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我含恨饮下鹤顶红时,萧玄正为他的心上人柳如柔画眉。窗外,
是我父兄被高悬示众的头颅。再睁眼,金銮殿上,
北疆急报刺破天际:“镇国大将军沈震被困燕门关,粮草断绝!”前世,我磕得头破血流,
求他发兵。这一次,当柳如柔娇滴滴地为她打碎琉璃盏的弟弟求情时,
我在满朝文武震惊的目光中,平静叩首。“殿下,臣妾以为,家国事小,柔妃事大。
”“北疆远,亡国慢。但若惹了柔妃不快,殿下今夜怕是睡不安寝。恳请殿下,先哄人。
”萧玄慵懒的神情僵在脸上,柳如柔的眼泪也忘了往下掉。满朝文武的死寂中,
我感到一道锐利的视线落在我身上。是卫衍,萧玄的堂兄,
也是前世唯一为我沈家说过话的人。萧玄似乎回过神,语气冰冷:“沈月华,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臣妾当然知道。”我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父兄为国尽忠,
是他们的本分。若因此战死,是沈家的荣耀。但柳小姐的弟弟只是个孩子,打碎了琉璃盏,
若因此受罚,岂不是显得殿下与皇祖母刻薄寡恩?孰轻孰重,殿下圣明。
”我这番“深明大义”的话,让柳如柔都找到了台阶下,她怯怯道:“殿下,
沈姐姐她……”我没给她表演的机会,直接转向她:“柳小姐,我不仅支持你,
还愿自请同去慈宁宫,替令弟分说一二。毕竟,宠爱弟弟的姐姐,最是心善,不是吗?
”我特意加重了“宠爱弟弟的姐姐”几个字。柳如柔的脸白了一瞬。而龙椅上的萧玄,
眸色瞬间深不见底。他在怀疑什么?无所谓。我抛出的第一个诱饵,他们已经咬住了。现在,
轮到第二个了。02慈宁宫内,太后正在怒斥柳子墨。那个十五岁的少年跪在地上,
浑身颤抖。“皇祖母息怒。”我扶着柳如柔进殿,“臣妾带柳小姐来赔罪了。
”“那只琉璃盏是南海贡品,价值千金!这个孽障一掌劈碎,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皇祖母,子墨他……他只是心疼姐姐受委屈,一时冲动才……”“住口!”太后更怒了,
“你还有脸替他求情?若不是你整日在殿下面前搬弄是非,他能如此桀骜?
”我适时上前:“皇祖母,臣妾觉得,柳公子或许是被什么***了。毕竟,他平时温文尔雅,
断不会如此失态。”太后瞥了我一眼:“你有话就说。”“臣妾想起,
前几日柳公子曾向臣妾打听过一件事。他问臣妾,可曾见过一块刻着'镇家宅'的和田玉璧。
臣妾当时还奇怪,柳公子为何突然问起此事。”太后的脸色瞬间变了。那块玉璧,
正是三年前太后亲手赏给柳丞相的,说是镇柳家家宅平安。
若是柳子墨在打听此物的下落……“你确定他问的是这个?”“千真万确。”我点头,
“臣妾还记得他说,那玉璧对柳家很重要,若是丢了,怕是要出大事。
”柳如柔的脸已经白得像纸。她知道,那块玉璧早就被她父亲送给了边关的敌国奸细,
作为通敌的信物。“你给哀家说清楚,你为什么要打听那块玉璧?”柳子墨惊恐地抬起头,
看了看姐姐,又看了看我,支支吾吾道:“我……我没有……”“没有?
那你今日为何如此暴躁?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该发现的东西?”我暗自得意。前世,
我是被柳家害死后才知道这个秘密。这一世,我要让太后亲自挖出柳家通敌的真相。
“皇祖母,子墨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太后站起身,
威严地俯视着兄妹二人,“那好,你们两个都给哀家滚出慈宁宫!从今日起,
不许再踏进这里半步!”我低下头,掩饰住眼中的快意。第一步,成功了。03回到偏殿,
我刚要歇息,就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娘娘,卫王爷求见。”卫衍来得比我预料的还要快。
“请王爷进来。”卫衍一身月白色长袍,面容清俊。他看着我,久久不语。
“王爷有话不妨直说。”我为他倒了一杯茶。“本王想知道,今日朝堂上的话,
是你深思熟虑说出的,还是一时气话?”“王爷觉得呢?”“如果是气话,
本王劝你收起那些小聪明。如果是深思熟虑……本王很好奇,你想要什么。”我端起茶杯,
轻抿一口:“王爷不是早就在调查柳家了吗?”“三年前,王爷的妹妹卫清雅因为倾慕殿下,
被柳如柔设计陷害,最终羞愧自尽。王爷一直在等一个机会,等一个能够扳倒柳家的机会。
”我放下茶杯,直视他的眼睛,“我说得对吗?”“你想与本王合作?”“不是合作。
是互相利用。王爷要为妹妹报仇,我要救我的父兄。各取所需罢了。
”“你凭什么觉得本王会信任你?”“因为王爷没有别的选择。柳丞相在朝中根深蒂固,
单凭王爷一己之力,想要扳倒他简直痴人说梦。但有了我,就不一样了。”“你有什么?
”“我有他们防不胜防的身份。一个被他们认为已经被驯服的女人,
一个他们以为再也翻不起浪花的沈家女。王爷,没有人会防备一个绝望的女人,不是吗?
