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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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捡到一束光,日落时还给了太阳。他是落魄逃亡的三皇子,

我是武林盟主最天真烂漫的小女儿。爹爹娘亲宠我,三位兄长疼我,

整个江湖都是我恣意纵马的天地。他说要娶我,我便动用全族之力助他培养势力,

铺就重返朝堂的步步血路。直到他留下书信不告而别,说功成之日必以万里红妆迎我为后。

我等啊等,没等到花轿,却等来了他率铁骑踏平山门。血火烧尽我的世界那夜,

他冷眼俯视着我跪在废墟里的狼狈:“江湖余孽,也配嫁入天家?

”可当他从我亲人尸身下挖出那枚定情的钗头凤时,为何颤抖着双手,

再拼不齐碎掉的我——庭前的芙蓉花又开了,一簇簇缀在枝头,像烧破初夏凉风的火。

我踮起脚去够最高处那支颤巍巍的花苞,指尖将将触到绒绒的萼叶,

身后便传来一声带笑的咳嗽。“囡囡,又调皮!仔细摔了!”我慌忙收回手,吐了吐舌头,

转身扑进来人怀里,嗅着娘亲身上永远清浅的桂花油甜香,仰起脸撒娇:“娘,

那支开得最好,我给娘簪上!”娘亲点我额头,笑纹里盛满纵容:“都要定亲的大姑娘了,

还没个正形。”话是嗔怪,却还是微微弯下腰,让我把新折的芙蓉斜插入她云鬓。

爹爹洪亮的声音从回廊那头砸过来:“我武林盟主的女儿,要什么正形!天真烂漫才是福气!

”他大步走来,袍角生风,身后跟着我那三位人高马大的兄长,

皆是一脸“我妹妹天下第一可爱”的得意神情。大哥揉我发顶:“囡囡,

西街新开了蜜饯铺子,哥给你买了两斤。”二哥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掏出一只草编的蚱蜢,

翠绿欲滴,活灵活现。三哥则挤挤眼:“城外马场新来了几匹大宛驹,油光水滑,

跑起来像阵风,明日三哥带你去挑!”我被簇拥在中间,笑声撞在庭院的白墙粉垣上,

碎成金灿灿的光斑。是的,我是武林盟主沈千山的女儿沈知意,我的世界从来都是这样,

明亮、温暖、被爱意塞得满满当当,没有一丝阴霾。

连江湖风波都被爹爹和兄长们挡在很远的地方,落到我这里的,只有蜜糖和花香。遇见萧珩,

是在一个雨夜。他倒在我家后巷的污浊泥水里,浑身湿透,血和雨水混在一起,

在他身下洇开暗色的痕。气息微弱得像随时会断,唯独那双眼睛,在闪电劈亮夜幕的刹那,

锐利、冰冷,又带着濒死困兽般的倔强,猛地撞入我眼中。我吓坏了,

几乎是手脚并用地跑回府喊人。爹爹查看过后,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伤得很重,麻烦。

