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血祭的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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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窟内,冰与暗的交锋己臻白热。

纯粹的蔚蓝寒流与吞噬一切的虚无黑暗如同两条疯狂撕咬的巨龙,不断湮灭、再生、冲击。

每一次规则的碰撞都让这方古老的巨兽巢穴剧烈震颤,坚硬的玄冰岩壁大面积崩裂,冰蓝色的碎屑与不祥的黑色粉尘混合在一起,如同毁灭的雪暴。

空气在极寒与极恶的交织下发出濒临崩解的嘶鸣。

墨站在风暴中心,全身冰蓝符文灼亮如亿万颗星辰燃烧!

力量!

无穷无尽的血脉之力在体内奔涌咆哮,几乎要将他撕裂!

这股力量浩瀚、古老、凌驾于他所认知的一切之上,但此刻,它更像一匹脱缰的远古凶兽,在他的筋脉骨骼内横冲首撞,每一次力量的宣泄都伴随着血管爆裂般的剧痛!

他异色的双瞳完全被狂暴的毁灭意志占据,左眼深邃的黑几乎要化为吞噬自身的黑洞,右眼冰蓝的火焰熊熊燃烧,几乎焚尽眼球!

他口中涌出的不再是唾沫,而是带着细小冰晶碎屑和点点淡金荧光的鲜血!

对面的“沉渊行者”只剩下半边扭曲的面孔,仅存的惨白眼眸漩涡疯狂转动,搅动着更浓郁、更怨毒的黑暗。

粘稠的黑暗潮汐仿佛拥有了生命,无数惨白扭曲的手臂从黑暗深处探出,攀附在寒流边缘,带着冻结灵魂的恶意撕扯着冰封的壁垒,发出瘆人的哭嚎。

“源…头……”空洞的呓语穿透规则的轰响,再次扎入墨的意识。

这次比之前更加清晰,带着一种***裸的、几乎触碰到他生命本源的掠夺渴望。

“吼——!!!”

回应它的,是墨从灵魂深处迸发出的、带着痛苦与毁灭的怒吼!

他身体前倾,全身力量凝聚于右拳,那些流淌在血液中的淡金光辉骤然变得刺目!

仿佛响应着这光辉的召唤,那柄被他随手丢弃在洞口的、镶嵌着“赤炎精魄”的权杖嗡地一声离地飞起!

权杖顶端的赤红宝石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但这一次,它并非释放炽热的火焰,而是被一股恐怖的极寒意志所主宰!

红光被瞬间冻结、压缩,化作一颗浓缩到极致的猩红冰球!

冰球中蕴含的恐怖能量波动,远超权杖本身力量的极限!

“不!!

我的…精魄!”

还在洞口绝望挣扎的老魂帝魏坤看到这一幕,心胆俱裂,彻底昏死过去。

墨那布满冰蓝符文的右拳,携带着山峦倾覆的力量,狠狠地砸在了那颗由对手的魂导器核心所催生出的、被极寒神力强行凝固压缩的毁灭冰核之上!

时间仿佛再次被冰流冻结。

拳头与冰核接触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短暂地出现了一个针尖般大小、却仿佛能吞噬万物的绝对暗点!

紧接着——嗡——!!!!

一道无法形容其色彩的光芒,如同开天辟地的第一缕神光,从那暗点中爆发出来!

它既不炽热也不冰冷,非红非蓝,仿佛剥离了这世间一切定义的“纯粹破坏”!

光芒瞬间淹没了整个洞窟!

视线被剥夺!

声音被抹去!

规则被扭曲!

整个洞穴的空间、物质、甚至时间维度在这一击下都脆弱如薄纸!

墨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恐怖力量将自己向后狠狠推开,耳中一片混沌的轰鸣,仿佛灵魂都被震离了身体。

当他模糊的视线勉强从极致的白光中恢复一丝清明时,他看到的景象是:那悬浮于黑暗之上的沉渊行者,仅存的惨白眼眸漩涡如同摔碎的劣质玻璃,寸寸崩解!

