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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妈前一晚刚放出风要给我找男朋友,第二天一早蒋承就上门提亲了!早听说他有心上人,

怎么会来招惹我?莫非想让我做个联姻摆设?绝不可能!我对他避之不及,他天南海北的追。

我不见他,他就天天守着。直到我对他动了心,忍无可忍问出口。

平日隐忍克制的男人欺身上前,把我抵在落地窗上,眉头拧紧。哪有别人?

我喜欢的一直是你!1才吃完早饭,我家客厅就迎来了意想不到的客人。蒋承和他父母。

叔叔阿姨,冒昧打扰。今天一早前来拜访,其实是想向二位提亲。蒋承的声音沉稳平和,

说出的话却如同丢出颗炸雷。我爸妈表情一滞,既惊且喜,细细看去还是喜意更多。

这······他们看向我,目光中带着询问。可我也和他们一样懵。

在今天以前我和蒋承毫无交集,怎么突然就上门提亲了?我用询问的眼神向他看去。

他整个人坐得端正笔直,双手交握,搭在长腿上。笔挺的衬衫、马甲、金色的领针,

仿佛下一秒就要掏出笔来签合同。察觉到我的视线,他转头向我看来,露出了个浅浅的笑。

似是安抚。两方父母见此俱是恍然大悟,面上一派了然。

直到爸妈欢欢喜喜地把他们一家三口送出大门,我都没单独和蒋承说上一句话。这叫什么事?

我正站在客厅对着提亲礼发呆,送完客回来的妈妈就笑着轻轻打了我一下。你说你这孩子,

一边跟阿承谈恋爱,一边昨晚又答应让我给你介绍男孩子,真是的。我都不认识他!

我大声辩驳。刚刚碍于长辈们相谈甚欢,也不好直接驳了他父母的面子,我才没当面说破。

本以为妈妈会大吃一惊,没想到她却和爸爸笑作一团。吵架啦?

你们小年轻的事我们可不掺和。爸爸也劝。他除了比你大十岁以外,实在是没得挑。

要是没犯什么大错,你就原谅他一次嘛!

这是我二十二年人生中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百口莫辩。我对蒋承这个人的了解,

全都是道听途说。他是我们圈子里同辈人中接手家业最快的,

也是大把丈母娘们眼中的乘龙快婿。这人没有不良嗜好,没有桃色丑闻,

甚至没人听说他谈过恋爱。可我知道,他有个藏得很深的她。只这一点,

就足以让我对他敬而远之。我最厌恶和人争抢。演了四年话剧,哪怕一直籍籍无名,

我也从没抢过任何一个属于别人的角色。工作如此,更遑论是人人只有一颗的真心。

既然他并非真心,今天的场面,他也不过是顺水推舟,想来上门提亲该是他父母的意思。

莫非是与那个她婚事不顺?那我呢?难道就合该做个傻子、木偶,

为他们高贵、遗憾的爱情买单?简直是笑话。可是眼下除我和他两个当事人外,

两方父母都对这门婚事很满意,陷入了无法自拔的喜悦。眼看一时半刻是解释不清了,

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2第二天上午,我坐在VIP候机室漫不经心地翻着酒店信息。

猝不及防一道清朗男声从身侧传来。你好,你也一个人飞罗马吗?我转头看去。

是个清爽阳光的混血男孩。见我只微笑不搭话,他挠挠头继续说。我也一个人去罗马,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或许我们可以结伴一起?这男孩有一对湛蓝的瞳孔,

看一眼就会让人想起南意澄澈荡漾的海水。可惜,和蒋承的关系尚且有口难辩,

我实在不想再和谁纠缠不清。正当我要开口搪塞他时,另一道难以忘却的声音从头顶落下。

恐怕她不会和你同行。我抬起头,看见了蒋承那张昨夜在我梦中挥之不去的脸。

迎着对方有些恼火的眼神他继续道:她是我未婚妻。声调毫无起伏。仿佛根本不屑分辩。

说完,他连一个眼神都懒得再分给对方,轻轻牵起我的手腕离开。也是直到此刻,

我才对他一米九的身高有了实感。他走在我身前,除了他的背影我再看不到其他。

直到拐过一个弯,我挣开了他的手。这么巧?蒋先生出差也去罗马?也正好是这班飞机?

