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风了。
阿徵的外套被莫雨洛丢了垃圾桶,她想问他会不会冷,看了眼他面无表情的脸,没开口。
她从包里拿出帽子和眼镜示意他低头,给他戴上。
她琢磨着这样可以低调点,不至于被人认出来。
费徵意味深长的看她认真给他戴上墨镜。
鼻尖离得太近,两人的呼吸纠缠在一起。
透过变色的镜片,莫雨洛长长的睫毛带着一层薄薄的阴影,勾勒出一道浅浅的月形。
费徵紧了紧眉,拉开两人的距离。
两个人牵着手,掌心微烫,十指相扣,像一对郎才女貌的情侣,穿过公园,走进对面购物中心的汉堡店。
室内暖意融融,挡住了外面的秋风。
汉堡店里人很多,有脖项交缠的小情侣,有带着孩子游乐的父母,他们选了不大引人注目的角落。
阿徵压了压帽子,欲起身去点单。
莫雨洛按住他,“我去吧,目标小一点。”
阿徵从西服里衬掏出卡递给莫雨洛,莫雨洛扶额,低语,“不是,老大,能刷卡?”
莫雨洛用自助机点好东西,等待的时候用余光看着男人,男人一只手叩着桌面一边在沉思,薄唇紧抿,脸色沉重。
她拿着东西,在他眼前挥了挥手,男人回神的瞬间收起了眼睛里的冷意。
两人低头安静的吃着东西没有说话。
莫雨洛饿了,大口的吃着汉堡。
阿徵拿起纸巾不经意温柔的擦掉了女孩嘴角的酱汁。
莫雨洛突然有了一种恋爱的错觉。
莫名的脸红了。
男人叫费徵。
国内最年轻政客,离洲州长。
父亲是国级二把手。
他的世界从出生开始就是围绕着政治而生。
他没有童年,没有朋友,只有权势和政治。
包括他的妻子也是。
政治联姻。
结婚七年,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他没有过爱情,更没有过亲情和温暖。
母亲生他妹妹的时候战乱,缺少药物,大出血死了。
妹妹夭折。
人生第一次和一个陌生的女孩以这样奇怪的方式认识,费徵第一反应是对手派来的,但现在他莫名的不安,希望只是偶遇。
他的不安来自于自己此刻的松懈和不设防。
这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太危险。
今天他的行程是临时改的。
他的车被人动了手脚,运气好刚好他下车抽烟,在服务区爆炸了。
他丢掉了手机,防止被定位。
临时拦了路人的车和副官在隔壁市上的列车。
所以这个女孩应该是意外。
不认识他应该也不是装的。
吃东西期间,女孩接了几个电话。
费徵欣赏的看着她用流利的英文和法语交流着工作。
他听见女孩明天九点公司有个和法方的谈判会议。
他看了看手表,估计阿铁凭着女孩的手机定位应该快到了。
女孩挂断电话,托着腮,一双明媚的眼睛首勾勾的看着他。
费徵无意识的抬手摸了摸莫雨洛的头发,问道,“怕吗?”
莫雨洛刚想回答。
一个同样黑色西装英气爽朗的男士走近。
“老大,对不起,属下来晚了。
费徵颌首。
跟莫雨洛做了个介绍,“我下属阿铁。”
莫雨洛微笑示意,觉得这个人还好不大冷。
阿铁是费徵的贴身保镖。
15年前执行秘密任务差点丧命被费徵所救。
费徵帮他抹去了原来的身份,留在他身边。
忠心耿耿。
他对老大的每一个动作都意会熟悉。
刚才进来的一刹那,老大抬手间的温柔,让他以为自己看错了人。
可是那张脸明明是老大,只是今天看上去少了点冷漠,似乎眼神有点不一样。
作为曾是职业杀手的他,第一反应看对面的女孩。
对面的女孩不施粉黛,很干净,很清澈。
不像是政客以前派来的那些女人。
可老大明明对美色避而远之。
阿铁隐隐有点八卦,老大这是偶遇?
艳遇?
铁树开花?
不行,我不能这样腹诽老大。
老大不是这种人。
阿铁接过行李箱。
三人走出汉堡店。
路边停了两辆车,漆黑的车窗看不见内景。
阿铁开了后面车的门,莫雨洛坐了进去,费徵也抬腿坐进车子驶离了这个他们停留了几个小时的小城。
莫雨洛想起刚才费徵问的问题,转头说,“你刚才问我,怕吗?
现在想想怕了。
我爸妈就我一个孩子,我从小叛逆,自己跑出去留学。
一个人在外工作,可是没有过危险。
如果出事了,我父母怎么办?
还怕明天早上我如果不参加会议,我们boss是不是会杀了我?”
没有说出口的是,我还没谈过恋爱,还没开过荤,没享受过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