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墓碑上的指纹

樱花卡 凌知禹 2025-04-12 00:15:57
>>> 戳我直接看全本<<<<
陵园的路灯在身后次第熄灭时,陈薇的指尖还残留着母亲风衣的触感——那布料下的肩胛骨异常嶙峋,像块突兀的墓碑。

她盯着母亲走在前面的背影,红风衣下摆扫过石阶,每一步都精准地踩在刻着“7”的防滑纹上,如同26年前便己丈量好的死亡节奏。

玄关的灯亮起时,父亲的遗像正对着餐桌。

玻璃相框右下角有道裂痕,是陈薇18岁那年摔的,当时她刚知道父亲的警号在1999年3月21日被注销。

母亲摘下风衣,露出内侧绣着的樱花专线线路图,针脚细密得像当年卷宗里被划掉的证词。

“吃鱼吧,你爸生前最爱清蒸鲈鱼。”

母亲端来冒着热气的瓷盘,银色餐刀在灯光下闪过冷光,刀柄上缠着樱花粉的布条——和王浩妹妹扎头发的发绳材质相同。

陈薇的视线落在母亲的左手无名指,婚戒内侧的刻字在蒸汽中若隐若现,突然想起王建军尸体旁的戒指,内侧同样的刻字却深了几分,像是后来补刻的。

“你认识林秀芳。”

她按住母亲正要夹菜的手,腕间的樱花刺青在接触时硌得她生疼,“1999年3月21日,她根本没失踪,是死在了陵园7排19号,而你……”喉间像卡着半片樱花花瓣,“你戴的戒指,是王建军的婚戒,可林秀芳的照片上,戒指款式不同。”

母亲的筷子落在瓷盘上,发出清脆的响。

她转身打开冰箱,冷藏室第三层整齐码着七个玻璃罐,每个罐口都贴着樱花形状的标签,标签日期从1999年3月15日到21日,正是“樱花手”案的案发周期。

陈薇的胃一阵抽紧——第七个罐子里,泡着半枚烧黑的徽章,边缘的月牙形焦痕与她口袋里的那枚严丝合缝。

“1999年春天,你父亲接了桩棘手的案子。”

母亲拿出个铁皮盒,里面装满泛黄的照片,“第七个死者是林秀芳的同学,她来找我们时,手腕上己经有了这个。”

她指着自己的刺青,照片里的林秀芳穿着同款红风衣,站在7号公交站台,手腕内侧的樱花图案新鲜得在滴血,“她说凶手是陵园的守墓人,专门挑戴樱花饰品的女性,用强光手电筒敲碎她们的后脑,再用灼烧剂毁掉监控。”

陈薇的手指划过照片背面,父亲的字迹写着:“3.20 秀芳提供关键证据——凶手持有警用强光手电筒,编号0719。”

她猛地抬头,0719正是父亲的警号后西位,也是墓碑的排号。

照片里,林秀芳的右手无名指戴着银戒,而左手无名指有道新鲜的擦伤,像是强行摘戒指留下的。

“你父亲去查守墓人,却再也没回来。”

母亲的声音突然哽咽,“那天我带着你去便利店买关东煮,你蹲在角落吃萝卜,我看见穿风衣的男人跟着林秀芳进了后巷。

他手里的手电筒在晃,编号0719的反光刺得我睁不开眼,等我追过去,只看见地上半枚徽章,和你耳后被烫伤的血……”冰箱突然发出蜂鸣。

陈薇的手机在裤兜震动,是物证科老王发来的消息:“王浩电脑里的《樱花手案件纪实》有修改痕迹,1999年结案报告附的指纹照片,比对结果显示,属于你母亲——吴秀芳。”

她盯着屏幕上的名字,突然想起林秀芳的“芳”字,和母亲名字里的“秀”字,刚好拼成“秀芳”。

“你其实是林秀芳。”

陈薇的指尖划过母亲右耳后的烫疤,和自己的位置分毫不差,“1999年3月21日,你被凶手袭击,为了保护我和王浩,你冒用了我的生母吴秀芳的身份,而真正的吴秀芳……”她指向父亲的遗像,“是我父亲的同事,对吗?”

