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还柴火
趁着这天阳光大好，许多村民都走出了家门，寻求生机。
穿来的这段时间里，姜白又陆陆续续听村里人说起关于小可怜的事。
想起那晚小可怜拿着那火折子，角落里还有那一小堆的柴火，姜白红了眼眶。
“笨蛋，抱着火折子能取暖吗？”
“旁边的那堆小破柴火不知道取暖吗？
用你那小破罐头煮点热水喝喝也好过点啊，笨蛋。”
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离开了，留下来的只有遗憾。
姜白用破旧的衣袖抹了抹眼角的泪水。
背起刚从深山边缘处拾到的柴火，姜白转身走向了隔壁，敲了敲隔壁的门。
“婶婶，我是来还柴火的”姜白把比自己还高的柴火放了下来。
站在老旧的门板前，等待开门的时候姜白用脚踢了踢脚边的石子。
那是紧张的表现，姜白也是头一次见隔壁的婶婶，也多亏了她……不一会，只见一个细瘦妇人穿着一身洗到发白打了又打补丁的衣裳。
从主屋走了出来，拉开了那些许破败的大门。
“婶婶这是上次你借我的柴火，我给你放厨房”姜白把地上比人还高的柴火自顾自的背起。
走向那看起来像是厨房的小土房。
“你这孩子，这腊月寒冬的你一个小娃娃，还染上寒疾，不生点火可怎么过，左邻右舍的，婶子也不急着用”“你这……”王婶心疼的看着小姜白，急忙把她背上的柴火接了过去。
“我来我来”只见王婶提着手上那有些沉的柴火，堆到了厨房那仅剩一点的柴火旁。
“婶婶，我今天捡了好多柴火了，可厉害了。”
“我屋里还有好多呢”小姜白奶气的说道，算是对王婶刚才那番话的回应。
让王婶安心。
要不是村口那些只言片语，姜白也不可能知道还有这事。
也不可能明白，临死小可怜为啥有火折子，有柴火还是舍不得点。
可能这是目前小可怜唯一能做到的，就是省下柴火，想着后面在去拾点还回去。
就这样硬扛着，扛到了离开这世间。
“而且，那晚要不是婶婶特意来看我，我早就烧没了。”
小姜白打趣的说道。
“说啥胡话呢，快呸呸呸”王婶连忙捂住小姜白的嘴巴，一边念叨着。
“童年无忌，童年无忌”一边呸呸呸“呸呸呸”等王婶把手拿走后，姜白憨憨的学着呸了几声。
这种感觉让姜白想起一个人，不经意间眼眶又微微红了起来。
那个人也像这样，给予姜白爱和温暖。
“好好好，那婶子可以去看看我家小姜白多厉害，捡了多少柴火吗。”
王婶刻意转开话题，其实还有点不放心小姜白，所以想自己看看。
说完王婶搓了搓自己那因为劳作长满茧子冰冰的手。
包裹起小姜白那冻的通红的小手，放在嘴边又吹了吹。
姜白耳朵微微泛红。
“你听说了吗？”
“啥啥啥？”
俩混混痞里痞气的躲在老槐花树后面，悄***的说道起来。
“看到这小破娃没，听说前天夜里差点走了，又被隔壁家老太婆给救了过来。”
“我去，我还指望，熬走这小破娃，这小破房子不就是我的了。”
这饥荒年，人己经不值钱了。
多一个人再怎么样都是多一张嘴。
小混混在怎么穷凶恶极也还没到为此白白背上一条人命，况且也是不值当的。
“去去去，你俩又在背后密谋啥”身后这位老者悄无声息的出现。
只见这一位老者，拿起手里刚从老槐树上扯下来的树枝。
朝俩小混混***上打了过去。
“村长，你可别冤枉我们，我们啥也没干啊”只见两混混捂着***，疼的哇哇叫唤着。
“老子....”啪~又是一鞭。
“我去***”啪~又是一鞭。
