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我叫苏小棠，十六岁那年遇见了这辈子最不爱说话的人。那是开元二十三年的春天，

京城柳絮飞舞，我正在自家茶楼里练习算账，门帘一掀，进来个少年。他穿着月白色长衫，

面如冠玉，就是眼神空洞得吓人，站在门口一动不动。我放下算盘，热情招呼："客官，

里边请！我们家的碧螺春可是京城一绝！"少年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径直走到最角落的位置坐下，望着窗外发呆。我端着茶壶过去："客官想喝什么茶？

"他依然不答，仿佛没听见。我在他面前挥挥手："喂，能听见吗？"这回他看向我，

眼中闪过一丝困惑，张了张嘴，又闭上了。我琢磨着，这人该不会是个哑巴吧？正想着，

茶楼老板娘也就是我娘走过来，压低声音对我说："小棠，这是顾府的少爷，叫顾清欢。

听说几个月前出了事，现在..."她做了个嘘声的手势，"脑子有些不太好使。

"我恍然大悟，难怪这么漂亮的少年看起来怪怪的。既然是病人，那就更得好好招待了。

我重新给他倒了杯热茶，轻声说："顾公子，这是今年的新茶，您尝尝。"顾清欢抬眼看我，

眼中似有波动，缓缓端起茶杯。就在这时，茶楼门外传来阵阵嘈杂声。"听说了吗？

昨儿个夜里，东街的赵员外家被盗了！""什么？丢了多少银子？""何止银子，

连他家祖传的玉佩都没了！"我好奇地探头张望，却见顾清欢突然脸色大变，

茶杯从手中滑落，"啪"的一声摔在地上。他整个人开始颤抖，嘴里发出低沉的呜咽声。

我吓了一跳，赶紧蹲下清理碎片，嘴里安慰道："没事没事，就是个茶杯，不值钱的。

"可顾清欢的情况越来越糟，额头开始冒汗，双手紧抓着袖口。我忽然想起什么，

站起身大声喊道："外面的，别吵了！影响我们做生意！"街上的人被我一吼，声音渐小。

顾清欢的症状也慢慢缓解，但整个人看起来疲惫不堪。我给他重新倒了杯温水，

小心翼翼地问："顾公子，您是不是不喜欢听到关于盗贼的事？"他点了点头，

眼中闪过惊讶，似乎没想到我能猜中。我松了口气，在他对面坐下："那以后您来我家茶楼，

我就不让人在这儿说这些。"顾清欢看着我，眼神中的空洞少了些，多了分温度。

他张了张嘴，艰难地吐出两个字："谢...谢。"我心中一喜，这人果然不是哑巴！

"不客气！我叫苏小棠，糖葫芦的糖，海棠花的棠。您记住了，以后就叫我小棠！

"顾清欢点点头，嘴角似乎上扬了一点点。从那天起，顾清欢每日都会来茶楼坐上半个时辰，

总是选最角落的位置，总是点一壶碧螺春。我发现他虽然不爱说话，但会认真听我讲话。

我给他说京城的趣事，说茶楼里遇到的奇客，说我从话本子里看来的故事。他很少回应，

偶尔点个头，偶尔摇摇头，但眼神总是专注地看着我。有一次，

我正绘声绘色地讲一个侠客的故事，说到精彩处，忍不住手舞足蹈。"那侠客飞身而起，

一剑封喉，坏人应声倒地！"我学着侠客的样子，举起手中的抹布当剑挥舞。

顾清欢看着我的动作，忽然笑了。那一笑，如春花绽放，整个茶楼都亮了几分。我愣住了，

手中的抹布掉在地上。"顾公子，您刚才...笑了？"他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

脸微微红了，又恢复了之前的表情。但我已经看见了，他会笑，而且笑起来特别好看。

从那以后，我更加卖力地在他面前表演各种故事，就为了能再看到他的笑容。慢慢地，

顾清欢开始有了些变化。虽然话还是很少，但偶尔会点头回应我的问题，

有时甚至会说一两个字。

我觉得自己找到了人生的使命——让这个美丽忧郁的少年重新开口说话。第二章初夏时节，

茶楼里来了位特殊的客人。那是个周末的午后，门帘一挑，进来一位身穿鹅黄色襦裙的少女，

容貌秀丽，举手投足间透着书香门第的气质。我正在给顾清欢讲昨晚看的话本，

见有客人进来，连忙起身招呼。"姑娘里边请，想喝什么茶？"少女环顾四周，

目光落在角落里的顾清欢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我..."她迟疑了一下，

"我想坐那边。"她指向顾清欢旁边的桌子。我有些意外，平时客人都不愿意坐那个角落，

嫌太安静。"好的，姑娘这边请。"我引她坐下，给她倒了杯茶。

少女的视线一直停留在顾清欢身上，眼中带着一种我看不懂的情绪。

顾清欢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注视，微微侧过头，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少女的眼眶忽然红了，

