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陆沉,那一刻他仿佛是上天赐予我的庇护。小舅舅,你那客房里是住着别人吗?
那道声音,太过熟悉了。原来,陆沉不是别人,是我男朋友乔森屿的小舅舅!
为什么乔森屿可以践踏我的尊严,为什么我不能玩弄他的感情?如果我要报复乔森屿,
还有比睡到陆沉更好的方法吗?轻轻凑到陆沉的耳边,我吻了吻他的耳垂。
陆沉睡在我的身边,我静静看着他,想要记住他眉眼的样子。伸手轻轻抚了抚他的鼻尖,
想要记住他的鼻梁有多高,我知道我们走不到最后。如果他真的爱我就好了。殊不知,
陆沉早已爱我入骨。1原本已经可以享受暑假,我却被导师抓了壮丁。
韩教授受人所托寻一位学生协助文旅局收集文物展览会的资料,而我就是那个学生。
整理完当天资料走出会展厅,瓢泼大雨模糊了我的视线。七月的雨总是说下就下。
翻出手机打给乔森屿,这个时候只能寄希望于我那个和哥们儿喝酒的男朋友此时能接电话。
一声一声连接音最后转为冰冷的机械女声。看来乔森屿这家伙不能来接我了。
出租车是打不到的,还好距离文旅局不远就是地铁口,跑过去就可以了。雨水砸在身上,
一瞬间,我已经浑身湿透。狂风裹挟中,我已经有些站不稳。
艰难地一步步朝着大门口方向移动时,一辆黑色奥迪轿车忽然从侧面驶来。
堪堪在我的面前停下,降下车窗,是一张温和俊逸的面庞。这个人我下午见过,
文旅局局长陆沉,分管这次文物展览工作。陆,陆局......先上车。
此时此刻,这个男人仿佛是上天赐予我的庇护。没有迟疑,甚至没有一秒犹豫,
我径直拉开了副驾的车门坐了进去。关门的一刹那,小小一方天地隔离了窗外的狂风暴雨。
直到身上的水滴落在真皮座椅上,我才后知后觉是不是刚才应该坐后面的位置?你叫林溪?
是韩教授的学生?身旁的男人忽而开口,我微微侧眸,男人俊逸的面庞上五官立体如刀刻。
想不到这位陆局对我下午的那番介绍还有印象。我点点头,算作回答。听韩教授提起过,
你很优秀,而且对文物修复很有自己的想法。陆沉的声音温和中带着一种迷人的磁性,
字字句句好似电磁波能够淌入人的心田。三言两语过后,车里重归安静,诚然,
我和他都不是健谈的人。暴雨造成很多路段严重积水,弯弯绕绕,
回到学校时已经是晚上11点半。学校门进不去了。拨通辅导员的电话,已经无人接听。
翻了翻背包,今天出门没有带身份证,酒店是住不成了。
我已经忍不住在脑海中盘算这么晚还能去找哪位家在北城的同学留宿。好像,都不合适。
很晚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住我那里。身边的男人忽然开口。我心里一惊,
转头看向陆沉,他那双好看的星目突然避开我的视线。喉结微动,再开口语速不禁快了几分。
我在这附近有一处住所,你可以一个人住在那里,很安静,也很安全......眼下,
好像并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直到几分钟后,我看着一栋二环内的四合院才反应过来,
原来这里就是陆沉口中的那个住所。陆沉送我进屋后便离开,
诚如他所说我可以一个人住在这里。只是外面的雨依旧瓢泼,这么晚他要去哪里?可是,
深更半夜和他一起留宿在这里,好像更不合适。洗过热水澡后,我已经精疲力尽,
脑袋更是格外沉,几乎不用熟悉环境,我已经沉沉睡去。这一夜,
我好像陷入了一个深沉的梦魇中,怎样挣扎都逃不出来。林溪,林溪......
