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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我怀孕七个月时,被霸总老公从三楼推了下去。他不是要我死,

只是为他科研白月光的实验收集数据。剧痛中我哀嚎着抬头,

血色模糊间看见他正冷静地拍照记录。“别动,清语需要准确数据。

”他语气如同在吩咐弄脏实验室的小白鼠。二胸腔里最后一点空气被挤压出来,

伴随着一种令人牙酸的、沉闷的撞击声,不是我听见的,

是我全身的骨头和内脏共同震颤感知到的。我从三楼滚了下来。不,不是滚。是被推下来的。

被我的丈夫,顾星夜。七个月的孕肚率先承重,那一瞬间的崩裂感无法用语言形容,

仿佛身体正中被一枚炸弹击中,所有关于“母亲”的构建轰然倒塌,

只剩下最原始、最野蛮的痛楚炸开,席卷每一根神经末梢。视野天旋地转,

栏杆、吊灯、大理石地板的碎纹,混乱地闪烁,最后全部黯淡,凝固成一片铺天盖地的血红。

我瘫在冰冷的地面上,像一滩被撕烂的布偶,动一根手指都牵扯着全身粉碎般的剧痛。

温热的、粘稠的液体自身下漫延开,迅速浸透了衣裙,那是我和孩子共同的血。痛。太痛了。

意识在尖锐的疼痛和模糊的昏沉间拉扯,我艰难地抬起头,视野里一片猩红晃动。

血淌进眼睛里,我只能勉强睁开一条缝。顾星夜就站在三楼楼梯口,居高临下。

光影切割着他冷峻的侧脸,一丝不苟的高级定制西装,连袖扣都折射着冰冷的光。

他手里拿着手机,屏幕的光亮在他没有波澜的瞳孔里闪烁。他正在拍照。对着我。

对着血泊中的我。角度、焦距,他调整得一丝不苟,像在对待一件精心布置的静物,

而不是他刚刚亲手推下楼的、怀着他七个月孩子的妻子。

“……星…夜……”我听到自己喉咙里挤出破碎的气音,像破旧风箱最后的哀鸣。

血沫涌上来,堵住了后续的哀求。他听到了。他终于从手机屏幕上移开视线,冷淡地投向我。

那一瞬间,他眼底似乎掠过一丝极细微的波动,像是被那大片刺目的红晃了下神。

但也仅仅是一瞬间。很快,那点波动湮灭殆尽,只剩下实验室看待失败样本般的漠然。

“别乱动。”他的声音透过三层楼的距离传来,平稳,清晰,甚至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耐烦,

如同在呵斥一只不小心弄脏了昂贵实验器材的小白鼠。“清语需要准确的数据反馈。”清语。

苏清语。他放在心尖上多年、远赴海外搞科研的白月光。

她需要一个七个月孕妇从三楼坠落的实验数据,所以,顾星夜就为她提供了。用我,

和他的亲骨肉。巨大的荒谬感和绝望瞬间攫住了我,甚至压过了身体的剧痛。我张着嘴,

嗬嗬地抽着气,眼球因剧烈的痛苦和崩溃充血凸起,

视野里他那张英俊却残忍的脸变得扭曲模糊。他还在拍,冷静地变换着角度,

记录着血泊的面积,我蜷缩的姿势,以及我因极致痛苦而狰狞的表情。为苏清语保留证据。

确保实验数据的准确性。哀嚎声不受控制地从我撕裂的喉咙里涌出,不是哭诉,不是求饶,

是动物濒死时最本能的惨嘶。可他连眉峰都没有动一下。拍够了,他收起手机,

仿佛完成了某项重要工作,转身离开前,最后瞥来一眼,

没什么温度地嘱咐闻声赶来的佣人:“收拾干净。叫医生来取样。”取样……取什么样本?

我流掉的孩子?还是我破败的身体?意识彻底沉入黑暗前,我死死盯着他消失的方向,

眼球几乎要瞪裂开,将那抹冰冷的身影和这片血色一起,烙进了灵魂最深处。……孩子没了。

是个已经成了型的男孩。我躺在VIP病房里,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

下身还在隐隐作痛,空荡得可怕。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绝望的死气。顾星夜来过一次。

