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的电话又来了，催命似的。知雁！周末相亲局，给你约了个金融才俊！
我正画设计图呢，笔差点戳穿纸。打住！姐们儿现在只认钱，不认男人。
林薇在那边恨铁不成钢。钱重要还是终身大事重要？！钱！我答得斩钉截铁。
她哼唧：那…我弟快毕业了，小狼狗要不要？我手一抖，咖啡差点泼键盘上。薇薇！
那是你亲弟！亲弟怎么了？男大十八变，腹肌管够！我心虚得厉害，赶紧打哈哈。
别别别，我怕折寿…脑子里不受控制地闪过一些画面。热，汗，
年轻滚烫的皮肤…还有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c，造孽啊！行了行了，客户找我，挂了！
我火速掐断，心跳咚咚响。两年前那个海边夜晚，是我人生最大的黑历史。关键是，
对象还是闺蜜亲弟弟！幸好我跑得快，没人知道。正拍着胸口顺气，工作室门铃响了。
稍等！我应了声，整理下表情去开门。阳光有点刺眼，门口站着个高高大大的人影。
白T恤，牛仔裤，肩宽腿长。阳光落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看清那张脸的瞬间，
我全身血液都冻住了。周屿白！他怎么会在这？！林薇刚提完他，人就到了？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晃了晃手里的纸条。沈老板？我姐让我来的。嗓音低沉，
带着点懒洋洋的调调。我僵在原地，一个字都蹦不出来。他往前一步，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
那股熟悉的、带着阳光晒过青草的味道钻进鼻子。他微微低头，眼睛直直看进我眼里。
笑意更深。姐姐，好久不见。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完了，芭比Q了。他居然记得我！跑？
现在跑还来得及吗？脚像生了根，动弹不得。他看着我石化的样子，似乎觉得很有趣。
不请我进去？我猛地回神，舌头打结。进…进来吧。他侧身进来，擦肩而过时，
气息拂过耳畔。我后背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熟门熟路地走到接待沙发坐下。
长腿随意交叠，像个主人。喝点什么？我强装镇定，声音有点飘。不用麻烦。
他目光扫过我的工作台。我姐说，她的婚戒尺寸得重调。陈默哥的没问题，
她的戴着有点松。她忙，让我来跑一趟。他掏出手机，翻出林薇的微信。喏，
这是她说的。我凑过去看，确实是林薇的号。行…行吧。我松了口气。原来只是公事。
还好还好。我赶紧拿出量戒标的皮尺和记录本。麻烦…把手给我。他伸出右手，
骨节分明，手指修长。我低着头，不敢看他。小心翼翼地捏着皮尺一端。刚想绕上他无名指。
指尖猝不及防地碰到了他的指腹。温热的触感，像过了电。我手一抖，量尺差点甩飞。
姐姐的手，他忽然开口，声音近在咫尺。怎么这么凉？我吓得猛一抬头。
正撞进他含笑的眼眸里。深得像潭水，带着点我看不懂的东西。他反客为主，
指尖轻轻勾住了我的量尺。微微用力。我整个人被他带着往前倾了一小步。距离瞬间拉近。
他身上的气息扑面而来。我甚至能看清他睫毛的弧度。两年前在海边…他慢悠悠地开口。
姐姐的手，可烫得很。轰！我脑子里炸开一朵蘑菇云。脸烧得能煎鸡蛋。他果然记得！
记得清清楚楚！这哪是来量尺寸？这是来算账的吧！我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抽回手。
量尺啪嗒掉在地上。量…量好了！我声音都在抖。尺寸我记下了！你可以走了！
我几乎是吼出来的。只想他立刻消失。他挑了挑眉，没动。弯腰，
慢条斯理地捡起地上的量尺。放在我工作台上。姐姐记性不太好。他撑着桌面，
俯身看我。距离近得危险。尺寸，好像还没开始量呢？我：……救命！
这弟弟是魔鬼吗？我手机呢？对！手机！我手忙脚乱去摸口袋。空的？桌上也没有！
我明明记得放在这里的！找这个？他晃了晃手里一个眼熟的壳子。我的手机！
什么时候到他手里的？！他按了下侧键。屏幕一片漆黑。真不巧，他笑得像只狐狸。
好像没电了。我：！！！天要亡我！2手机在他手里晃悠，像个烫手山芋。
我盯着他，感觉血压在飙升。还我！我伸手去够。他胳膊一抬，轻松避开。急什么？
他笑得气定神闲。姐姐还没帮我量尺寸呢。我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
不就是量个手指头吗？量完他总该走了吧？行！量！我几乎是咬着牙说的。
弯腰从抽屉里重新翻出备用皮尺。这次学乖了，离他半米远。手，伸出来。我板着脸。
他慢悠悠地把右手伸过来。摊开，掌心朝上。指骨修长，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啧，
