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夜：租屋衣柜林薇搬进这套老小区的一楼出租屋时，

中介拍着胸脯保证“性价比全市最高”。她蹲在满地纸箱里擦汗，

六月的风裹着潮湿的霉味从纱窗缝钻进来，墙上泛黄的墙纸卷着边，像老人脱落的皮屑。

“这衣柜是房东留下的，实木的，结实。”中介临走前指着卧室角落那个深棕色衣柜，

柜门把手是铜制的，氧化得发乌，“就是有点旧，你凑合用。”林薇没在意。

作为刚毕业的插画师，能在市中心租到月租一千二的单间，已经是撞了大运。

她把行李箱里的衣服塞进衣柜，实木隔板带着一股陈年的樟木味，

混合着若有似无的甜腻气息，像放久了的水果糖。第一个异常出现在入住的第三天。

那天林薇赶稿到凌晨两点，起身去客厅倒水时，路过卧室门口，瞥见衣柜门开了一条缝。

她清楚记得睡前特意关紧了柜门——老房子的衣柜门不卡紧会自己晃，

她试了好几次才找到合适的角度。“难道是风？”她嘀咕着走过去，伸手要拉柜门，

指尖刚碰到铜把手，里面突然传来“咚”的一声轻响，像是有东西从隔板上掉了下来。

林薇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衣柜里除了她的衣服，什么都没有。她咬着牙猛地拉开柜门，

手机电筒的光扫过叠得整齐的衣物，隔板上空空如也，樟木味里的甜腻气息似乎更浓了些。

“肯定是太累了，出现幻觉了。”她关紧柜门，用椅子抵着门把，才敢回到床上。

可那天夜里，她总觉得衣柜方向有细碎的声响，像有人用指甲轻轻刮着木板。接下来的日子，

怪事越来越多。她放在衣柜里的黑色连衣裙，第二天早上会出现在床尾；隔板上的樟脑丸，

总是莫名其妙滚到衣柜最底层；有时深夜醒来，能看到衣柜门缝隙里透出微弱的光，

像有人在里面开了盏小灯。林薇开始失眠。她在网上搜“老房子衣柜怪事”，

跳出一堆都市传说，越看越怕。朋友建议她找个风水先生看看，

她咬咬牙联系了一位据说很灵的师傅，对方听她描述后，只说“那衣柜里有东西，

尽快搬走”。可房租刚交了三个月，押金也不退，她根本没多余的钱换房子。走投无路时，

她想起自己的插画师朋友陈默，对方胆子大，还懂点电工知识，

或许能帮她看看衣柜里是不是有什么机关。“你就是太紧张了，老房子都这样。

”陈默来的那天，手里拎着工具箱，打开衣柜门翻来覆去检查，“你看，这隔板是松动的，

可能是木头热胀冷缩，晚上才会发出声音。”林薇半信半疑。陈默帮她把衣柜隔板加固，

又在柜门内侧贴了防震条，临走前拍着她的肩膀说：“放心吧，今晚肯定能睡个好觉。

”那天晚上，林薇果然没听到怪声。她睡得很沉，直到凌晨四点，被一阵剧烈的窒息感憋醒。

她睁开眼，黑暗中，一个模糊的身影正趴在她身上，双手掐着她的脖子。那身影很高，

穿着她放在衣柜里的黑色连衣裙，长发垂下来，遮住了脸，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甜腻气息——和衣柜里的味道一模一样。