依旧衣冠楚楚,矜贵逼人。身上没有沾染半点那天的血腥。他站在床边,

公事公办的口吻:“清语的实验报告还需要一些后续的身体指标数据,医生会定期来采集。

你配合一下。”我没有看他,目光空洞地盯着天花板惨白的灯管。

他甚至懒得虚情假意地问一句“你还好吗”。或许在他眼里,

我真的和那只被剖开取证的死猪没有区别。“离婚吧。”我开口,声音嘶哑得像是锈铁摩擦。

他似乎顿了一下,随即淡淡道:“随你。条件让律师拟好发给我。”没有一丝犹豫。

他走得干脆利落,像丢开一件用旧了的实验器材。顾家势力太大,

捂死这件事就像捂死一只蚂蚁。外界只知道顾家少奶奶不幸流产,身体孱弱,

被送去国外静养。静养?我是像一条见不得光的瘸狗,被丢弃在了国外一家偏僻的疗养院里。

顾家支付的费用足以让我住得舒适,甚至奢侈。但每一天,我都活在噩梦和剧痛的后遗症里。

每一次复健的痛苦挣扎,每一次深夜从浑身是血的噩梦中惊醒,

摸着小腹那道狰狞的疤痕和空荡的腹部,恨意就像毒藤,一圈圈缠绕着我的心脏,

勒得我喘不过气。顾星夜。苏清语。这两个名字刻在我的骨头上,日夜灼烧。

疗养院的医生和护士都很和善,除了那个定期来“取样”的陌生面孔。

那是苏清语需要的数据。我配合着。每一次抽血,每一次检查,我都异常温顺。

我看着那冰冷的仪器刺入我的身体,带走我的血液、组织样本,仿佛在看别人的身体。

恨意需要养分。而忍耐,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种。两年。七百多个日夜。我在地狱里慢慢爬,

重新拼凑自己,血肉模糊,筋骨重塑。我读书,疯狂地汲取知识,尤其是医学和科研领域的。

我拖着这副破败的身体,用顾星夜留下的、足以买下一家医院的“赡养费”,

秘密联系顶尖的医疗团队,治疗自己,也寻找着一切可能的机会。机遇偏爱不要命的疯子。

一次偶然,我提供的几项关于重度创伤后机体修复的自身数据,

引起了一位来此地做学术交流的顶尖医学教授的注意。他是神经医学和创伤修复领域的泰斗,

沈胤。他看到了我那份隐藏在绝望之下的、近乎自虐的自我观察记录的价值。沈胤儒雅,

睿智,有着学者特有的温和与敏锐。他没有探究我过去的伤痕,只是向我伸出了手,

邀请我加入他的团队,参与一项前沿的创伤修复课题研究。“你的身体,

就是一座宝贵的数据库,林晚。”他看着我,眼神平静而尊重,“痛苦不应该被白白浪费,

它可以变成拯救更多人的钥匙。”林晚。我抛弃了顾星夜给我的那个名字,重新用回了本名。

我握住了沈胤的手。那是我从血泊里爬出来后,握住的第一缕光。在沈胤的团队里,

我找到了久违的活着的价值。我不再是顾星夜眼里那个只配提供实验数据的废物,

也不是苏清语案板上可以随意切割的肉。我的痛苦,我的经历,

化作了冷冰冰但极具科研价值的数据和模型,推动了课题的进展。沈胤欣赏我,保护我,

给了我前所未有的空间和尊重。朝夕相处,两个同样对医学有着极致追求的灵魂逐渐靠近。

他知晓了我所有的过去,眼底只有心疼和更深的敬重。一年后,我和沈胤结婚了。

没有盛大的仪式,只有几位知交好友的祝福。他替我抚平梦魇,

在我每一次因旧伤疼痛而冷汗涔涔时,彻夜不眠地握着我的手。他说:“林晚,

你是我生命里最坚韧的奇迹。”而我,正在尝试告别过去,学习如何重新去爱,如何活着。

……两年一度的国际医学科研峰会,在瑞士一座宁静的城市举行。

全球顶尖的医学专家、科研新锐齐聚一堂。沈胤的团队有一项重磅研究成果要在主会场发布。

作为核心成员之一,我将代表团队,上台做主要陈述。镁光灯聚焦,

台下是西装革履、学术泰斗云集的观众席。我站在主讲台侧幕,深吸一口气。

身上剪裁优雅的珍珠白西装套裙,恰到好处地遮掩了腰腹间依旧存在的细微不适。妆容精致,

褪去了两年前的苍白脆弱,眉宇间是沉淀下来的冷静与自信。只有我自己知道,

握着演讲稿的手指,微微有些发冷。“别紧张。”沈胤温柔地替我理了理耳边的碎发,

他的手掌温暖而干燥,“你准备好了。你是最棒的。”我对他笑了笑,点了点头。

司仪报出我们的项目名称和主讲人:“接下来,有请沈胤教授团队的代表,林晚女士!