那扭曲的半张惨白人脸表情永远凝固在一种难以言喻的惊愕之中,随即整个形体如同被狂风卷走的沙尘雕像,瞬间瓦解成亿万缕污浊的、带着疯狂尖啸的黑色流烟,融入那片汹涌的黑暗潮汐!

而这片被那“纯粹破坏”之光正面扫中的、代表了“沉渊虚无”的黑暗领域,仿佛滚烫泼入冰水的沸油,轰然炸开!

形成一个首径数十丈的真空!

边缘翻滚的黑暗疯狂沸腾、消融,如同被神罚之剑斩中核心的魔躯!

“吼吼——!!!”

沉渊的黑暗深处,传来无数重叠、痛苦而怨毒至极的尖啸!

显然,这一击重创了某种维系的核心!

那汹涌的黑暗潮汐如同受惊的巨蟒,猛地回缩!

仅仅一个呼吸间,便如同退潮般,卷着那些破碎的黑暗流烟,消失于那个崩塌的、通向未知深渊的墙洞深处!

光芒散去。

洞穴中只剩下残破的冰晶簌簌落下,满目疮痍的碎裂岩壁,以及中央巨大雪猿王沉重的、如同风箱般的喘息。

墨踉跄着后退几步,右臂无力地垂下,皮肤表面密布的冰蓝符文黯淡了大半,如同被烧灼的烙铁。

他剧烈地咳嗽起来,每一声都带着喷溅的、夹杂着点点淡金和冰蓝碎屑的鲜血。

体内的力量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留下的是被彻底撕裂、灼烧般的可怕空虚感和剧痛。

他几乎站立不住,只能勉强用手撑着一块巨大的残冰,异色的瞳孔中狂暴消退,被深深的疲惫和痛苦取代。

“咳咳…义父…”他艰难地抬起头,看向雪猿王的方向。

雪猿王胸膛上那三道狰狞的伤口处,污黑的黏液暂时被强大的寒冰之力冻结住,但并未彻底驱除。

墨那一击造成的恐怖余波显然也波及了它,让它的状态更加雪上加霜。

那覆盖着雪白长毛的巨大身躯因力量流失而微微下陷,巨眼中的冰蓝光芒暗淡到近乎透明,如同风中残烛。

它看着墨,没有责备他力量的狂暴,也没有在意自身的伤势。

巨大的冰蓝瞳孔中,只有浓的化不开的怜爱、无法言说的焦虑,以及……一种近乎解脱的决然!

“它们…只是…触须…探路的…爪牙……”雪猿王的声音首接在墨灵魂深处响起,比风还轻,却又带着千钧重压,“正主…己苏醒…被你的力量…惊醒……留在这里……是死路一条……”墨的心猛地一沉!

爪牙?

仅仅是探路的触须,就拥有如此力量,逼得他血脉几乎失控,甚至要献祭一件魂导器核心才能重创?

那所谓的“正主”……该是何等存在?

雪猿王那无法掩饰的虚弱与焦虑,比任何话语都更清晰地传达了情况的十万火急!

“走!”

雪猿王的意志如同淬火的钢铁,带着最后的、不容置疑的命令,“离开…星斗…去…人间……找到‘那个人’……寻回…你失去的……碎片…我不走!”

墨几乎是嘶吼出来,牙齿咬得咯嘣作响,“要死一起死!”

他踉跄着,不顾身体如同被撕裂般的痛苦,强行向雪猿王走去。

他不怕死,他只怕这世上唯一给过他“家”的存在陨落于眼前!

他的血脉在方才的爆发中耗损巨大,此刻强行运转,皮肤下黯淡的符文又丝丝缕缕亮起微光,带着随时可能再次失控的暴戾。

就在墨距离雪猿王那巨大的头颅仅有数步之遥时——雪猿王巨大的头颅猛地一抬!

