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破败不堪的院子里,到处都是荒草。
仅有的两间房子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会坍塌下来。
院子里耸立的那两座坟茔,令人惊悚无比!
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是那么的诡异。
门外“扑通”一声响,声音很轻。
还是惊醒了正在床上闭目打坐的凌然。
还没等他下床去查看,一个黑衣蒙面人就已经闯了进来。
蒙面人手里明晃晃的宝剑,让凌然有些惊恐的缩到墙角。
手里拿起一把削好的竹剑,对着这个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
凌然这个院子非常的偏僻荒凉,平日里根本就不会有人来。
这大半夜突然冒出来的黑衣人,着实吓坏了丁默然。
十五六岁的年纪,身体还非常瘦弱。
凌然警惕的盯着眼前的蒙面人。
“你来错地方了,我家里没钱的。”
凌然以为黑衣蒙面人是夜半撬门溜锁的盗贼。
就凌然家这干净程度,耗子来了都得放下点东西才走。
蒙面人光洁的额头紧皱,手捂着胸口,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听声音是个女人!看样子是受了伤。
夜晚的光线很差,不过仍可以依稀看到她凹凸有致的身材。
良久,蒙面人才停止了咳嗽。
“别出声,不然我杀了你!”
她的声音阴冷,但却很好听。
凌然听话的点了点头。
“这里就你一个人住?你家大人呢?”
凌然用手指了指外面。
“外面那两座坟头就是。”
蒙面女人眉头一皱,她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那两座坟头。
没想到这么荒凉的院子居然还有人居住。
“一会有人来搜查,不许说看到过我,听到了吗?”
女人手里的剑抵住了凌然的脖子,冰冷的铁剑透着渗人的杀意。
凌然不敢乱动,乖乖的说:“听到了。”
“很好,你只要按我说的做,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你要是胆敢胡说八道,我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女人的声音越发的阴冷,杀意凛然。
寂静的夜里,远处胡同里的狗突然狂吠不止。
接着就是隐隐约约传来的砸门声和叫骂声。
凌然哆哆嗦嗦的站起来,颤巍巍的朝着门口走去。
后心被女人用剑紧紧顶着。
他不敢行差踏错一步。
胡同口传来杂乱的脚步声,砸门声,叫骂声,由远及近。
“哐当”一声,本就破烂不堪的院门被人一脚踢开。
门板重重的倒在地上,彻底散了架。
闯进来的人,一看到院子里的坟头,就猛地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
“真他娘的,晦气!”
“傻子,你给我出来!”
来人的声音凌然很熟悉,是王平。
一个镇子上人人都厌烦的地痞恶棍。
王平的年龄比凌然大四五岁,就喜欢有事没事欺负他和陆大宝。
陆大宝是凌然最好的兄弟,也是唯一的兄弟。
每次被王平欺负了,凌然都不敢反抗,因为打不过。
只会躲到墙角,偷偷的画圈圈诅咒他。
王平有个结拜大哥叫李庆,也是地痞无赖。
打架斗殴那都是家常便饭,在镇子上堪称一霸。
王平如今成了巡检司的人,越发的霸道,是凌然最不想见到的人。
王平显然也很是不愿意踏进这个院子。
院子里耸立的坟头让他心里有点发怵,特别是在这深更半夜。
好人谁会把坟头修在自己家里?
想想凌然那个脑袋不是很灵光的傻子,王平也不觉得意外了。
凌然自小就浑浑噩噩的,脑袋不是很灵光。
干啥都比别人慢一拍,是镇子上出了名的傻子。
虽然现在长大了,也看不出凌然跟别人有什么区别了。
王平仍然习惯喊他傻子。
凌然用手挠了挠头,睡眼惺忪的走出了屋子,然后还假装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干什么呀,这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傻子,你给我过来!”
一脸横肉的王平身着黑色的巡检兵的衣服,双手叉腰,豪横的命令凌然。
凌然下意识的想要摇头,可他想到身后的威胁。
还是点着头答应,唯唯诺诺往前挪步。
感到一直顶着后背的剑没有了,凌然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看凌然磨磨蹭蹭的样子,王平就气不打一处来。
王平本想要过去揪凌然,可抬起的腿很快又放下了。
虽然平时王平没少欺负凌然,可是这大晚上的当着他父母的面殴打凌然。
王平的心里多多少少有点莫名的发虚。
王平这个人虽然无恶不作,却对鬼神之说深信不疑。
他是真怕凌然父母的鬼魂找上自己。
“傻子,刚才有没有看到一个黑衣蒙面人进来。”
凌然茫然的摇了摇头,清澈的目光里透着愚蠢,一点都看不出来是装的。
“我就在家睡觉来着,没看到什么人啊。”
“去,搜一下。”
王平指挥身后的三个巡检兵进去搜。
这等诡异的院子,那三个人心里也是十分不愿意去。
可谁让人家大哥李庆最得巡检大人看重,如今已是小队长,不是他们能得罪的。
三个人举着火把,路过坟头的时候,还小声说了声“告罪”。
这才进到凌然的屋子里。
凌然的家穷的叮当响,连一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
一览无余,就是耗子都不乐意来。
三个巡检兵进了屋,一眼看过去没有一处能***的地方,只是随手翻了翻。
很快人就出来了,摇摇头,告诉王平里面什么都没有。
王平看了一眼哈欠连天、睡眼惺忪的凌然。
心里也相信那蒙面的女人不可能在这儿。
“傻子,要是有什么发现,记得第一时间去巡检司告诉我,听到了没有?”
“哦,听到了。”
丁默然木然的点了点头。
“行,走了。”
王平带着人转身就走,要去砸别家的门了。
“那我送送你们。”
凌然往前紧走几步,看似真的是要恭送王平他们。
要是别人这样,王平还不觉得有什么。
可傻子凌然平时被自己打怕了,恨不得离自己越远越好。
凌然今天这样的行为,让王平觉得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