”卫衍思忖良久,最终点头:“你想要本王做什么?”“很简单。帮我查一个人,
柳家的一个信使。那个人知道当年伪造我父兄家书的真相。”04三日后,
萧玄来到我的偏殿。他手里拿着一封信。“这是北疆传来的消息。”他将信递给我,
“你的父兄已经全军覆没了。”我接过信,手指微微颤抖。
信纸上写着父亲和兄长战死沙场的消息。但我知道,这些都是假的。
前世我就是被这样的假消息骗了,在绝望中一步步走向死亡。
“怎么会这样……”我“颤抖”着声音,“父亲他们……他们不是说有援兵吗?
”萧玄坐在我身边,伸手抚摸我的脸:“月华,本王知道你难过。但人死不能复生,
你要学会接受现实。”“不!我不相信!”我突然站起身,“这信是假的!一定是假的!
”“月华,你这是在质疑军报的真实性吗?”“我……”我咬着唇,眼泪夺眶而出,“殿下,
我只是觉得这信上的字迹……”“字迹怎么了?”“父亲写信时,
'震'字的最后一笔总是会往上挑,这是他的习惯。可这信上的'震'字……”我指着信纸,
“最后一笔是往下压的。”“或许是战场上匆忙所致。”“还有兄长的名字。
明哥从小写自己的名字时,'明'字的日字旁总是写得特别大,说这样才显得有气势。
可这信上的'明'字,日字旁却很小。”我看到萧玄的眼神开始游移。“殿下,
这些细节只有我们家人才知道。若真是父兄所写,断不会有这样的差错。”我抓住他的袖子,
“求求殿下,再派人去查证一下,我总觉得其中有诈。”萧玄沉默了很久,
最终拍了拍我的肩膀:“好,本王会再派人去查的。你先好好休息。”当晚,卫衍来了。
“查到了。”他放下一个包袱,“那个信使叫李三,是柳丞相的心腹。
但他前几日突然失踪了。”我打开包袱,里面是一套夜行衣和一张地图。“失踪?
”“不是失踪,是被灭口了。但在他死前,本王的人从他那里得到了一些有用的东西。
”卫衍掏出一张纸条,“这是他承认伪造沈家军书信的供状。”我接过纸条。前世的真相,
终于要大白天下了。05第二天夜里,我按照卫衍给的地图,悄悄潜入了柳府。
柳丞相的书房里灯火通明,他正在与一个陌生男子密谈。我躲在梁上,屏息听着他们的对话。
“大人,太后已经开始怀疑那块玉璧的事了。我们是不是该……”“慌什么?”柳丞相冷哼,
“区区一个太后,翻不了天。再说,沈家已经完了,就算她有怀疑又能如何?
”“可是沈月华那边……”“沈月华?一个绝望的女人罢了。本相让萧玄给她看了假的军报,
她现在怕是哭得昏天黑地,哪还有心思管别的。
”“不过……沈月华这几日的表现确实有些异常。竟然主动帮如柔求情,这不像她的作风。
”“大人是担心她察觉了什么?”“察觉?她能察觉什么?”柳丞相站起身,踱步道,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你去安排一下,找个机会,让她意外死掉。”“怎么死?”“简单些,
就说她因为思念父兄过度,自缢而亡。记住,要做得干净些,不要留下痕迹。
”那人点头称是,转身离去。我等他们都走后,才从梁上下来。
没想到柳丞相这么快就要对我下手了。看来我必须抢在他前面行动。回到偏殿,
我立即写了一封信,派人送给卫衍。信中只有一句话:明日午时,慈宁宫见分晓。
06第二天午时,慈宁宫内聚集了满朝文武。太后坐在上首,
萧玄、柳丞相、柳如柔等人分列两侧。“今日召集众人前来,是为了查明一件事。
有人向哀家举报,说柳丞相私通敌国,出卖军情。”“太后明鉴,臣对大楚忠心耿耿,
岂敢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是吗?那你告诉哀家,
三年前哀家赏给你的那块和田玉璧现在何处?”“那……那块玉璧……”“怎么?
说不出来了?哀家告诉你,那块玉璧现在在敌国奸细手中!是你亲手送给他们的通敌信物!
”“太后,臣冤枉啊!”柳丞相跪下叩首,“臣从未做过通敌之事!”这时,
卫衍站了出来:“太后,臣有证据。”他拿出一个包袱,从中取出那张供状和几封信件。
“这是柳府信使李三的供状,他承认奉柳丞相之命,伪造沈家军的求援家书,
并将玉璧送给敌国奸细。”“不可能!李三早就……”柳丞相话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不对,
连忙闭嘴。但太后已经听出了端倪:“早就怎么了?早就被你灭口了是吗?
”“臣……臣不是这个意思……”我站了出来:“太后,臣妾还有一事要禀告。”“说。
”“昨夜臣妾无意中听到柳丞相与人密谈,他说要找机会让臣妾'意外'死掉,
好彻底掩盖真相。”我跪下行礼,“臣妾虽然不才,但也是殿下的侧妃,岂容他人如此轻贱?
”“柳爱卿,你还有何话说?”太后厉声道。柳丞相知道大势已去,
索性豁出去了:“是又如何?沈家军功高震主,留着也是祸患!臣这么做,
也是为了大楚江山着想!”“放肆!沈家世代忠良,岂容你如此污蔑!来人,将柳丞相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