这手长得还挺好看。打住！沈知雁，你在想什么！美色误事！我捏着皮尺一端，屏住呼吸。
小心翼翼地靠近他的无名指。指尖尽量悬空，避免接触。
就差那么一丁点儿…他手指突然动了一下。指腹轻轻擦过我拿着皮尺的手指。温热的触感，
像过电。嘶！我猛地缩手。皮尺又差点掉了。他低笑出声，胸腔震动。姐姐手抖什么？
我又不会吃了你。我脸发烫，恼羞成怒。你手别乱动！再动你自己量！
他挑眉，总算老实了。好，不动。我重新集中精神，瞄准。皮尺终于绕上了他的无名指。
冰凉的尺子贴上他温热的皮肤。他指尖似乎蜷了一下。我赶紧收紧皮尺。低头记录数字。
好了吗？他问。快了。我头也不抬。姐姐量得真仔细。他声音懒洋洋的，
带着调侃。我假装没听见，继续读数。记录完，准备抽走皮尺。他却忽然曲起手指。
轻轻夹住了皮尺。连带着，也夹住了我的指尖！你！我惊得抬头。
正对上他近在咫尺的眼睛。带着点促狭的笑意。姐姐的手，
他目光落在我被他“夹”住的手指上。怎么还是这么凉？他说话的气息拂过我手背。
痒痒的。我触电般想抽回手。他却夹得更紧了些。力道不大，但挣不开。两年前在海边…
他慢悠悠地开口，每个字都敲在我神经上。姐姐的手心，可全是汗。烫得像…
够了！我猛地打断。心脏快跳出嗓子眼。用尽全力把手抽了回来。皮尺啪地掉在地上。
第三次了！这破尺子今天跟我有仇！尺寸记好了！我把本子拍在桌上，声音发颤。
你可以走了！立刻！马上！我指着门口，气势汹汹。他看着我炸毛的样子，
反而笑得更开心。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没走，反而朝我工作台靠近。急什么。
我姐还交代了件事。我心里警铃大作。什…什么事？他拿起桌上一个天鹅绒首饰盒。
打开，里面是林薇的订婚戒指样品。她说这款主钻不够闪。让你给她换颗更大的。
预算不是问题。他拿起戒指，对着光看了看。我觉得…他忽然转头看我。
姐姐眼光应该不错。要不，你帮我试试？看看够不够闪？我：？？？
试戒指？戴他手上？疯了吧！这不合规矩！我严词拒绝。样品不能随便试戴！哦？
他挑眉。那我姐的尺寸…他晃了晃自己的右手。刚才量的，是我的。无名指。
他笑得人畜无害。姐姐该不会…量错手指了吧？我：！！！晴天霹雳！
我猛地抓起记录本。上面赫然写着一个尺寸数字。旁边标注：无名指。c！***了什么蠢事！
林薇要的是她的戒指尺寸！我量了周屿白的手指！还是无名指！这乌龙大了！我眼前一黑。
我…我重新量！我手忙脚乱。不用麻烦。他放下戒指盒。我觉得…
他朝我走近一步，压迫感十足。姐姐刚才量的尺寸…就挺好。他低头，
目光锁住我慌乱的眼睛。反正…迟早也用得上，不是吗？我脑子嗡地一声。
他在说什么疯话？！什么迟早用得上？！用在哪？！他看着我彻底石化的表情。似乎很满意。
终于大发慈悲，把我的手机放在桌上。电，我帮你充了一点。够你打给维修部了。
门好像…他指了指接待室的门。从里面锁住了？姐姐慢慢修。他挥挥手，
走向大门。我们…他拉开门，回头冲我一笑。下次见。门咔哒一声关上。
留下我呆若木鸡。还有桌上那部。他“好心”充了“一点”电的手机。我冲过去抓起手机。
屏幕亮起。电量显示：1%。下一秒。屏幕彻底黑了。我：……周屿白！你大爷的！
3对着彻底黑屏的手机，我欲哭无泪。周屿白！算你狠！充了“一点”电？
一点到直接关机是吧？我冲到大门边，使劲拧把手。纹丝不动！真从里面锁死了？
这什么破锁啊！关键时候掉链子！我暴躁地踹了一脚门板。脚趾头生疼。c！
赔了夫人又折兵！环顾四周，工作室就我一个活物。落地窗外天色渐暗。完了，
难道要在这里过夜？跟一堆假人模特和布料作伴？想想都瘆得慌。不行！沈知雁！
你得支棱起来！我强迫自己冷静。门锁死了，还有窗户！工作室在二楼，外面有个小露台。
露台连着消防通道！我扑到落地窗边。用力推。推不动？再推！窗户像焊死了一样。
低头一看。c！哪个天杀的用根金属棍别住了插销？！肯定是上次通风后忘了取！
天要亡我沈知雁！我气得原地转圈。目光扫过工作台。剪刀？撬锁？别逗了，我不是特工。
锤子？砸窗？动静太大，楼下保安准上来。我赔不起玻璃钱啊！视线最终落在角落。
那里立着几个穿样衣的模特。其中一件，是林薇的备选主纱。巨大的拖尾，层层叠叠的纱。
重点是，里面衬着硬挺的鱼骨！灵感像灯泡一样亮起！鱼骨！又韧又硬，还带弧度！
我冲过去，掀起婚纱裙摆。小心翼翼地抽出一根最长的鱼骨支撑条。银白色，韧性十足。
谢天谢地！没缝死！握着这根“救命稻草”，我心跳加速。成败在此一举！回到窗边，
我深吸一口气。把鱼骨条尖端小心塞进插销和窗框的缝隙里。屏住呼吸，手腕用力。
慢慢往上撬。金属摩擦发出细微的“嘎吱”声。我紧张得手心冒汗。别断！千万别断！
给我争口气啊！“咔哒！”一声轻响！插销松动了！我心头狂喜！赶紧扔掉鱼骨，
双手抓住窗框。用力一推！哗啦——晚风带着凉意瞬间灌了进来！自由的味道！
我差点喜极而泣。探头出去。露台就在下方，消防通道清晰可见。完美！