直到隐约听到耳畔好像有人唤我的名字,我终于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天色已经大亮,
入目是那张俊颜,只不过此时的陆沉剑眉微蹙,好像挺紧张。你发烧了,
应该是昨晚淋雨感冒了,这是退烧药,你先起来吃药......迷迷糊糊中,
我感觉浑身骨头都在疼,起来吃了药片又喝了一碗米粥后才重新睡下。这一觉,无梦又深沉。
再次醒来时,屋内光线已经渐暗,我感觉身上湿漉漉的,应该是出了不少汗,
此时身体轻快了不少。起身想要出卧室,刚一开门,一道熟悉的声音已经入耳。小舅舅,
你那客房里是住着别人吗?2那道声音,太过熟悉了。我轻轻推开门缝望去,
穿过长廊的客厅中,乔森屿竟然在和陆沉喝茶!忽然间,我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压抑着剧烈的心跳,我轻轻合上房门,原来陆沉竟然就是乔森屿口中的小舅舅!
曾经听乔森屿提起过,他有一个比他大10岁的小舅舅,优秀又自律,
30多岁就已经位居正局。我揉了揉太阳穴,这也太巧了吧。拿过手机,
屏幕上显示着好几条乔森屿的来电和信息,时间都是今天中午。
看样子这家伙昨晚又和他的好兄弟们不醉不归了。将手机扔在床上,我的心里有些懊恼。
为什么乔森屿永远都是这样,我需要他的时候他都不在。环顾四周,
这才发现这间卧室典雅又古朴。
特别是墙角那盏写着诗句的荷叶落地灯将整个房间的清幽氛围感拉到满格。许是退烧不久,
不一会儿眩晕感继续袭来,我重新躺下,渐渐沉睡。不知过了多久,
耳畔的声声呼唤将我唤醒。睁开睡眼,依旧是陆沉的那张脸。
温暖的手掌轻轻抚了抚我的额头,
独属于他的清冷松木香夹杂着淡淡的烟草味萦绕在我的鼻尖。还好,退热了。
陆沉收回手的那一刹那我的心里竟然涌起一种莫名的失落感。床头有晚餐,
起来吃一点儿东西再睡。重新躺下后,竟然有些失眠,窗外已经夜色渐沉。起床走出客房,
偌大的房间里不见陆沉的身影。他又离开了。真的诚如他所说我可以一个人住在这里。
清晨六点的北城还算清凉,四合院的前院里木槿花已经含苞待放。
我打车回学校洗漱换衣后直奔北城博物院。按照原计划今天要布展。再遇到陆沉时,
一切如常,我和几个工作人员忙着核对展品清单,几次刻意避开他投来的目光。
陆沉被馆长陪同着从我身边离开时,淡淡的清冷松木香提醒着我昨晚抚过我额头的那一幕。
如果不出意外,我明天就要回南城了,再见陆沉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
然而意外却在这一刻发生了。工作人员不小心,一个钟表的底座被损坏,韩教授被请来处理。
经过鉴定,要进行修复。而最突然的是,我被韩教授留下和他一起完成钟表的修复。
默默打开订票软件,我取消了第二天回南城的高铁票。心底甚至有些窃喜,
又能多见几次陆沉了。韩教授让我回他的工作室取工具箱,刚走到馆门口,
遇到匆匆赶来的陆沉。那张俊逸的面庞上笼着一层严肃和凝重,脸色惨白的有些不正常。
有工作人员在身边,陆沉侧眸看了我一眼后擦身而过。再次赶到博物院时夜色已经渐浓。
韩教授在和馆长以及几位文物修复师开会,让我将工具交给工作人员后先回学校。
走过前院停车场,那辆黑色奥迪仍旧停在那里。陆沉应该还没有离开。忽而,
驾驶位车窗缓缓降下,陆沉脸色惨白,双唇完全没有血色。我的心脏忽而一紧。
能开车送我一下吗?车里冷气十足,坐在副驾上的陆沉双眼紧闭,额头一层薄汗。
他倚靠在座位里微微蜷缩着身体,右手紧握成拳抵在大概肋骨下方的位置。
那副明显不舒服的模样让我有些害怕,要不要我送您去医院?陆沉摇摇头,不用,
老毛病了,回家吃点儿药就好了。作为一个临时司机,我只能默默加速。四合院客厅里,