我挑起一边眉看着他,语气着实不算好。这人简直阴魂不散。他却好像根本没听出我的讽意。

依旧是那副稳如秤砣的样子。不是为工作,是为你。我听他这么说,气得发懵,

一个没留神笑出了声。蒋先生,有些事你我心知肚明,我只是懒得揭穿。

你不会昨天演着演着自己信了吧?我是个正常人,对感情、真心有憧憬的正常人,

绝不会接受毫无感情基础的联姻。你找错人了。且不说现在夏家和蒋家势均力敌,

蒸蒸日上。就算真到了风雨飘摇那天,一段名不副实的婚姻又能换来几天安宁?

我绝无可能和一个毫无感情基础的人步入婚姻。他眉心皱了又平,过了一会儿才开口。

我不会演戏,也没有找错人。秋渝,我是认真的。他的语气太郑重。险些将我唬住。

我在他褐色的瞳中细细搜寻,却只看到一派坦然。还真是能装。在一片静默的对视中,

登机提示响了起来。我懒得和他纠缠,绕过他便向前走去。难得最近没有演出和排练,

罗马我是去定了。至于他要如何,与我何干。3与我有关。

商务车飞驰在罗马的海滨公路上时,蒋承仍旧坐在我身旁的座位,和在飞机上一样。

盛名之下无虚士,他不愧是同辈中的佼佼者,很会把控人心。飞机刚起飞,

他就拿出了三套堪称完美的南意旅行方案。让我眼前一亮又不断纠结。

昨天一气之下订了机票,其他什么准备我都没做,他的方案正解了燃眉之急。见我确实满意,

又怕我不肯接受,蒋承提出如果我不愿意,他可以保证全程都不再出现。

只要我可以享受这趟旅程。哪怕婚事存疑,两家也有正常生意往来。一次旅行而已,

倒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情。我爽快地接受了旅程安排,对他那话只当没听见。意大利不大,

但就算往前倒几千年,国王也不是我,我还能管他去哪不去哪?但他确实做到了不打扰。

从我们上车后他就没再主动说过一个字。只沉默地看着窗外。窗外黄昏日落,

窗内是他轮廓分明的侧脸,说不出的落寞。是想起那个她了吧。

哥哥说过蒋承总会突然消失几天后再出现。再出现时无论谈什么他总是特别好说话。

蒋承偶尔还摆弄相机。却从没人见过哪怕一张照片。三十多岁的男人不谈恋爱,

要么心里有人,要么心理受创。蒋承明显就是前者。秋渝,这栋别墅我都租下来了。

三楼房间随你挑,我在二楼。有任何需要都可以联系我。行李一会儿司机送上来。

蒋承站在三楼的楼梯扶手旁,克制地不肯再向前多迈一步。

活像根被过往死死钉在原地的木桩。蒋承,你看看你。明明舍不得、不愿意,何苦来哉。

我摇摇头,笑了。真想打碎这层虚假的壳,看看里面装着怎样的你。蒋先生,

你每一次追求别人都这么周到用心吗?我说着慢慢向他靠近。一步两步。三步。

近到能看清他喉结上那颗褐色的痣。可他居然没有后退。只是微弯下腰低头看着我。

那双总是波澜不惊的眼睛,浅褐色的瞳孔中清晰地映着我的脸。只有我。

就在我以为等不到任何回应,想从这场静默的对视中脱身时,他却勾唇笑了。

像平静湖面缓缓荡开的涟漪。生动、柔软。什么都没说,又像藏了很多话没说。

我知道这就是他的答复,像大哥哥听到顽劣小孩问荒唐问题时一样,只笑不答。

自以为是的包容。他不会开口了。于是我点点头,后退一步,换了个更现实的问题。

如果我要出门,找谁?找你?还是找司机?当我们之间恢复正常社交距离,

他也就又变回了那副八风不动的样子。仿佛刚刚的波澜不过是幻觉。他立刻接话。

你可以发信息给我,我来安排。我笑了笑,低头从包里拿手机。所谓未婚夫妻,

竟然到了罗马才互换联系方式,不要太可笑。没想到我把手机举在他面前,他却没动,

反而疑惑地看着我。我了然地解锁屏幕,切到添加新好友的页面。没想到他还给我时,

页面却停留在一个空白的聊天对话框。秋渝,我们有联系方式。

4我看着手机屏幕久久无言。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我会有蒋承的联系方式?

