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后的感觉是冰冷刺骨的河水疯狂涌入我的口鼻，沉重的车身像棺材一样把我困在驾驶座上。林薇薇那张看似温柔的脸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还有她那句说了无数遍的“念念，我都是为你好”。
去***为我好。
意识涣散之际，我竟然想笑。为我好就是在我十八岁生日那天“劝”我放弃清华保送名额？为我好就是在我创业初成时“建议”我把公司控制权交给她的男友？为我好就是在我发现她和我丈夫的***后，把我骗到水库边“散心”，然后一把方向盘让我们冲进深水区？
苏念，你可真是天下第一号大傻瓜。
窒息感越来越重，肺像要炸开一样疼。也好，就这样结束吧，这被“为你好”毁得一干二净的三十年人生...
突然，一阵刺耳的***猛地将我惊醒。
我剧烈地咳嗽起来，却意外地没有咳出水，只是嗓子干得发疼。眼前不是漆黑冰冷的河底，而是...
淡粉色的墙壁，贴满了当时喜欢的偶像海报，书桌上堆着高高的复习资料，窗边的风铃叮当作响。
这分明是我十年前的高中卧室！
手机还在不知疲倦地响着，屏幕上跳动着一个我刻骨铭心的名字——林薇薇。
我颤抖着手拿起手机，日期清晰显示：2015年4月12日，星期日。
我重生了？回到了十八岁，高二下学期，那个一切悲剧都还未开始的年纪？
我深吸一口气，接通电话，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正常：“喂？”
“念念！你终于接电话了！”林薇薇那熟悉又甜腻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焦急，“昨天跟你说的那件事你考虑得怎么样啦？张老师还在等我们回复呢。”
什么事？我脑子飞快地转动。
2015年4月...保送名额！
对了！就是这个时候！清华的提前招生保送名额，年级只有一个，因为我在全国物理竞赛中拿了一等奖，这个名额几乎内定是我。但就在截止日前一天，林薇薇约我出去“谈心”。
她说：“念念，清华竞争太激烈了，你性格这么软，去了肯定会被压得喘不过气，我真是为你好。不如把这个名额让给更需要的人吧？比如陈浩学长她当时的暗恋对象，他家境不好，特别需要这个机会。反正你成绩这么好，自己考也一定能上，对不对？”
当年的我，被她那句“为你好”和“性格软”戳中了心窝子，居然鬼使神差地答应了，第二天就去找班主任张老师拒绝了这份无数人梦寐以求的保送资格。
结果呢？陈浩靠着这个名额上了清华，毕业后出国深造，从此再无音讯。而我，在高考前莫名食物中毒，发挥失常，只考上了一所普通的985。林薇薇则凭借艺术特长和家里关系，跟我进了同一所大学，继续着她的“为我好”。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让我保持清醒。
“念念？你在听吗？是不是身体还不舒服？”林薇薇的声音带着关切，“昨天淋了点雨，我就担心你感冒了。要不我现在去买药给你送过去？”
看，多体贴的闺蜜啊。
我几乎能想象到她此刻的表情——微微蹙着眉，眼神里全是担忧，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她是天下最好的朋友。
前世的我，就是这样被她骗了整整一辈子。
“不用了薇薇，我没事。”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和往常一样软糯，“你刚才说的事...我想了想...”
