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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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导读出狱后,我以为要在混沌中沉沦余生。我像被困在万花筒里的尘埃,

在颠倒的世界里踉跄独行。直到那对年轻的夫妻钻进出租车,

命运的齿轮开始发出锈蚀的轰鸣,如同灵魂深处爆发的海啸。

雨中的乘客1“气象部门发来消息,未来三天,市内普降大雨,

晚高峰交通压力持续增大……”天空阴云密布,闷雷阵阵。电台的声音冰冷又机械。

“唔……什么鬼天气……”我拿出抹布,擦干仪表台上的水渍,将女儿的照片挂在后视镜上。

出狱前的美好的蓝图,被星星的一场大病打破了。我怎么也没想到,摘下了手铐,

又被生活的枷锁套牢。雨越下越大,车流逐渐拥堵。三十米外,

忠武路口有一对男女站在雨中。女人大着肚子,男人为她撑伞,焦急地向我挥手。“师傅,

博爱产科医院,麻烦您快点。”男人把女人扶上车,关门时,已经浑身湿透。这是一对夫妻,

女人面容痛苦,但很漂亮。男人圆寸头,眉眼间有些高傲,只是神情恍惚,样子有些奇怪。

不用问也知道女人快生了。车流缓缓移动。车子好不容易挨到信号灯,刚好转为黄灯!

前车一脚油门窜了出去。轮到我时,硕大的一个红灯已经亮起。妈的!

我狠狠敲了一下方向盘。身后又传来孕妇痛苦的***声。短暂的犹豫,我加重了油门……。

这个交通岗是个国际信号,等待的时间很长。只要冲过这个红灯,

前面的小路肉眼可见的通畅。就在我即将要跨过白线时,右侧却急速驶来一辆SUV。

一个急刹车,歪歪斜斜正好挡在我车头。还好,我反应够快,跟着一个刹车才没追尾。

“哎哟~”后视镜里的女人的面容扭曲,痛苦地抚着肚子。“怎么了,亚楠?你再坚持一下。

过了这个红灯很快就到了。”博爱产科,距忠武路约4公里,就在星星医院的对面。

这一路四个红绿灯,正常开车十分钟就到了。可现在,为了缓解干道压力,

我所处的二类街道红灯连秒数都不读了。雨水狠命地击打车窗,我焦躁异常。“小伙子,

咱们前面就一台车,你下去请他让一下,我开双闪把这个红灯闯了。”男人迟疑了一下,

僵硬地打开车门。女人嘱咐道:“山子,好好跟人说,不让就算了。我能忍……”暴雨中,

整个街道汽车喇叭声此起彼伏。那个叫山子的男人弯着腰,前面的SUV车窗只摇下一条缝。

雨水顺着山子眉毛噼里啪啦地掉下来,像断了线的珠子。2“咋还不回来呢,这么点事。

”我不耐烦地按了两下喇叭。不知是凑巧还是故意,那SUV竟将车窗合上。

任凭山子一个人站在雨中。“妈的,这是跟谁俩呢。”我望了一眼后座的女人,面色惨白。

我不顾一切地打开车门,冲向前车。“哥们,人家老婆要生了,打把方向的事儿,

你他特么磨叽啥呢!?”驾驶位坐着一个魁梧的男子,腮帮子鼓出两道斜线。

这人转过头盯着我,硕大的脑袋上横着两道短眉,一双细眼毫无生机,我注意到了他的耳朵,

像开了花的白菜。这叫饺子耳,是耳朵重伤未愈,又遭反复击打才留下的。山子见我急了,

用手拉住了我,“大哥,要不咱再等一会吧,应该也快了。”我心里早已经火冒三丈,

可人家打车地说愿意等,我也不好强出头。之前我有过这样的教训。那还是刚出狱那会儿,

两口子在后座动起手来。我见女人挨打,就给了男的两下子。谁知道两口子要合伙告我,

可我假释期还没过,只得赔了三万块钱私了。我生了一肚子气,回到车上,本想骂山子窝囊,

老婆要生了,还这么好脾气。可看到女人痛苦的模样,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红灯转绿。