添加时间还是四年前······昨天竟不是我第一次见他吗?先生,夏小姐,

请问行李放哪间房呢?幸好司机突然出现拯救了这场无疾而终的对话。从那以后的几天,

我们都默契地没有再提起这场尴尬。而那个空白的聊天框则渐渐被去哪里、吃什么填满。

蒋承尽职尽责得简直像个专业地陪。他话不多,但只要问他,从历史到艺术,

他什么都懂一些。他似乎对艺术并不多感兴趣,但每每陪我走进剧院也看得聚精会神。

他从不干预我的决定,但无论去哪他都陪着,只要回头他永远在身后。

哪怕是在挨挨挤挤的许愿池前,我也只能闻到风穿过他衬衫散出的檀木香。必须承认,

我从未遇到过如此合拍的旅伴。于是我向许愿池抛出三枚硬币,

在心中慷慨地分了一个愿望给他。

我爱的人身体健康;二愿能早日遇到适合我出演的女主角;三愿蒋承······事事顺遂,

得偿所愿。不知怎的,最后那个愿我许得并不诚心。我知道什么是他渴望得到的,

但又自私地希望神明不知道。只是朝夕相处的时间越长,每每看到他,

总会想起那个未曾谋面的她。我们之间今日种种,不过都是复制粘贴,或是移花接木。

实在让人心里烦闷。于是在又一个黄昏,我将他和司机留在别墅,独自走上罗马街头。

看街边如瀑的三角梅、阳台肆意生长的花。广场笔挺沉默的伞松,很像他。

就这样晃荡着、晃荡着,教堂穹顶日月轮换,巷边路灯都不剩几盏,我这才恍然惊觉,

这不是来时那条临街的路。我迷路了。路上人群早不知道什么时候散得七七八八。而我,

这些天又哪里记过路?我知道用手机导航很方便,也正在打开,

只不过独自站在灯光昏暗的陌生小巷,我还是难以自控,在地中海潮热的晚风中打了个寒颤。

就在这时,手机骤然嗡鸣。是蒋承!我强压下心中惊慌,清清嗓接通了电话。

他那平时听起来略显沉闷的嗓音,在此刻响起却动听如天籁。秋渝,回去吗?回去?

我愣住了。如果他还在别墅,应该说回来,而不是回去。也就是说他也在外面。

而且他根本没问我在哪!难道······我迟疑着转身。目光穿过昏暗的长巷。

看到了路灯下笔挺高大的身影。他······似乎是被他沉静的目光引诱,

我举着手机的手慢慢垂下。一步步,向他走去。可能是我走得太慢了,

慢到晚风都在无声催促。那风在我心尖卷过,点起了一簇火。于是我被催动着,

穿过漫天被风扬起的花瓣,向他奔去。一步步。我耳边能听到自己的喘息和脚步声。

越来越快。却在即将感受到他体温时。不由自主停在了他身前。这个距离,拥抱近在咫尺,

又远隔重山。我的手反复攥紧又松开。我想,这就是我和他之间的关系。可能相望,

可能相伴,却不能彼此坦诚的抱一下。他似是对我的举动很担忧。怎么了?

