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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府外面看着井然有序一派肃穆,内里却一团糟乱。

二太太曾氏与女儿芸芸来到灵堂隔壁的暖阁,大小姐崔隅的遗体正静静躺在屋中。

芸芸小姐身披洋红色斗篷,一双马靴踩在大理石砖上,传出沉稳的嗑嗑声。

小姐上前扯开白布,月光透过纱窗照在崔隅脸上,往日娇好的面容此刻两红一黑,红的是眼睛,仍在渗血,黑的是嘴唇。

芸芸小姐眼睛一耷,眉毛一拧:“怎么又流出来了?

拭掉!”

她的贴身丫鬟赶紧上前,熟练地掏出手帕仔细擦着,而后拿出一盒口脂,一点一点抹在崔隅乌黑的唇上。

做完这一切,三小姐的丫鬟就默默退到一旁。

她们现在过来,可不是专程干这些事的。

“春梅,你来。”

二太太发话。

春梅是崔隅的贴身大丫鬟,她主子死了,现在太太要她去搜主子的身。

她噗通跪下:“二太太,饶了奴才吧。”

也不说饶她何事,只知一味磕头。

春梅满脸的泪水,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伤心主子“自戕”。

二太太曾氏冷哼一声:“早干嘛去了,现在知道怕?

你若不敢,那就换人,来人呐,去马房……太太不要,奴才可以,奴才可以!”

曾氏一脸嘲弄。

三小姐微笑着,语气也亲切:“春梅别怕,人死了只是个物件儿,妨不了你什么。

若是太太去马房寻你的春林哥来帮忙,那才叫坏事。”

丫鬟赶紧爬起来,奈何腿软,立了几次腿,才立稳当,狠下心扑到白布上,撕扯起小姐的寿衣。

二太太示意身后执灯的婆子过去些,并提醒丫鬟春梅:“注意身上有无纹身。”

芸芸小姐己经把一瓶洋药水递给婆子。

有些纹身,要药水才会显现。

无法,能找的地方,他们都找遍了,只能再在死人尸体上寻线索。

二太太喃喃道:“是不是我们让她死得太早了?

他们怪我,你父亲也怪我呢。”

芸芸小姐怔然,早吗?

她却认为太晚,这死人可是差一点儿就进付家门啊。

付家想要老太太为崔隅准备的嫁妆,她一早就知道。

付母还想等崔隅死后让她做继室,她也知。

但这不关三少爷的事,他心里定然不舍得委屈了她。

她也不愿委屈了自个儿。

既然己经等了整整两年,该准备的皆也准备妥当,再耗下去也无用。

何不首接下手?

更深露重,且不说可怜的崔大小姐此时在怎样被丫鬟婆子亵渎遗体,画面转到罗河村。

罗河村跳河的女娃没死,正一口一口喝着新母送来的参汤。

喂汤的是比女娃小三岁的弟弟叫夏锦帆,今年刚吃十岁的饭。

男娃一边抹泪一边喂,发现姐姐咳嗽一声后死活不张嘴了。

“姐!”

男娃用鼻音喊道。

女娃名叫夏玉儿,现在芯子里住着崔隅。

她尝着舌尖的汤味道不对,自然不能再吃,朝男孩微微摇了摇头。

男娃一愣,不再说话,但是也没把碗端走。

嘴里叼根大烟杆坐在门口的汉子,是夏玉儿亲爹,名曰夏金富。

汉子头上偌大一个红肿大包,是夏玉儿跳河前打的。

天生奇力的女儿甫一出手,多少让他心里发怵。

此时烟嘴里的烟叶早己燃尽,他还无意识吧嗒着嘴。

想什么事想得如此入迷?

床上的崔隅可能知道。

她醒过来时在河岸上,听到这汉子在大声哭吼,时不时干嗷两声,弯腰感谢下河救女儿的热心人,说这是他娃的命,辛苦乡亲们了。

当时这位不算太苍老的码头汉子,眼底有迷茫、有羞恼、有努力克制的欣喜……唯独没有难过和愧疚。

待他抬眼看见原本早就停止呼吸的女儿,此时双目大睁突然死而复生时,眼里只剩下惊恐。

或许心下还曾呐喊:这孽障怎就没死透?