憋疯了的车流像蠕动的糖稀,缓慢启动。我是指两侧的车流。前面的SUV却一动不动。

他妈的,故意的。多年的社会经验告诉我,这回碰上了个滚刀肉。后车按了两下喇叭,

见前车一动不动,退了一点绕过了我们。时间在流逝,车厢里不时传来女人的***声。

我强忍住暴走的情绪,借着后车留出的空隙,也倒了一段路。

谁知前面的SUV也跟着我的车向后倒,明显不让我变道。我气疯了,打开车门冲了下来。

这时SUV也打开了车门,那家伙足足比我高了半头。我有点怂了,

并不是因为我惧怕这个对手。而是病床上的星星还在等着我,我不能再进去了。

3不过对于这种事,我自认为足以应付。我之前在社会混过一段日子。像这种小矛盾,

无非就是先盘盘道,再唠唠合笼话,事儿就过去了。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

谁出门也不是为了干仗的。可对方明显不按套路出牌,我还没进入‘盘道’的环节。

他一个直拳就朝我雷了过来。当年我也是因为打仗进的监狱,

可跟这种职业选手绝对是两回事。我本以为能躲过,可毕竟几十岁的人了,意识是躲过去了。

脑袋没躲过去。我的世界顿时轰了一声,嘴里涌出一股铁锈的味道。别看我挨揍了,

其实我心里也还美。看那辆SUV也值个大几十万。只要他再来一拳,我把门牙凑上去,

星星的住院费就有着落了。我刚打好算盘,却见饺子耳身后猛地蹿出来一个人。

接着就是那女人的呼喊:“山子,你快回来!”山子似乎变了一个人,眼神里,

竟带着超乎我当年的凶狠。他手里还握着一柄匕首,那种少见的三棱匕首。

山子向我对面的饺子耳后腰攻了过去。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把我吓得不轻。

这让我想起同样一个雨夜,那夜的冲动换来了我七年的刑期。这七年里,

我错过了女儿的成长,也改掉了年少轻狂。我死命地把饺子耳拉到身后,

一把将山子紧紧抱住。“哥们儿,冷静点。没事了,孩子需要爸爸,别干傻事儿!

”饺子耳根本没注意到山子,此刻看到山子的眼神,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或许是因为解了气,

他退了两步,拉开车门,缓缓开走了。山子不可思议地看着我。我喘着粗气,“没事,

快上车,孩子要紧……!”老天爷似乎眷顾我的善良,接下来的三个灯岗都是绿灯。

我们顺利地到达医院。“大哥,谢谢你。”山子沉沉地望着我,在副驾扔下一沓现金,

头也不回地跑了。“哥们儿~ ~这可不行。”我挣扎着开门要追他。此时腹部却疼痛难忍。

我拉开衣服,殷红的血迹早已经将内衣湿透。所幸,山子见对面是我,将刀抽了回去,

刀扎得不深。我按了按伤口 ,也只不过是皮外伤。我笑了笑,妈的。放在七年前,

我绝对能闪过那一拳。4星星的护士帮我简单包扎着伤口。“叔,这咋弄得啊,

你这伤口缝不上,只能静养。”“缝啥缝,就破了个口,上点紫药水就好了。你快去忙吧。

”星星等护士走后,轻轻地说,“爸爸,你又去打仗了。你不听话。”“没有,爸没打仗,

爸今天做了最勇敢的事,当了回英雄呢。”我一边说着,一边抚摸着女儿的小脸,

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还当英雄,又逞能去了吧。”老婆田凤菊从水房回来,

苦笑地看着我。“没有……嘿嘿,辛苦你了,老婆子。”我站起来接过水瓶放下,

又将田凤菊拉到门口。“他们对星星的病怎么说?”“核磁明天出结果,

王主任说大概率要做手术。”我点了点头,喃喃道,“那得做啊,孩子还小,

接下来的路还长。”王凤菊沉默了一会,终于问道,“钱……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我犹豫了一下,将山子扔下的钱拿出来,“你数一数。”田凤菊向后退了一步,

激动地看着我,“你哪弄来这么多钱?你干啥去了!?”她硬生生拉住我的衬衫,“莽子,

你可不能走老路啊。”“哎哟~”伤口撕裂的疼痛,让我头上落下豆大的汗珠。

田凤菊扒开我的衣服,看到殷血的纱布哭了出来,“这钱咱不能要,你还回去!

