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了傅斯年五年温顺的替身情人。他衬衫沾着别人口红回家,我只会低头帮他擦掉。
直到我在医院查出癌症晚期,而他正陪白月光产检。我默默签好离婚协议,
搬进临终关怀医院。傅斯年却疯了似的全城找我:“苏晚,你闹够没有?
”主治医生挡在我病房前:“傅先生,她现在需要静养。
”傅斯年红着眼冷笑:“你以什么身份拦我?
”医生轻轻握住我的手:“以她新婚丈夫的身份。”监控屏幕里,傅斯年一拳砸在墙上,
血流如注。---酒精和晚香玉的甜腻香气,黏在傅斯年的西装外套上,丝丝缕缕,
钻进鼻腔。我站在玄关的阴影里,看着他换鞋。背影挺拔,肩线流畅,
带着一贯的、掌控一切的漠然。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又慢慢松开。走过去,
接过他脱下的外套。指尖触到衬衫领口时,一抹突兀的玫红色撞入眼帘。口红印。新鲜,
张扬,像一抹嘲讽的笑。动作顿了顿。呼吸在那一瞬像是被什么掐断了,
心口泛起细密而熟悉的窒闷。很快,又归于死寂。我垂着眼,从一旁置物盒里拿出湿巾,
低头,仔细地、一点一点地擦掉那抹刺眼的红。布料摩擦发出细微的窸窣声,
在过分安静的豪宅里清晰得令人心慌。他始终没回头,也没说话,
仿佛我只是在完成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手机在他掌心震动,屏幕亮起,
映出“清漪”两个字。他侧过身接听,声音是我不曾听过的温和:“嗯,刚到家…没事,
不累…”那声音像淬了冰的针,轻轻扎进我耳膜。我捏着那团沾着暧昧痕迹的湿巾,
默默走开,扔进垃圾桶。像个最称职的、没有情绪的影子。深夜,胃部的绞痛再次袭来,
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凶猛,像有只无形的手在里面狠狠攥拧,冷汗瞬间浸透了睡衣。
我蜷缩在冰冷的大床上另一侧,咬紧牙关,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怕惊扰了身边早已熟睡的人。
黑暗中,傅斯年的呼吸平稳悠长。我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试图用另一种疼痛来转移注意。
整整一周,这疼痛如影随形,日渐加剧。第三天下午,我独自去了市中心医院。
消毒水的味道浓得呛人。候诊室苍白的光线照着一张张麻木或焦虑的脸。
我坐在冰冷的塑料长椅上,等着叫号。胃里还在隐隐作痛,带来一阵阵恶心感。“下一位,
苏晚。”我站起身,走向诊室。就在经过走廊转角时,脚步猛地僵住。
不远处的VIP产科候诊区,落地窗明净透亮。
傅斯年小心翼翼地扶着一个穿着宽松连衣裙的女人坐下,动作轻柔得仿佛对待稀世珍宝。
是林清漪。他放在心尖上多年的白月光。她微微侧着头,笑着对他说了什么,
手轻轻抚上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勾勒出一幅完美而刺眼的温馨画面。
傅斯年低着头,唇角勾着我从未见过的、真切温柔的笑意。他伸手,
将她耳边的一缕碎发别到耳后。我的心脏像是被瞬间冻结,然后被重锤狠狠砸碎。
碎片割裂开四肢百骸,带来一种近乎麻木的剧痛。原来…他也会这样温柔。
原来…他不是天生冷漠。只是那份温暖,从来不属于我。胃里的绞痛再次翻江倒海地涌上来,
混杂着胆汁的苦涩,直冲喉咙。我猛地捂住嘴,踉跄着冲进旁边的洗手间。对着洗手池干呕,
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冰冷的酸水灼烧着食管。抬头,镜子里是一张惨白如鬼的脸,
眼眶通红,头发凌乱。像个可怜的、被遗弃的小丑。“女士,您没事吧?