我扶着陆沉坐在沙发上,他一手握拳抵在肋骨下,脸色依旧痛苦。去我书房,
挑空书柜下面的柜子里有药箱......待我取来药箱,陆沉已经倒在沙发里。
3陆局......我摇了摇他的手臂,陆沉缓缓睁开眼皮,
撑着身子坐起从药箱里翻找着什么。我从冰箱取了一瓶水,走到陆沉身边时,
他已经将几颗药吞下。我瞥了一眼药盒,是止疼药。
陆沉一口气喝了半瓶水后又从药箱里找出一盒药,这次我看到是胃药。陆局,
这个要饭后吃。陆沉动作一顿,许是止疼药没有那么快见效,他依旧紧蹙着眉头。
我帮您煮碗粥吧,很快。一句话仿佛没有经过大脑思考就脱口而出。
直到亲耳听到我说的话才后知后觉,好像有些冒昧了。那就,麻烦你了。意外的是,
陆沉竟然没有拒绝。我慌忙转身朝着厨房走去。片刻后,看着砂锅里的米粥不住翻滚时,
我忽而想起那天晚上陆沉给我熬的也是一碗米粥。端着米粥走到客厅时,
我看到陆沉竟然已经窝在沙发里睡着了。依旧是一只手紧握成拳抵在肋骨下方,
身体微微蜷缩着。然而那张方才惨白的面庞此时却透着一种不正常的绯红。
我摸了摸他的额头,一片滚烫。陆沉发烧了。我一边用力扶他起身一边试图唤醒他。
陆沉眼皮动了动,终于睁开了眼睛。陆局,您发烧了。
说着我将退烧药和水杯递到他的面前。陆沉没有抬手,直接将唇边凑在我的手边,
薄唇划过我的手心,一阵绵软温热。我的心跳竟然忽然漏了半拍。
些许清醒的陆沉喝了半碗米粥又吃了胃药继续窝在沙发里睡下。我知道他这样一定不舒服,
可是以我的力气是绝对不可能将他扶去卧室的。拿出手机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一刻。
这个时间,学校已经关门了。而且这样的陆沉我也不放心。
手机屏幕上又是乔森屿一连串的电话和信息,那些话语从道歉讨好渐渐变成不耐烦。
我甚至连回拨过去的力气都没有。乔森屿是北城大学体育特长生,学的却是枯燥的法律专业,
他说那是他母亲的安排。他的身边全是北城富家女,
不知为何我这样普通的南方女子却引起了他的兴趣。从我刚上大一开始,
他就开始了明目张胆的追求。最后的最后,我感觉好像追到我已经成为了他的执念。
最重要的是,几乎学校里的每个人都相信我是乔森屿痴恋多年的白月光。
仿佛我不和他在一起就是辜负了他的一片深情。大三那年,
他小心翼翼地捧着一支玉兰木簪向我表白。那一刻,那支木簪吸引了我的全部注意力,
甚至让我忽然心动。于是,我答应和他在一起,到现在一转已经两年。
我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乔森屿态度的变化。通过了考试,书本的内容已经不再重要。
看着他最后那条提醒我明早回南城注意安全的信息,我苦涩地笑了笑。
我知道他第二天要去港城,我们各走各的。这一晚,陆沉的高烧反反复复,
我从冰箱里拿出冰袋帮他物理降温。看着陆沉被冰袋略微舒缓不适的神情,
我忽然想起自己发烧的那一晚好像也有人帮我这样敷额头。直到凌晨两点,
陆沉的温度终于降到了37.5。我跪坐在沙发旁边的地毯上,终于松了一口气。
看着陆沉睡得深沉,鬼使神差中,我用食指轻轻划过陆沉高挺的鼻梁。
指尖仿佛有一道电流直击我的心脏。在他身上,那些关于贵公子的所有形容词都具象化了。
担心陆沉的发热会反复,我不敢走远,索性趴在沙发一边阖了阖眼。不知过了多久,
我依稀感觉到一阵失重。一睁眼,陆沉竟然将我打横抱了起来。猝不及防地四目相对。
4晨光洒进雕花木窗,我分明看到陆沉突然泛红的耳廓。餐桌上,砂锅冒着热气。
我在今早的米粥里加了葡萄干和花生米,陆沉喝了两碗。那张俊逸的面庞上恢复了些许神采。
北城大学15号闭校,文物展可能要延迟到八月底,你准备住哪里?