“我我我……你你你…，大男人不吃眼前亏”“不是我怕你，是我不欺负小老头，你给等着....”俩混混满脸羞红，捂着***骂骂咧咧的跑远了。
嗯，胆子是不大的，狠话是要放的，就是这个格调味正正的。
村长看了看姜白和王婶她俩。
摇了摇头心想道：“这小孩也是可怜，家里就剩她一个人，前天夜里还发热，热的啥也不记得了，也多亏了隔壁王婶来的及时。”
村长说完朝她俩那方向看看，背过手。
转身慢慢离去，叹了叹气。
“都是苦命人啊。”
这边的姜白小耳朵微红的笑了笑回答道 。
“可以啊。”
说完便被王婶婶牵着手向隔壁破旧的小茅草屋走去。
到了隔壁。
王婶见到小姜白家，那堆小山似的柴火，内心五味杂陈，既骄傲，又心疼。
“小姜白好厉害居然捡了那么多柴火，真棒。”
王婶又看了看那一堆柴火，又看了看姜白。
心疼的红了眼，偷偷抹了抹眼泪。
不一会熟练的从洗到发白的袖口处拿出了小半个白馒头。
“小姜白，看。”
“婶婶给你带来了什么好吃的。”
“咦，馒头”姜白满脸诧异。
这个时候的馒头很珍贵，一般的穷苦人家哪里能吃上。
姜白连忙推辞道：“婶婶我不饿，你留着自己吃。”
“婶婶吃了，你大宝哥哥也吃了，这是特意给你的，快吃嗷”王婶满脸笑意的拿起这小块馒头就往姜白嘴里塞，生怕姜白反悔。
大手轻轻的捂着小姜白的嘴巴。
“好孩子，不能浪费哦！”
姜白乖巧的点了点头，吃起了嘴里的白馒头。
粗糙、干巴、很生硬没有一点味道。
这可能是姜白活到现在吃到过的最难吃的食物。
但是不知道为啥心却是暖暖的，就连这味道也不是那么难以下咽。
王婶看着小姜白把馒头一点点吃完。
抖了抖袖子里不存在的残渣，生怕被谁发现似的。
“小姜白，以后夜里一定要老老实实地生火，知道吗？”
“可不能像那天晚上那样了……”“臭婆娘，整天家不顾的，隔壁那野孩子是你生的吗？”
“天天胳膊往外拐，吃里扒外的。”
王婶话还没说完隔壁便传来一阵接着一阵的谩骂声。
“家里人都是死了吗？
不用活了吗？”
“柴火都没了不去捡，倒是有闲工夫跑这来了，要我们爷俩活活饿死你才满意是吧！”
“******”只见隔壁墙头站着个拄着拐杖的瘸腿老汉，胡子拉碴的。
朝姜白这边破口大骂着。
王婶连忙捂住小姜白的耳朵，紧紧抱入怀里，挡住了那些污言秽语。
那老汉骂累了，见王婶还没动。
便气急败坏的朝隔壁大门走去。
王婶见状，放下了捂住小姜白的手。
“你孙叔就是这样的人，小姜白别往心里去。”
“记得婶婶刚刚说的话，夜里记得生火。”
说罢王婶便转身，急匆匆的拦住气急败坏，往这赶的自家老汉。
“有啥事回家说，谁家孩子不是孩子，而且小姜白家里也没人在了，我这......”不等王婶说完，便被打断“你这婆娘，不知道家里还有多少粮是吧，别以为刚才我没看到，回去我在跟你算账。”
说完就这样王婶被带回了隔壁里屋。
“人家小姜白是个好孩子，今天就把柴火还了，还的柴火可比借的还多。”
“你还有脸提这事，自家都快活不起来，你可倒好，胳膊往外拐。”
“王奶奶都走了，她一个小孩，我不帮着她点，她哪里还有命活啊！”
“是是是，你帮她谁来帮帮我们。”
“我跟你说，你也不要老是嫌弃小姜白，那孩子很有孝心的……”又是一顿吵闹和争执，在王婶的安抚下不一会隔壁也便没有了声音。
只剩下生活窸窸窣窣的声响时不时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