我故意停顿了一下，听到电话那头呼吸微微一滞。
“我觉得你说得对。”我慢慢说道，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双不再懵懂、而是淬满了冰冷恨意的眼睛，“竞争太激烈的地方可能真的不适合我。”
电话那头传来如释重负的轻叹，接着是更加恳切的声音：“对吧！念念你能想通就太好了！我这都是为了你的心理健康着想呀！那我们现在就去学校找张老师说清楚吧？免得夜长梦多！”
这么急？是怕我反悔，还是怕陈浩学长等不及？
“今天周日呢，张老师不在学校吧？”我故作犹豫。
“在的在的！我打听好了，他今天在办公室帮竞赛组补课！我们现在过去正好！”林薇薇迫不及待，“半小时后校门口见？我请你喝奶茶呀！”
“好。”***脆地应下，挂了电话。
放下手机，我走到镜前，仔细打量着十八岁的自己——白皙的皮肤，大大的眼睛，齐肩的黑发，看起来乖巧又无害，完全是那种容易被拿捏的软包子。
林薇薇，你永远不会知道，这个包子馅儿已经换了。
从三十岁惨死的怨魂，变成了回来索命的厉鬼。
“薇薇姐，”我对着镜中的自己，缓缓勾起一抹冷冽的笑，“这一世，换我来‘为你好’了。”
半小时后，我骑着自行车来到校门口。
远远就看见林薇薇站在那儿，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黑长直头发披在肩上，清纯得像一朵白莲花。她手里果然拿着两杯奶茶。
看见我，她立刻小跑过来，亲热地挽住我的胳膊：“念念你来啦！给你，你最爱的红豆布丁奶茶，半糖去冰~”
我接过奶茶，甜甜一笑：“谢谢薇薇，还是你对我最好。”
是啊，对我最好，好到送我下地狱。
“我们之间还用说谢谢嘛！”她嗔怪地拍了我一下，随即压低声音，“东西都带了吗？身份证和学生证，万一要填表呢。”
看这架势，是生怕今天办不成啊。
“带啦。”我拍拍书包，乖巧点头。
我们并肩往教师办公楼走。四月的校园，香樟树散发着清新的气息，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一切都美好得不像话。
谁能想到，在这份美好之下，正在进行着一场足以改变两个人命运的“交易”。
一路上，林薇薇还在不停地给我洗脑：
“念念，我真佩服你的勇气，不是谁都舍得放弃这种机会的。” “其实以你的实力，高考状元都不是问题，根本不需要保送！” “陈浩学长家里特别困难，他妈妈好像还生病了，这个机会对他太重要了，他知道了肯定会特别感谢你的...”
我低着头，假装害羞和犹豫，心里却在冷笑。
感谢？陈浩后来确实“感谢”她了——在大学里和她谈了一场短暂的恋爱，然后毫不留情地甩了她，拿着全额奖学金出国去了。为此林薇薇还找我哭诉了好几次，让我请当时已经是她男友我前世的渣男丈夫秦昊帮忙安慰她。
现在想想，说不定那时候她和秦昊就已经勾搭上了。
说话间，我们已经到了物理教研室门口。
门虚掩着，能听到里面传来讲课的声音。
林薇薇比我还紧张，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
“请进。”是班主任张老师的声音。
我们推门进去。办公室里除了张老师，还有几个竞赛组的同学在埋头做题。看到我们进来，都好奇地抬了下头。
张老师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戴着眼镜，有点秃顶，对学生很负责。看到是我，他露出笑容：“苏念？林薇薇？你们怎么来了？有事吗？”
林薇薇抢在我前面开口，声音甜得能滴出蜜：“张老师好！我们有点事想跟您商量一下，是关于...保送名额的事。”她说着，悄悄在我背后推了一把。
我上前一步，感觉到所有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张老师推了推眼镜，表情严肃了些：“苏念，你考虑得怎么样了？明天就是最后期限了。”
前世，我就是在这里，低着头，声音细若蚊蝇地说：“张老师，我...我想放弃这个名额。”
然后张老师震惊、不解、再三确认，最后痛心疾首地看着我“自毁前程”。
而现在...
我抬起头，迎上张老师的目光，清晰地说道：“张老师，我考虑好了。我非常珍惜这次机会，一定会努力学习，不辜负学校的期望。”
办公室里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旁边的林薇薇倒吸一口凉气，猛地扭头看我，眼睛瞪得老大，仿佛见了鬼。
她可能真的觉得见鬼了——昨天还答应得好好的小绵羊，今天怎么就突然变卦了？
“苏念！”她失声叫出来，下意识地狠狠掐了我的胳膊一下，脸上却迅速堆起担忧的表情，“你是不是还没睡醒啊？昨天我们不是说好...”
“说好什么？”我一脸茫然地打断她，揉着被她掐疼的地方，“薇薇，你昨天是跟我说了很多清华竞争多激烈的话，说我可能适应不了，但是...”
我转向一脸错愕的张老师，语气坚定：“我觉得挑战越大，成长越快。我相信自己能行。”
“苏念！”林薇薇这次的声音带上了明显的焦急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怒，“你别逞强啊！我是为你好！你那心理素质...”
