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宠班花说她从没见过蚂蝗吸血的样子。竹马江辰笑着提议:「那就让施念示范一下吧,
她皮肤白,蚂蝗吸血的样子一定很明显。」全班男生哄然响应。那天放学后,
他们把我绑架到学校后山的废弃蚂蝗养殖池。三十分钟。我被扔在满是蚂蝗的污水里,
整整三十分钟。当我浑身是血被拖上来时,江辰还在笑:「别装了,不就是开个玩笑吗?
」我在ICU躺了七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让妈妈帮我转学。江辰彻底慌了。
「施念疯了吗?我都说了只是开玩笑,她怎么还当真了?」「嗯。
」01那是四月末的一个下午。生物老师讲到环节动物门,提到了医用蚂蝗。
许雨柔娇滴滴地说:「老师,我从来没见过蚂蝗吸血呢,好想看看是什么样子。
」她说这话时,目光有意无意地瞟向江辰。那种眼神我太熟悉了。从她转学来的第一天起,
她看江辰就是这样的眼神。江辰立刻心领神会,转头看向我:「施念,
你不是说你家附近有个废弃的蚂蝗养殖场吗?要不放学带我们去看看?」我愣了下。
那是上周我跟他提起的,当时我们在讨论生物课的内容,我随口说了句小时候见过养殖场。
没想到他记得这么清楚。「那地方早就荒废了,不安全的。」我本能地拒绝。「怕什么,
有我在呢。」江辰满不在乎地挥手,「就是去看看,满足一下雨柔的好奇心。
」班上几个男生立刻起哄。「对啊,施念,带我们去呗!」「施念最好了,
一定会带我们去的对吧?」我看着江辰期待的眼神,最终还是点了头。从小到大,
我好像从来没有拒绝过他。哪怕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放学后,我领着一群人往后山走。
废弃的养殖场在山腰上,要穿过一片树林。四月的山林已经开始潮湿,
树叶间透出的光线越来越暗。路越走越偏,我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江辰,要不我们回去吧,
天快黑了。」「马上就到了不是吗?」他回头看我一眼,「施念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
」旁边的男生们哄笑起来。我咬了咬唇,继续带路。「就是这里?
」江辰推开锈迹斑斑的铁门。里面是几个水泥池子,因为长期无人打理,
池水已经变成了墨绿色,散发着腐臭味。许雨柔捂着鼻子:「好恶心啊,真的有蚂蝗吗?
」她故意往江辰身边靠了靠。有个男生拿树枝在水里搅了搅:「哇,真的有!好多!
」黑色的水里,无数条蚂蝗在蠕动。密密麻麻的,像是活着的淤泥。
许雨柔夸张地尖叫:「天啊,好可怕!它们真的会吸血吗?」「当然会。」江辰笑着说,
「蚂蝗最喜欢吸血了,尤其是***的皮肤。」他说着,目光落在我身上。那一瞬间,
我看到他眼里闪过一丝我从未见过的兴奋。我下意识后退一步。但已经晚了。
02「既然雨柔这么好奇,不如我们做个实验?」江辰的声音里带着我从未听过的兴奋。
就像小时候,他发现了什么新奇的玩具。只是这一次,玩具是我。「什么实验?
」许雨柔眨着大眼睛。她明明知道答案,却还要装作天真的样子。「让施念下去试试呗。
」江辰轻描淡写地说,「她皮肤这么白,蚂蝗吸血的痕迹一定很明显。
」我不敢相信地看着他。这是我认识了十八年的江辰吗?
那个会在我被欺负时挺身而出的江辰?那个会在我生病时彻夜守候的江辰?「江辰,
你在开什么玩笑?」「就是开个玩笑啊。」他笑得理所当然,「又不会死人,你怕什么?
」其他男生立刻附和。「对啊,就试试嘛!」「施念,你不会这么小气吧?