声音颤抖："清...清欢哥哥？"我惊讶地看着他们，这两人认识？顾清欢看见她，

整个人僵住了，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萧...萧蔷？"他艰难地吐出这个名字，

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少女起身走向他，眼泪已经滑落脸颊："真的是你！清欢哥哥，

我找了你好久！"顾清欢却往后缩了缩，眼中闪过恐惧："你...你怎么在这里？

""我听人说顾府的公子经常来这家茶楼，就...就来碰碰运气。"萧蔷哽咽道，

"清欢哥哥，你还记得我吗？"顾清欢低下头，握拳的手在微微颤抖。我看不下去了，

走过去轻声问："顾公子，您没事吧？"萧蔷这才注意到我，擦了擦眼泪："姑娘，

请问...清欢哥哥他最近怎么样？"我看看顾清欢，他正拼命摇头，眼中满是祈求。

"顾公子很好啊，每天都来喝茶，我们经常聊天。"我故意说得轻松些。萧蔷点点头，

又看向顾清欢："清欢哥哥，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不...不要说了。

"顾清欢忽然站起来，声音急切，"我...我要走了。"他匆忙往门口走去，

步伐有些踉跄。萧蔷想要追上去，被我拦住了。"姑娘，他现在的情况..."我压低声音，

"不太适合受***。"萧蔷的眼泪又流了下来："我知道，

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因为我，他也不会..."她没说完，但我大概猜到了什么。

"姑娘，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顾公子现在需要的是平静。"萧蔷点点头，

深深看了一眼顾清欢离去的方向，转身离开了茶楼。第二天，顾清欢没有来。第三天，

还是没来。我开始担心，这个萧蔷的出现，会不会让他的病情又严重了？到了第四天傍晚，

我正准备关门，顾清欢终于出现了。他看起来憔悴了不少，眼圈有些发黑，明显没睡好。

"顾公子！"我惊喜地迎上去，"您这几天去哪儿了？我还以为..."他看着我，

眼中带着歉意："对...对不起。""没事没事，您能回来就好。"我给他倒了杯热茶，

"那个萧姑娘..."顾清欢的手微微一颤："她...她走了吗？""走了，

第一天来过一次就没再来过。"他明显松了口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我忍不住问："顾公子，您和萧姑娘是什么关系？"顾清欢沉默了很久，

才低声说："青梅竹马。""那您为什么怕见她？

"他的眼神暗淡下来："因为...因为我害了她。"我心中一紧，想起萧蔷那天说的话，

大概明白了什么。"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您现在...""小棠。"他忽然叫我的名字，

声音很轻，"能...能再给我讲个故事吗？"我看着他眼中的哀伤，心疼得不行。

"当然可以！我给您讲个特别有趣的！"我坐到他对面，开始绘声绘色地讲起来。

这次我选的是个轻松的故事，关于一只聪明的狐狸和一只笨笨的兔子。讲到好笑的地方，

我故意做出夸张的表情和动作，逗得顾清欢嘴角微微上扬。虽然笑容很淡，但我知道，

他正在慢慢好起来。第三章入秋后，茶楼的生意越来越好，我也越来越忙。但无论多忙，

我都会抽时间陪顾清欢说话。我发现他变化很大，不仅能完整地说出几句话，

还会主动问我一些问题。这天下午，我正在收拾桌子，顾清欢忽然开口："小棠。

""怎么了？"我回头看他。"你...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愣了一下，

放下手中的抹布走过去坐下："什么叫对您好？""别人都觉得我是个疯子，避我远远的。

只有你..."他低下头，"只有你愿意和我说话。"我心中一酸，

伸手轻拍他的肩膀："顾公子，您不是疯子。您只是...只是心里有些不开心的事，

总会好起来的。"他抬头看我，眼中有种我看不懂的情绪："真的会好吗？""当然会！

"我用力点头，"您看，现在不是已经好很多了吗？以前您一句话都不说，

现在能和我聊这么多！"顾清欢的嘴角微微上扬："嗯，是好了很多。"就在这时，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门帘被掀开，进来几个衙役。为首的是个中年男子，

面容严肃："我们在查一桩盗窃案，有人举报说疑犯经常在这里出没。"我心中一跳，

看向顾清欢，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双手开始颤抖。"官爷，我们这儿都是正经的茶客，

