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晚玉沉香 良月景风 2025-09-09 01:25: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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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距科举开考还有三日,我命桃雨仔细检查了两份一模一样的考篮,笔墨纸砚,

一应俱全,甚至连提神用的薄荷香囊都备了两个。“送去丞相府给文泽,

另一份……”我顿了顿,“送到城南的清风客栈,给谢礼谢公子。”桃雨抿嘴笑,

“小姐真是细心,连谢公子的那份都准备了。”我无奈看她,这丫头挺会打趣儿,

“谢公子是文泽的好友,初次入京,我们略尽地主之谊,是应该的。”话虽如此,

心里却掠过那日在诗会上,他清隽侧影和谈及画作时笃定从容的眼神。我心中有些奇怪,

怎么对他印象如此深?东西送出去不久,文泽就咋咋呼呼地拉着谢礼上门道谢来了。

在我家那株开得正盛的玉兰树下,文泽摇着折扇,笑嘻嘻道:“还是我们晚玉妹妹体贴,

这考篮准备得比宫里发的还周全。日后谁娶了你,真是天大的福气!

”我早习惯了他的口无遮拦,想也没想就回怼:“女子一生难道就只为嫁人?

我便不能做些别的?这福气给你要不要?”“我要我要!”文泽配合地耍宝,

“可惜我娘只肯把你当亲闺女看,不然我早把你娶回家供着了!”我们俩一如往常地斗嘴,

谁也没留意一旁静立的谢礼。直到我无意间抬眼,撞见他来不及完全掩去的目光。

那眼神复杂得很,有一丝极淡的欣赏,一点落寞,

还有……一种我那时还看不懂的、近乎苦涩的温柔。他见我看来,立刻垂眸,

唇角弯起那抹惯常的、温润却疏离的笑,轻声道:“桑小姐费心,谢某感激不尽。

”仿佛方才那一瞬的失态,只是我的错觉。二殿试放榜那日,我在闺房里坐立难安,

书也看不进,琴也弹不成。桃雨气喘吁吁地跑进来,脸上兴奋得通红,“小姐!小姐!中了!

中了!谢公子是状元!文泽少爷是探花!”我的心猛地一跳,

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抢先冒了出来,甚至压过了对文泽只得探花的惋惜。怎么会?

文泽与我自幼一同长大,情同兄妹,我本该更替他遗憾才是,为何此刻心头雀跃,

满满当当都是一个名字——谢礼。我被自己这突如其来的偏心惊了一瞬,

随即又按捺不住那点隐秘的欢欣。“快,替我更衣,我们去三味楼那边看看!

”我拉起桃雨就往外走。朱雀街两侧早已人山人海。我站在酒楼二楼的窗边,

看着那浩浩荡荡的仪仗而来。谢礼骑着高头大马,一身红袍,衬得面如冠玉,

比平日更添几分夺目的风采。人群的欢呼浪潮般涌过,他微笑着向四方致意,温润如玉,

谦谦君子。就在马儿经过酒楼窗下的那一刻,他仿佛有所感应般,抬起了头。

目光相撞的刹那,周遭所有的喧嚣似乎都褪去了。我的心跳骤然失序,慌得厉害,

下意识就想躲开他的视线。可他的目光却像有了实质,轻轻落在我的脸上,停留了一息。

我看到他温润的眼底,似乎闪过一丝极亮的光彩,那完美的笑容也似乎真切了几分。

我下意识转移视线,就看到了他身后的文泽。文泽正夸张地朝我挥手,

眉眼间还带着几分不满,似乎在责怪我这么久才看到他。我笑了笑,有些无奈。

再偏头看去时,谢礼已经目视前方,随着队伍渐渐远去。我扶着窗棂,手心微微出汗,

心口那擂鼓般的声音,久久未平。三晚间,我们三人在京城最好的酒楼雅间庆祝。

文泽兴奋极了,拉着谢礼不停喝酒,嘴里絮絮叨叨说着殿试的惊险和趣事。谢礼话不多,

大多时候只是含笑听着,偶尔应和几句,目光却时不时落在我身上。

当我与文泽像小时候那样拌嘴时,他眼底的笑意便会深一些,像投入石子的湖面,

漾开浅浅的涟漪。我被那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只好故意不去看他,专心对付盘中的鲈鱼。

到最后,文泽醉得不省人事,被闻讯赶来的相府家丁小心翼翼地扶走了。

雅间里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我和谢礼,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酒香和一丝若有似无的尴尬。

“我送你回去。”他起身,声音比平时更低沉几分,带着酒后的微哑。晚风拂面,

带着初夏的暖意。酒楼离桑府不远,我们便屏退了轿夫,沿着长街慢慢走。

月光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偶尔交叠在一起。“恭喜你,谢公子。”我轻声道,“不,

现在该叫谢状元了。”他侧头看我,月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柔和的光影,“虚名而已,

若非桑小姐那日送的薄荷香囊提神,或许谢某也难有今日心境。

”我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起这个,脸微微一热,“举手之劳。”“于小姐是举手之劳,于谢某,