」「大家都想看呢!」我看着这些平日里称兄道弟的同学,突然觉得很陌生。在他们眼里,
我是什么?是江辰的附属品?是可以随意取乐的玩具?我想跑。但刚转身,
就被人抓住了胳膊。「施念,别扫兴啊。」江辰的手劲很大,大到让我觉得疼,「就一会儿,
很快的。」「江辰,你弄疼我了。」「哦。」他松了松手,但没有放开,「乖一点,
别让我为难。」为难?是啊,在他眼里,拒绝许雨柔才是为难。而我的恐惧,我的不愿意,
都不算什么。我拼命挣扎:「江辰,你疯了吗?放开我!」「别闹。」他不耐烦地皱眉,
对其他人使了个眼色。几个男生一拥而上。我的手脚被死死按住,有人用绳子绑住我的手腕。
麻绳很粗糙,勒得我手腕生疼。「不要!求求你们!江辰!」我声嘶力竭地喊。江辰蹲下来,
拍拍我的脸。他的手很凉,像是刚从冰水里拿出来。「乖,就当帮我个忙。雨柔想看,
我总不能让她失望吧?」他说得那么自然。好像我的恐惧,我的求饶,
都比不上许雨柔的一个愿望。说完,他们把我抬到池边。墨绿色的水面下,无数蚂蝗在翻涌。
它们似乎闻到了活物的气息,变得更加活跃。「不——」扑通一声。冰冷的水淹没了我。
03水很深,至少有一米五。我的手被绑着,脚下全是滑腻的淤泥,根本站不稳。
池水涌进我的口鼻,带着腐烂的腥臭味。我拼命想要浮起来,但淤泥像是有生命一样,
死死拖着我的脚。然后,我感觉到了它们。滑腻的、冰冷的东西贴上我的皮肤。先是一条,
然后是两条、三条……无数条。它们吸附在我的手臂上、腿上、脖子上,甚至脸上。
尖锐的口器刺破皮肤的瞬间,有种钻心的疼。不是那种尖锐的疼,而是一种钝痛,
一种生命力被慢慢抽走的疼。我能感觉到血液被一点点抽走。也能感觉到它们越吸越大,
从细细的一条变成臃肿的肉虫。「救命!救我!」我哭喊着,在水里疯狂挣扎。可是越挣扎,
吸附上来的蚂蝗越多。它们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疯狂地往我身上聚集。岸上传来笑声。
「你们看,好多蚂蝗啊!」「施念,别动那么厉害,让我们看清楚点!」「天啊,
她脸上也有!」我绝望地仰头,看到江辰正举着手机在拍。镜头对准了我,
像是在拍摄什么有趣的视频。许雨柔挽着他的胳膊,笑得花枝乱颤:「天啊,太可怕了!
江辰你好坏哦!」她的声音娇滴滴的,像是在撒娇。「这有什么。」江辰满不在乎,
「施念从小就胆子大,这点小场面吓不到她的。」小场面?我身上已经爬满了蚂蝗。
密密麻麻的,像是穿了一件黑色的衣服。它们贪婪地吸食着,我能感觉到生命力在流失。
恶心、恐惧、绝望,所有的情绪都在这一刻爆发。可是没有人在乎。他们只是在笑,在拍照,
在议论。就像在看一场精彩的表演。而我,是那个小丑。我不再挣扎了。因为我发现,
江辰根本不打算救我。在他眼里,我的命还不如许雨柔的一个笑容重要。水越来越凉,
我的意识开始模糊。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十分钟,也可能是半个世纪。「差不多了吧?
」有人说。「再等等,雨柔还没看够呢。」江辰说。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彻底死了。
原来我的生死,取决于许雨柔看够了没有。又过了很久。我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
只觉得很冷,很困。就像冬天赤脚踩在雪地里,最开始会疼,后来就只剩下麻木。「哎,
她怎么不动了?」「不会出事了吧?」「快捞上来看看!」终于有人意识到不对劲了。
我被拖上岸时,已经没有力气睁眼了。隐约听到有人在尖叫。「血!好多血!」「快送医院!
