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陈曦踏上444路末班公交，满心疲惫只想回家休息。车子启动，
车尾一束青白光亮起，她回头一看，车厢最后一排，一个穿白婚纱的新娘端坐，
双脚离地轻晃。新娘长发遮脸，指尖黑红线直勾人心魄。陈曦的心猛地一缩，想喊喊不出，
想逃动不了。这场恐怖邂逅，不过是宿命的开场。她即将被卷入跨越阴阳的惊悚婚约，
踏入生死未卜的恐怖之旅。我握紧发烫的手机。屏幕显示凌晨1:17。
工位上红牛罐堆成歪歪扭扭的塔。未拆封的外卖盒在脚下发臭。
总监的消息又弹出来：“陈曦，明早十点前必须看到修改版提案。”我咬开第7罐红牛。
喉咙像被砂纸磨过。走出写字楼时风卷着枯叶拍在脸上。
444路公交的电子屏泛着青白的光。像极了客户发来的修改意见——冰冷又刺眼。
车厢里弥漫着潮湿的腐味。我往最后一排挪。突然定住。白婚纱。没穿鞋的脚。
离地面十厘米。轻轻摇晃。新娘低着头。长发盖住脸。指尖缠着发黑的红线。
我摸出手机想拍下来发朋友圈吐槽。镜头里却闪过一抹诡异的笑。“叮——第13站到了。
”报站声刺得耳膜生疼。我逃也似的冲下车。听见身后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
鞋底碾到什么东西。低头。泛黄的纸上“阴司路引”四个大字在路灯下泛着血光。
再看内容瞳孔猛地收缩。“引魂陈曦，工号8765”。钥匙***出租屋门锁的瞬间。
后颈发凉。床头摆着双红绣鞋。鞋帮绣着彼岸花。花瓣上沾着暗红的斑点。我抓起鞋想扔。
掌心却摸到潮湿的土。打开电脑。屏保自动换成阴司路引的扫描件。每个字都在蠕动。
像极了客户改不完的需求。凌晨三点。444路公交报站声突然在房间里响起。
“第13站——”声音戛然而止。紧接着是布料拖地的声响。从客厅一路逼近卧室。
我抄起桌上的台灯。浑身发抖。门把转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新娘站在门口。
婚纱下摆渗出黑色的水。在地板上蜿蜒成“嫁”字。“你工号8765，正合适。”她开口。
声音像生锈的齿轮。指甲突然暴长十厘米。我举起台灯砸过去。转身就跑。
身后传来尖锐的笑声。混着444路公交的报站声。在楼道里回荡。跑到楼下。
我大口喘着粗气。一辆444路公交缓缓驶过。车窗里司机戴着口罩。后视镜里的眼睛猩红。
他对着我笑。嘴角咧到耳根。我摸出手机想报警。却发现通讯录里的号码全变成了阴文。
回到家。红绣鞋里的湿土又多了。还带着一股腥味。我抓起鞋想冲进厕所倒掉。
却听见鞋里传来细小的呜咽声。“救救我……”我猛地松手。红绣鞋摔在地上。
溅起的湿土里露出半截腐烂的指甲。凌晨四点。电脑突然自动开机。文档里跳出新邮件。
附件是段视频。画面里444路公交第13站。司机正在烧蓝火纸钱。
火苗映出他口罩下若隐若现的血痕。视频最后出现一行血字：“你逃不掉的。
”我抓起外套冲出门。发誓要弄清楚这一切。楼道里声控灯忽明忽暗。
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电梯门开的瞬间我僵住了。里面站着穿白婚纱的新娘。正对着我笑。