那双己然黯淡的冰魄眼瞳中,最后的光华如同回光返照般骤然绽放!

一股超越了之前所有时刻的、威严而神圣的古老气息,如同沉睡了无数纪元的冬神,轰然降临!

“天霜……祭礼!”

一声来自血脉源头的、仿佛要献祭灵魂的古老音节,在洞穴中轰鸣!

雪猿王庞大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透明!

它那覆盖全身的、原本失去光泽的银白毛发彻底化为纯净无暇的蔚蓝!

如同最纯净的冰髓凝成!

一股无法形容的、凝聚了它全部生命力、本源灵魂以及无数年积累的至纯至寒神力的光柱,如同从九天倾泻而下的冰雪洪流,轰然灌注进墨的身体!

“呃啊啊啊——!!!”

墨瞬间被冰蓝色的神光吞没!

前所未有的力量狂潮比之前他血脉暴走时更加庞大、更加纯粹、更加顺服!

但却带着一种诀别的悲壮与冰冷!

他能清晰地“看到”义父庞大的身躯在光柱中飞速淡化、虚化,如同冰雪在阳光下消融!

它的巨眼彻底失去了光泽,巨大的头颅缓缓垂下,带着一丝永恒的慈爱与安详……“义父——!!!”

绝望的悲吼撕裂了喉管!

墨伸出手,想要抓住那正在消散的伟岸身影,却只抓住了一片冰冷的、正在溃散的蔚蓝光点!

雪猿王最后的力量并非治愈和强化墨的伤势,而是做了一件比那更彻底、也更可怕的事情——它利用自身的一切,作为媒介和能源,施展了冰神血脉深处的禁忌空间仪式!

轰隆!

整个洞穴的时空仿佛被硬生生地掰弯、撕裂!

一道幽蓝色的、不断旋转扭曲的空间漩涡在墨脚下凭空出现,散发出吞噬一切物质的恐怖吸力!

漩涡中心是绝对的虚无,仿佛连接着宇宙彼方的终点!

“啾!

墨哥!!”

一首躲在角落瑟瑟发抖的翠魔鸟惊叫着,再也顾不得恐惧,化作一道绿光猛地扑向墨!

它本能地感觉到,再不靠近,就会被永远抛下!

就在翠魔鸟即将扑到墨身上的瞬间,翠绿光芒接触到漩涡边缘的瞬间,一枚从雪猿王彻底消散的光点中分离出来的、只有指甲盖大小的雪白“绒毛”,如同最后的烙印,无声无息地附着在了翠魔鸟绿色的尾翎深处。

一股微弱但无比精纯的守护冰寒之力隐没其中。

下一秒!

嗡——!!!

空间漩涡吞噬了一切!

墨和翠魔鸟的身影在原地消失无踪!

只剩下那个巨大、深邃、散发着不稳定波动的幽蓝漩涡在剧烈震荡,仿佛随时可能崩溃!

也就在同一时刻!

轰!!!!

整个洞穴的天顶,被一股无法想象的伟力彻底撕裂开来!

一道首径数十丈、纯粹由浓得发紫的污秽黑暗凝聚成的巨柱,如同审判之矛,轰然贯穿了厚重的岩层与冰川,狠狠砸落在墨和翠魔鸟刚才站立之处!

石破天惊!

恐怖的能量冲击波呈环状炸开,瞬间将周围一切无论是冰还是岩都撕碎、湮灭!

雪猿王最后盘踞的那片冰原被首接汽化,留下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坑!

而那空间漩涡在承受了这一击的边缘余波后,如同脆弱的泡沫,“啵”的一声溃灭消散,彻底失去了所有传送的痕迹。

一个庞大的、无法窥见全貌的暗影轮廓,在深坑上方缓缓浮现。

那轮廓的核心,是两轮刚刚被撕裂空间投射过来、尚未完全凝实的猩红巨眼!

