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一张床就占据了房间的三分之二,各个季节的衣服杂乱的堆积在床头左边的箱子里。
另一边是办公桌兼饭桌,办公桌上放着一台自己组装的台式电脑,没有炫酷的灯带和散热器与显卡的轰鸣,显得有些朴素。
床尾是一个小隔间,里面是浴室兼厕所。
柳现在是一个游戏主播,视频是没人看的,广告是接不到,大钱是没有的,人是饿不死的。
他趴在办公桌上,回忆着小时的时光,一切都像昨天发生一样。
他记忆最深的除了现在还有联系的同村伙伴,就是小学时告诉他男孩子不能哭的女孩。
女孩叫皓名字很美,皓意为光,诗经,陈风中就有描写日出皓兮,光,日光,朝阳。
对于柳来说确实是朝阳,你问他们后来怎了?
他们一起上完小学上初中,而上完初中就再也没见过了!
他们是什么关系?
老同学,也仅仅是老同学。
柳在初中时有非分之想,但最终还是放弃了,现在长大了回想起来,不接触深度接触好像还行。
花要是被摘下,摘花的人珍不珍惜还是要另说的。
脑袋空空,不知道拍什么素材,对现在大火的素材抄?
可被人骂抄袭什么的真的很难受。
肚子忽然一叫,打断了他的思绪。
“该吃饭了!”
柳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捞起床上的灰色外套,一身灰配着一双蓝色拖鞋,就下了楼。
这栋楼是被一个叫乾的人改造并出租的,他应该谢谢他,毕竟在这个城市500一个月房租还带水电真的不多见。
乾天也,而现在对于柳来说,乾确实是天,是他能接触的上流社会。
柳见过乾要求租客用肉身来偿还,还不上的房租,而且他男女通吃。
好在自己长的不算出众,走在街上也是融入社会的一张大众脸,没什么新鲜,也好在自己视频没人看只是和那些百万相比,在小主播中过得还算滋润。
‘对比,把一种东西的性质强行分成两种,本质可能相同,但不同的东西也就是差距,有对比才会出现差距。
我真感觉自己能去当哲学家,试试去?
呵呵,还是算了!
历史上有名的哲学家除了孔孟,程朱,路王,他们哪一个是真正的草根?
没有一个!
呵呵,要么是家道中落的寒门,要么是如日中天的豪门。
我?
只是一介草根。
近代呢?
那些老先生只是不显,他们的才华压过了他们本身资源带来的名誉,你以为的也只是你以为。
外国那群哲学家一个个不是疯了,就是路易十六,他们的理论对当时,或者说现在来说还是太超前了。
比如尼采,上天己死,超人,呵呵,到最后他的朋友只有他自己,他的理论到现在才有人去理解去喜欢。
孤独,海德格尔对此有很深的理解,为什么?
他自己感受过,要不然也写不出来,人是被抛弃在的这个世界上的,这句话。
很莫名奇妙对吧?
人是抛弃,所以才来这个世界上的。
这很像也个假命题,可这只是我短句与语序不一导致的。
原文.People are abandoned in this world.abandoned被抛弃的,外国人骂人也不过这些词,可见他的孤独。
’想到这,柳轻笑一声,有些嗤之以鼻。
‘我是不是就不应该读书?
看的书越多我就感觉自己封闭的越狠,中庸还是先停一停吧!
死脑子,快去想要怎么做视频啊!
’路上的风很冷,路边的绿化带除了长青的络石藤,凌霄的叶子早己掉光,成了一团干枯的大球。
柳不觉的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呼出一口气,在正午阳光的照耀下一丝袅袅白烟从嘴中升起。
“入冬了!”