“林薇薇同学。”张老师突然开口，打断了她的“为我好”，目光锐利地看向她，“这关系到苏念的前途，应该由她自己决定。”
姜还是老的辣。张老师显然察觉到了什么。
林薇薇脸一阵红一阵白，张着嘴却说不出话。
我内心冷笑，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疑惑：“薇薇，你为什么好像...特别不希望我接受保送啊？昨天也是，一个劲劝我放弃，还说陈浩学长更需要...”
“我没有！”林薇薇尖叫着否认，意识到失态后又赶紧压低声音，“我只是担心你...你怎么能这么想我...”说着，眼眶瞬间就红了，眼泪要掉不掉，委屈极了。
好演技！不愧是后来靠演戏挤进娱乐圈的人。
要是前世的我，看到闺蜜这样，早就心疼得赶紧道歉了。
可现在...
“对不起薇薇，是我误会了。”我拉起她的手，表情诚恳，“我知道你都是为我好。”
感觉到她的手僵硬无比。
张老师看看我，又看看演技爆发的林薇薇，眉头皱得更紧了：“好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苏念，你明天把材料交到我办公室来。”
他顿了顿，又意味深长地补充了一句：“交给自己信任的人。”
我心里一暖，郑重地点点头：“谢谢张老师！我会的。”
从办公室出来，林薇薇一路沉默。
我知道，她在强压着怒火，同时心里一定充满了疑惑——为什么一向对她言听计从的苏念，突然不受控制了？
走到教学楼下的自行车棚，她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拉住我的车把。
“念念，你到底怎么回事？”她努力让声音保持温柔，但眼底的冷意几乎要藏不住，“昨天我们不是说得好好的吗？你怎么突然变卦了？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
我看着她还抓着我不放的手，突然想起前世就是在这附近，她“不小心”把我推下楼梯，导致我脚踝骨折，错过了物理决赛。
当时她哭得比我还伤心，说自己太不小心了，求我原谅她。
现在想来，哪有什么不小心？她就是见不得我好罢了。
“没有人跟我说什么。”我轻轻抽回手，露出一个没心没肺的笑容，“就是我昨晚做了个梦，梦到我拒绝了保送，结果高考考砸了，复读了三年都没考上大学，太可怕了！所以我就改变主意啦！”
我半真半假地说着，仔细观察她的反应。
果然，她眼底闪过一丝慌乱，虽然很快掩饰过去，但还是被我捕捉到了。
难道...她也有什么不对劲？
不可能，如果她是重生的，绝不会让事情发展到这一步。
那她的慌乱是为什么？只是单纯的计划落空？
“梦都是反的啦！”她强笑着，“你成绩这么好，怎么可能考砸？别自己吓自己。”
“嗯！我也觉得是！”我顺势点头，骑上自行车，“反正现在我心安啦！走啦薇薇，明天见！”
说完，不等她反应，我蹬着车就冲了出去。
骑出校门，拐过街角，我猛地刹住车，停在一个她绝对看不到的角落，然后整个人趴在车把上，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
不是害怕，是兴奋。
重活一世，我终于改变了第一件事！
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开始，但就像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后续的一切，都将因此而不同！
林薇薇，秦昊，所有曾经践踏过我、利用过我的人，你们等着。
这一世，我不会再做那个任人拿捏的软包子苏念了。
那些你们强加给我的“好”，我会一个一个，加倍奉还！
缓了好一会儿，激动的心情才慢慢平复下来。
我推着车，慢慢往家走，脑子里开始飞速盘算。
改变保送名额只是第一步。林薇薇绝不会善罢甘休，她肯定还有后手。
前世高考前那场莫名其妙的食物中毒...我记得是林薇薇说我学习太辛苦，特意给我带来的“爱心便当”...
还有，她那个所谓的表哥秦昊，也就是我前世的丈夫，好像很快就要通过她“认识”我了。当时她是怎么介绍的来着？
“念念，这是我表哥秦昊，他听说你物理特别好，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你哦。他可是X大的高材生呢！其实是花钱进去的三本我就是想着为你拓展点人脉，为你好嘛...”