”但他还是让人将萧珩抬进了府,请了最好的大夫。娘亲叹气,柔声说:“救人一命,

胜造七级浮屠。”他伤得那样重,沉默得像一块石头。除了必要的应答,几乎不开口。

我知道他叫“阿珩”,无父无母,遭了仇家追杀。他的疏离和冷寂,

与我身边所有的热闹温暖都格格不入。我却忍不住想去靠近他。偷偷省下自己的点心送给他,

在他能下床后,拉着他说我院里的芙蓉开得多好,说大哥又给我寻了什么话本,

说三哥带我骑马差点摔了……他大多时候只是安静地听,偶尔唇角会牵起一个极淡的弧度,

稍纵即逝,却让我莫名欢喜。有一次,我被爹爹对手的门派弟子出言调戏,不过几句轻浮话,

跟在身后的萧珩却骤然出手,招式狠厉,几乎卸了那人的胳膊。他拉着我离开时,手心滚烫,

力道大得我腕骨生疼。晚风拂过,他低声说:“无人可轻侮你。”我的心跳,漏了好大一下。

爹爹起初防着他,查他底细,却只查到一片模糊的过往。时日久了,见他虽冷僻却知礼,

养伤时还指点了几招兄长们武艺的疏漏处,那见识眼界绝非寻常江湖客,

爹爹渐渐也生了爱才之心,留他在盟主府做了客卿。他成了我的“阿珩哥哥”。

我带他逛江南的烟雨长巷,吃街角的馄饨摊,偷喝爹爹埋的桂花酿。他教我认天上的星宿,

给我讲史书里的沉浮轶事,字迹遒劲地替我抄写不喜欢读的女则。他的势力在暗中滋长,

需要钱,需要人,需要江湖上各路的消息。我扯着爹爹的衣袖软语央求,

扭着兄长们的胳膊耍赖。他们瞪我,最终总是败给我的笑容。“囡囡,此人心思深沉,

非你良配。”爹爹曾忧心忡忡。我却不依:“阿珩哥哥很好!他待我最好!”是啊,

他待我“好”。会记得我所有喜好,会在雷雨夜守在我窗外,

会为我一句“芍药好看”便翻遍半座城寻来最名贵的品种。他的目光渐渐只追随我,

那深潭般的眼底,终于清晰映出我的模样。芙蓉花开了又谢,三年时光如水滑过。

他在月下吻我,唇瓣温热,带着薄茧的手指轻抚过我发间那支他送的玉簪。“知意,

”他声音低哑,裹着江南夜风也化不开的浓稠情意,“待我事了,必以万里红妆迎你为妻,

一生一世一双人。”一生一世一双人!多么美好的愿景。我偎在他怀里,

觉得一生圆满不过如此。直到那个清晨。他的房间空荡整洁,一尘不染,仿佛从未有人住过。

只有桌上,留有一枚玉佩压着一封素笺。信很短,字迹力透纸背,是他一贯的风格。

他说他是皇三子萧珩,非是存心欺瞒,而今父王病重,京城风云诡谲,他必须回去争上一争。

他说知意,等我。功成之日,必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娶你过门,许你四海升平,一世长安。

我捏着那封信,站在初秋微凉的风里,庭前芙蓉开得正盛,像一团团燃烧的火。

心口空了一块,冷风嗖嗖地往里灌。他没有告别。爹爹沉默良久,叹道:“走了也好。

”大哥冷哼:“皇家之人,薄情寡性!”二哥三哥围着我,欲言又止。我抬起头,

努力扯出一个笑:“他说他会回来娶我。我等他。”日子突然变得很长,很长。

盟主府依旧热闹,江湖依旧有纷争,哥哥们依旧变着法给我寻开心。可我常常望着天际发呆,

看云聚云散,雁字回时。我等过了秋霜,等过了冬雪,等来了春草又绿,

庭前的芙蓉再次结出累累花苞。消息零零星星传来。三皇子萧珩重归朝堂,圣眷正隆。

三皇子与内阁首辅联姻。三皇子督办漕运,手段雷霆。三皇子……步步高升,离那九五之位,

越来越近。我抚摸着腕上他送的玉镯,冰凉的触感贴着皮肤。他一定很忙。他说过,

等他功成必定会回来娶我。我期盼着他。直到那个傍晚,残阳如血,泼洒了半边天空。

急促的钟声毫无预兆地炸响,一声接着一声,沉重、惶急,是武林盟最高等级的警讯!

马蹄声如奔雷般砸碎了江南暮色的宁静,从四面八方潮涌而来,伴随着甲胄碰撞的冰冷铿锵。

黑色的旌旗刺破烟霞,上面狰狞的“萧”字和皇家图腾,灼痛了我的眼。“官兵!

是朝廷的军队!”“围住了!整个山庄都被围住了!

”惊呼声、哭喊声、兵刃出鞘声瞬间撕裂了盟主府往日的宁和。我提着裙摆,

跌跌撞撞地冲向最高的望楼。黑压压的军队如同铁桶,

将我家、将整个武林盟总舵围得水泄不通。森冷的箭镞在夕阳下反射着血一样的光。

阵列最前方,一人端坐于通体乌黑的骏马之上,玄甲重盔,红缨如血。隔得那样远,

我还是一眼认出了他。萧珩。我的阿珩哥哥。他缓缓抬起手,冰冷的声音透过面甲,

传遍死寂的山庄,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我耳膜:“奉天承运,

皇帝诏曰:江湖帮派,聚众械斗,目无王法,屡犯禁条!更兼勾结朝臣,图谋不轨!

朕心甚怒!特命皇三子萧珩,率军清剿,以正国法!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不——!

”我失声尖叫,却被身旁脸色惨白的娘亲死死捂住嘴拖下望楼。爹爹须发戟张,

怒喝声响彻庭院:“萧珩!我盟主府待你不薄!你竟如此恩将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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