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她抱着装着设计稿的文件夹,在市图书馆门口被狂风卷得差点摔进积水里,是他伸手拽了她一把。
黑色冲锋衣的袖口沾着雨水,指节分明的手扣在她胳膊上时,她闻到他身上有淡淡的雪松味,混着雨气钻进鼻腔。
他手里也拿着本书,封皮被风吹得翻卷,是本旧版的《挪威的森林》,书页边缘都泛了黄。
“小心点。”
他声音很低,像雨滴砸在伞面上的闷响。
林雾抬头时,正撞见他眼底的光——那是种很干净的亮,像暴雨过后天边刚露的星子。
她后来总想起那个瞬间,想如果当时没抬头,是不是后面所有的疼都能躲过去。
那天他们同路,他撑着一把黑伞,大半都倾在她这边。
她知道了他叫沈舟,是隔壁建筑系的学长,比她高两届;他也知道了她叫林雾,是设计系的新生,总爱往图书馆跑。
快到宿舍楼下时,雨小了些,他把伞递给她:“明天还我就好,我住2号楼。”
林雾攥着伞柄,看着他跑进雨里的背影,黑色的身影很快融进灰蒙蒙的雾里。
那把伞后来成了他们的信物,她第二天去还伞时,他在楼下的便利店买了热牛奶,递给她时指尖碰了碰,她的脸瞬间烧了起来。
他们就这么熟了。
沈舟会在她画设计稿到深夜时,提着热粥出现在设计楼楼下;会在她因为作业被教授批评时,拿着自己的建筑图耐心给她讲构图;会在周末带她去老城区的巷子里逛,给她买刚出炉的糖炒栗子,剥开壳递到她嘴边。
林雾那时候觉得,沈舟就是她的光。
她从小跟着外婆长大,父母在她十岁时离婚,各自重组家庭,她像个多余的人。
直到遇见沈舟,她才觉得自己有了根,有了可以停靠的地方。
她把他写进日记里,每一页都画着小小的伞,写着“今天沈舟又给我带了热牛奶他说我的设计稿很有灵气”。
2013年的圣诞节,沈舟带她去了江边的灯塔。
那天晚上没有雪,江风却很冷,他把围巾解下来绕在她脖子上,两圈,刚好护住她的下巴。
“林雾,”他看着她的眼睛,声音比江风还软,“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林雾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