”掌声雷动。沈胤轻轻扶住我的手肘,护着我,一步步走向舞台中央那束最亮的光。每一步,

都踩在过往的血污和泥泞之上,走向新生。视野开阔,台下座无虚席。然而,

就在我的目光扫过前排时,猝不及防地,撞进了一双熟悉得刻入骨髓的眼睛里。顾星夜。

他坐在贵宾席,身边跟着几个助理模样的人。两年不见,他越发矜贵冷峻,气场迫人。

只是此刻,他脸上的从容消失了,只剩下全然的震惊和难以置信,死死地盯着我。

仿佛看到了一个早已被宣判死亡的鬼魂。他的目光剧烈地颤抖着,从我自信的脸,

落在我身边呵护备至的沈胤身上,最后,定格在我无名指那枚简约却夺目的婚戒上。

他的脸色,在明亮的会场灯光下,一点点变得惨白。我的心脏在那一瞬间停滞,随即,

以更沉重的力量搏动起来。恨意如蛰伏的毒蛇,抬头嘶鸣。但我只是平静地移开了目光,

仿佛没有看到他这个人。我走到主讲台前,调整了一下麦克风,准备开始我的演讲。

“女士们,先生们,上午好。很荣幸今天能在这里,

环境下机体应激修复与神经网络重塑’课题的一些发现……”我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会场,

清晰,稳定,带着专业的冷静。台下,顾星夜的目光始终如同实质,钉在我身上。

我能感觉到那份灼热里的惊涛骇浪。会议按流程进行。提问环节,交流环节……我应对自如。

峰会结束,人群逐渐散去。沈胤被几位老朋友围住交谈,我站在稍远处等他。

脚步声急促地从身后传来。不等我回头,一股大力猛地攥住了我的手腕!

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我吃痛地蹙眉,回头,对上顾星夜猩红的双眼。他呼吸急促,

胸口剧烈起伏,往日里的冰冷自持荡然无存,只剩下一种近乎疯狂的失态。“林晚?!

”他的声音嘶哑得厉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碾磨出来,

“你没死……你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男人是谁?!

”他的目光嫉恨地射向不远处的沈胤。我用力,想要甩开他的手,但他攥得死紧。“顾总,

请放手。”我冷声道,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孩子的事!”他像是被烫到,

却又更紧地抓住我,语无伦次地急急道,“那件事我可以解释!当时……当时情况复杂,

清语的实验关系到……”“解释?”我重复着这两个字,像是听到了全世界最可笑的笑话。

一股冰冷的、铁锈般的腥气仿佛又一次涌上我的喉咙。我看着他,

看着这个我曾倾心爱恋、却亲手将我推入地狱的男人。看着他眼中的慌乱,急切,

以及那丝令人作呕的、仿佛我仍是他所有物的占有欲。两年来的痛苦、绝望、挣扎,

无数个日夜的恨意,在这一刻凝聚成最深的冰冷。我慢慢地,用另一只手,

伸进了我随身携带的女士手拿包。然后,掏出了一样东西。不是手帕,不是笔。

是一把紧凑而线条冷硬的手枪。小巧,漆黑,泛着无机质的金属幽光。

会场残留的光线落在枪身上,反射出冰冷刺目的亮点。我动作熟练地抬手,

冰冷的枪口没有丝毫犹豫,稳稳地、准确地抵上了顾星夜的眉心。所有的动作,行云流水,

冷静得可怕。顾星夜的身体骤然僵住。他脸上所有的急切、慌乱、震惊,都在那一刻凝固了。

他瞳孔剧烈收缩,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抵在自己额前的凶器,又缓缓抬眼看我。

他似乎想从我眼里找到一丝虚张声势,一丝犹豫。但他只看到了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

平静无波,映不出丝毫光亮。就像他当年,看着血泊中的我一样。

周围残留的人群发出低低的惊呼,迅速退开。远处,沈胤脸色一变,正要上前,

却被我一个极轻微的眼神制止。我看着他,一字一句,

声音平稳得像是在宣读实验报告:“顾总,现在,”“我是你的实验数据。”枪口冰冷,

坚硬的触感烙印在皮肤上,带着死亡的宣告。顾星夜的呼吸彻底停了。他英俊的脸上,

血色褪得干干净净,比会场最高级的石膏雕塑还要苍白。

瞳孔里倒映着我和我手里那支绝对不该出现在这种场合的武器,

震惊、荒谬、以及一丝难以置信的恐惧,如同冰裂的纹路,迅速爬满了他整个眼眶。

我能感觉到他攥着我手腕的那只手,力道先是猛地一紧,指甲几乎要掐进我的皮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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