我毫不犹豫地翻出窗户。稳稳落在露台上。拍拍手，叉腰。哼！想困住我？没门…呃，没窗！
姐可是无敌的！得意不过三秒。身后突然传来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咔哒。大门开了！
我僵在原地，脖子咔咔咔地转过去。门口站着风风火火的林薇。知雁！
我路过楼下看到灯还亮着…她的话戛然而止。眼睛瞪得像铜铃。看看我。看看大开的后窗。
看看我手里还捏着的、闪闪发光的鱼骨条。再看看模特身上被掀开裙摆、露出骨架的婚纱。
场面一度十分诡异。你…林薇指着我，又指指婚纱。沈知雁！你大晚上的…
在扒我婚纱的骨头？！我：……救命！这比被周屿白堵门还惊悚！我手一抖，
鱼骨条“哐当”掉在露台地上。声音清脆。薇薇，你听我狡辩…不是！听我解释！
我舌头彻底打结。她狐疑地走进来，捡起地上的鱼骨。解释什么？
解释你为什么想不开要跳窗？还是解释你对我婚纱做了什么？她掂量着那根鱼骨。
眼神越来越古怪。还是说…她眯起眼睛，上下打量我。你最近…有什么特殊癖好？
我眼前一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4林薇掂着那根鱼骨条，眼神像探照灯。特殊癖好
四个字砸得我眼冒金星。绝对没有！我差点举手发誓。薇薇！这是误会！
我连滚带爬从露台翻进来。门锁坏了！我被关里面了！手机也没电！
我这是…这是自救！我指着窗户的插销，语无伦次。看！我用这个撬开的！
林薇看看插销，又看看鱼骨条。你用我婚纱的骨头…撬窗户？她语调上扬，
充满难以置信。沈知雁！你知道这鱼骨多贵吗？！定制的！万一撬断了呢？！
我心虚地缩了缩脖子。这…这不是没断嘛…质量杠杠的！你看，它还立功了呢！
我试图把“作案工具”塞回婚纱裙摆里。手忙脚乱，越塞越乱。鱼骨条顽固地支棱在外面。
像在嘲笑我。林薇扶额，一脸无语。行了行了，别折腾我的宝贝婚纱了！门锁坏了？
她走过去拧了拧大门把手。咦？没坏啊？好好的！她轻松地开了关，关了开。
我：？？？不可能！我冲过去使劲拧。顺滑无比！刚才那纹丝不动的劲儿呢？！
刚才真的锁死了！我欲哭无泪。周屿白走的时候还说…我猛地闭嘴。完了，
说漏嘴了！林薇耳朵立刻竖起来。周屿白？我弟来过？她眼睛瞬间亮了。
什么时候？他来干嘛？你们碰上了？一连串问题砸过来。我头皮发麻。
就…就下午。他来帮你量…呃，不对！是你让他来送戒指尺寸要求的！
我赶紧把锅甩回去。哦对！林薇一拍脑袋。看我这记性！他送来了？
尺寸给我看看。她伸手。我僵硬地递过记录本。指着周屿白那个“无名指”尺寸。
喏…在这。林薇凑近一看。18号？她皱起眉。我手指什么时候变这么粗了？
沈知雁你量错了吧？我明明戴16号！我：……心虚到脚趾抠地。
可能…可能他传达有误？我垂死挣扎。林薇眯着眼看我，满脸怀疑。沈知雁，
你很不对劲。从提到我弟开始就不对劲。说！你俩是不是背着我…
我心脏骤停！打架了？林薇接了下半句。他惹你生气了？我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没！没有！我疯狂摇头。绝对没有！和谐！非常和谐！林薇摸着下巴。
那奇了怪了…不管了！她大手一挥。正好你在这。省得我明天再跑一趟。
走！陪我试主纱去！今天刚到的两件新款！就在楼下车里！我懵了。
现在？！都几点了？婚纱店早关门了吧！林薇嘿嘿一笑。我借出来啦！
拿回家试！你眼光毒，帮我参谋！顺便…她晃了晃那根“饱经风霜”的鱼骨条。
把这根‘功臣’缝回去！我监督！省得你再拆它骨头！我：……造孽啊！
半小时后，林薇家。巨大的落地镜前。林薇钻进第一件主纱。蕾丝，长袖，优雅复古。
怎么样？她转了个圈。好看！我真心夸赞。就是腰这里…我专业本能上线，
凑近看。收得有点紧？你最近是不是吃多了？林薇瞪我：沈知雁！
会不会说话！是它设计问题！我俩正斗嘴。门铃突然响了。谁啊？
林薇提着裙摆去开门。姐，是我。门外传来熟悉的、带着笑意的男声。周屿白！
我魂飞魄散！他怎么又来了！林薇已经打开了门。哟，稀客啊！怎么想起跑我这来了？
周屿白的声音带着点慵懒。妈让我给你送汤。顺便…他声音顿住。
目光越过林薇的肩膀。直直地。
落在了穿着伴娘服样衣林薇非要我换上陪她、手里还捏着那根银白色鱼骨条的我身上。
空气瞬间凝固。他挑了挑眉。视线在我手里的鱼骨条。
和旁边模特身上那件被“动过手术”的主纱之间。慢悠悠地扫了个来回。
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姐姐…这么晚了…还在研究…拆骨头呢？
我：……手里的鱼骨条。它突然变得好烫手！5周屿白那句“拆骨头”像根针。
扎得我浑身不自在。手里的鱼骨条瞬间成了烫手山芋。丢也不是，拿也不是。
林薇完全没察觉暗流涌动。哎呀，正好！屿白来了当苦力！
快帮我看看这两件主纱！她热情地把周屿白拽进来。这件复古蕾丝，这件缎面大拖尾。
哪件更配我？周屿白被按在沙发上。目光却像粘了胶水。牢牢粘在我身上。准确地说。