却是雪中送炭。”他语气很认真。我们聊起江南的风物,聊起京城的见闻,聊起诗词书画。

我发现他并非表面那般清冷,言谈间自有丘壑,见解独到,却从不咄咄逼人,

反而时常引导我说出自己的想法。那段路似乎很短,又似乎很长。

直到桑府的朱红大门映入眼帘,我心中竟生出几分不舍来。“就送到这里吧,多谢你,

谢……谢礼。”我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心跳又快了几分。他站在石阶下,

眸光在月色中清亮逼人:“夜色已深,桑小姐早些休息。”他顿了顿,补充道,

“日后……可否常与小姐探讨诗文?”我点了点头,几乎是逃也似的转身进了门。

背靠着冰凉的门板,听到门外他离去的脚步声,嘴角却忍不住悄悄扬了起来。

四五公主在明月山庄举办赏花宴的帖子送来时,我心里咯噔一下。京城早已传遍,

公主此次宴会,名为赏花,实则是为相看新科状元。一种陌生的、酸酸涩涩的情绪,

像藤蔓一样悄悄缠绕上我的心尖。宴会上,百花争艳,贵女云集,五公主蓝明曦坐在上首,

一身华服,明艳不可方物,神情矜贵又高傲。她的目光几次掠过男宾席上的谢礼,

带着毫不掩饰的兴味。我正低头拨弄着杯中的花瓣,只听一个尖细的女声响起,“说起来,

桑家妹妹与新科状元似乎很是相熟呢?时常听闻你们一同出游品茗,真是令人羡慕。

”席间顿时一静。这话看似羡慕,实则刁钻,分明是想在五公主面前给我上眼药。我抬起头,

正想开口,却听上首传来一声淡淡的冷哼。五公主眼皮都未抬一下,把玩着手中的琉璃盏,

“李小姐倒是耳目灵通,对本宫宴上的客人都这般关切。既如此羡慕,

不若本宫替你向父皇请旨,赐婚于城东那位最爱打听闲事的御史之子如何?

成全了你这份‘热心肠’。”那位李小姐顿时脸色煞白,噤若寒蝉。我松了口气,

不由看向五公主。她恰好也瞥了我一眼,眼神锐利,带着一丝审视,却并无多少敌意,

反而更像……一种居高临下的玩味。五宴会临近尾声,一个面生的小丫鬟悄悄过来,

说五公主有请,让我去后院荷花池边一叙。我心中起疑,五公主方才替我解围,若要见我,

大可正大光明,何需如此鬼鬼祟祟?我面上不显,只身前往,但却早已暗自留心。到了池边,

却不见公主身影。只有吏部侍郎家的千金王小姐站在那里,神色有些紧张。我与她并无深交,

只依稀记得她似乎对文泽有些好感。她迎上来,亲热地想拉我的手说话,

脚下却“不小心”一绊,惊呼着朝我撞来。那方向,分明是想将我推入池中!我早有防备,

在她靠过来的瞬间敏捷地侧身一让,同时脚下极快地、不着痕迹地在她裙摆上一绊。

“噗通”一声巨响!水花四溅!“救命啊!王小姐落水了!”我提高声音惊呼,

语气惊慌失措,脸上却没什么表情。骚动立刻引来了不少人。

谢礼和文泽几乎是第一时间冲了过来。文泽还在咋呼,“怎么回事?谁落水了?

”谢礼却一眼看到安然无恙站在池边的我,几个大步跨到我面前,

平日里那双沉静如古井的眸子此刻写满了毫不掩饰的惊惶与担忧,

他甚至失礼地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晚玉!你没事吧?可有受伤?”他的手指微凉,

力道却大得惊人,微微发着颤。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和亲密的称呼弄得愣住了,

腕上传来的温度和他的急切,让我的心跳瞬间漏了好几拍。“我……我没事,

是王小姐不小心落水了。”我低声回道。这时,文泽也反应过来,看着谢礼紧抓我不放的手,

以及那副从未有过的失态模样,眼睛瞬间亮了,凑过来压低声音戏谑道:“谢兄,

你这……”谢礼像是才惊觉自己的唐突,猛地松开手,耳根泛上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

迅速恢复了平日的镇定,只是语气仍有些硬:“人既无事便好。文泽,快去叫人帮忙。

”轻易便将文泽的打岔堵了回去。六回府后,

谢礼那失态担忧的模样总在我眼前挥之不去。他为何那般紧张?仅仅是出于对朋友的关切吗?

可那眼神……灼热得几乎烫伤我。我百思不得其解,便写信邀了手帕交林小姐过府一叙,

隐去名姓,将事情当趣闻说了。林小姐听完,眼睛瞪得溜圆,随即促狭地笑起来,

“我的好晚玉!平日里瞧着顶聪明的一个人,怎么这事上就糊涂了?

那谢状元若不是心里装了你,怎会急成那般模样?你是没瞧见,你上次病着,

他托文泽公子带来的那本诗集里,夹的可都是安神的茉莉和百合花瓣,

那糖膏也是江南最好的药铺所出,止咳润肺极有效。这份心思,岂是寻常朋友有的?

”我的脸轰一下全红了,“你、你别胡说!”“我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琢磨琢磨!

”林小姐笑得更欢,“咱们眼高于顶的桑大小姐,莫非是春心萌动了?

”我被她说得心慌意乱,却又忍不住生出一丝甜滋滋的期待。

难道……他当真对我……正当我心思浮动,琢磨着是否该寻个机会去见见他时,

桃雨却白着脸跑进来,气喘吁吁地道:“小姐,不好了!奴婢刚听前院的小厮说,

皇上想在早朝上为五公主和谢状元赐婚,被、被谢状元当场拒绝了!”我猛地站起身,

“他拒绝了?为何?”“谢状元说……说他在家乡已有心仪之人,虽未定亲,却曾许下诺言,

非她不娶!陛下龙颜大怒,罚他在宫门外跪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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