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狄人的马蹄声在风里渐远,靴底踏碎残雪的声响,像踩在我绷紧的神经上。
我眯眼望去,最前面那匹战马的鞍旁,飘着一抹熟悉的月白 —— 是晚卿常穿的裙角。
我猛地想撑起身,肋骨处的剧痛却让我眼前发黑,指节深深抠进冻硬的雪层里,指甲缝里渗出血丝。
怀里那枚双鱼温玉硌着掌心,还留着她送我出征时的体温。
她当时踮着脚,把玉塞进我铠甲内侧,指尖蹭过我锁骨时红了脸:“沈砚,玉能护主,你…… 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我那时还笑她,说北狄蛮夷不足为惧,等我平定了边境,就风风光光娶她过门,让她亲手绣的喜服,比京城里所有贵女的都好看。
可现在,喜服还没动笔,她却落在了阿古拉手里。
混战中那一幕又撞进脑海:阿古拉揪着晚卿的发髻,将弯刀架在她颈间,冲我喊话:“沈小将军,想要你的未婚妻?
就别追!”
我攥着长枪想冲过去,三支冷箭却穿透铠甲,狠狠扎进侧腰,我重重摔在雪地里,只能看着他们绝尘而去。
雪粒子钻进伤口,冷得刺骨,可怀里的温玉却像还带着晚卿的体温,烫得我心口发紧。
我想起去年暮春,她在我院子里种的海棠开得正好,我练完枪回来,见她蹲在花下,把落在青衫上的花瓣一片片捡起来,指尖沾着粉白的花屑,说要做海棠香包。
“做来给谁?”
我凑过去,故意用枪杆挑了挑她的发带,看她仰头瞪我的样子 —— 眼底的光比枝头的海棠还亮。
“给要去打仗的人啊,” 她把花瓣拢在帕子里,声音软乎乎的,“香包能安神,免得你夜里想我想得睡不着。”
那时的风都是暖的,她指尖的海棠香沾在我袖口,我连练枪的力道都轻了三分。
可现在,风里只有雪的冷和血的腥,我连她是不是还活着,都不知道。
“将军!”
部下林三跌跌撞撞跑过来,跪在我身边,声音发颤。
他攥着我的胳膊,指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