我再去娘家借借。”“老娘们家,懂个毛啊,帮富不帮穷。

不会再有人借咱钱了……”王凤菊捂着嘴,尽量不哭出声来,但就是不肯接钱。“莽子,

这回你要再出事,我和星星也不活了!”我把钱塞进她怀里,

握住他的手:“别说不吉利的话,干净钱,这是干净钱。”王凤菊一直追问我这钱哪来的,

我只是说拉了个孕妇,闯了个红灯,人家赏的。她当然不信谁能傻到给10000块钱赏钱。

但也知道我嘴严,再问下去就要翻脸,只得在一边偷偷抹眼泪。具体的事,我不能和她说。

她是个好女人,没跟我享过一天福。一旦这笔钱出了事儿,很容易让她卷进麻烦。

5告别了她们娘俩,我去楼下药店买了个腹带围在肚子上。这样可以将伤口固定,

起码不会干扰我开车。那个叫山子的男人也许常人看不出端倪。但在我眼里,绝对是反常的。

那种三棱刀我也曾有过一把,是托人用铁路轨钢打的。这种刀子扎到身上,

肌肉组织或内脏基本就是烂的,伤者很难得到有效医治。那年星星已经一岁了。

可我还是野性难驯,心里总是有一股无名之火,无处宣泄。有一天,铁哥们东子给我打电话,

说另一个当老板的朋友在饭店打架了。我一听这是有钱的活儿,就答应下来。出门前,

我也犹豫,带不带那把三棱刀。其实替人出头这种事,没几次真打起来的。但带上家伙,

更能让对方畏惧三分。气势语言瞬间就能占了上风。就在我为难的时候,

王凤菊看出了我的心思,死活不让我去。我当时年轻,别人越不让干啥,我越想干。

顺手把刀藏在怀里,也没管她,自个就出门了。可一到地方,我就傻眼了。

好哥们东子和另外三个人都在地上跪着。东子知道我能打,也敢打。见我就像见到了救星,

“莽子,操!干他们。”我个不高,对面几个人本来没注意到我,经他这么一喊。

三个大汉向我冲了过来。跑是不可能的了,这么多年社会上的名声就全完了。

这时我才想起王凤菊对我的好。那有啥用,干吧!三棱刺这东西的确是好使,

抽出来对方就蒙了。可人家人多啊,我长得也不起眼。他们只是互相对视了一眼,

接着分三个方向把我围起来。我只要再晚一秒钟,这把三棱刺就得被夺走,

反过来扎自己身上。操!干吧!短短一分钟的时间。一个人被放倒,

另外两个互相搀扶着跑了。我其实也留了个心眼,怕死人,都没往上身扎。

可倒地上那个壮汉一直抽搐着,右腿流出的血淌了满地。我以为扎动脉上了,

那是要出人命的。连滚带爬地跑回家。王凤菊看我浑身是血,哭成了泪人。“莽子,自首吧。

这样下去,早晚也不是个事儿。只要有出来那天,我们娘俩就等你……”这次,

我听了老婆的话。好在那小子只是被扎到了神经,但也落下了残疾。

可我也换来了七年的刑期。七年……我苦笑着,用力捶打着方向盘。

这也是我拼命拦住山子的原因,一模一样的事情,我不想他走我的老路。话又说回来,

这个山子明显比我当年的成分复杂。原因是他扔下的那一万块钱。我那时候再牛逼哄哄,

也不过是个小流氓。流氓和大佬唯一的区别就是,流氓为了钱而卖命。换句话说,

流氓绝不会轻描淡写地扔下一万块钱。而那一万块钱,对我来说,不多不少,

恰恰是一个合理的数字。一块纱布解决的问题,为什么说合理呢。因为这笔钱里,

有一定的感谢成分。我替饺子耳挡了一刀,也挡下了即将发生的麻烦,

那就不是钱能解决的问题了。还有一定的封口成分。之前说过,这柄刀杀伤力太大,

并不适合随身携带。可山子陪老婆上医院也要带着刀,那意味着,他有不少的仇家!