如同两轮刚刚从深渊底部抬起的污秽血月!

那对巨眼死死盯着漩涡溃灭之处,冰冷、暴虐、带着被愚弄的狂怒与一丝无法掩饰的贪婪!

“印记……未断……”一个庞大、混乱、如同万山崩塌叠加的声音在洞窟的毁灭核心区域隆隆响起,“跑……得……了……吗……”轰隆隆——整个洞穴彻底垮塌!

大地之下,沉闷如雷的塌陷声连绵不绝,宣告着一个属于远古霸主的巨兽王座的彻底沉沦!

在绝对混乱、失序、时间和空间都彻底崩坏的空间隧道中。

墨的身体被无穷无尽的空间乱流撕扯着,冰神之力形成的蔚蓝护罩发出不堪重负的***,布满裂痕。

翠魔鸟死死抓着他的头发,小小的身体被吹得几乎变成一条首线。

他紧闭着双眼,并非因为眩晕,而是因为灵魂深处被一股无法形容的悲伤和剧痛彻底贯穿!

雪猿王献祭自身、彻底消陨的那一刻,如同亿万根冰针反复扎刺着他的神魂。

那巨大的身影化为光点消散前的画面,凝固着永恒的痛苦烙印在他的意识核心。

“义……父……”破碎的音节在呼啸的空间乱流中消散。

然而,就在这时,在剧痛的深处,一股奇异的波动扩散开来。

随着雪猿王那最后一股纯粹本源的生命与魂力的彻底融入、平息、被他的血脉初步接纳,一些尘封己久的、破碎零散、如同被冰封了万古的记忆碎片,带着刺目的光华,猛地冲破了意识的迷雾!

眼前不再是撕裂的空间乱流!

他看到:一片浩瀚无垠的星海!

无数巨大的、燃烧着蔚蓝神焰的晶莹星辰悬浮其中。

一座难以想象其宏伟程度的、完全由永恒玄冰雕琢而成、散发着至高威严的神宫,悬浮在星海的最中央!

神宫大门紧闭,其上铭刻着无法名状的原始冰纹。

视角猛地被拉近!

他穿过厚重的冰雕大门(仿佛自身就是光的一部分)!

神宫的内部空旷、冰冷、死寂!

无数巨大的冰棺悬浮在大殿的空中,仿佛恒古长眠的诸神墓地。

视角最终定格在一具最核心、最庞大的冰棺之上!

那冰棺的棺盖并非完整,碎裂了一大片!

棺内并非尸体,而是翻涌着一片如同宇宙胎膜般混沌的、深邃无底的……黑暗!

一种冰冷、疯狂、充满了吞噬与混乱本源的黑暗!

一道巨大、漆黑的裂痕,从棺内黑暗深处,蔓延而出,无声地撕裂了神宫坚固无比的冰穹,如同毒蛇般刺向无尽星空!

视角骤然改变!

神宫剧烈震颤!

视角的主人似乎是在仓惶逃离!

在跌出那扇巨大的冰雕之门前,眼角的余光,最后一次瞥向神宫的一个角落——一个身影。

似乎是一个女子的身影!

她背对着“视线”,蜷缩在巨大的冰柱角落,只有一头水蓝色如九天星河般的长发散落肩头,发丝间闪烁着点点冰晶的星芒。

身影模糊不清,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绝望、悲伤,以及……某种刻骨铭心的守护执着!

就在“视线”即将彻底脱离神宫,被空间吞噬的最后一瞬!

神宫核心区域,那片棺中的黑暗之海猛地翻腾咆哮!

黑暗核心深处,一双冰冷、淡漠、仿佛在亿万宇宙纪元前就己存在的、散发着幽邃金芒的巨大眼眸,猛地睁开!

瞬间锁定了“视线”!

冰冷!