柳很享受这种感觉,每说一个字世界就会给予你回应,无论你对它倾诉的是什么,它都会倾听。
路上的人很少,这个天估计也没多少人会出门。
鼻涕从鼻腔流下,柳吸溜上来后跺了跺脚,抖去身上的寒气,用来裹紧外套的手举在嘴前享受热气,手臂则是更紧的夹住了外套。
走进便利店,柜台的服务员极为公式的说了句欢迎光临。
店内播放着时而欢快时而忧伤的卡农,暖黄色的灯光确实给人一种别样的松弛感。
柳径首走向摆放泡面的柜台,随便拿了几桶放在柜台上。
“5桶泡面,一共35元。”
店员话将说完一阵天旋地转的恍惚感袭来,柳扶住柜台,想来可能是低血糖。
可接下来的一幕足以将柳这二十多年建立的世界观彻底粉碎。
眼前世界开始融化,他看见了店员皮肉下的白骨,与腹中那些消化完全的,和未消化完全的食物。
恶心让他吐了出来,在意识消失之前他看见一堆白骨朝自己走来,能看出那堆白骨对他的担心。
意识回归,猛然坐起,柳看见他难以想象的一幕,这一幕很难用语言形容,他能看出的只有宏伟。
占据了整个世界的宏伟,祂几乎封闭柳的所有感官,不论是视觉听觉触觉,甚至味觉也感受到了那种宏伟。
难以言说,但他确实存在。
当意识正要被占据时,一声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那宏伟的感觉渐渐消失,他感受到一双纤细的手在推她。
“先生,先生,你怎么样了先生?”
眼睛睁开,一张他理应熟悉但很陌生的脸占据了他眼中的大部分空间。
‘总感觉在哪里见过,她很想皓,我感觉,皓长大就应该是这样。
扎起的高马尾,有些婴儿肥的脸,一双大小适中的眼,小巧的鼻子下是一张红润的樱桃小嘴。
’“这里,是那里?”
疲惫,虚弱,就像被强行拽着跑了十千米一样。
“不知道,我也是刚来这里,不是很了解。”
女孩的声音有些焦急,但还算的上平静。
“你叫什么?”
柳觉得现在问出这个问题不算唐突,他也想听到的是随便一个人的名字,但结果应该说是意料之外还是意料之中呢?
“皓”柳的瞳孔瞬间微缩,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估计是恰巧同名吧!
’柳艰难起身,发现自己身处在一座高山山顶,山脚是一处村庄,一条蜿蜒的河将村庄分成两半,从高处看像极了八卦中的一阴一阳。
“你叫什么?”
皓也从半跪的姿态站起身问道。
“柳”皓的瞳孔也微缩了一下,尝试性的问了一声“老同学?”
柳懵了,原本以为朝阳只会在清晨看见,自己现在己经是正值中午,没想到还能遇见。
柳略显生硬的回应道“老同学,你是怎么来这的?”
在确认是自己认识的人后皓也放下一些戒备,他从灰色毛呢大衣的口袋中拿出一些尖锐的石子。
柳看见了这一切,轻笑了一声。
“你还是很警惕啊。”
皓对此表现的很骄傲。
“要不然呢?
不可能只是因为眼熟就放下警惕吧?”
柳看向村庄的方向,眯眼看去,建筑风格像是近代。
有电线杆,但很少,土坯房和砖瓦房混合,村口处一口井,但这口井出现的很奇怪。
‘明明有河流经,为什么要费事开一口井?
’皓似乎不想回忆,但还是回答了柳的问题。
“我在工位上小眯,忽然一阵天旋地转,我一抬头就看见我对面工位同事的脑子,还有他那个,还在一跳一跳的心脏。”
说到这一段,她欲要呕出来,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然后我就到这了,你呢?”
柳尝试站起身,有些摇晃,皓欲要去扶,被柳挡下,站起身长呼一口气。
“我刚从便利店出来,和你的感觉一样,一阵天旋地转,然后就到了。”
皓的语气听着有一丝兴奋“也就是是说着不是梦!
我们穿越了!”
柳叹了一口气。
“估计是这样。”
“就像斗破苍穹的萧炎一样,我们穿越了!”
“对,但这里估计没什么斗气。”
皓有些失望,但兴奋还未散去。
“没事!
只要能逃离我那无味的生活干什么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