而他扔下钱头也不回态度,也说明这个人见过钱,更见过大钱。我百分百确定,

这是个刀尖上跳舞的男人。而我,收了人家的好处,今后有什么麻烦,自然也得替人家说话。

5星星的手术费保守估计要十五万。现在只凑了不到十万块钱。妈的!说是不能走老路,

这咋还能有别的办法。我把车打着火,想着找东子研究研究来钱的道儿。

副驾驶门却被人打开了,乘客是一位五十多岁的男人。“大哥,我这棚灯都关了,

今晚不拉客了。”我烦躁地说道。“师傅,有点急事,去秦家岗,我给200行不。

”秦家岗,离我们这不远,因为房租便宜,大多是外地打工的住在那里。

打表到那里也就不到100块钱。“啥事啊,这么晚了再急也没用呀。”我说着打开棚灯,

系上安全带。男人笑了笑,越过我的话,“你这名字挺大气啊,方振东。”我知道,

他是看到了副驾驶的司机铭牌,这是我好哥们东子的车。“哦,那是我朋友,

好多乘客都说我俩长得像。”我说完,借着右转向的机会扫了一眼边上的男人。

他戴着金丝边眼镜,皮肤黝黑,却挺着个大肚子。戴着眼镜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倒是很多。

可这些人一般都坐办公室,皮肤哪会晒得这么黑。我心里有事儿,虽然怀疑也再没往下想。

车子驶上公路。一辆警车闪着警报飞速从我左侧超了过去。大肚子面色冷峻,

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突然,他问道,“小伙子开出租车多久了?”我心里都是星星的事,

没什么心思聊天。“半年了。”“哦,车开得不错,之前干嘛的?”我之前干嘛的关你屁事,

我最讨厌这种瞎打听的乘客。“之前蹲笆篱子来着。”笆篱子就是北方的土话,

意思就是坐牢。我本来是想吓吓他,让他把嘴闭上。没想到他只消停了十分钟,

就又说道:“前面食杂店站一下,我买包烟。”人家钱给得多,我也不好磨叽。

正好趁他下车的时间,我给东子打了电话,想跟他商量商量钱的事儿。电话刚接通,

东子就劈头盖脸的问我,“我刚想给你打电话,你又在外面惹事儿了?”“惹啥事?

除了医院,我就在车上。能惹啥事。”“操,刚才公司给我打电话,

问我夜班司机的姓名电话来着。”“啊?”“喂……?莽子。咱都这么大岁数了。

可别干那些不靠谱的事了。”东子,就是我的车主方振东。我出狱后,他知道我没啥钱,

把这几年攒的十万块钱私房钱全都给了我。他是个讲义气的人,

也是我出来后唯一主动联系我的人。6东子正跟我讲着大道理。车后门突然被人打开,

钻进个又高又壮的身影。我还没来得及仔细看,之前那个大肚子也开门坐进了副驾驶。

我不顾东子电话那头的责问,挂断了电话。“咋的大哥,你俩认识啊?

”“不认识能上你车吗?老实开你的车!”后面人说起话来瓮声瓮气的,听起来很不舒服。

“我开你妈呀,我认识你谁啊!”我犟脾气上来了,一边骂着,一边抬头看向后视镜。

这一看,我背后汗毛直立。妈的,冤家路窄。那个人竟是傍晚给了我一拳那个‘饺子耳’!

这小子别了我的车,又打了我一拳,怎么还不解气。又找了个人要一起修理我?