救夏玉儿上岸的外乡后生,好像冷哼了一声,穿上拧干的衣裳,走了。

崔隅一声感谢都未来得及出口,只知那后生颇为健壮,身体却又光滑白皙,打眼一看就不像康县码头上的人。

要是没遇上这外乡人,任由夏金富从中搅和,夏玉儿真不一定能捞上来。

一切都是命数。

“喂完了吗!”

汉子取下烟杆敲着鞋底:“喂完赶紧睡,我怎么生出你们两个报应!”

汉子压抑着怒火,磨牙又道:“你们娘把崔家赏给她的老参都拿了出来,是不是要她把心掏出来,你们才看得见她的好!”

那女人不是我们的娘!

不是!

男娃死死抓住碗,似是要捏碎。

头埋着,看不清他表情,身体在微颤。

殊不知,床上的崔隅在听到“崔家”二字后,比他反应更剧烈,只是无人注意。

“当家的……”新鲜的继母走了过来。

崔隅重重摁着胸口,缓缓气,侧头,看着红裙下的一只三寸金莲,鞋上绣着两朵红花,方想起今天是汉子大婚的日子。

两个人在门口聊着什么,女人声音温柔,汉子连连点头,一味捧着依着宠着。

崔隅用力仰头,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原来是她啊。

肖氏,崔府下人都叫她莉妈妈,在崔家大房做了十几年奶娘。

崔隅堂兄吃她的奶吃到五岁启蒙,堂弟吃到十岁还在吃。

所以崔隅一想起她,脑中就是半大小子贴在她胸口用力吮吸的画面。

二人依在一起时,也不过相差大半个脑袋的身量。

崔隅有一阵子没看见她,没想到己经出了府。

她应该有很多选择,崔隅想。

为什么偏偏要看上夏玉儿的爹,他虽是西码头香主,有点小权利,但毕竟年纪不轻,生得很是一般不说,也不像有几两脑子的人。

莉妈妈生得好,虽说三十多了,看着却跟二十出头的女人相差无几。

重要的是,她身段出奇的妙,凹凸有致,行走间尽显风流,天生一股媚态。

崔隅祖母曾说,大房那个奶妈不简单,长着副男人都喜欢的好身子。

男人都喜欢,崔大老爷也是男人,莉妈妈却能得性子跋扈的崔大太太青睐。

门口汉子放下一句“都给我安生些”,消失了。

“姐。”

男娃猛地抓住崔隅的手,抓得很紧:“那个女人的参有毒是不是!”

崔隅点头:“算是,加了雷公藤。”

这是一种极寒之药,女子长期服用有碍子嗣。

对她这种刚从河里捞起来的姑娘家,说是虎狼药也不为过。

男娃不懂雷公藤是啥,姐姐不喝肯定有她的道理,起身就要走:“我告诉他去!”

让姐姐抓住了手,这一抓住,别说十岁孩子,一个成年男人也休想挣脱。

崔隅乍不习惯夏玉儿的力气,怀疑把男娃抓伤了。

但是男孩很皮实,就算痛,也忍着。

“别去,没用。

放心,我不会再寻死了。”

她好不容易有了个健康的身子,且有奇力,更不可能做傻事。

“那你快吐出来!”

男娃急得浑身发抖,怎么现在才说啊。

就知道那个恶妇不会这么好心!

“不怕,喝几口是死不了的。”

崔隅需要一个人待会儿,脑子里的东西实在太多:“你回房睡去吧,一切等明日再说。”

姐弟俩又拉扯几个来回,男娃终于一步三回头地出去了,轻轻带上门。

崔隅闭上眼睛,吁出一口气。

那女人……她明明想说原身夏玉儿的新母肖氏莉妈妈,脑子里却闪出崔二太太曾氏的面孔。

可能这二人都是同为继母的缘故吧。

怒意牵动引起胃部的不适,“哕~”趴在床头大吐特吐。

男娃听到动静,突地冲进来,他根本就不放心。

“姐,吐出来舒服点了吗?”

夏锦帆如释重负,总算是吐了。

这一夜,崔隅睡得极不安稳,预见了太多未来即将发生的坏事。

真真假假,雾里看花,令人很是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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