。“好好好，我不碰你。好闺女，

是不是萧河那个畜生干的？那个杂碎又欺负你了是不是？”“孩子没了没事啊，爸替你出气，

等他回来我他娘的一定要宰了他。”听到这里，邻居们可算才明白了过来，

原来我爸刚刚喊打喊杀是针对萧河而不是我。这不免让他们脸上的表情有些失落。

“那什么闺女，外面冷，咱们先进去吧。”眼看我爸陪着我就要进屋，

先前替我妈收尸的大姐坐不住了，开口道。“老叔，要我说，

就你闺女这个德行孩子没了也是好事，免得生下来受苦。

”“毕竟她可是连亲妈冻死都不管的人，孩子生下来指不定也得教成个祸害。”“就是，

就别生出来害人了。”一众邻居附和着，我还没说话，没想到我爸反而维护起了我，嚷道。

“喊什么，关你们屁事啊，那是我家老婆子命贱，跟我家丫头有什么关系？

”“你们就是闲的蛋疼，她死了是她的福气，早死早超生。”“你说是不是，闺女。

”我爸的话让一众邻居都傻了眼，他们脸上的表情从最开始的不解到现在的疑惑，

仿佛在说我们一家人是不是有病。我爸笑嘻嘻的看着我，我没有理会他，弯着腰进了屋。

我爸跟在我身后，嘴里还嘀咕着，“闺女，爸没本事，身上就三百块钱，

你就拿着去买点补品吧。”“院里还有我背的一袋子红薯，你记得多吃点。

”我爸掏出钱刚准备递上来，我转过头打断了他的话，“谁让你进屋的？

”不等我爸反应过来，我抄起放在门口的木棍对着他的老寒腿用力挥了两棍。

我爸哎呦两声滚到了屋外，我冷冷的看着他，顺手关上了门。“给我滚！

”第四章我爸面色痛苦，捂着腿在地上打滚叫唤。一旁的邻居见着了好心上前搀扶他，

“你没事吧，老叔。”结果刚把我爸扶起来，他就一把将对方推开，嘴里叫骂起来。

“一群瘪犊子，你们就是在这看咱笑话嘞。”“别打扰咱闺女休息，都给我滚。

”我爸的翻脸不认人让好心帮忙的邻居们有些不爽，有人说道。“嘿，我说你怎么回事，

人家好心扶你你还骂人。”“你闺女对你什么样你不清楚吗？她都不让你进屋还打你，

你怎么不识好歹呢。”“***什么事？我认识你吗？咸吃萝卜淡操心。

”我爸骂骂咧咧的瞪着对方，对方还是回怼，却被另外一人拦了下来。“行了行了，

我算是看出来了，他们一家人都有病。”“咱也别管他了，让他自己受罪去吧。

”这话得到了大家的认同，不管是我妈还是我爸，似乎都不需要他们的帮助，

要不是实在看不下去他们是真不想管。就这样，众人摇着头一哄而散。见人都走了，

我爸这才重新咧着嘴撅起***坐在我院里的一块石板上揉起了自己的腿。

可能是有了我妈的教训，他穿得比较厚实，但在这寒天冻地的还是冷得浑身打哆嗦。

加上又挨了两棍子，坐在雪地揉腿时嘴里也是忍不住发出一阵痛苦的***。

后来或许是太冷了，我爸有些受不了，自己一个人掀开了被我封上的狗窝垫了些毛草铺好，

钻了进去。对门的大姐将这一幕看在眼里，脸上是忍不住的嫌弃。“真是有病，冻死了妈，

这会又要冻死他爸，你说她那屋里有什么连自己亲爸妈都不让进？”大姐正嘀咕着，

她老公却看着我的屋子思考了一会儿。“你说她都这样了她爸妈还维护她，这里面，

是不是有什么隐情啊？”“有什么隐情对自己亲爸妈这样，我儿子以后要这样对我，

我死了得了。”“那谁知道呢，我记得陈霜前两年来镇上的时候，也没见过她爸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