那个大肚子伸手往下压了压,示意我冷静一些。“王莽是吧,七年前重伤害入狱,

半年前刚出来。”“啊,是我。”我有点蒙,心里盘算哪个王八蛋把我出卖了。

大肚子接着说道:“你们教导员李通是我学生,他说你在狱里表现不错呀。”我一听,

心落了地。看来这人也是官面上的,不然怎么知道号子里的事。“是啊,大哥。

有啥话你直说吧。”大肚子警官说道:“我叫吴敦平,后面的是张涛张警官。

我们是刑警三中队的。找你是想了解一下,去医院那对夫妻的事。”我听后一愣,

没想到麻烦这么快就找上门来。吴敦平问道:“你和徐占山之前认识吗?

”我连忙答道:“不认识啊。我就听他媳妇喊他山子,那个张警官也应该听到了。

”吴敦平又问:“你是在哪拉上的他?他在车上有什么特殊的动作吗?

或是说了什么特殊的话?”……山子一上车我就觉得这个人不一般。

但我当时的注意力都在那个孕妇身上,并没太关注他。吴敦平又连着问了我几个问题,

都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在这期间我借着道边的路灯,在车窗的倒影里发现了他的耳塞。

这时我才明白。他故意读出东子的全名,让耳塞另一头的人通过公司查到东子,又找到了我。

这么大的阵仗,刑警都出动了。看来这个山子闯的祸可不小……7当谈到我救下张涛时,

吴敦平有些疑惑:“你跟这两个人都素不相识,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直言道:“当时我不知道张涛是警察,只是可惜那个男青年。这一刀下去,

起码得十年打底。”说完,我一只手拉开衬衫,露出那条腹带。“你看!为了他,

我还挨了一下子呢!”吴敦平向后视镜扫了一眼张涛,非常气愤:“说过多少次了,

不要自作聪明!这是王莽意外救了你!如果不是他,或是他被重伤,我们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张涛唯唯诺诺地点头,又拍了拍我的肩膀表示感谢。