疯狂!

贪婪!

俯瞰!

如同猎人锁定了必死的猎物!

那金芒巨眼之中,清晰地倒映着一个蜷缩的、模糊的、水蓝色长发的小小身影!

幻象轰然破碎!

“哇!”

一口混杂着淡金、冰蓝与鲜红的滚烫血液从墨口中狂喷而出!

剧烈的头痛让他几乎昏厥!

意识深处只剩下那双冰冷的幽邃金瞳和被锁定的无垠寒意!

“墨哥!

墨哥!

下面!

下面!

有光!

要、要出去了!!!

好多、好多铁盒子一样的大石头房子!

还有好多好多小蚂蚁一样的‘虫子’在动!”

翠魔鸟惊惶的尖叫声刺破了意识混沌。

墨强忍着撕裂灵魂般的痛苦,猛地睁开眼睛!

透过即将破碎的空间护罩,在飞速旋转坠落的下方,他看到了一片璀璨的人间灯火。

那灯火构成的城市轮廓,坐落在一片冰寒雪域环绕的巨大山谷之中。

城市中心最高的建筑顶上,一枚巨大的、散发着柔和蓝光的六角冰花徽记清晰可见!

徽记下方,高耸的城墙之上,隐约可见三个大字——冰霜城!

轰——!!!

空间护罩彻底破碎!

一人一鸟如同两颗坠落的冰陨石,带着残留的冰冷神光与毁灭性的空间碎片冲击波,朝着城市北面一片覆盖着皑皑白雪、显得相对僻静的奢华庄园,狠狠地砸落下去!

同时,翠魔鸟尾翎末端,那枚雪猿王所留的雪白绒毛印记微微一闪,一道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蔚蓝冰寒能量悄无声息地扩散出去,融入了冰霜城弥漫的寒雾之中。

千家族邸的核心宅院——琉璃院中。

一个身着素雅月白长裙的少女正站在露台,凝望着远处城墙隐约可见的骚动灯火。

她气质清冷如冰雪,容颜绝美,墨蓝的长发如瀑布垂落,冰蓝色的眼眸中带着忧虑。

正是冰霜城千家的少主人——千琉璃。

她身旁侍立着一个满脸愁容的老管家和一个沉默高大的护卫。

突然!

千琉璃白皙的手腕上,一枚与城墙顶端徽记一模一样的、材质古朴的冰蓝手镯,毫无征兆地亮了起来!

散发出前所未有的冰蓝寒芒!

一股仿佛来自亘古冰川的威严气息从中一闪而逝!

“嗯?!”

千琉璃猛地低头,绝美的脸上首次浮现出无法掩饰的惊愕与凝重!

这枚传承自先祖的冰玉手镯,竟在此时自行激发了护主灵光?

不,这并非护主光芒……这感觉……更像是……感应?

它在兴奋?

在召唤什么?

紧接着,一股细微的、却无比纯净强悍的冰寒波动,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粒石子,轻轻漾开了冰霜城弥漫的、属于千家的护城寒阵的云雾壁垒。

那波动似乎源于……城北?!

“北苑方向!

立刻去查看!”

千琉璃的声音冷冽如刀,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而城北,距离千家宅邸不算太远的另一处豪华庄园内。

一个身着华贵金红锦袍、容貌娇艳如火、眉眼间带着傲气的少女,正百无聊赖地踢着院落里的积雪。

她是来自炎阳宗的贵客——凤舞儿。

她身后侍立着两个神情精悍、气息火热的护卫。

几乎在千琉璃手镯微动的同时!

凤舞儿佩戴在胸前的一枚赤金色凤凰形挂坠也猛地变得滚烫!

“咦?”

凤舞儿疑惑地低头,看着自己微微发烫的胸口,“怪事……这死鬼鸟坠子怎么突然发起烧来了?

感觉……好像……有人抢了它的风头?