没有想到陆沉一开口会问这个问题。我咽下口中的米粥,可以先住我室友那里,
她是北城人。不如你住在我这里。陆沉说着抬眸看向我,目光中带着一种笃定,
仿佛是在安排一项工作。一个人,安静也安全,而且这里距离博物院也比较近。
我眼睫微动,同时触动的还有我的心底。那,您呢?陆沉眼尾带着一丝笑意,
我还有别的住处。我明知自己应该开口拒绝,可是这一刻我却迟疑了。就这样,
我住进了这座古朴的四合院。一连几天我都忙着和韩教授一起修复那个损坏的钟表。
原本只是底座受损,可是牵一发动全身,那个苦苦支撑许久的钟表渐渐暴露出更多的问题。
每一项修复工作都细小又重要,韩教授和我都不敢有丝毫怠慢和松懈。
每晚回到四合院时都已夜深人静。睡前推开卧室轩窗看着后院朦胧的夜色,
脑海中尽是陆沉的模样。多日不见,不知他的胃痛有没有好一些。
接到乔森屿的电话时已经是一周后,他说自己已经回到北城,一群哥们儿要给他过生日。
我看了看手边的日历,突然想起两天后是乔森屿的生日。而我,却忘了准备生日礼物。
生日快乐。我脱口而出,心里想着该给他准备什么礼物。
像乔森屿这样的北城富二代好像什么都不缺。或许,
在他生日派对上突然出现应该能够给他一个惊喜吧。挂了电话打给室友唐菲,
她的男友是乔森屿的发小,不出一会儿,乔森屿生日派对的信息悉数发到了我的手机上。
他们要给乔森屿过零点的生日,那天下午我提前离开了博物院,去商场为乔森屿挑选礼物。
万宝龙专柜里,一对简约典雅的袖扣吸引了我的目光。一瞬间,
我的脑海中竟然闪过陆沉的那张俊颜。这对袖扣和他的气质太相配了。迟疑片刻,
我将它买了下来。作为乔森屿的生日礼物。忽然间,心底涌起深深的愧疚感。
我怎么总是对陆沉念念不忘?晚上九点,唐菲开车带我前往乔森屿的派对地点。
城南的一栋独栋别墅。我和唐菲到达时别墅里已经热闹非凡。穿过庭院,
唐菲说别墅一层布置了一个很大的舞池。乔森屿应该就在那里。现场乐队的伴奏声越来越大,
许多人不知在欢呼着什么。我和唐菲走进别墅,目光投向欢呼声的中心。
乔森屿竟然正在和程玥肆意拥吻。下意识,我匆忙转身跑出别墅,
唐菲追上我时我已经站在前院中。小溪,你没看见乔森屿和程玥的拥吻吗?快去质问他啊!
我摇了摇头,努力压抑着心里的愤怒。乔森屿的所有哥们儿都知道我的存在,
他这样做无疑是在践踏我的尊严。菲菲,不要告诉乔森屿我来过。回城途中,
看着车窗外的霓虹,我的心像是被一只大掌紧紧攥着。生疼。后海酒吧里,
我喝了一杯又一杯。心脏终于被酒精麻痹。回到四合院已经临近凌晨,醉意消退了几分,
心里的烦闷愈甚。忽而,院门口一抹笼在黑暗中的身影让我心头一紧。5谁?一开口,
我的声音都在颤抖。那抹身影动了动,一道温和的声音传来,是我。
我那颗已经悬在嗓子眼儿的心终于落回原处。陆局?您,怎么在这儿?