吴敦平又对我说:“这次你做得不错,我明天就向上级汇报你的事迹。争取树立一个典型。

”我对什么狗屁典型并不感冒,那东西又不能当钱花。接下来我把如何将山子送到医院,

又如何道别说了一遍。但我也有我的私心,那一万块钱,我并没交代。

毕竟那已经成了星星的救命钱,我一个当爹的,也就这么点能耐。吴敦平浓眉紧锁,

反复推敲着我的话,似乎并没找出什么破绽。最后我反问道:“吴警官,

这个山子犯的是什么案子?”吴敦平向我说道,“开车吧,时间紧迫。路上和你说。

”听到这话,我有些不好的预感,似乎这里面的事,还没完。四天前城北有一起入室抢劫案。

团伙一共四个人,其中三个都落网了。只有山子在逃,这个人非常狡猾,同伙一出事,

他就在警方的视线里消失了。好在警方通过走访得知,山子的老婆要生了,

而且在这个城市中,她并没有什么亲人。而因为不知道具体的产期,

现场就留下张涛一人连夜蹲守。就在今天傍晚,嫌疑人陪着老婆出现在家门口。

张涛反复确认那个人是山子后,立马向上级报告并呼叫支援。可偏偏又赶上暴雨天,

将后续的支援队伍挡在了车流中。此时山子已经上了我的车,张涛为了拖延时间。

才出此下策,想制造矛盾把我们留住。没想到我的出现,惊了山子。那时事态已经无法控制,

而且女人马上就要生产。一旦产生严重的后果,是他承担不起的。他只得先尾随我们去医院,

才配合后续队伍将山子抓捕。8吴敦平的话,让我知道了在山子身上所发生的一切。

之后的事我便自行脑补。拉完山子这个活,博爱产科刚好有一个停车位。

我便下车走到了对面的星星的医院。这就有了吴敦平看似打车的一幕。

但我仍然有一点不明白。“吴警官,既然徐占山已经归案,

你们还找我一个出租车司机干什么?”吴敦平慢慢说道:“虽然你救了张警官,

但也存在袒护徐占山的行为。你的动机有些模糊……”“哎~?你可不能这么说啊,

你刚才还要表彰我见义勇为。这么一会,怎么动机又模糊了?”吴敦平道,

“你的动机先存疑,当下的问题是,徐占山拒绝与我们合作,提出来要见你。

”绕了这么大弯子,我才明白,原来是这帮人有求于我。我笑了笑,

以前的圈子和警察打交道是家常便饭,我多少还有些法律常识。“他想要见我,

可我不想见他。在没有拿到确凿证据之前,你们是没有理由让我去见一个嫌疑人的。

”这又不是去见什么美女,金主。我去见了嫌疑人,就有撇不清的关系。

医院里的老婆孩子还等着钱用。我哪有工夫和这帮人扯闲篇啊。“所以,王莽师傅,

我们是要打你的车,并给了你几倍的车费,带我们去刑警队的。”“我晕,

还有你们这么玩的!?”警察的套路我很清楚。到了刑警队,我就必须跟他们走,

都门口了我再刻意拒绝,反而坐实我的心虚。再说我刚刚释放半年,还有一段时间的观察期。

这期间即使是小小的污点,对我来说都是极为不利的。所以说,年轻人千万不要犯法。

一旦犯了法,就失去了自由的主动权。我忍气吞声道,“配合你们可以,

但我小孩在医院等着用钱。所以不管能不能帮上忙,我都得随时走。”吴敦摇了摇头,

“局里的同志反映,徐占山抵触情绪很大,只要求见你。我们调查了你的背景,

你社会经验丰富,有过犯罪和劳教经历,这很适合在我们警察和罪犯之间做一个缓冲。

”我有些纳闷:“他都有三个同伴进去了,你还怕他不认罪吗?

”吴敦平道:“远没那么简单,他手里还有一件重要赃物没交出来。你的工作,

就是问出这东西的线索。”9吴敦平的言下之意,就是既不想让我过问太多,

又想我劝山子交出东西。可我完全没什么思路。吴敦平为人比较和善,也很健谈。一路上,

他跟我讲了山子的许多劣迹。其中数次重伤害和抢劫,他都能侥幸逃脱。张涛则像个闷葫芦,

没什么存在感。晚上的车不多,我开得很快。车子在一处居民楼停下。大灯照在门栋子上,

右侧竖着一块斑驳的牌匾,‘林东市刑警三中队’。我刚熄火,东子的电话打了进来,

我望了吴敦平一眼,他示意可以接。东子问我回医院了没有,我说在道上拉活呢。

他接着又叭拉叭拉开始教训我,又说孩子看病的事他可以试试和老丈人再借钱。

要我有难处一定要和他说,千万不要想不开。外面下着雨,车里空调关了,

三个大男人很闷热。吴敦平示意我快点说,然后就和张涛下了车,躲到门栋子里抽烟。

这时东子问我在哪。我就把城北入室抢劫的事和他说了,并告诉他,我现在在刑警三中队。

东子很疑惑:“城北的案子,你怎么跑到三中队来了?”“三中队咋了,刑警……。

”我忽然感到哪里不对,抬头看向门洞口的两个人。城北的案子应归城北分局管才对,

怎么会跑这地方来!?张涛很快发现了我眼神中的异样,他把烟狠狠摔在地上,

用手指着我跑到车门前。“快把电话挂了!!”他拉开车门把我拽了出来,“和谁打电话呢!

?”“你不听见了吗?车主呀,商量借钱的事呢?”“说没说别的!?”“说啥别的啊,

我啥也不知道啊。”张涛抢过电话,翻了一下通话时间和记录。他没发现什么异样,

直接把手机关机。“这个案子现在还没送审,相关案情绝对不能向外透露,知道吗!?

”我赶紧解释:“张警官,我也得有东西透露才行呀。”吴敦平把烟掐灭,招呼我们进楼,

“时间不早了,尽量在明早完成,我们都快点。”东子的提醒让我对这两个人心生疑窦。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案子绝不像吴敦平说得那样简单。

这个三中队是在一栋居民楼的地下室。室内很宽敞,只是布置凌乱。桌上的东西乱七八糟,

几份吃剩的外卖堆在角落里,档案柜里的材料都要淌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