是我吓到你了吗?我摇摇头。满心无措的沮丧几乎要将我淹没。挥不散、逃不脱。

5我们回去吧。我闷声说着,自顾自绕过他埋头往前走。他今天很好看,

和平时一丝不苟的他很不一样,可我不想再多看。就连充斥浪漫的罗马,我也不想再看。

不如明天回去吧。罗马总有机会再来的,总有机会和一个满心满眼只有我的人一起来。

就在我下定决心的前一秒,一件带着体温的薄衬衫落在了我肩头。我今天只穿了一条吊带裙。

故而那温热和檀木香直接将我***在外的肩背密密匝匝包裹起来。像一个从背后突至的深拥。

我一时忘了动作,愣在原地转头向他看去。他见我不走,只盯着他看,

便以为我是要把衣服还给他。于是两步绕至我身前,伸手帮我紧了紧衬衫衣领。披着吧,

晚上风凉。他上身只穿着一件内搭白T,

却比以往任何一次西装革履的出现都更令我心跳加速。

你今晚······一直都跟我在一块?怎么没跟我说?我突然很想听他说点什么。

我不是特意监视或跟踪你。下午你出门时,我和司机刚好从外面回来。

你想自己去逛逛当然好,本来我也答应过你不再出现。但又怕你一个人在异国他乡不安全,

所以远远跟着你,却没告诉你。如果不是看你刚刚好像迷路了,我不会打扰你的。

这几乎是蒋丞在我面前说过最长的一段话,也是最好的一段。

他第一次把他的思量、担忧袒露,而不是直接做出个结果,让我猜结果是怎么来的。

这几个小时,我穿梭在人群里,看见什么都会想起他。而他也隔着人群遥遥望着我。

我挺高兴。心情像空中的风筝,飘飘忽忽打了个旋儿,向上飞去。于是谈兴渐浓。

所以如果一开始我真的让你不要出现,你就打算每天都这么远远跟着?我本是玩笑,

他却自然地点了点头,满脸理所当然,分明一开始就是这么想的。想想那个画面,

我一时语塞。原来人们眼中十全十美的蒋丞,也不是事事都聪明。有时也憨憨傻傻的。

我们走着走着,巷中招牌、住宅灯光接连亮起。和远处渐渐熄灭的天光杂糅在一起,

竟让我有些分不清此刻是在戏里还是现实。我不由得想起自己演过的一句台词,

也就低声念了出来。这样的时刻,在漫长的一生中都不多见。

你想记住花香、又想记住天光,其实留下的不过是个朦朦胧胧的影儿。

这是我参演的第一部戏,它叫《蓝调》······蓝调。我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那部戏的名字的的确确也从蒋丞嘴里说出来了。他竟然知道!他怎么会知道?

他竟然看过我的戏吗?我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蒋承环顾四周后又点点头。确实很像。

6他不仅记得台词,连布景都记得?是他记性格外好,还是这部戏对他而言有什么特殊意义?

不是我自谦,实在是《蓝调》这部戏太名不见经传,而我在其中更是只饰演了一个小配角。

四年来,我还从没遇到过能一口叫出这部戏名字的人,就连我家人也不例外。

或许是因为夜色醉人,蒋丞今晚的话格外多。他俯身盯着我的眼睛,是从没有过的温柔模样。

秋渝,我远比你想象的要了解你。这话实在动听,让人忍不住想一直往下追问。真的吗?

你还了解什么?可我又有些心虚,因为他说的过往我一概不知。好像和他比起来,

我才是没心没肺的那个。甚至直到现在,我都还没想起是什么时候加了蒋丞的微信。

若说我和蒋丞之间唯一的联系,那也就只有我哥了。于是我回到别墅后,

便给他发去一条信息。哥,你还记得《蓝调》的首演票你都送给谁了吗?不出名的戏,

自然票也不好卖,所以我一个配角手里就有六张赠票。四年前,

我把那些票拿给哥哥后就再没问过。兴许是那时······钟表指针滑向十点时,

哥哥的回信还没等来,却意外收到了团长发来的信息。

一张话剧《独角犀》的女主角招募海报。小渝,机会难得,这是近几年最好的项目了,

下周你也去参选!我像不认字一样反复看了好几遍。女主角!我!虽然只是试戏,

但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机会。果然是罗马!戏剧之神眷顾!我高兴得连鞋都来不及穿,

向楼下奔去。得去告诉蒋承,我们要回去了。这是我来到这间别墅十天后,

第一次踏足蒋丞所在的二楼。走廊灯火通明,只有一扇门虚掩着。我避开门缝走到门前,

眼神垂落在门板上,不敢乱看。敲了几次门,都没有人应。蒋丞,你在里面吗?

仍然没有回应。难道出去了?我正打算打电话时,

那道无比熟悉的低沉声线却突然在我背后响了起来。怎么没穿鞋?我错愕的转身。

蒋丞穿着浴袍,头发还在滴水。我眼看着一滴水从他鬓边滑落,沿着侧脸流向泛红的脖颈,

最终没入浴袍边缘。不愧是蒋丞。就连浴袍都穿的严丝合缝,

和初见那天的衬衫比也不差什么了。呃,我们······我才开口,

整个人就像风筝一样飘了起来,落进一个热腾腾的怀抱。我手忙脚乱的搂住他。

刚刚还只能远观的脖颈,现在就被我揽住了。潮湿、温热。手心偶尔蹭到他后颈的发茬,

酥***痒的。一缕头发随着他的走动甩落在额前,扬起的水珠滴落在了我脸上。

我下意识伸手,想帮他把发丝撩起来。手抬到一半。却倏然被他握住。骨节分明的大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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