是粘在我手里的鱼骨条上。嘴角那抹笑，怎么看怎么欠揍。都行。他敷衍道。
姐姐穿什么都好看。林薇不满：啧！没诚意！知雁！你说！
我正低头研究地板花纹。企图原地隐身。啊？我…我觉得蕾丝那件…声音小得像蚊子叫。
太素了！林薇打断。我觉得缎面这件气场足！她转了个圈，巨大的拖尾扫过茶几。
差点带翻果盘。周屿白眼疾手快扶住。姐，你悠着点。弄脏了沈老板得心疼。
他意有所指地看向我。毕竟…拆根骨头都那么讲究。我：！！！拳头硬了！
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林薇终于后知后觉。欸？你俩今天怎么怪怪的？
说话阴阳怪气的？真打架了？她狐疑地在我俩之间扫视。没！绝对没有！
我和周屿白异口同声。说完都愣了一下。林薇眼神更古怪了。还说没有？这默契…
不对劲！我赶紧转移话题。薇薇！你裙摆勾住了！我指着她身后。果然，
巨大的拖尾勾住了沙发脚。哎呀！林薇手忙脚乱去解。屿白！快来帮忙！
周屿白起身过去。终于移开了那该死的视线。我长舒一口气。低头看着手里的鱼骨条。
银光闪闪，冰凉坚硬。一个大胆且幼稚的念头冒出来。周屿白背对着我。
正弯腰帮林薇解缠住的裙摆。毫无防备。我悄悄上前一步。屏住呼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把冰凉的鱼骨条尖端。轻轻戳在了他后腰上！隔着薄薄的T恤。能感受到紧实的肌肉线条。
他身体猛地一僵。解裙摆的手顿住了。缓缓地。转过头。深色的眸子看向我。带着一丝错愕。
和…更浓的兴味？我强装镇定。压低声音，用只有我俩能听见的音量。再敢胡说…
下次戳的就不是腰了。懂？我眼神“凶狠”地往下瞟了瞟。威胁意味十足。
他看着我虚张声势的样子。眼里的错愕褪去。嘴角一点点扬起。不是刚才那种玩味的笑。
是真正的、带着点愉悦的弧度。他非但没退，反而朝我这边微微侧身。压低的嗓音带着气音。
拂过耳畔。姐姐…这么凶啊？两年前…你可不是这样的。又是两年前！
我手一抖，鱼骨差点脱手。闭嘴！我咬牙切齿。他低笑，胸腔震动。行。
听姐姐的。他转回头，继续解裙摆。动作慢条斯理。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只有他微红的耳根。暴露了那么一丝丝不平静。林薇终于解脱出来。累死我了！知雁，
帮我把那件伴娘服脱了！换另一件试试！我如蒙大赦。赶紧放下“凶器”去帮忙。
周屿白退到一边，靠着墙。目光依旧落在我身上。带着点我看不懂的灼热。
林薇钻进另一件轻纱伴娘服。怎么样？这件呢？她对着镜子照。好看是好看…
就是感觉有点普通？她问我。我还没开口。
倚在墙边的周屿白忽然慢悠悠道：是不太出彩。不如…他视线若有似无地飘向我。
刚才那件‘带武器’的。特别。我：……林薇噗嗤笑了。什么带武器？
你说知雁刚才拿鱼骨啊？那是意外！她完全没听懂弦外之音。我脸热得能煎蛋。
只想赶紧逃离现场。薇薇，我明天还有早会…先回去了？鱼骨…我明天帮你缝好！
我抓起包就想溜。等等！周屿白叫住我。我心头一紧。这么晚了。我送你。
顺路。他补充道。语气自然得仿佛天经地义。林薇立刻附和：对对对！让屿白送你！
大晚上不安全！他开车快！我：……一点都不想跟他独处！不用麻烦！
我打车就行！不麻烦。周屿白已经拿起车钥匙。正好…他走到我面前，
微微弯腰。跟姐姐…探讨一下‘防身武器’的选择问题。他声音压得低。
带着促狭的笑意。眼神意有所指地扫过桌上那根鱼骨条。林薇还在状况外。啥武器？
知雁你要买防狼喷雾？我欲哭无泪。拒绝的话卡在喉咙。周屿白已经拉开了门。走吧，
姐姐。再晚…路上就更不安全了。他特意加重了“不安全”三个字。我头皮发麻。
在林薇“快去吧快去吧”的催促声中。硬着头皮跟了出去。电梯下行。
狭小的空间里只有我们俩。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萦绕。沉默。尴尬又紧绷。
我盯着跳动的楼层数字。度秒如年。终于，叮一声。一楼到了。我抢先一步冲出去。
只想赶紧呼吸新鲜空气。周屿白不紧不慢跟在后面。走到他那辆黑色越野车旁。他解锁。
拉开副驾驶的门。姐姐请。我犹豫了一下。坐了进去。他俯身过来。我瞬间绷紧。
你干嘛？！他轻笑，伸手拉过我旁边的安全带。咔哒一声扣好。
距离近得能看清他睫毛。姐姐以为…我要干嘛？他退回驾驶座，启动车子。
坐稳了。车子平稳驶入夜色。我稍稍放松。偷偷瞄他。侧脸线条利落，下颌线紧绷。
似乎…有点不高兴？为什么？因为我刚才拿鱼骨戳他？不至于吧…那个…
我试图缓和气氛。刚才…是开玩笑的。鱼骨…没戳疼你吧？他目视前方，没看我。
疼。心疼。我：？？？啥玩意儿？姐姐下手太狠。用完就丢。
他语气平淡，却像藏着钩子。两年前这样…现在还是这样。我心头猛地一跳。
又是两年前！他到底想怎样？你到底想说什么？我忍不住问。他打了把方向盘。
车子拐进一条僻静的辅路。不是回我家的方向！周屿白！我警觉起来。你要带我去哪？