我忍着强烈的眩晕感试图装作正常。陆沉从墙角处走了出来,一抹猩红被他随手捻灭。
我努力装作正常地上前一步,谁料却一个踉跄。一个有力的手臂稳稳扶住了我,我抬眸,
看到他的耳廓红了几分。清冷松木香夹杂着淡淡的烟草味,一瞬间让我失了神。你,
喝酒了?陆沉的声音带着一种摄人心魄的磁性。鬼使神差般,我伸手环住了他的腰腹。
脑袋靠在他胸膛的那一刻,我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踏实感。熟悉的失重感袭来,
陆沉将我整个人打横抱起,朝着屋内走去。陆沉将我放在床上,感受到他手臂的离开,
我的手紧紧环着他的脖子不放开。抬眸,对上他那双深邃的星目。
那张每一晚都出现在我梦中的面庞此时就在我的面前。这一刻大脑仿佛宕机一般,
我闭上眼睛,吻向了那双薄唇。那双唇柔软中带着一抹温凉,没有回应却已经让我沉迷。
我能感受到陆沉明显一愣,仍旧抱着我的手臂僵了僵。一整晚极力压抑的委屈涌上心头,
鼻子一酸,眼泪控制不住地涌了出来。陆沉连忙伸手帮我擦眼泪,
我看到他眼神中的慌乱和已经不甚清明的眸光。怎么了?
陆沉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沙哑和意外。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流泪,
双手环着他的脖子舍不得放开。一声轻叹,陆沉似是无奈又好像完全释放了一种束缚。
下一秒,那抹温软的唇落在我的眼角,吮干我的眼泪。为什么乔森屿可以践踏我的尊严,
为什么我不能玩弄他的感情?忽然间,我微微抬眸,入目是陆沉放大到完全失焦的俊颜。
如果我要报复乔森屿,还有比睡到陆沉更好的方法吗?轻轻凑到陆沉的耳边,
我吻了吻他的耳垂。那一刻,我感觉到陆沉的呼吸明显重了几分。似是都不再掩藏,
大家都放下了伪装,陆沉将我压在身下,一寸一寸攻陷着我的全部身心。一整晚,
低沉的呼吸声伴随着抑制不住的轻喘和***,回荡在整个卧室。陆沉的胃虽然不好,
肾却着实不错。几次三番后,我已经忘记了什么时候断了记忆。醒来后,天已大亮,
我怔了怔神,这才发现偌大的床铺只有我一人。撑着身子坐起,
那种浑身仿佛被碾压过一样的酸痛提醒着我前一晚的荒唐。醒了?