没什么可疑的人。"我连忙站起来。衙役的目光在茶楼里扫视，最后停在顾清欢身上："你，

过来！"顾清欢听到这话，整个人都开始发抖，额头冒出冷汗。我急忙挡在他面前："官爷，

这位是顾府的公子，怎么可能是盗贼？""顾府？"衙役皱了皱眉，"就是那个顾清欢？

"我点点头。衙役的表情缓和了些："原来是顾公子，失礼了。只是例行公事，还请见谅。

"他们很快离开了，但顾清欢的情况却越来越糟。他抱着头蹲在地上，嘴里发出痛苦的***。

我急忙蹲下抱住他："顾公子，没事了，他们已经走了！

"可他仿佛陷入了某种可怕的回忆中，双眼失焦，身体不停颤抖。

我想起之前听到的关于盗贼的事会让他害怕，急忙大声说："顾公子，您听我说！

现在我们在茶楼里，很安全的！您闻闻，这是茶香，不是别的地方！"我端起一壶热茶，

让茶香飘向他。慢慢地，顾清欢的呼吸开始平稳，颤抖也逐渐停止。他抬起头看着我，

眼中还残留着恐惧："小棠...""我在这里，没事了。"我轻抚他的背，"都过去了。

"过了很久，顾清欢才完全平静下来。他看着我，眼中满是愧疚："对不起，又让你担心了。

""没关系，您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我小心翼翼地问。顾清欢沉默了很久，

才开口："几个月前，我和萧蔷..."他的声音很轻，但我听得很清楚。原来，

几个月前的一个夜晚，顾清欢和萧蔷在花园里私会，正好撞见了一伙盗贼在偷萧家的东西。

盗贼发现了他们，为了灭口，对他们动了手。顾清欢为了保护萧蔷，与盗贼搏斗，

头部受了重伤。萧蔷也在混乱中受了伤，容貌被毁。从那以后，顾清欢就得了这种病，

一听到关于盗贼的事就会发病。而萧蔷也因为容貌被毁，整日以泪洗面。"所以，我害了她。

"顾清欢的声音充满自责，"如果不是因为我，她不会...""不是您的错！"我打断他，

"您是为了保护她才受伤的，这说明您很勇敢！

"顾清欢摇头："可是她现在...""她现在怎么样不重要，重要的是您要好好的。

"我握住他的手，"顾公子，过去的事改变不了，但未来还可以。"他看着我，

眼中的痛苦慢慢淡去："小棠，谢谢你。""不客气，我们是朋友嘛。"我笑了笑，"对了，

我给您泡壶好茶，压压惊。"看着他点头的样子，我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让他彻底好起来。

第四章深秋的一个傍晚，我正在整理账目，顾清欢像往常一样坐在角落里喝茶。

这段时间他的状况稳定了很多，已经能正常和我对话，偶尔还会露出笑容。"小棠。

"他放下茶杯，看向我。"怎么了？"我抬起头。"明天我可能不能来了。

"我心中一紧："为什么？""家里安排我去拜访一位大夫，说是要给我看病。

"他的语气有些无奈。我放下手中的账本走过去："什么大夫？""据说是从西域来的神医，

专治...疑难杂症。"他苦笑了一下。我明白了，顾府的人还是觉得他有病，

想要找人治疗。"顾公子，您现在不是已经好很多了吗？""是啊，比以前好太多了。

"他看着我，眼中有温暖的光芒，"都是因为有你陪着我。

"我的脸微微发热："我只是...只是爱说话而已。""不只是说话。

"顾清欢认真地看着我，"是你让我重新相信，这个世界还有美好的东西。

"我的心跳突然加快，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在这时，门帘被掀开，萧蔷又来了。她戴着面纱，

只露出一双眼睛，但我还是认出了她。顾清欢看见她，身体微微一僵，

但没有像上次那样害怕。萧蔷走到我们桌前，声音有些哽咽："清欢哥哥，

我...我来告别的。""告别？"顾清欢疑惑地看着她。"我要离开京城了，

去南方的尼姑庵。"萧蔷的眼中满含泪水，"我不想再连累你了。"顾清欢沉默了一会儿，

说："你不必因为我...""不是因为你。"萧蔷摇头，"是我自己想开了。

过去的事已经过去，我们都应该有新的开始。"她看向我，眼中有种释然："小棠姑娘，

谢谢你照顾清欢哥哥。我能看出来，他现在过得很好。"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萧蔷又看向顾清欢："清欢哥哥，那件事不是你的错，也不是我的错。是命运捉弄人。