母亲闭上眼,两行泪划过刺青:“你生父在卧底时牺牲,我作为他的搭档,答应照顾你。

可那天在陵园,我看见凶手摘下警徽,徽章编号0719——正是你父亲的警号。”

她打开铁皮盒最底层,露出半张烧焦的调令,“1999年3月,你父亲被停职,因为有人举报他参与贩卖遗体,而买主,就是便利店老板王建军。”

窗外传来野猫的嘶叫。

陈薇想起王浩工位上的路线图,7号站台旁标着“陵园后门”,而便利店的应急手电筒编号0719,此刻正躺在物证科的证物袋里,手柄上缠着半根樱花粉发丝。

她突然抓起母亲的手,往遗像的玻璃上按——指纹比对的瞬间,父亲遗像的底座缓缓打开,露出藏在里面的警徽,编号0719,边缘同样有月牙形焦痕。

“王建军买通你父亲,偷运陵园的遗体器官,被林秀芳发现后,他们想灭口。”

母亲擦去眼泪,“1999年3月20日那晚,我跟着林秀芳去便利店,看见你父亲举着手电筒砸向她的头,我扑过去挡在中间,手电筒的高温烫到了你耳朵……”她掀起袖口,三道刀疤下隐约露出编号0719的刺青,“后来我装成林秀芳,带着你躲进王建军家,他以为我死了,却不知道我把婚戒调了包,刻着他和真林秀芳的名字。”

陈薇的大脑炸开般剧痛。

父亲不是英雄,而是帮凶;母亲不是生母,而是战友遗孀;而真正的林秀芳,早在1999年3月21日就被埋进了7排19号,墓碑上刻着“吴秀芳”的名字——那是她法律上的母亲,却也是替她死的人。

“王浩兄妹是林秀芳的孩子。”

母亲指着全家福,“所以他妹妹左眼的泪痣,和林秀芳一模一样。

王建军后来良心发现,想自首,所以在便利店日历上圈了‘7’,提醒我第七个死者的忌日,也是他的死期。”

她望向冰箱里的玻璃罐,第七个罐子里的液体在晃动,像极了便利店监控里红风衣下摆的白菊花瓣。

手机再次震动,老王发来紧急消息:“王浩妹妹刚才来警局,说家里的铁皮盒少了半枚徽章,而你父亲的墓被撬开了,骨灰盒上……”陈薇没看完就冲出门,春夜的风卷着樱花掠过她的脸,咸涩得像血。

陵园的铁栅栏被撞开一道口子,7排19号墓碑前跪着个黑影。

陈薇认出那是王浩,他手里攥着从骨灰盒里掉出的东西——半张1999年3月21日的樱花专线车票,票根上印着编号0719,而在车票背面,用血迹写着:“下一个,是4月11日的7点19分。”

她突然想起今天是2025年4月11日,周五。

母亲在便利店日历上圈的“7”,不是第七个死者,而是4月11日晚上7点19分——当年父亲第一次作案的时间。

王浩站起身,手腕内侧的刺青在月光下泛着光,那不是樱花,而是缩小的警徽图案,和她父亲藏在遗像里的那枚,分毫不差。

“陈警官,”王浩的声音像块冻硬的铁皮,“你知道为什么便利店的监控硬盘烧得那么整齐吗?

因为凶手用的是警用低温灼烧剂,而这种灼烧剂,只有1999年停职的警察才能搞到。”

他举起手机,相册里存着1999年3月20日的监控截图,穿风衣的男人转身瞬间,露出半张脸——正是18岁的陈薇父亲,嘴角叼着烟,手腕内侧没有刺青,只有编号0719的警号贴纸。

墓碑在风中摇晃,陈薇忽然听见母亲在身后说:“1999年的春天,从来没有樱花手。

有的只是想掩盖真相的人,和永远停在7点19分的、不会响的警铃。”

她转身时,看见母亲手里拿着强光手电筒,编号0719的位置缺了块漆,露出底下的樱花刺青——原来真正的凶手,从来不是一个人,而是被同一个谎言困住的、无数个想要真相的灵魂。

(第三章完)
>>> 戳我直接看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