一道温和的声音传入我耳中,我的心忽然一紧,回眸,陆沉正站在床尾墙角处。宽肩窄腰,
一身米白色浴袍,额前几缕湿漉漉的碎发,手中是昨晚的床单......而此时,
浅蓝色床单上的那抹红格外醒目。从那天起,我和陆沉开始了心照不宣的同居生活。
他是一个极其自律的人,忙碌的工作之余又会用心经营生活。每天清晨,
我醒来时陆沉已经将早餐准备好。每天傍晚,我回到四合院时陆沉定的花都会准时送到。
巧合的是,是我最爱的香水百合。白天,我们各忙各的,晚上,我们肆意贪欢。
一天夜里我在陆沉的怀里忽然惊醒,看到他沉睡的面庞才渐渐安心。我静静看着他,
想要记住他眉眼的样子。伸手轻轻抚了抚他的鼻尖,想要记住他的鼻梁有多高,
我知道我们走不到最后。忽而,陆沉眉头蹙了蹙,缓缓睁开眼睛,四目相对时,
我的心间轻颤。他的喉结微动,一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沙哑和慵懒,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 。我将脑袋埋在他的胸前喃喃着。陆沉环着我的手臂紧了紧,
轻轻拍着我的肩头,睡吧,我在。鼻子一酸,我竟落下两行泪。如果他真的爱我就好了。
6我知道人不能太贪心,可是那一刻我忽然在想,要是我们能这样过一辈子该多好。
直到一天夜里,醉酒的乔森屿来找陆沉。我躲在卧室,乔森屿拉着陆沉聊到凌晨。那一夜,
一贯克制有度的陆沉格外凶狠,一次次逼着我哭着说喜欢他。而乔森屿就睡在我们的隔壁。
第二天,我醒来时天已大亮。我轻轻推开卧室门,想要确认乔森屿还在不在。小舅舅,
昨晚您那卧室里可一直不安静啊。乔森屿散漫调侃的话语声让我心头一紧。原来,
这里的隔音效果并不怎么好。放心,我不会和我妈说。乔森屿继续开口,只是,
小舅舅,下半年您可就要提副厅了,这个节骨眼儿上您可别......我自有分寸。
陆沉淡淡开口,打断了乔森屿后面的话。我轻轻关上门,毕竟偷听别人说话是不礼貌的。
浴室中水汽氤氲,看着镜子里满身斑驳的自己,忽然意识到我正在一场放纵的游戏中。
而这场露水情缘究竟能够持续多久,我不知道。也许,
文物展开展的那天就是我应该离开的时间。从浴室中走出,我被人从身后紧紧环住。
淡淡的木质香味让我整个人松弛下来,客人走了?陆沉的吻落在我的耳垂上,酥酥麻麻。
嗯,今天周六,想不想出去玩儿?我的心忽然漏跳半拍,转身对上陆沉的目光。
那双深邃的星目中全是我的面庞。方便吗?下意识开口后我才意识到这句话太过直白。
而这确是事实。乔森屿的话依旧萦绕在耳边,我不想给陆沉添麻烦。没关系,收拾一下,
我们出发。三个小时后,陆沉的车已经到达承德。原来他是要带我去避暑山庄。
相比之前雀跃的心情,此时的我心里却多了几分失落。
陆沉口中的带我出去玩儿竟然是选了一个隐秘的地方。而我,
仿佛就是陆沉不可见人的金丝雀。我掩藏起心里的失落,告诉自己有陆沉的陪伴就够了,
何必那么贪心。傍晚时分,我们在湖边散步,夕阳将我们的影子交织在一起。陆局?
忽而,不远处一道声音传来,我和陆沉回眸,一个中年男人满脸堆笑地走来。
真的是陆局您呐!我还以为自己认错人了......中年男人热络地和陆沉攀谈,
目光时不时看向我。直到那男人离开后,我抬眸看向陆沉,紧张地开口。我,
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陆沉笑了笑,伸手抚了抚我的面颊,没事儿,他不会说出去。