去他妈的人脉！为你好！根本就是看中我家条件不错，我又看起来好控制，想找个长期饭票！
走着走着，路过一家彩票店。
我下意识地摸向口袋，却只掏出几张零钱。
重生回来，身无分文啊。虽然知道几支后来会暴涨的股票和房价洼地，但启动资金是个问题。
总不能跟爸妈说“我是重生回来的，快把钱给我去买房炒股”吧？
正发愁着，目光扫过彩票店门口挂着的走势图，突然定格在——日期上。
2015年4月12日...星期日...
我心脏猛地一跳！
这个日期...这个日期！
我想起来了！前世这个时候，本市出过一件不大不小的社会新闻——某个老小区拆迁，一户人家在墙缝里发现了一铁盒祖传的袁大头和大黄鱼金条，据说价值好几百万！但因为户主早已过世，房子被几个不肖子孙争抢，发现宝藏的工人想私吞，闹得很大，还上了本地新闻。
时间...好像就是这几天！地点是...是...
我拼命回忆着。对了！东风巷！马上就要拆迁的东风巷47号！新闻里说，是工人在砸厨房那面旧墙时发现的！
看了看手表，下午三点半。还来得及！
什么都顾不上了，我跨上自行车，疯狂地蹬起来，朝着记忆中的东风巷飞去。
一路上，风呼呼地刮过耳边，我的心跳得像擂鼓。
如果...如果我能抢先一步...
那不仅仅是启动资金，那是我复仇之路的第一桶金！
赶到东风巷时，那里已经是一片狼藉，大部分住户已经搬走，拆迁队的标志随处可见，但因为是周日，工人并不多，只有几个零散的人在收拾工具。
47号...47号...我推着车，焦急地寻找着。
找到了！
那是一座看起来就很有些年头的青砖瓦房，门虚掩着，里面空无一人。
我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屋里弥漫着一股灰尘和霉味，家具基本都搬空了，地上散落着一些不要的破烂。
厨房...厨房在哪里？
我凭着直觉往里走，果然看到一个狭窄破旧的小厨房。唯一的一面完整的墙就是灶台所在的那面。
就是这里！
墙上已经有一些敲打的痕迹，但显然还没有人发现那个秘密。
铁盒...铁盒会在哪里？
我仔细观察着那面墙，目光最终落在灶台上方一块有些松动的青砖上。
心跳骤然加速。
就是它！
我左右看看，找到半截废弃的钢筋，费力地撬动着那块砖。
砖头很紧，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额头都冒汗了，才终于把它撬松。
“咔哒。”砖头被取了下来。
后面是一个黑黢黢的洞。
我的手因为激动和紧张而微微颤抖，伸进去摸索着。
指尖碰到了一个冰冷、坚硬的东西！
是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子！不大，但很沉！
我心脏狂跳，几乎要蹦出嗓子眼！飞快地把盒子掏出来。
也顾不上看，迅速把它塞进我那个看起来鼓鼓囊囊的书包里，然后把砖头塞回原处，尽量恢复原样。
做完这一切，我腿都软了，靠在墙上大口喘气。
成功了...我真的拿到了！
不敢多留，我背起瞬间变得沉甸甸的书包，快步走出这栋老房子，推上我的自行车，尽量镇定地离开东风巷。
直到拐出巷口，回到热闹的大街上，阳光重新洒在身上，我才有一种真实感。
我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绕道去了附近的一个小公园，找了个最偏僻无人的角落，坐在长椅上，这才颤抖着手，再次打开书包，拿出那个锈迹斑斑的铁盒。
盒子上了锁，但年代久远，锁头已经锈蚀得很厉害。
我找来一块石头，砸了几下，锁扣就断了。
深吸一口气，我掀开了盒盖。
顿时，一片金光银光差点闪瞎我的眼！
盒子里铺着已经发黑的绒布，上面整整齐齐地码着十几根黄澄澄的小金条，旁边还有好几摞用油纸包好的银元，袁大头清晰可见。
我拿起一根小金条掂了掂，估计有一两重旧制。又数了数，金条有十五根，银元有五大摞，每摞用纸带捆着，二十个一摞，总共一百个袁大头。
按照现在的金价和银元价格，再加上古董溢价...