我希望你能忘记那些不好的回忆，好好生活。

"顾清欢的眼眶红了："萧蔷...""再见了，清欢哥哥。"萧蔷深深看了他一眼，

转身离开了茶楼。顾清欢坐在那里，久久没有说话。我轻声问："您还好吗？

"他点点头："比我想象的要好。""她说得对，过去的事应该放下了。""嗯。

"顾清欢看着门口的方向，"她能想开，我很高兴。"第二天，顾清欢真的没有来茶楼。

第三天、第四天，也没有来。我开始担心，那个西域大夫不会对他做什么不好的事吧？

到了第五天，我实在忍不住，决定去顾府打听消息。顾府很大，我在门口徘徊了很久，

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正犹豫着，一个下人走了出来。"姑娘，您找谁？

""我...我想问问顾清欢公子的情况。"下人打量了我一番："您是？

""我是茶楼的老板，顾公子经常来我家喝茶。""哦，您就是苏姑娘！

"下人的态度立刻热情起来，"公子经常提起您呢！"我心中一暖："他现在怎么样？

"下人的表情有些复杂："公子这几天...有些不太好。

那个西域大夫说要用特殊的方法治疗，不让任何人打扰。"我心中一沉："什么特殊方法？

""具体我也不清楚，只是听说...很痛苦。"我再也坐不住了，必须要见到顾清欢才行。

第五章我趁着夜色，从茶楼后门翻墙进了顾府。顾府很大，我在黑暗中摸索了很久，

才找到顾清欢的院子。远远地，我就听到了痛苦的***声。我的心都要碎了，连忙悄悄靠近。

透过窗棂，我看见顾清欢被绑在床上，一个留着胡须的男人在给他灌什么药。

"不...不要..."顾清欢虚弱地求饶。"公子忍一忍，

这药能让您忘记所有痛苦的回忆。"那男人说着，继续往他嘴里灌药。我气得浑身发抖，

这哪里是治病，分明是在害人！我悄悄推开窗户，趁那男人不注意，

一脚踢翻了他手中的药碗。"谁？"男人警觉地回头。我已经冲到床边，

开始给顾清欢解绳子："是我！"顾清欢看见我，眼中闪过惊喜："小棠？

你怎么...""别说话，我带您走！"我手忙脚乱地解着绳子。那男人反应过来，

想要阻止我："大胆！敢妨碍我给公子治病！""什么治病！你这是在害人！

"我一边解绳子一边骂他。绳子终于解开了，顾清欢虚弱地坐起来，脸色苍白如纸。"小棠，

你快走，别因为我...""一起走！"我扶着他站起来，"您现在能动吗？"他点点头，

虽然脚步虚浮，但还能行走。那男人见状，高声喊道："来人！有人劫持顾公子！

"我心中一急，拉着顾清欢就往窗户那边跑。"小棠，

这样太危险了..."顾清欢想要劝我。"没事，我轻功好！"我其实哪会什么轻功，

只是小时候爱爬树而已。我们刚翻出窗户，就听见院子里传来脚步声，顾府的护卫来了。

"往这边！"我拉着顾清欢躲到假山后面。护卫们提着灯笼四处搜查，我和顾清欢屏住呼吸，

不敢出声。"公子，公子在哪里？"护卫们的声音越来越近。我看了看周围，

发现旁边有口枯井，虽然不深，但可以***。"顾公子，我们跳下去！""什么？

"顾清欢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我拉着跳了下去。井里很浅，只到膝盖，但很黑很冷。

我们紧紧贴着井壁，听着上面护卫们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应该安全了。"我松了口气。

黑暗中，顾清欢忽然握住了我的手："小棠，谢谢你。"他的手很冷，但握得很紧。

"别这么说，我们是朋友。"我的脸在黑暗中发烫。"不只是朋友。"他的声音很轻，

但很坚定，"至少对我来说，不只是朋友。"我的心跳得飞快，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就在这时，井口突然出现了光亮。"找到了！公子在这里！"完了，被发现了！

护卫们很快就把我们拉了上去，顾府的管家也来了。"苏姑娘，您这是做什么？

"管家的语气虽然客气，但眼中有不悦。"那个大夫是骗子！他在害顾公子！"我据理力争。

"胡说！神医是为了治好公子的病！"管家不信。"什么病？顾公子根本就没病！

"我急得大喊。顾清欢这时开口了，虽然声音虚弱，但很清楚："管家叔叔，小棠说得对。

我现在很好，不需要治疗了。"管家愣了一下："可是老爷说...""我会和父亲说的。

"顾清欢撑着站起来，"今晚的事，就当没有发生过。"管家犹豫了一会儿，

最终点了点头："是，公子。"他转向我："苏姑娘，夜深了，我让人送您回去吧。

"我看了看顾清欢，他朝我点点头，眼中满含感激。"那...那您好好休息，

我明天再来看您。""好。"他的声音很轻，但很温暖。回到茶楼后，我一夜没睡，

满脑子都是顾清欢被绑在床上的样子。第二天一早，我就往顾府赶，

却在门口遇到了正要出门的顾清欢。他气色好了很多，穿着一身青色长袍，看起来精神不错。

"小棠！"他看见我，脸上露出笑容。"顾公子，您没事吧？

那个大夫...""已经被我父亲赶走了。"他走到我面前，"昨晚回去后，

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父亲。他很后悔听信了那人的话。"我松了口气："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