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蜥蜴果实
头顶灯光刺眼。
莱恩缩在角落阴影里，帽檐压到鼻尖。
他盯着拍卖台旁边的展示台。
玻璃罩里，一颗布满螺旋花纹的果实静静躺着。
蜥蜴果实。
他盘算着怎么弄到手，便宜点最好。
零元购？
也不是不行。
省钱才是硬道理。
台上，一个鱼人奴隶被铁链捆着，背上鞭痕交错。
戴着泡泡头罩的查尔马克圣站在旁边，像看垃圾。
他手里的鞭子破空尖啸。
啪！
新血痕炸开。
鱼人闷哼，身体绷紧又软倒。
“低等生物，欠教训。”
查尔马克圣的声音透过泡泡，闷响，带着恶心的愉悦。
他又一次举鞭。
一个工作人员小跑上台，腰弯得快折了。
“尊贵的查尔马克圣大人！
息怒！
马上有好货！
鱼人小姑娘，稀罕！”
查尔马克圣动作停住，鞭子悬空。
他哼了一声。
工作人员松口气，赶紧示意后台。
两个壮汉拖上来一个瘦小的鱼人少女，同样锁链加身，蓝头发湿漉漉，抖得像风里叶子。
查尔马克圣泡泡罩下的眼睛亮了。
他收起鞭子，围着少女转圈。
“嗯…这个，有点意思。”
他停住，指向少女，“这个，本圣要了。
开价。”
工作人员堆笑：“大人，您看……”砰！
枪声炸响。
工作人员胸口洇开暗红，笑容僵住，栽倒。
查尔马克圣吹吹枪口青烟：“啰嗦的虫子。
现在，这东西是我的了。”
他指着吓傻的少女。
转向另一个吓呆的工作人员：“你！
过来主持！
本圣出价…一个贝利。”
周围死寂，只有少女压抑的啜泣。
莱恩帽檐下的眼睛眯起。
这帮蛆虫…真碍事。
耽误我抢，不对是耽误我拿果实。
他手指在阴影里动了动。
五亿贝利的东西，一个贝利？
这蠢货不识货还挡道。
查尔马克圣很满意，走到拍卖台前，拿起拍卖槌，对新主持努嘴：“敲啊！
归本圣了！”
新主持抖着手去拿槌子。
查尔马克圣得意洋洋。
“当——”槌子落下前的瞬间，查尔马克圣眼角瞥见展示台。
“等等！”
他指着玻璃罩，“那个丑果子，一起打包！
本圣的宠物蜥蜴正好缺零食。”
新主持点头如捣蒜：“是是是！
大人，马上……”砰！
哗啦——！
玻璃罩应声粉碎！
不是枪，是纯粹的巨力轰击！
查尔马克圣得意的脸瞬间僵住。
一道黑影鬼魅般出现在展示台旁。
黑影抄起蜥蜴果实，塞进怀里。
动作行云流水，熟练得让人心疼。
莱恩心里骂开了：宠物零食？
五亿贝利的远古种你当狗粮？
文盲天龙人！
他转身，帽檐下嘴角冷笑。
查尔马克圣的泡泡罩气鼓了：“卑贱的虫子！
敢抢本圣的东西！
杀了他！！”
守卫们如梦初醒，刀枪齐指。
莱恩头都没回。
守卫们只觉得眼前一花，劲风扑面。
黑影闪到查尔马克圣身侧。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
“啊啊啊——！！”
杀猪嚎叫冲破泡泡罩。
查尔马克圣握枪的手软软垂下。
莱恩捏碎他手腕，像捏断枯枝。
他甚至没看掉落的枪。
“垃圾。”
莱恩的声音冰冷清晰，“手欠。”
话音落，莱恩动了。
他抓着查尔马克圣另一只完好的胳膊，像抡破麻袋。
轰——！
查尔马克圣肥硕的身体被狠狠掼在坚硬的红木拍卖台上！
昂贵台面猛震，木屑西溅。
泡泡头罩撞得粉碎。
那颗脑袋像个熟透的瓜，“噗”一声砸进厚实台面里。
红的白的粘稠物汩汩涌出。
身体抽搐两下，不动了。
全场死寂。
时间凝固。
所有表情定格：惊恐、茫然、呆滞。
莱恩甩甩手上沾到的温热粘腻，看都不看那团烂肉。
他转向吓傻的鱼人少女。
锁住她脚踝的铁链，在莱恩手里像面条。
他手指用力一扯——锵啷！
精钢锁链应声断裂，碎成几截。
少女惊惶抬头，撞进一双平静却深不见底的黑眸。
那眼睛里没有怜悯施舍，只有一片冰海，底下是未熄的火。
他什么也没说。
莱恩转身，大步走向大门。
人群在他靠近时自动裂开通道，没人敢喘气。
路过杂项拍卖品桌子时，他眼角余光扫过一件东西。
一个极其古朴的铜制怀表，躺在角落，表盖刻着一个模糊的、由扭曲光线构成的奇异符号。
莱恩脚步微不可查地顿了一瞬。
这符号…眼熟？
在哪见过？
模糊记忆碎片闪过，抓不住。
算了，没空。
麻烦够多了。
警报！
警报——！
尖锐警笛声撕裂死寂，从外面街道疯狂灌入！
“杀…杀人了！
天龙人死了！”
尖叫声炸开。
“快跑啊——！”
“海军！
海军来了！”
凝固的恐惧爆炸！
人群尖叫推搡，疯狂涌向出口，桌椅翻倒，哭喊咒骂一片。
莱恩逆着混乱人潮，稳稳走向大门。
他推开一个挡路的胖子，身影没入门外刺眼阳光和越来越近的警笛声中。
怀里，蜥蜴果实硬邦邦的。
莱恩心里嘀咕：亏了。
本来想零元购，现在变抢劫犯加杀人犯。
还是杀了个天龙人。
麻烦指数飙升。
这破果子最好值这个价。
混乱拍卖场内。
被救下的鱼人少女还呆呆站着，脚边是断裂锁链。
她看看莱恩消失的大门，又低头看看自由的脚踝，身体还在抖。
恐惧深处，一点点微弱的光艰难亮起。
她猛地回神，跌跌撞撞冲向门口，想追上那道黑影。
“等…等等！”
莱恩的身影早己消失在混乱街道。
少女只看到海军士兵的白色制服正潮水般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