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夏坐在后排,手铐硌得手腕发疼。
窗外的霓虹灯被雨水模糊成一片。
她心里很乱。
林薇薇的假笑、凌墨寒的冷漠、那个神秘男人,还有爸妈车祸的疑问……一切都压得她喘不过气。
车停了。
看守所的大铁门慢慢打开。
高墙上挂着电网,在雨里闪着冷光。
法警带她走进接待室,开始问话和登记。
“姓名?”
“沈知夏。”
“年龄?”
“26。”
“犯什么事?”
“故意伤害。”
“判多久?”
“五年。”
每回答一句,她都像被刺了一下。
她低头看着自己湿透的裙子,还在滴水。
以前妈妈总会帮她熨好裙子,爸爸会夸她好看。
现在,再也没有人保护她了。
民警递来一个袋子:“私人物品全部交出来,出狱再还你。”
她摸了摸脖子,本来有一条爸爸送的星星项链。
但在法庭休息室,被林薇薇扯断,又被保镖踩碎了。
她轻声说:“没有东西了。”
民警给她一套灰色囚服和一双胶鞋:“去那边换好。”
更衣室里灯光很暗,有消毒水的味道。
她换下湿裙子,穿上不合身的囚服。
领口粗糙,衣服还有股没洗干净的味儿。
镜子里的她脸色苍白,头发乱糟糟的,完全变了样。
“快一点!”
民警在外面催。
她赶紧穿好鞋走出去。
民警给她一个蓝布包,里面有肥皂、毛巾、碗筷和一本规则手册。
“跟我来,去你住的房间。”
走廊很安静,只有脚步声。
民警打开一扇门:“新来的,进去吧。”
房间里有两张上下铺,一张长桌。
七个女人正坐在那儿缝衣服,全都转头看她。
一个短头发、身材微胖的女人先开口,声音很粗:“怎么进来的?
犯了什么事?”
沈知抓紧布包,小声说:“故意伤害,五年。”
短髮女人挑眉打量她:“细皮嫩肉的,也会打人?
是不是打了有钱人的小三?”
其他人都笑了,眼神带着嘲笑。
沈知夏没说话,找了个空床坐下。
短髮女人突然走过来,一把抢过她的布包翻起来。
肥皂和毛巾掉在地上,碗滚到桌下。
沈知夏弯腰去捡,女人却一脚踩住她的手:“疼吧?
在这儿要守我们的规矩。
以后的卫生和洗衣服都归你,懂吗?”
手很疼,沈知夏咬着牙没出声。
这时,一个坐在角落、看起来很整洁的女人开口了:“李姐,算了,她刚来还不懂。”
李姐瞪她一眼:“陈姐,别多事!
这种娇气的人不教不行!”
陈姐不再说话,默默捡起碗擦干净,递给沈知夏。
李姐这才松开脚,把布包扔还给她:“今天饶了你,下次不听话有你受的。”
沈知夏揉揉手背,低声说谢谢。
陈姐对她笑笑,示意她坐下。
接下来的日子很单调。
六点起床,整理打扫,吃早饭——只有稀粥和硬馒头。
白天在车间组装玩具零件,必须完成数量,不然没饭吃。
晚上七点看新闻,九点熄灯睡觉。
李姐常找麻烦,让她洗衣服、抢她馒头、藏她零件。
沈知夏都忍了。
她要活下去,才能查出真相。
一天晚上,熄灯后她睡不着。
想起白天听民警聊天,说沈氏集团破产后,有三千万资金不见了,可能和她父母有关。
三千万?
她心跳加快。
爸妈去世前说过正在谈大项目,有一笔重要资金。
后来他们出车祸,公司破产,钱也不见了。
难道父母的死和这笔钱有关?
林薇薇害她,是为了掩盖这个秘密?
她坐起来,借月光用指甲在规则书空白处划字:“三千万”、“爸妈车祸”、“林薇薇”、“黑夹克男”。
上铺有动静,李姐醒了。
沈知夏赶紧躺下装睡。
李姐嘟囔着:“还以为多了不起,进来都一样……”沈知夏暗下决心:不能白白浪费五年。
要找出证据,为自己***,查清爸妈的死和钱的去向。
但她困在这里,怎么查?
她想到陈姐。
陈姐人好,好像懂得也多。
第二天早上,她趁李姐洗漱时找到陈姐。
小声问:“陈姐,怎么才能联系外面的人?
我有急事找朋友。”
陈姐看看周围,低声说:“都要批准,还会被监听。
只能等探视日申请见面。
不过……”她犹豫了一下:“你的探视名单上所有联系人都被拒了。
听说上面有人打了招呼。”
上面有人?
沈知夏心一沉:“是凌墨寒?”
陈姐点点头。
沈知夏感到一阵眩晕。
凌墨寒不仅送她进来,还断了她所有求助的路。
他到底在怕什么?
怕她发现林薇薇说谎?
还是怕她查出爸妈死亡的真相?
开工铃响了。
她跟着大家走出去,看着高高灰墙,心里充满不甘。
不能放弃!
就算路被堵死,她也要自己找一条出路。
但她没想到,新的麻烦很快就来了。
下午在车间工作时,她突然头晕眼花,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失去意识前,她好像看见李姐在笑,还有民警跑过来。
她是真的病了?
还是……有人对她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