而电梯按键上13楼的按钮泛着诡异的红光。咖啡机发出刺耳的轰鸣。我捏着冷掉的三明治。
第无数次刷新邮箱——总监还没回修改意见。“陈姐！”有人拍我肩膀。
我差点把三明治甩出去。实习生林野抱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跳着密密麻麻的符文。
“我听说你遇上阴司路引了？”他压低声音。工位隔板外传来同事窃窃私语。
像无数只蟑螂在啃食文件。茶水间玻璃映出我发青的黑眼圈。林野掏出U盘***电脑。
文件夹命名全是“红衣女鬼实录”“阴婚契约破解”。“上个月，
城西有个姑娘和你一样捡到路引。”他点开视频。监控画面里，新娘的白婚纱飘过路灯。
身后拖着三米长的血痕。“三天后，她变成了纸扎店橱窗里的新娘人偶。”我攥紧手机。
指甲在屏幕划出白痕。“能破解吗？”“得先摸清鬼新娘的底细。”林野推来键盘。
“用你广告人的用户画像，查查她生前是谁。”茶水间微波炉突然发出惨叫。
热好的盒饭里爬出蠕动的红线。公司群炸了。有人拍到我在末班车上对着空气拍照。
“陈曦被甲方逼疯了？”“听说她工位半夜会飘出丧乐。”我打开直播平台。
摄像头对准阴司路引照片。“家人们，今天拆解阴间KOL合作全案。
”弹幕瞬间涌进——“主播身后有人！”“这特效太逼真了吧？”我后颈发凉。屏幕反光里，
鬼新娘的脸正在逼近。婚纱上的血水顺着摄像头往下滴。“她叫苏曼，婚庆化妆师。
”林野甩来调查报告。打印纸边缘焦黑。像被火烧过。“半年前接了单冥婚化妆。
第二天尸体在婚纱店冰柜里被发现。十指指甲全被拔光。”我翻到最后一页。
苏曼的死亡现场照片上。有人用红笔圈出她手里攥着的工牌——8765。
直播人数破十万的瞬间。血色弹幕刷屏——“替嫁”“替嫁”“替嫁”。
鬼新娘的虚影穿透屏幕。掐住我的脖子。我抓起朱砂笔甩过去。笔尖在镜头前炸开。
画面变成一片猩红。后台突然涌入百万打赏。全是“阴间通用货币”。总监踹开会议室的门。
“陈曦！客户要的是阳间营销方案！”他的领带沾着黑色污渍。像极了苏曼婚纱上的腐水。
我把阴司路引拍在桌上。“这单我接了。但得加预算——阴间流量可比阳间贵十倍。
”窗外惊雷炸响。照亮总监扭曲的脸。他口袋里露出半截银簪。簪头缠着带血的头发。
林野突然失踪了。他工位上的古籍摊开在“冥婚破解术”页面。关键段落被人用锁魂针剜去。
我摸到口袋里的U盘。却发现所有文件都变成了阴婚合同。甲方签名栏写着我的生辰八字。
公司空调出风口飘出湿土味。红绣鞋的声音在走廊回荡——哒哒哒越来越近。
打火机的火苗窜起来。我盯着阴司路引。手在发抖。纸边刚卷起焦黑。突然渗出猩红液体。
“合同生效。违约者魂飞魄散。”十二个血字在火里扭曲。火焰“轰”地变成绿色。
红绣鞋在床头发出怪响。我猛地转头。鞋帮的彼岸花正在滴血。
窗外传来444路公交的报站声。却没有刹车和开门的动静。像有辆车永远停在了第13站。
手机在桌上震动。客户发来新的修改意见：“文案要更阴间，预算砍掉80%。
”我把手机砸向墙壁。屏幕碎成蜘蛛网状。裂缝里隐隐映出鬼新娘的脸。
地板突然传来腐蚀的滋滋声。低头。黑水正从门缝漫进来。在地上蜿蜒成锁链的形状。
鬼新娘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想逃？”“没门。”我抄起桌上的朱砂笔。
