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骸骨的密录（序列悖论）
那些纹路正随着他的心跳剧烈搏动，仿佛要挣脱皮肤的束缚。
他看见妹妹林浅掌心的000号序列核心渗出蓝色黏液，在阶梯上汇成发光的文字：”归零者非生非灭，乃进化之熵“。
“这是什么意思？”
林深的声音在空旷的图书馆里回荡，惊起无数栖息在骨缝中的荧光水母。
它们扇动着半透明的伞盖，在穹顶拼出十年前“深海觉醒”的全息影像——太平洋裂谷喷发时，一道绿光穿透海面，将所有接触到的生物转化为畸变体。
“意思是，归零计划想抹除的不是畸变，而是进化本身。”
楚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深转身看见他鳞片覆盖的手臂正插入一根骸骨立柱，腕足末端渗出的蓝色黏液激活了柱身的符文。
“联邦高层发现，序列系统的源头是旧日支配者的基因碎片。”
血棘女王的孢子在林深体内发出警告般的共鸣，他的视网膜跳出污染指数：51%，检测到基因冲突——序列核心与宿主存在排异反应。
与此同时，林浅突然举起序列核心，所有骸骨立柱同时喷出血雾，在穹顶形成巨大的星图。
“他们来了。”
林浅的声音混合着无数深海生物的嘶鸣，她背后的膜翼展开时，林深看见上面刻着黑潮公司的标志。
“血肉熔炉己经启动，整个滨海市的居民都在转化为X-999。”
楚离猛地拔出腕足，指向星图中闪烁红光的坐标：“那是黑潮公司的海底实验室！
他们用林浅的基因做母本，想制造能吞噬所有序列的混沌之子。”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裂开，伸出无数缠绕着铁链的骨手，将三人拖向更深的图书馆层级。
“这是”无限之主“的守墓机关！”
林深想起《深渊回响》的记载，挣扎中触碰到墙壁上的浮雕——那是人类进化树的畸变版本，每个分叉都长着怪物的头颅。
当他的紫红纹路贴上浮雕时，所有骨手突然停住，浮雕渗出的蓝色液体在地面形成新的符文阵。
“这是……序列悖论图谱？”
楚离的金色竖瞳收缩成针状，他指着浮雕最顶端的空白处，“000号序列本该是进化终点，却成了污染源头。”
林深的视野突然重叠，看见未来的自己站在空白处，身体分裂成无数孢子，每颗孢子都刻着不同序列的符文。
“因为归零者不是单一序列，而是所有序列的***体。”
林浅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她不知何时站在了骸骨穹顶的最高处，序列核心在她掌心炸开，化作覆盖整个图书馆的光网。
“黑潮公司想让林深成为混沌之子的容器，而联邦想在那之前杀了他。”
突然，光网开始剧烈震颤，林深看见无数人影在光中挣扎——那是被血肉熔炉转化的市民，他们的身体正在分裂成不同序列的怪物。
血棘女王的孢子在他体内疯狂涌动，污染指数60%，解锁能力”序列共鸣·全知“的提示刚浮现，就被更刺眼的红光覆盖。
“归零计划启动！”
楚离嘶吼着扑向林深，用身体挡住射来的激光束。
林深这才发现，图书馆的穹顶不知何时被联邦的净化舰队包围，数百道能量束穿透骸骨，在地面熔出冒着青烟的沟壑。
“他们想连深渊图书馆一起摧毁！”
林深的紫红纹路暴涨至肩膀，他感到共生体在体内分裂出无数触须，自动编织成防御屏障。
但能量束的冲击让他咳出黑血，污染指数界面开始闪烁红光：临界值70%，即将触发随机畸变·”深海巨口“。
“把序列核心给我！”
林浅突然俯冲下来，她的指尖长出利爪，首取林深的心脏。
但在接触的瞬间，两人的紫红纹路与蓝色荧光突然共鸣，在掌心形成旋转的符文旋涡。
林深的脑海中炸开无数画面——十年前，黑潮公司的实验台上，年幼的林浅被注入深海孢子，而旁边的培养舱里，沉睡着另一个克隆体。
“你是……克隆体？”
林深的声音颤抖了，他看见记忆深处，真正的林浅在血肉熔炉里微笑着向他挥手。
林浅的利爪停在半空，她的黑色瞳孔中渗出蓝色黏液：“真正的林浅己经成为X-999的核心，而我是她用序列核心制造的分身。”
楚离的腕足突然缠住林浅的脖颈，骨刃抵住她的鳃裂：“告诉我血肉熔炉的弱点！”
但林浅只是笑着张开嘴，喉咙里涌出的不是血液，而是无数发光的孢子，它们在空中排列成联邦净化舰队的坐标。
“他们来了。”
林深的视网膜上跳出最后警告，污染指数75%，畸变倒计时10秒。
他看见远处的骸骨走廊里，数以千计的星之眷属正冲破血棘女王的屏障，而联邦的净化光束己经锁定了图书馆的核心区域。
“只能这么做了。”
楚离突然将骨刃刺入自己的心脏，蓝色黏液喷涌而出，在地面形成传送阵。
“用我的血激活深渊回廊，去血肉熔炉救你妹妹！”
林深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传送阵的光芒吞噬，最后看见的是楚离被星之眷属撕碎的瞬间，他的鳞片在爆炸中化作无数蓝色光点。
当林深再次落地时，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布满血管的巨大腔体。
粘稠的红色液体从天花板滴落，滋养着悬挂在空中的培养舱——每个舱里都泡着正在畸变的人类，他们的身体上都刻着与林深相似的紫红纹路。
“欢迎来到血肉熔炉，哥哥。”
真正的林浅站在腔体中央的祭坛上，她的身体己经完全转化为X-999序列，头部裂开成五瓣，每瓣都长着不同序列的眼睛。
“黑潮公司说，只要你成为我的共生体，我们就能一起净化这个世界。”
林深的污染指数突破80%，他感到喉咙里的触须己经蔓延到胸腔，指尖开始长出半透明的蹼。
但他看着妹妹眼中闪烁的疯狂光芒，突然想起深渊图书馆的悖论图谱——归零者不是进化终点，而是重新选择的起点。
“我不会让你成为怪物。”
林深举起布满紫红纹路的右手，掌心的螺旋符文与000号序列核心产生共鸣。
整个血肉熔炉开始剧烈震动，培养舱的玻璃纷纷炸裂，里面的畸变体发出统一的嘶吼。
“你在干什么？”
林浅的五瓣头颅同时发出尖叫，她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分解成孢子。
林深感到自己的意识正在被无数序列记忆淹没，深海子嗣、血肉工坊、虚空漫步者……所有序列的污染在他体内碰撞，形成毁天灭地的能量。
“我在归零。”
林深的声音变得空洞而浩瀚，他的身体膨胀成巨大的能量球，紫红纹路与蓝色荧光交织成毁灭的图案。
在血肉熔炉崩塌的前一秒，他看见联邦净化舰队的指挥官摘下头盔——那是一张与血棘女王 identical的面孔，嘴角勾起诡异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