”有清洁阿姨小心地问。我摇摇头,拧开水龙头,用冷水拼命冲洗脸颊。水很冷,
刺得皮肤生疼。回到诊室,医生看着我的检查报告,眉头越皱越紧,脸色凝重。
“苏女士…您家属没来吗?”“直接说吧,医生。”我的声音平静得自己都惊讶。“…胃癌,
晚期。已经扩散了。”他推了推眼镜,语气带着公式化的惋惜,“积极治疗的话,
可能还有半年左右…”后面的话,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模糊不清。半年。晚期。
我甚至没有感觉到太多的震惊,只有一种“…果然如此”的荒谬感。
像一场漫长而痛苦的凌迟,终于听到了最终的判决。走出诊室,阳光刺眼。我眯起眼,
看着楼下花园里相携散步的病人和家属。拿出手机,屏幕干净,没有一条未读消息,
没有一个未接来电。傅斯年此刻,应该正陪着林清漪,听着他们孩子的心跳吧。
那才是他期待的未来。而我,只是一个即将燃尽的、多余的存在。回到那栋冰冷的豪宅。
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不属于这里的香水味。我径直走上楼,走进书房,打开电脑。
文档空白。我敲下“离婚协议书”五个字。指尖冰凉,却异常稳定。财产分割?
我只要了当初他送我的那套不值钱的老破小公寓。那是我们最初开始的地方,
也该在那里结束。签下名字的时候,笔尖没有丝毫犹豫。苏晚。两个字,写得工工整整,
为这五年卑微的爱恋,画上句号。我把协议放在客厅那张昂贵的象牙白茶几上,
压在他的水晶烟灰缸下面。然后拖出床底那个最小的行李箱,只装了几件最简单的换洗衣服,
和那个已经旧得掉皮的相册——里面是五年前,我们唯一的一张合照,那时他眼里,
似乎还有一点点真切的温度。环顾这个住了五年的地方,奢华,精致,却没有一丝烟火气,
更像一个精心打造的牢笼。没有留下任何纸条或信息。关上门的那一刻,
心口那块沉甸甸压了五年的巨石,仿佛忽然搬开了。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空洞和疲惫。
我用最后一点积蓄,联系了一家僻静的临终关怀医院。车子驶离市区,
窗外的风景越来越荒凉。像在提前驶向我生命的终点。也好。安静。没人认识我。就这样,
慢慢烂掉吧。傅斯年发现离婚协议,是在三天后。据说是林清漪想吃城西那家的私房蛋糕,
他亲自去买,回来时心情不错,
想找出那份我签好字的、他早已拟好的婚前协议他怕我觊觎他的财产,早就准备让我签,
我一直拖着,却先看到了茶几上那份我留下的离婚协议。电话打爆了我的旧手机。
几十个未接来电。短信和微信轰炸般涌入。“苏晚,你什么意思?”“闹脾气也要有个限度!
”“那份协议谁让你签的?马上给我回来!”“接电话!”“……”语气从最初的恼怒,
到不耐烦,最后一条,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连他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慌急。“苏晚,
别玩了,回来再说。”我看着屏幕上跳动的他的名字,心里一片麻木。直接关了机。
世界清静了。新的医院在远郊,环境清幽,窗外是大片枯黄的草坪和常青树。
疼痛发作的时间越来越长,止痛药的效果越来越差。主治医生姓顾,很年轻,气质温和,
眼神里有一种悲悯的平静。他查房时总是很仔细,说话声音不高,
却能让焦躁的情绪稍稍安定。“如果疼得厉害,不要硬扛,随时按铃。
”他调整着输液泵的速度,声音温和。我点点头,没力气说话。偶尔清醒时,
会看着窗外发呆。树叶一片片掉落,生命流逝得具象而迅速。有时候会想,
傅斯年现在在做什么?应该正欣喜地准备迎接他的孩子吧?或许,早就忘了我的存在。
这样也好。这天下午,刚打过止痛针,意识昏沉。病房门外突然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像野兽的咆哮,打破了走廊的宁静。“苏晚!我知道你在里面!给我滚出来!