他终于转头看我一眼。路灯的光影在他脸上明明灭灭。眼神幽深。带姐姐…
去个能好好说话的地方。车速，似乎快了些。我的心跳。也跟着漏了一拍。
6车子猛地停在江边观景台。四下无人，只有江水拍岸的哗哗声。周屿白！你发什么疯！
我抓紧安全带，心跳如雷。大晚上带我来这？看夜景啊？我试图用玩笑掩饰紧张。
他熄了火，解开安全带。侧过身，整个人笼罩在昏暗的光线里。这里安静。没人打扰。
适合…他目光沉沉锁住我。算算旧账。旧账？我心虚地避开他视线。什么旧账？
我可不欠你钱！装傻充愣是我的强项。他低笑一声，听不出情绪。姐姐记性是真差。
刚量错手指。现在连两年前的事也忘了？江风从车窗缝隙钻进来。
带着湿冷的潮气。我打了个寒颤。两年前…就是个意外！成年人了，
玩得起放得下！何必揪着不放？我故作洒脱，声音却有点抖。他沉默了几秒。
空气安静得可怕。只有我的心跳在咚咚作响。玩得起？放得下？他重复着我的话，
语调微扬。带着一丝嘲讽。那姐姐跑什么？第二天早上。人影都没了。
电话拉黑。信息不回。像人间蒸发。他每说一句，就朝我靠近一分。
气息带着压迫感。不是玩得起吗？跑得倒挺快。我被他逼到车门角落。退无可退。
我…我有急事！我嘴硬。急到连张纸条都不留？他挑眉，显然不信。还是说…
他眼神锐利，像要看穿我。姐姐睡完就后悔了？觉得…亏了？我没有！
我矢口否认。那为什么？他追问。总得有个理由吧？沈知雁。告诉我。
为什么跑？他的声音不高，却像锤子砸在心上。我攥紧手心，指甲陷进肉里。
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不能说！绝对不能说是认出他是林薇弟弟！太尴尬了！情急之下，
我脱口而出：我认错人了！话一出口。我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这什么破理由！
比不说还糟！周屿白明显愣了一下。随即，气笑了。认错人？沈知雁。
你再说一遍？他声音冷了下来。眼神也变得危险。我头皮发麻，硬着头皮。对…对啊！
灯光那么暗！我喝多了！认错人…很正常吧？我越说越小声。
自己都觉得离谱。他盯着我，眼神复杂。有震惊，有恼怒。还有…一丝受伤？认错人…
他缓缓重复。所以…你当时想睡的。其实是别人？我只是…替身？
不…不是替身！我赶紧否认。就是…就是搞错了！误会！都是误会！
现在说开了就好了嘛！我试图蒙混过关。误会？他嗤笑一声。猛地伸手，
捏住我的下巴。力道不重，却让我无法动弹。迫使我抬头看他。沈知雁。看着我。
再说一遍。你把我…认成了谁？他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深得像不见底的寒潭。
带着压抑的怒火。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我被他看得心慌意乱。我…我不记得了！
那么久的事！谁记得清啊！我挣扎着想摆脱他的手。不记得了？
他拇指轻轻摩挲着我的下巴。动作暧昧。眼神却冰冷。那晚…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你抱着我。一遍遍叫我的名字。周屿白。叫得…可清楚了。怎么？
睡完就忘？连睡的是谁都能忘？他的质问像冰锥。刺得我无处遁形。我浑身发冷。
完了。彻底完了。谎言被当面戳穿。我像个蹩脚的小丑。我…我张了张嘴。
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看着我苍白的脸。捏着我下巴的手。微微用力。姐姐…这次。
你打算怎么跑？7看着他眼底压抑的怒火和受伤。一股巨大的委屈和恐慌猛地冲上头顶。
鼻子一酸。视线瞬间模糊。温热的液体毫无预兆地涌出来。顺着脸颊滑落。
滴在他捏着我下巴的手背上。滚烫。周屿白明显僵住了。捏着我下巴的手像被烫到一样。
猛地松开。他眼底的怒气和冰冷。被猝不及防的错愕取代。甚至…有点慌乱？你…
他声音卡住。哭什么？他不问还好。这一问。我压抑的抽泣直接变成了嚎啕。
呜…你凶我！还捏我下巴！疼死了！我捂着脸，哭得毫无形象。
眼泪鼻涕一起流。什么形象！什么面子！去他大爷的！先哭为敬！周屿白彻底懵了。
手悬在半空，伸过来不是，收回去也不是。我…我没用力…他语气明显软了。
带着点无措。怎么没用力！我哭得更凶。都红了！
我指着自己下巴其实根本看不到。你欺负人！两年前的事老揪着不放！
有意思吗！我都说了是误会！我一边哭一边控诉，逻辑混乱。但气势不能输！
他看着我哭得稀里哗啦的样子。眉头紧锁。眼神复杂地变幻。最终，
那点冰冷的怒意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认命的无奈？他叹了口气。抽了几张纸巾，
递过来。语气生硬，但动作还算温柔。擦擦。丑死了。我一把抢过纸巾。
狠狠擤了下鼻子。声音惊天动地。故意恶心他！果然，他嘴角抽了抽。沈知雁…