」「江辰,***疯了吧!」最后听到的,是江辰慌乱的声音:「施念?施念你别吓我!
我就是开个玩笑而已!」玩笑。原来我的命,只是他的一个玩笑。
这个认知让我觉得比蚂蝗叮咬更疼。04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没有疼痛,没有恐惧,
只有无边的黑暗。偶尔有光亮闪过,那是一些破碎的记忆。六岁那年,
江辰用自己的零花钱给我买了一个洋娃娃,因为我在商场里多看了它两眼。八岁那年,
我被邻居家的狗咬伤,江辰气得拿着棍子去找那只狗算账。十岁那年,爸爸出车祸去世,
江辰陪我坐在灵堂前,一坐就是三天三夜。十五岁那年,我考试失利,
江辰笨拙地安慰我:「没事的,施念最聪明了,下次一定能考好。」那时的他,眼里有光。
看我的时候,眼里全是温柔。「施念,别怕,有我在。」「施念,我会一直保护你的。
」「施念,我们要永远在一起。」可是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大概是许雨柔转学来之后吧。
她长得很美,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人。性格又讨人喜欢,总是笑眯眯的,说话软软糯糯。
很快就成了学校的风云人物。江辰也被她吸引了。开始是偶尔多看她几眼。
后来是主动帮她值日。再后来是各种借口接近她。而我,从他的『最重要的人』,
变成了讨好许雨柔的工具。「施念,把你的笔记借给雨柔吧。」「施念,雨柔不会这道题,
你教教她。」「施念,雨柔说想吃你做的便当。」我像个傻瓜一样,一次次满足他的要求。
因为我以为,这只是暂时的。江辰只是一时被美色迷惑,
总有一天会看清谁才是真正对他好的人。总有一天,他会回到我身边。可我错了。在他心里,
我从来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是他自己的面子,和许雨柔的笑容。我只是一个工具,
一个随叫随到的工具。梦境破碎。我听到了仪器的滴答声。还有妈妈的哭声。05「醒了!
她醒了!」妈妈的哭声在耳边响起。我艰难地睁开眼,看到她憔悴的脸。她瘦了很多,
眼睛肿得像核桃。「念念,你终于醒了……」她握着我的手,泣不成声。我想说话,
喉咙却像被火烧过一样。每一次吞咽都是煎熬。「别说话,别说话。」妈妈连忙按铃叫医生。
医生很快赶来,检查了我的各项指标。他是个中年男人,戴着金丝眼镜,表情严肃。
检查完后,他转向妈妈:「您女儿很幸运,再晚一点送来,可能就……」他没说完,
但我们都明白。「她全身上下被蚂蝗叮咬了上百处,失血过多,
还因为池水感染引发了严重的败血症。」医生翻着病历,眉头皱得更紧了。「最危险的是,
有几条蚂蝗钻进了耳道和鼻腔,如果不是及时发现……」妈妈的手在发抖。
「那些孩子太过分了。」医生摇头,「这已经不是玩笑,是故意伤害。」孩子?
把别人的命当玩笑的人,也配叫孩子?妈妈告诉我,江辰这几天一直守在医院。「他很自责,
一直在外面跪着,说要等你醒来亲自道歉。」她说这话时,语气很复杂。既有对江辰的愤怒,
又有一丝不忍。毕竟,她看着江辰长大,一直把他当半个儿子。道歉?我扯了扯嘴角,
却扯出了眼泪。道歉有什么用?能让时间倒流吗?能抹去我身上的伤痕吗?
能让我忘记在水里绝望的感觉吗?「妈……」我的声音嘶哑得可怕,像是砂纸摩擦,
「我想转学。」妈妈愣住了。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只是问:「你想好了?