”是傅斯年的声音。嘶哑,暴怒,带着一种失控的疯狂。“傅先生,请您冷静,这里是医院,
病人需要休息!”是护士焦急的阻拦声。“滚开!她是我老婆!”脚步声重重逼近,
砰地一声,病房门被狠狠撞开。傅斯年站在门口,西装皱巴巴的,领带歪斜,
眼底布满红血丝,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整个人显得狼狈又骇人。他死死地盯着我,
那眼神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剥。“苏晚!你闹够没有?!”他一步步逼近,带着一身戾气,
“玩失踪?签这种狗屁协议?谁给你的胆子?!”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我躺在病床上,
虚弱得连手指都抬不起来,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看着这个我爱了五年,
却从未真正看清过的男人。直到一道清隽的身影挡在了我的病床前,
隔开了他几乎要噬人的目光。是顾医生。他穿着白大褂,身姿挺拔,像一棵沉默的树,
挡住了所有风雨。“傅先生,”顾医生的声音依旧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她现在需要绝对静养,请您立刻离开。”傅斯年的动作猛地顿住,
像是才注意到这个碍眼的存在。他猩红的眼睛上下打量着顾医生,
嘴角勾起一抹极其冰冷的、嘲讽的弧度。“你算什么东西?”他语气轻蔑,
带着上位者惯有的倨傲,“也配拦我?我是她丈夫!”最后那句话,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像是在宣布所有权。顾医生并没有被他的气势吓倒。他甚至没有回头看我,
只是静静地、坚定地站在那里。在傅斯年几乎要喷火的目光中,
在空气紧绷得快要断裂的窒息感里。他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动作。他微微侧身,
伸出手,轻轻握住了我露在被子外面、瘦得只剩骨头的手。他的掌心温暖而干燥,
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力量。然后,他抬眸,迎上傅斯年难以置信的、骤然缩紧的瞳孔。
声音清晰,平稳,却像一颗炸雷,轰然响彻死寂的病房。“以她新婚丈夫的身份。
”顾医生那句话,像颗投入死水的巨石,砸得病房里嗡一声回响,余波震得人耳膜发麻。
傅斯年脸上的暴怒和倨傲瞬间凝固,裂开,碎成一种极致的、荒诞的难以置信。
他瞳孔缩成针尖,死死盯着顾医生握住我的那只手,像是看到了什么打败认知的恐怖画面。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劈开,每个字都像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血沫,“丈夫?
”他猛地转向我,眼神锐利得像要在我身上剜出两个洞,试图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谎言痕迹。
“苏晚!这他妈怎么回事?!你说!”我躺在病床上,连呼吸都带着衰竭的钝痛,
实在没有力气去应对他的疯狂。只是轻轻回握了一下顾医生温暖干燥的手,极轻微地,
闭了闭眼。这个微小的动作,无疑于在傅斯年濒临爆炸的神经上又浇了一桶油。
他猛地向前一步,似乎想冲开顾医生的阻拦,胸膛剧烈起伏,
酒气混合着暴戾的气息扑面而来:“你找个野男人来气我?啊?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苏晚你长本事了!”顾医生依旧挡在我前面,身形稳如磐石。他甚至没有提高音调,
只是语气更冷了几分,带着医生特有的、不容侵犯的权威:“傅先生,请注意你的言辞,
也请注意这里是什么地方。如果你继续骚扰我的病人,我会立刻叫保安,并且报警。
”“你的病人?”傅斯年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赤红的眼睛里爬满血丝和癫狂,
“她是我老婆!法律上还是!你算个什么东西?!滚开!”他伸手就要推开顾医生。
就在这时,病房门口传来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和轮子滚过地面的声音。“傅总!傅总!
使不得!”傅斯年的特助带着两个保镖模样的人气喘吁吁地赶到,见状吓得脸都白了,
连忙上前死死拉住几乎失控的傅斯年。“滚!”傅斯年胳膊猛地一甩,特助被掼得踉跄几步,
撞在墙上。“傅总!冷静点!夫人她…”特助焦急地喊着,目光扫过病床上的我,
又飞快地躲开,像是难以承受眼前的画面,“您先出来,有话好好说…”混乱中,
顾医生按下了床头的呼叫铃。很快,医院的保安和更多的医护人员赶了过来,
狭窄的病房门口被堵得水泄不通。劝解声,警告声,傅斯年压抑的咆哮声,乱成一团。最终,
几个保安几乎是半强制地将状若疯魔的傅斯年架离了病房。他被拖着往外走,
眼睛却还死死地钉在我身上,那眼神复杂得骇人——愤怒,屈辱,不敢置信,
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巨大的恐慌。“苏晚!你给我等着!这事没完!