“我的衣服……你为什么穿我的衣服……”身影的声音很轻，像飘在空气里的羽毛，

带着哭腔。林薇拼命挣扎，手指抓到了床头柜上的台灯，猛地砸向身影。台灯碎了，

玻璃渣溅到身影身上，对方发出一声尖叫，瞬间消失在衣柜方向。林薇连滚带爬地跑到客厅，

拨通了陈默的电话，声音抖得不成样子：“陈默，衣柜里真的有东西！它刚才想掐死我！

”陈默赶来时，林薇正缩在沙发上，脸色惨白。两人一起走进卧室，衣柜门大开着，

里面的衣服散落一地，隔板上有一道深深的抓痕，像是用指甲抠出来的。

“这……”陈默也慌了，“我们报警吧。”警察来后，检查了整个房间，

没发现任何人闯入的痕迹，只在衣柜底板下，找到了一个用红布包着的小木盒。打开木盒，

里面是一沓泛黄的照片，照片上的女人穿着黑色连衣裙，和林薇那件一模一样，

背景就是这间卧室。“这是前租客吧？”警察拿着照片，“我们联系一下房东。

”房东赶来后，看到照片，脸色骤变。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出真相：三年前，

一个叫苏晴的女人租了这套房子，后来因为感情问题，在卧室里***了，死的时候，

就穿着那件黑色连衣裙，尸体是在衣柜里发现的。“我……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

这房子不好租，我也是没办法。”房东低着头，不敢看林薇的眼睛。林薇浑身发冷。

她终于明白，那些怪事不是幻觉，是苏晴的执念——她被困在衣柜里，认不出自己的衣服，

以为林薇是抢走她东西的陌生人。那天下午，林薇就搬离了出租屋。她没要回押金，

也没再联系房东。临走前，她把那件黑色连衣裙留在了衣柜里，连同那个小木盒一起。后来，

她再也没租过带实木衣柜的老房子。有时深夜画画，闻到樟木味，

还会忍不住回头看一眼身后的衣柜——虽然那里空空如也，只有她自己的衣服。

第二夜：地铁末班车苏晓每天加班到十点半，赶最后一班地铁回家。

地铁1号线的末班车总是很空，除了她，最多还有两三个乘客，分散在不同的车厢里。

她习惯坐在第一节车厢的靠窗位置，那里能看到隧道里的灯光，一闪一闪的，像星星。

地铁在隧道里行驶的声音很规律，“哐当哐当”，伴着轻微的震动，

成了她深夜回家路上唯一的背景音。改变发生在一个雨天。那天她加班到十一点，

赶到地铁站时，末班车还有两分钟发车。她冲进去，第一节车厢里已经坐了一个女人，

穿着白色连衣裙，头发很长，遮住了半张脸，怀里抱着一个黑色的包，

一动不动地坐在靠窗的位置——那是苏晓平时坐的位置。苏晓犹豫了一下，

坐在了女人旁边的座位上。她偷偷打量对方，女人的皮肤很白，白得像纸，手指纤细，

指甲涂着深红色的指甲油，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诡异。地铁开动了，

隧道里的灯光照在女人脸上，苏晓看到她的眼睛是闭着的，似乎在睡觉。可奇怪的是，

女人怀里的包，每隔几分钟就会动一下，像是里面有活物。“请问，你这包里装的是什么？

”苏晓忍不住问。女人没睁眼，也没说话，只是怀里的包动得更厉害了，

还发出轻微的“呜呜”声，像小猫的叫声。苏晓没再追问。她拿出手机刷微博，

眼角的余光瞥见女人的头慢慢转了过来，长发滑落，露出一张毫无血色的脸，眼睛依旧闭着，

嘴角却微微上扬，像是在笑。苏晓的心跳一下子快了起来。她赶紧低下头，假装看手机，

可总觉得女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虽然对方明明闭着眼睛。地铁到了下一站，门开了，

外面空无一人。女人突然站了起来，怀里的包被紧紧抱着，转身走向车门。苏晓松了口气，

以为她要下车，可女人走到门口，却停住了，背对着苏晓，一动不动。车门快要关闭时，

女人突然回过头，眼睛猛地睁开——那是一双没有瞳孔的眼睛，白色的眼球上布满了血丝，

嘴角咧开一个夸张的弧度，声音沙哑地说：“你要不要看看我的宝宝？”苏晓吓得尖叫起来，

手机掉在地上。女人怀里的包“啪”地掉在地上，拉链开了，里面滚出一个小小的玩偶，

穿着和女人一样的白色连衣裙，脸上画着和女人一模一样的笑容。车门关上了，

女人消失在站台的黑暗里。苏晓瘫在座位上，浑身发抖，直到地铁到达终点站，

工作人员发现她，才把她扶下地铁。从那天起，苏晓再也不敢坐末班车。

她每天提前一个小时下班，就算扣工资也无所谓。可一周后，公司有个紧急项目，

她不得不加班到十一点，再次赶上了末班车。这一次，第一节车厢里空无一人。

苏晓松了口气，坐在靠窗的位置，却总觉得心里发慌。地铁开动后，她看到对面的座位上，

慢慢浮现出一个白色的身影——还是那个女人，怀里抱着黑色的包，闭着眼睛，嘴角上扬。

“你怎么又来了？”苏晓声音发抖，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身体动不了。女人缓缓睁开眼睛，