不知是不是陆沉也开始了这场关系的倒计时,从那天起,每个周末他都会带我去别的城市。
他会连夜开车带我去看海上日出。他会准备良久带我去露营看星星。
他会定好红眼航班带我去西城体验考古的魅力。还记得那个夜晚,
陆沉带我进入闭馆后的西城博物馆。空荡荡的展厅里,
他牵着我的手一个一个讲述着那些历经千年的文物。原来,陆沉的学识如此渊博。
而我最喜欢的是他陪着我在西城的城墙上骑自行车,看日落。我抬眸看向陆沉,忽然在想,
难道我们就不能有一个不落陈套的结局吗?我将那对袖扣亲自戴在陆沉的衬衣袖口上。
不可否认,我已经不可自拔地喜欢上了这个比自己大十岁的男人。
7立秋过后的北城依旧炎热。文物展临近,我和韩教授要完成一次所有文物的检查和维护。
而陆沉则前往洛城洽谈一项重要合作。再次见到他时已是一周后。那一晚,
陆沉一次次用身体力行诉说着对我的思念和爱意。直到后来,我在他的怀里昏睡过去。
醒来时,明媚的阳光已经透过纱帘照亮了整个房间。看看时间,已经是上午十点,
我打开房门正准备去找陆沉,忽而,一道清悦的女声传来。让我瞬间清醒。陆沉,
我们已经订婚三年了,你究竟要让我等到什么时候?顷刻间,一阵恶寒从我的背后升起,
渐渐渗入我的五脏六腑。原来,陆沉有未婚妻。我轻轻合上房门,身体忍不住地颤栗着。
陆沉推开房门走进时,躺在床铺中的我闭上了眼睛。我能感觉到他走到床边,
伸手轻轻抚了抚我的秀发,一个轻吻落在我的额前。眼睫微动,我缓缓睁开眼睛。
入目是陆沉那张温和俊颜。小懒虫,太阳晒***了,快起床。
陆沉不会知道我听到了他和那个女人的对话。甚至,我知道了那个女人的名字,江露晚。
如果说之前的我还幻想着可以和陆沉长相厮守。那么现在,
我清楚地感知到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八月底,文物展览顺利开展。陆沉很忙,
要接待很多外国使团。每晚回来时浑身都是酒气。一天夜里,陆沉难得没有喝酒,
事后已至凌晨,他将我紧紧拥在怀里。我要出差几天,你要照顾好自己。我点点头,
小脸靠在他胸前轻轻蹭了蹭。你也是,要照顾好自己。说完,鼻尖莫名一酸,
我紧紧抱住陆沉,试图握住这仅剩不多的温暖。第二天一早,陆沉离开时我装作熟睡。
他轻轻吻了吻我的唇。冷木清香夹杂着淡淡的薄荷味刻在我的记忆深处。开学在即,
我悄悄离开了陆沉的四合院。删除陆沉所有的联系方式,甚至,拉黑了他的手机号码。
夏天的际遇终会在秋天迎来别离。回到学校,毕业论文的开题答辩提上日程。
而乔森屿又出现在我的视线中。我已经在微信上和他提了分手,
没等他回复就删除拉黑了他的所有联系方式。开题答辩之后,他出现在我的宿舍楼下。
很显然,他在堵我。乔森屿上前想要拥我入怀,却被我退后两步推开。小曦,
别生气了好不好,我暑假太忙了,一直在我爸的律所实习,你也知道他要求太严格,
我根本没时间去南城看你......乔森屿解释的话源源不断进入我的耳中。而此时,
我的心里只有一个感觉。太烦躁。乔森屿,我们已经分手了。我淡淡开口,
声音中全是疏离。乔森屿皱了皱眉,上前一步攥住我的手腕。别闹了林溪,
我已经向你认错了,你还要怎样?我抬眸,入目是乔森屿那张有些难看的冷脸。
这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北城富家公子好像一贯都是这样。自负又焦躁。我不同意分手,
林溪,你是不是喜欢上别人了!我的手腕被乔森屿攥得生疼,这一刻却释然地笑了。
乔森屿,你生日那天我去了南城别墅了,你和程玥拥吻的照片和视频需要我发给你吗?