没完——!”他的吼声隔着走廊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电梯口。病房里终于重新恢复死寂。
只剩下消毒水味,和我粗重艰难的呼吸声。顾医生转过身,松开我的手,仔细替我掖好被角,
动作轻柔专业。“没事了。”他低声说,语气恢复了之前的温和,“好好休息。
”我看着他平静的侧脸,想问他为什么那么说,为什么替我挡下这一切。
但巨大的疲惫和疼痛海啸般袭来,眼皮沉得抬不起来。意识沉入黑暗前,
最后的感觉是手背上残留的、那一点令人安心的温暖。傅斯年没有罢休。接下来的几天,
医院的宁静被彻底打破。他的电话直接打到院长办公室施压。
各种打着“探病”“检查”名义的人来了好几波,试图闯进我的病房,
都被顾医生和尽职的护士们强硬地拦了回去。我的病房几乎成了禁区和战场的前线。
直到一份加急的DNA检测报告被甩到傅斯年面前。特助战战兢兢地递上文件时,
那边刚送来的…说是…说是夫人入院时的例行检查留存样本和您的…”傅斯年一把抢过报告,
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结论清晰,冰冷,毫无转圜余地。——确认无血缘关系。他盯着那行字,
像是要把纸张烧穿。手指用力到几乎捏碎那薄薄的几页纸,手背青筋暴起。不是他的孩子。
他小心翼翼呵护、甚至因此一次次忽略苏晚感受、以为终于到来的“未来”…竟然是个笑话?
林清漪哭得梨花带雨的脸,那些娇羞的暗示,此刻都变成了最恶心的讽刺。“啊——!!!
”一声野兽般的怒吼从他喉咙里迸发出来,他猛地将报告撕得粉碎,扬手砸了出去!
纸屑如雪片般纷纷扬扬落下。他跌坐在宽大的老板椅里,胸口剧烈起伏,
眼底是一片毁灭般的赤红和空茫。不是他的孩子。那苏晚…她知不知道?
她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所以才…所以才会那么决绝地离开?签协议,消失,
那种地方…一个被他忽略了很久的、可怕的念头第一次清晰地浮现在脑海——她那次在医院,
是不是根本就不是巧合?她是不是…病了?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天灵盖,
让他头皮发麻!他猛地抓起外套和车钥匙,像一阵旋风似的冲出门,
引擎的咆哮声几乎掀翻地下车库的顶棚。车子再次疯了一样飙向郊外的临终关怀医院。
这一次,没人拦他。他径直冲向我所在的病房楼层,走廊空荡,
只有消毒水的味道浓得令人作呕。他一把推开我的病房门——里面空无一人。
病床收拾得干干净净,被子叠得整齐,床头柜上什么都没有,仿佛从未有人住过。
只有窗外枯树的影子,在地板上拉出长长的、寂寥的条纹。“人呢?!
”他抓住一个经过的护士,声音嘶哑可怖,“苏晚呢?!住这里的病人呢?!
”护士被他吓得脸色发白,结结巴巴:“苏、苏女士她…今天早上…出院了…”“出院?!
她那个样子出什么院?!谁办的出院?!去了哪里?!”他几乎要将护士的肩膀捏碎。
“是…是顾医生办的…具体去了哪里我们不知道…”护士快要哭出来。顾医生…又是他!
傅斯年一把推开护士,像头失控的困兽,疯狂地四处寻找,踹开一间间空病房的门,
引起一片惊叫和骚动。最终,他在护士站的电脑屏幕上,
看到了尚未完全关闭的出院记录界面。病人姓名:苏晚。出院状态:转院。
转往机构:××私人安宁疗护中心。经办医生:顾言。下面还附着一个地址,比这里更偏远,
更隐秘。傅斯年死死盯着那个地址和“顾言”两个字,眼球充血凸出,
像是要从眼眶里瞪出来。他猛地转身,一拳狠狠砸在护士站冰冷的台面上!
“砰”的一声巨响!伴随着骨骼碎裂的细微声响。鲜血瞬间从他砸破的指关节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