我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这些价值，绝对超过百万了！
在2015年，这无疑是一笔巨款！是我未来计划最坚实的启动资金！
狂喜之后，我迅速冷静下来。
不能声张！绝对不能声张！
我一个高中生，突然拿出这么多金银，根本无法解释来源。必须想办法悄悄变现。
我把盒子重新盖好，紧紧抱在怀里，大脑飞速运转。
对了！我爸有个老同学，在省城的古玩市场开店，人很可靠，小时候还抱过我。或许可以找他帮忙？
就说...是在老家祖屋偶然发现的？反正我爷爷奶奶早就过世了，死无对证。
对！就这么办！
计划初步形成，我心里的石头稍稍落地。
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我得赶紧回家，免得爸妈担心。
把铁盒小心翼翼地藏进书包最底层，用书本盖好，我骑上车，朝着家的方向驶去。
夕阳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
我看着前方，心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踏实感和力量感。
林薇薇，你看，没有你的“为你好”，我反而得到了真正的“好”。
这，仅仅是个开始。
回到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家，妈妈正在厨房做饭，爸爸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念念回来啦？和薇薇玩得开心吗？”妈妈探出头，随口问道。
“嗯，挺好的。”我放下书包，尽量自然地回答，心脏却因为书包里的秘密而砰砰直跳。
“快去洗手，准备吃饭了。今天做了你爱吃的糖醋排骨。”
“好！”
看着爸妈忙碌的身影，我的眼眶突然有些发热。
前世，因为我一次次被林薇薇“劝”服，放弃保送、高考失利、选择并不喜欢的专业、嫁给人面兽心的秦昊...爸妈虽然失望，却从未放弃过我。直到后来我被秦昊和林薇薇联手坑害，公司破产，欠下巨债，他们卖了房子帮我还债，一夜白头...
最后那场“意外”车祸后，我不知道他们该多么悲痛。
幸好，老天给了我重来一次的机会。
这一次，我绝不会再让你们失望！绝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我们一家！
我深吸一口气，把泪意逼回去，笑着走进厨房：“妈，我来帮你端菜。”
晚饭后，我以复习为名，躲回自己的房间。
锁好门，我把那个铁盒藏在了衣柜最深处，用一堆旧衣服盖住。
做完这一切，我才彻底松了口气。
坐在书桌前，我摊开笔记本，拿起笔，郑重地写下了两个字：
复仇。
下面列出我第一个要清算的名字：林薇薇。
后面跟着秦昊，以及所有曾经参与陷害我、对不起我的人。
然后，在另一页，写下“计划”。
1.
保送名额： 已解决。明天准时上交材料。
2.
3.
启动资金： 已找到。周末联系周叔叔爸爸的同学变现。
4.
5.
高考： 必须万无一失，拿下省状元！彻底打脸那些看衰我的人。
6.
7.
林薇薇的后续手段： 警惕食物中毒事件高考前一个月左右，警惕她介绍秦昊给我认识。
8.
9.
自身实力： 尽快经济独立，暗中收集林薇薇、秦昊等人的把柄。
10.
写着写着，我的目光越来越坚定。
我知道，前路必然充满荆棘，林薇薇绝不会坐以待毙。
也许明天，她就会想出新的毒计来对付我。
但是，我不怕。
从地狱爬回来的人，无所畏惧。
“咚咚咚。”敲门声突然响起，伴随着林薇薇那阴魂不散的声音：
“念念？睡了吗？是我，薇薇。”
我的心猛地一沉。
她来了。这么快就找上门了。
我合上笔记本，塞进抽屉里，调整了一下表情，走过去开门。
门外，林薇薇眼睛红红的，像是刚哭过，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小袋子。
“念念，”她声音带着哭腔，可怜兮兮地说，“对不起，今天下午是我太着急了，说话没注意方式。我其实就是太担心你了，怕你压力太大...”
她举起手里的袋子：“我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那家马卡龙，给你赔罪。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我们是最好的闺蜜啊。”
看啊，又是这一套。
先打感情牌，再送点小恩小惠，最后强调“闺蜜”身份进行道德绑架。
前世的我，就是一次次被这种套路吃得死死的。
我看着她表演，心里冷笑连连，脸上却露出感动和一丝愧疚：“该说对不起的是我，薇薇。我当时态度不好，误解了你的好意。”
我接过马卡龙，亲热地拉住她的手：“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我们永远都是最好的闺蜜啊。”
最后那句话，我说得格外真诚。
当然是最好的“闺蜜”。
好到...我会亲手为你准备好通往地狱的单程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