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面前的乔森屿,他的神情明显变得慌乱无措。
虽然我并没有留下任何照片和视频,可是乔森屿却明显相信了。看着他从未有过的慌乱,
我冷笑一声,还是说,需要我发到校内论坛上?一瞬间,乔森屿脸色变得铁青。
他对我数年如一日的深情已经成为他的个人IP,而程玥又是北城大学副校长的女儿。
无论如何,他们都丢不起这个人。渐渐的,我感觉到乔森屿一直攥着我的手腕忽然间卸了力。
他放弃了。8十月的北城,秋高气爽,我在机场等候登机,这是当天最后一趟航班。
韩教授很能理解我毕业后想要回南城工作的想法,于是介绍我进入南城博物院实习。
我看着窗外渐沉的夕阳,忽然在想此时此刻陆沉在哪里,又在忙些什么。一个多月,
我们再无往来。如果他想要找我一定能找得到我,而他,并没有。甚至,无数次,
我都在幻想,他会不会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会不会质问我为什么离开他?可是,
一切的一切都没有发生。回到南城,住回家里,熟悉的人事和环境让我感觉很踏实。
南城博物院的工作我很喜欢,沉浸在工作中,每一天都异常充实。渐渐的,
我发现自己在工作中的很多习惯都带着陆沉的影子。同款钢笔,同款墨水,
甚至连记录笔记的方式都是他手把手教的。无数个深夜,我会忍不住想起陆沉。也许,
他要和那个未婚妻结婚了吧。一连三个月,完全没有陆沉的任何消息,
我终于明白自己对于他只是一场极为平常的露水情缘。立冬之后,天气转冷,
十二月初的一天,我被馆长叫到办公室。原来,省上新任文旅厅副厅长要来博物院调研。
而我要做好资料整理工作。还记得那是十二月的第一个周五,传说中的省厅副厅长来调研。
人群之中,我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颀长挺拔,举手投足间尽是贵气。
那张俊逸的面庞却清瘦了些许。陆沉,他竟然是新来的省厅副厅长!
我用力掐了掐自己的手臂。一片生疼告诉我这不是梦境。会场中,
陆沉的讲话我字字句句都在用心听,却一句话都没有记住。他的目光时不时会落在我的身上,
一次次,我的心被他撩拨得酥软难耐。会后,陆沉被众人围着,
坐在最后一排的我正悄悄离开,忽而一道声音让我浑身一颤。林溪?
陆沉竟然开口唤我的名字,众目睽睽之下,我顿住了脚步。真的是你?
陆沉竟一边说着一边朝我走来。全然不顾在场其他人的目光。许馆长连忙将我往前推了推,
陆厅,这位是林溪,北城大学的研究生。陆沉已经走到我的身边站定,我知道,
暑假时她帮北城文旅局办过展,林溪,你还记得我吧?顷刻间,
我能感觉到自己脸上的温度明显又升高了不少。陆厅长,您好,欢迎来南城......
陆沉笑着点点头,林同学,好久不见。事已至此,我是没有办法溜走了。
默默坐在最后一排,听着各位领导向陆沉汇报工作。直到陆沉听完所有人的工作汇报后,
整个会议室终于剩下了我和陆沉两人。我紧张地站起身,陆沉已经朝我走来。
沉稳有力的每一步仿佛都踩在我的心跳上。在我面前站定,陆沉抬手,
我知道这是他每次抚我面颊的动作。我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这里可是会议室,
处处都是监控!陆,陆厅长......陆沉笑着继续抬手,只是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甚至能够感受到他手心的温度。那颗被我一直提在嗓子眼儿的心脏终于归位。
陆沉看着我紧张的神情笑容更甚,再开口,温和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沙哑。林同学,
可以占用你的下班时间带我参观一下博物院吗?
9已经闭馆的博物院里只有我和陆沉两个人,甚至连馆长都不见了身影。
这是时隔三个月后我们的第一次见面。陆沉一如之前的沉稳儒雅。这一刻,
一身行政夹克的他又带着几分内敛和威严。曾经,我调侃过他很多次,
年轻帅气的他总是一身年长者的正装。整个人厅里厅气。而现在,他是真的厅里厅气了。
还记得那一天乔森屿说过下半年陆沉会提副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却辗转来了南城。
脑海中充斥着无数乱七八糟的想法,我根本没有办法沉下心来。陆沉倒是兴致勃勃,
对每一件文物都有着极大的兴趣。问的问题更是专业和刁钻。我一边走一边讲解着,
紧张到手心冒汗。陆沉几次打断更正我言语中的错误。原本就紧张,
此时心里又多了几分尴尬。我避开陆沉的目光,感受到面颊温度的不断升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