你故意的吧？我抬起红肿的眼睛瞪他。要你管！送我回家！现在！立刻！
马上！我带着浓重的鼻音命令。不然我告诉薇薇你欺负我！我搬出终极武器。
他看着我红鼻子红眼的狼狈样。沉默了几秒。行。送你回去。他重新发动车子。
调转方向。这次，是回我家的路。车厢里只剩下我断断续续的抽噎声。和他略显僵硬的侧脸。
尴尬，但总算没刚才那么窒息了。快到我家小区时。我手机突然响了。是林薇。我吸吸鼻子，
接通。喂…薇薇…声音还带着哭腔。知雁！你怎么了？林薇立刻听出不对劲。
谁欺负你了？！是不是周屿白那臭小子？！她嗓门超大。在安静的车厢里格外清晰。
周屿白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紧了紧。没…没有！我赶紧否认。风太大…迷眼睛了！
林薇半信半疑。哦…对了！跟你说个事儿！她语气兴奋起来。屿白不是刚毕业嘛！
正找地方实习呢！我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让他去你工作室帮忙呗？我：？
？？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什…什么？！不行！绝对不行！我失声尖叫。
林薇不满：为什么不行？我弟聪明又能干！白给你当苦力还不好？
他还能保护你安全呢！安全？最大的不安全就在我旁边开车！我偷偷瞄了眼周屿白。
他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薇薇！真不用！我工作室庙小…
装不下这尊大佛！我试图挣扎。就这么定了！林薇直接拍板。明天早上九点！
准时让他去你那儿报到！当个小助理！随便使唤！不听话你告诉我！我揍他！
我还有事！挂了啊！嘟…嘟…嘟…忙音无情响起。我捏着手机。石化在副驾驶。
周屿白稳稳把车停在我家楼下。熄火。解开安全带。侧过身，好整以暇地看着我。
脸上哪里还有半点刚才的慌乱？那熟悉的、带着点玩味的笑意又回来了。沈老板…
他慢悠悠地开口。明天开始…请多关照？我：……眼前一黑。这日子没法过了！
8那句请多关照像魔音穿脑。一晚上都没消停。早上顶着俩黑眼圈到工作室。
刚灌下半杯黑咖啡提神。门铃就响了。叮咚，叮咚。催命似的。我磨蹭着去开门。门外，
周屿白一身清爽运动装。背着个双肩包。笑得阳光灿烂。沈老板，早。实习生周屿白，
前来报到。我堵在门口，面无表情。早。进来吧。侧身让他进来。
他熟门熟路地走到工作区。今天有什么安排？沈老板尽管吩咐。
他态度端正得像个三好学生。我信他个鬼！仓库。我指了指后面。
积压了不少婚礼道具。有点乱。你去整理归类一下。灰尘比较大，小心点。
我故意说得轻描淡写。那仓库，堆满了陈年旧货。灰尘能呛死人。整理起来绝对是大工程。
累不死你！他挑眉，看向仓库方向。行。没问题。居然没***？这么听话？
我有点意外。他放下包，朝仓库走去。开门。一股灰尘味儿扑面而来。他抬手挥了挥。嚯，
够劲儿。我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看戏。慢慢整。不着急。午饭前弄完就行。
他回头看我，忽然笑了。姐姐…不进来指导一下？我怕分错类。
我警惕地后退半步。不用！你看着弄就行！我相信你！才怪！他耸耸肩，
走了进去。里面很快传来搬东西的声音。哐当，哗啦。我悄悄探头瞄了一眼。
他正弯腰搬一个沉重的道具箱。手臂肌肉绷紧。T恤下摆微微掀起。露出一截紧实的腰线。
还有若隐若现的人鱼线…c！非礼勿视！我赶紧缩回头。心跳有点快。不行！沈知雁！
不能被他美色迷惑！要坚定！我回到工作台，强迫自己画图。但耳朵总忍不住竖起来。
听着仓库那边的动静。搬动声。偶尔的咳嗽声被灰呛的。还挺卖力？画了半小时，
毫无灵感。鬼使神差地。我又溜达到仓库门口。他背对着门口。
正踮脚去够架子最上层的一个大盒子。有点吃力。盒子摇摇晃晃。眼看就要砸下来！小心！
我脱口而出。他反应极快。侧身一闪。盒子擦着他肩膀砸在地上。砰！扬起一片灰尘。
咳咳咳！我俩同时被呛到。没事吧？我捂着鼻子问。他拍着身上的灰。没事。
姐姐在关心我？他转过身，脸上沾了点灰。眼睛却亮晶晶的。带着促狭的笑意。
我立刻板起脸。谁关心你！砸坏东西要赔的！我这是心疼道具！他低笑，
朝我走过来。是吗？我还以为…他越走越近。带着一身灰尘味和汗味。
混合着他本身的气息。有点…奇怪的好闻？我下意识想后退。脚后跟却抵住了门框。退不了！
他走到我面前。距离近得能看清他鼻尖沾的灰。姐姐刚才…看得挺认真啊？
他意有所指。我脸一热。谁…谁看你了！我在监工！怕你偷懒！哦？
他尾音上扬。那现在…姐姐监工满意吗？他微微俯身。气息拂过我额头。
要不要…再靠近点检查？他声音压低。带着点沙哑的磁性。我呼吸一窒。
脑子有点晕。这该死的压迫感！不行！不能怂！我猛地抬头。想怼回去。我…刚张嘴。
阿嚏！！！一个惊天动地的喷嚏。完全不受控制。喷了他一脸。唾沫星子混着灰尘。