没有瞳孔的眼睛盯着苏晓，说：“我在找我的宝宝，你看到它了吗？

”“你的宝宝……不是在包里吗？”苏晓想起上次掉出来的玩偶。女人摇摇头，

怀里的包突然炸开，里面的玩偶掉在地上，碎成了几块。女人的脸瞬间变得扭曲，

尖叫道：“不是这个！我的宝宝丢了！在这地铁里丢的！”苏晓吓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她想起之前看到的新闻，三年前，地铁1号线发生过一起事故，

一个孕妇在末班车里突然早产，孩子没保住，孕妇也大出血死了，

听说当时她就穿着白色连衣裙，怀里抱着准备给孩子穿的小衣服。

“你是……三年前那个孕妇？”苏晓颤抖着问。女人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

声音也越来越轻：“我找了它三年，每次末班车都来，可我找不到它……”地铁到站了，

门开了。女人的身影慢慢消失，只留下一句话：“帮我找找它，

它穿着白色的小裙子……”苏晓疯了一样跑出地铁，从此换了工作，

搬到了离1号线很远的地方。她再也没坐过地铁，也不敢再穿白色的连衣裙。有时她会想，

那个孕妇找到她的宝宝了吗？或许，它还在地铁的隧道里，等着妈妈来找它。

第三夜：旧书周瑶喜欢逛旧书店，尤其是那种藏在老巷子里的小店，

总能淘到意想不到的宝贝。这天，她在巷尾的“拾光书店”里，发现了一本封面泛黄的书，

书名是《深夜故事集》，没有作者名字，书页边缘有些磨损，像是被很多人翻过。

“这本书多少钱？”周瑶问店主，一个戴着老花镜的老头。老头抬起头，看了看书，

又看了看周瑶，皱着眉头说：“姑娘，这本书……你还是别买了，不吉利。”“为什么？

”周瑶好奇地问。老头叹了口气，没说话，只是摆了摆手，示意她换一本。

可周瑶越听越感兴趣，坚持要买，最后老头拗不过她，收了她十块钱，叮嘱道：“晚上别读，

尤其是十二点以后，千万别看。”周瑶笑着答应了，心里却没当回事。

她觉得老头是故意卖关子，想让书显得更特别。回到家，周瑶把书放在书架上，

准备第二天再看。可夜里十一点多，她翻来覆去睡不着，想起那本《深夜故事集》，

忍不住拿了出来，坐在台灯下读了起来。书里的故事都很短，每一个都透着诡异。

有讲镜子里的人会代替自己生活的，有讲玩偶会在深夜复活的，

还有讲旧照片里的人会走出照片的……周瑶越读越入迷，不知不觉就到了十二点。突然，

台灯闪了一下，灭了。房间里陷入一片黑暗，只有手机屏幕亮着微弱的光。周瑶吓了一跳，

伸手去摸台灯的开关，却摸到了一只冰凉的手。“啊！”周瑶尖叫起来，猛地缩回手，

手机掉在地上。黑暗中，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她面前，声音沙哑地说：“你喜欢我的故事吗？

”周瑶浑身发抖，摸索着捡起手机，打开手电筒，照向那个身影。

那是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人，脸被兜帽遮住，只能看到下巴上的皱纹。“你……你是谁？

怎么进来的？”周瑶颤声问。身影没有回答，只是慢慢抬起手，

指向书架上的《深夜故事集》：“那本书里的故事，都是真的。”“什么意思？

”周瑶不解地问。身影笑了起来，笑声像是用指甲刮过木板，

刺耳又诡异：“每一个读这本书的人，都会成为下一个故事的主角。

你刚才读的最后一个故事，讲的是一个女孩在深夜读旧书，遇到了书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