笔尖刚触到黑水。笔杆就裂开细纹。走廊传来高跟鞋的声响。一步。一步。逼近我的房门。
每走一步。红绣鞋里的湿土就多出一把。公司群又弹出消息。同事***的照片里。
我的工位上漂浮着蓝火纸钱。“陈曦疯了，大白天对着空气改方案”“她嘴里念叨的，
根本不是人话”微波炉突然自动启动。我昨天没吃完的盒饭在里面疯狂跳动。
打开时饭团变成了纸扎的心脏。还在“砰砰”地跳。米粒间混着几根黑色长发。
电脑屏幕突然蓝屏。重启后。所有文件变成阴婚请柬格式。总监推门进来。领带滴着黑水。
“客户要的冥婚方案，明天必须看到。”他口袋里露出半截银簪。正是崔玉簪那天用的。
我捏着染血的阴司路引。指甲掐进掌心。
翻出林野留下的地址——城郊“慈心殡葬服务公司”。出租车驶过第13站时。
司机后视镜里的笑脸又出现了。这次他口罩边缘渗出暗红液体。玻璃门推开的瞬间。
腐臭味扑面而来。柜台后崔玉簪正在给纸人描眉。“来选骨灰盒？”她转头。
腮红是凝固的血痂。“这款‘百年好合’，最适合年轻姑娘。”我瞥见她袖口下的玉簪。
簪头缠着带肉的指骨。展厅挂满婚纱照。新娘们妆容惨白。指甲缝里塞满湿土。
照片右下角标注“已完成”。红印像是用血盖的章。其中一张。
新娘手腕的胎记和苏曼一模一样。手机在包里震动。陌生号码发来视频。
父母被绑在阴婚床上。身上盖着我的生辰八字。
崔玉簪的笑声从照片里渗出来：“策划案写得怎么样了？”相框突然炸裂。
碎片划过我的手背。试衣间挂着成排婚纱。我掀开一件。内衬绣满“替嫁”。裙摆扫过脚踝。
冰凉的触感——有人从背后抱住我。“姐姐，借你的身体用用。”小女孩的声音。
带着浓重的腐味。化妆间镜子蒙着水雾。我擦开一块。镜中倒影却在梳头。“别找了。
”倒影开口。唇色青紫。“这里所有人，都逃不掉。”洗手池突然涌出黑水。漂着半截断指。
指甲上涂着我的同款口红。档案室铁门锈迹斑斑。推开时成摞的阴婚契约倾泻而下。
每份合同都夹着一缕头发。最新那页贴着我的工牌照片。抽屉深处藏着本烧焦的日记。
扉页写着“苏曼”。崔玉簪的脚步声逼近。我抓起朱砂口红在照片墙画下符咒。
“被发现了呢。”她的银簪抵住我的后颈。“不过晚了——”墙上照片里的新娘们同时转头。
露出空洞的眼窝。走廊传来红绣鞋的声响。无数双鞋子从各个房间爬出。
鞋里的湿土堆成小山。崔玉簪用锁魂针划破我的手背。伤口处浮现婚书纹样。
“这是你的聘礼。”她咯咯笑着。“也是催命符。”窗外惊雷炸响。闪电照亮展厅。
所有照片上的新娘都变成了我的脸。手机弹出消息。直播观众突破千万。打赏全是纸元宝。
评论区飘满血色弹幕：“新娘真美”“快来接亲”。手机在手里疯狂震动。
林野的头像永远停在了灰色。最后一条消息是段乱码。翻译出来只有三个字——“别信我”。
与此同时邮箱弹出新邮件。附件是父母被阴兵架着的视频。背景墙上挂着我的生辰八字。
出租屋的灯突然全部爆裂。黑暗中红绣鞋的声响从四面八方涌来。我摸到玄关的门把。
却发现拧不开——锁孔里塞着湿漉漉的头发。窗外444路公交的车灯扫过。
照见玻璃上密密麻麻的手印。凶宅的铁门锈迹斑斑。我刚推开一条缝。腐臭味就扑面而来。
地下室台阶上摆着蜡烛。火苗全是诡异的蓝色。手机罗盘疯狂旋转。最后指针指着地下三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