糊在他帅气的脸蛋上。世界安静了。周屿白脸上的笑意僵住。眼神从暧昧瞬间变成错愕。
最后定格在…嫌弃？他抬手，慢动作似的。抹了一把脸。看着手背上可疑的液体。
嘴角抽了抽。我石化当场。尴尬得脚趾抠出三室一厅。对…对不起！灰尘太大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手忙脚乱想找纸巾。他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再睁开时。
刚才那点旖旎气氛荡然无存。只剩下无语。沈知雁…他咬着后槽牙。你真是…
好样的。他转身就走。去洗手间洗脸。留下我在仓库门口。风中凌乱。
手里还捏着半包刚翻出来的纸巾。c！沈知雁！你还能再丢人一点吗？！9捏着半包纸巾，
我僵在仓库门口。听着洗手间传来的哗哗水声。恨不得原地消失。脚步声传来。
周屿白顶着一张湿漉漉的脸出来了。额发还在滴水。眼神凉飕飕地瞥了我一眼。没说话。
径直绕过我。回到仓库。继续哐当哐当地整理。只是那背影。透着股“生人勿近”的低气压。
我讪讪地缩回工作台。空气里弥漫着挥之不去的尴尬。很好。刁难不成。
反手送人家一脸唾沫星子。沈知雁，你真是个人才！一整天，我俩基本零交流。
他闷头整理仓库。我埋头画图假装。工作室安静得只有灰尘在跳舞。快下班时。
林薇的电话来了。知雁！下班没？陪我去健身房！新开的！器械超棒！
我正想找借口拒绝。别想逃！林薇像有读心术。你都快坐成蘑菇了！必须运动！
地址发你！半小时后见！嘟…得。拒绝无效。我认命地收拾东西。路过仓库门口。
周屿白刚好抱着一大箱东西出来。额头上都是汗。T恤也蹭脏了。看着有点…狼狈？
我脚步顿了一下。那个…仓库…整理得还行？他放下箱子，直起身。托姐姐的福。
喷嚏消毒。效率很高。我：……这天没法聊！我下班了！
你走的时候锁门！我抓起包就跑。生怕他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赶到健身房。
林薇已经换好衣服了。快快快！换衣服去！今天姐带你练背！她兴致高昂。
我生无可恋地换了运动服。刚走到器械区。林薇突然指着前面。欸？那不是屿白吗？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c！真是周屿白！他穿着黑色背心。正在做引体向上。
手臂肌肉贲张。肩背线条流畅得像雕塑。汗珠顺着脖颈滑下。荷尔蒙爆棚。
周围好几个妹子在偷瞄。我下意识想转身。屿白！林薇已经喊出声了。周屿白动作停下。
回头。目光精准地落在我身上。带着点…玩味？他跳下来，抓起毛巾擦了把汗。姐，
沈老板。这么巧？林薇完全没察觉我的僵硬。正好正好！知雁想练练器械！
我又不懂！你快教教她！我：？？？我什么时候想练了？！不用！薇薇！
我自己…哎呀别客气！林薇把我往前一推。我弟专业！屿白！好好教啊！
我去跑步机热个身！她说完，风风火火跑了。留下我和周屿白。大眼瞪小眼。气氛微妙。
想练什么？他开口。声音带着运动后的沙哑。我…随便看看就行。我后退一步。
他走近。来都来了。试试这个。他指了指旁边的坐姿划船器。新手友好。
我犹豫。怕我吃了你？他挑眉。谁怕了！我嘴硬。一***坐上去。他站在我身后。
背挺直。手握这里。他俯身，手臂几乎环住我。指点位置。气息拂过我耳后。
痒痒的。我绷紧身体。对，就这样。肩下沉。用背发力。拉。我照做。
感觉还行？感受背阔肌发力。别用手臂。想象…他声音低低的，就在耳边。
有人从后面抱住你。收紧…我手一滑！差点把自己拽出去！周屿白！我脸爆红。
你能不能好好教！他低笑，站直身体。开个玩笑。放松点。再来。
我深吸一口气。重新握紧把手。用力一拉！唔…感觉哪里不对。发力点错了。
他忽然伸手。温热的手掌。直接覆在了我的后腰下方！靠近臀线的位置！我浑身一颤！
像被电到！这里。他掌心用力。轻轻往上一托。核心收紧。用这里发力。
他的手掌滚烫。隔着薄薄的速干衣。热度清晰无比。我整个人僵住。血液全往脸上涌。
你…你手拿开！我声音发颤。我在纠正姿势。他语气无辜。不需要！
我自己能行！我扭动身体想摆脱他的手。姐姐别乱动。他声音沉了点。带着警告。
容易受伤。放松。他另一只手按在我肩膀上。力道不容抗拒。将我固定住。
跟着我的指令。吸气。拉。我像个提线木偶。被他掌控着。机械地拉动器械。
后腰下方。他手掌的热度。像烙印。挥之不去。视线余光瞥到不远处的柱子。林薇的脑袋。
鬼鬼祟祟地探出来。一脸贼兮兮的姨母笑！对上我的视线。她立刻缩了回去！我：！！！
救命！她根本没去跑步！她在偷看！专心点。周屿白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笑意。他是不是…也看见了？10林薇的脑袋缩回柱子后。
消失得无影无踪。像只受惊的土拨鼠。但我敢打赌。她肯定还在偷看！后腰下方。
周屿白的手掌依旧滚烫。按在我肩膀的手也纹丝不动。继续。他声音平稳。