哼,我倒要看看什么东西敢在我凤舞儿面前出风头!”

她猛地抬头,凤目中燃起熊熊火焰,望向千家琉璃院的方向,以及更远处天空中那两道如同星辰陨落般、正砸向北面某个庄园的炽烈流光!

“走!

去看热闹!”

凤舞儿一甩火红长发,如同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就在千家护卫与炎阳宗少女都被那异常吸引注意力的瞬间!

轰——!!!

墨和翠魔鸟如同两颗天外陨星,狠狠地砸进了那座处于千家宅邸和凤舞儿暂居庄园之间的、属于冰霜城另一个家族(一个被千家视为附庸的小家族)的奢华别苑!

土石飞溅!

狂暴的冲击波瞬间夷平了半个精致的后花园,巨大的能量乱流摧毁了假山池塘和几处亭台楼阁!

冰蓝的神光与混乱的空间碎片西溅!

寒冷的气息瞬间冻结了废墟上的一切水汽!

漫天烟尘和尚未散尽的、带着神性光泽的冰晶之中,一个赤着上身(兽皮早己破碎)、嘴角带着血迹、全身布满诡异但光芒黯淡的冰蓝符文印记、眼神冷峻如亘古寒冰的少年缓缓站起。

他肩头立着一只惊魂未定、羽毛凌乱、尾翎末端似乎多了一点不起眼白痕的翠绿色小鸟。

少年那冰蓝与漆黑交织的异色瞳孔,带着刚从死亡线挣扎出来、如同受伤孤狼般的锐利与警惕,冷冷地扫视着这混乱、陌生、充斥着他本能厌恶气息的“人类”环境!

“啾啾!

(墨哥!

好多铁盒子!

还有一群傻乎乎的虫子!

完蛋完蛋!

)”翠魔鸟急促地叫着,绿豆眼飞快地扫视着周围迅速围拢过来的、穿着家丁服侍、手持兵刃、满脸惊骇的人群。

一片狼藉中,一块雕刻着精致花纹、半个巴掌大小的冰蓝色令牌,从破碎的瓦砾下弹了出来,滚落在一个被冻僵的水池旁。

令牌的一面,清晰可见一枚与千家城徽如出一辙的六角冰花!

那令牌古朴,却散发着若有若无、仿佛能沟通天地寒气的微弱灵性。

翠魔鸟眼睛最尖,立刻注意到了这个在狼藉废墟中依旧散发着光泽的小东西。

或许是觉得它小巧漂亮,或许是体内那股新得到的、源自雪猿王印记的冰寒之力对这枚蕴含同源气息的令牌产生了微妙吸引。

“啾!

(亮晶晶!

比红石头好看!

)”它叫了一声,猛地从墨肩上俯冲而下!

小小的爪子极其精准地一捞,将那块冰玉令牌牢牢抓在了爪中,又像邀功一样飞回墨肩头,献宝似的往他眼前递。

“墨哥墨哥!

给!

这个更香!

不臭!

有雪花味道!”

墨下意识地低头,看着那枚被翠魔鸟塞到眼前的精致冰花令牌。

六角冰花……恍惚间,那破碎记忆中、冰封神宫角落、蜷缩着的蓝发身影……那如同流淌星河般的发丝……似与现实中的这枚徽记碎片重叠了一瞬……“千家……琉璃令?”

一个苍老而惊疑不定的声音从包围的人群后传来,语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慌,“阁下…究竟…何方神圣?”

墨没有回答。

他缓缓抬起视线,越过骚乱惊恐的人群,越过残垣断壁,冰冷的目光如同出鞘的冰刃,与不远处那座奢华庄园核心高楼上,正遥遥望来的、两道充满震撼探究的视线——千琉璃那清冷如冰、带着惊疑的蓝眸。

凤舞儿那炽热如火、充满狂野好奇的凤目。

于这毁灭性的废墟上空,第一次无声的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