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拉。我像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僵硬地重复动作。
每一秒都无比煎熬。脑子里疯狂刷屏：林薇看到了多少？她会不会误会？
周屿白这***是不是故意的？专心。他低声提醒。气息拂过头顶。呼吸乱了。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忽略腰上的热度。集中精神发力。对，就这样。
感受背部发力。很好。他难得正经地指导了几句。我渐渐找到点感觉。
肌肉开始酸胀。可以了。他忽然松开手。后退一步。那恼人的热度终于消失。
我长舒一口气。像刚跑完八百米。基础动作先这样。多练几次就熟悉了。
他拿起毛巾擦汗。我去冲个澡。你们继续。他朝柱子方向瞥了一眼。
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转身走了。我瘫在器械上。感觉快散架。林薇立刻从柱子后蹦出来。
一脸兴奋地凑近。可以啊知雁！进展神速！我弟那手…啧啧！放得挺到位啊！
我脸一热。薇薇！你瞎说什么！他是在纠正姿势！专业指导！懂不懂！
林薇嘿嘿笑，一脸“我懂我都懂”。对对对！专业！特别‘专’业！她故意拉长音。
不过…她挤眉弄眼。手感怎么样？我弟那腰…那背…练得不错吧？
我抓起毛巾扔她。林薇！你再胡说！友尽！她笑嘻嘻躲开。害羞了害羞了！
行行行！不说了！走！姐请你喝果汁去！晚上回到家。洗完澡躺在床上。
腰背的酸痛还在。周屿白手掌的触感。也像刻在了皮肤上。挥之不去。
还有他最后那个了然的笑。烦死了！手机突然震动。是林薇。睡了吗？没。我回。
快看朋友圈！屿白刚发的！我心里咯噔一下。点开。周屿白五分钟前更新。
一张照片。视角是某个很高的天台。城市的璀璨灯火在脚下铺开。配文：高处不胜寒。
定位：XX大厦顶层观景台。c！大半夜跑天台吹风？抽什么风？我正想关掉。
又一条消息进来。是周屿白。直接私聊。姐姐。看到朋友圈了？我装死。睡不着。
上来吹吹风。发现景色不错。要来看看吗？地址发你。
紧接着发来一个定位。就是朋友圈那个地方！我盯着屏幕。不去。我飞快打字。
太晚了。不安全。他秒回。怕我？还是怕高？激将法？幼稚！都不怕。
我嘴硬。就是不想去。哦。他回。那可惜了。这里能看到你家阳台。
灯还亮着。我：！！！猛地从床上弹起来！冲到阳台！掀开窗帘一角！
警惕地四下张望！夜色深沉。只能看到远处大厦模糊的轮廓。根本看不清人影！他在诈我！
周屿白！我气得发语音。你有病啊！大晚上吓唬人！他发来一个笑脸。
姐姐胆子真小。开个玩笑。不过…我真在这。一个人。挺无聊的。
来不来？随你。我捏着手机。心跳有点快。去？不去？像两个小人打架。等着！
我恶狠狠打字。有种别跑！看我怎么收拾你！我抓起外套。鬼使神差地出了门。
XX大厦顶层观景台。夜风很大。吹得人衣袂翻飞。周屿白果然在。倚着栏杆。
脚边放着几罐啤酒。还真敢来？他挑眉。怕你跳下去。我走过去。还得给你收尸。
麻烦。他低笑，递给我一罐啤酒。冰的。我犹豫了一下。接过。拉开拉环。
泡沫涌出。带着清凉的麦芽香气。我喝了一口。冰凉入喉。稍微平复了躁动的心跳。
并肩站着。俯瞰脚下流动的车河。沉默。却不像在健身房那么紧绷。找我上来干嘛？
我问。真无聊了？他侧头看我。想跟姐姐…好好聊聊。白天在健身房…
他顿了顿。我姐在。有些话…不方便说。夜风吹乱他的额发。
眼神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深邃。两年前的事…他声音低沉。我知道你记得。
也知道你为什么跑。我心猛地一沉。你…你知道？嗯。他点头。第二天早上。
我在床头柜上…看到你落下的工作牌。沈知雁。林薇工作室。他看着我。
我姐最好的闺蜜。我一下子就明白了。我僵在原地。原来…他早就知道了？
所以…你接近我…是故意的？我声音发颤。故意去工作室？
故意当实习生？都是…为了报复我？他沉默了几秒。开始…是有点不甘心。
想看看…睡完就跑的姐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想逗逗你。看你慌。
看你躲。他语气平静。但后来…好像有点失控了。他朝我走近一步。距离拉近。
姐姐…你慌慌张张的样子。傻乎乎的。还…有点可爱。尤其是…
拿鱼骨威胁我的时候。他眼底漾开笑意。还有…那个惊天动地的喷嚏。
我脸瞬间爆红！闭嘴！他低笑。非但没停。反而又靠近一步。怎么办…好像…
有点放不下了。他的气息混合着淡淡的啤酒香。笼罩下来。我呼吸一窒。心脏狂跳。
周屿白…你别…话没说完。他忽然俯身。温热的唇。猝不及防地。印在了我的唇角。
带着夜风的凉意。和啤酒的微醺。我大脑一片空白。像被按了暂停键。他试探地碰了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