」「我不想再见到他们。」我一字一句地说,每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永远都不想。」妈妈沉默了很久。她看着我,眼里有心疼,有理解,还有一丝释然。「好,
妈妈这就去办。」她起身要走,我拉住她。手上还插着针,一动就疼。「不要让江辰进来。
」「可是他……」「求你了。」我看着她,眼泪不停地流。不是因为疼,
是因为我真的不想再见到他。见到他,我会想起那些蚂蝗,想起那池污水,
想起他举着手机拍照的样子。妈妈看着我的眼睛,终于明白了什么。她用力点头:「好,
妈妈不让他进来。」06江辰还是闯进来了。在我醒来的第三天,他趁妈妈不在,推门而入。
我正在看窗外的鸟。一只麻雀,在枝头跳来跳去。听到开门声,我以为是护士,没有回头。
直到闻到那熟悉的薄荷味。是江辰惯用的香水。他瘦了很多,眼睛布满血丝,胡子也没刮,
看起来憔悴不堪。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不像平时那个永远光鲜亮丽的江辰。看到我醒着,
他的眼睛一下子亮了。「施念!你终于醒了!」他想冲过来抱我,被我用眼神制止了。
那一瞬间,他的脚步僵在半空。「施念……」他站在原地,手足无措。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可他不是孩子,他十八岁了。十八岁的人,应该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对不起,
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他的声音在颤抖。「你不知道?」我看着他,
「你把我扔进满是蚂蝗的池子里,你说你不知道会怎样?」我的声音很平静。
平静得连我自己都觉得陌生。「我以为……我以为就是咬几口,
不会有事的……」他的解释苍白无力。「你以为。」我重复这三个字,「江辰,你知道吗?
医生说我差点死了。」他的脸瞬间惨白。比病床上的我还要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就是想让雨柔开心一下,谁知道……」「让她开心?」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所以我的命,还不如她的开心重要?」「不是这样的!」江辰急了,「施念,
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最重要的人?我闭上眼。「江辰,你把最重要的人扔进蚂蝗池里,
看着她在里面挣扎求救,却只顾着逗别的女孩子开心。」「这就是你所谓的最重要?
」江辰说不出话来。病房里安静得只剩下仪器的声音。还有窗外麻雀的叫声。许久,
他红着眼眶开口。「施念,你原谅我好不好?我知道错了,
我真的知道错了……」他走近了一步。「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理许雨柔了,我只对你好,
只在乎你一个人……」他跪下了。真的跪下了。堂堂江家大少爷,从小被捧在手心里的江辰,
跪在了我的病床前。可是我一点都不感动。只觉得讽刺。「江辰。」我睁开眼,
平静地看着他,「我要转学了。」他愣住了。「什么?」「我已经让我妈去办手续了,
等我出院就走。」「不行!」江辰慌了,他爬起来想抓我的手。「施念,你不能走!
我们说好要一直在一起的!」一直在一起?是啊,我们是说好的。从幼儿园开始,
我们就说好要一直在一起。小学在一起,初中在一起,高中在一起。大学在一起,
工作在一起,结婚在一起。一辈子在一起。可那是以前。「那是以前。」我说,「现在,
我不想再见到你了。」「施念!」他想抓我的手,被我躲开。我的手上全是针眼,青紫一片。
「出去。」「施念……」「我说,出去!」我按下呼叫铃。护士很快进来,
看到跪在地上的江辰,愣了一下。「这位先生,病人需要休息,请您离开。
」江辰还想说什么,被护士请了出去。临走前,他回头看我。眼里满是不敢置信。「施念,
你真的要这样对我吗?就因为一个玩笑?」玩笑。他到现在,还觉得这只是个玩笑。
护士关上门,我听到走廊里传来江辰的声音。「放开我!我要见施念!施念!
」声音越来越远,最后消失了。我看着窗外的麻雀。它飞走了。07出院那天,
江辰没有出现。听妈妈说,他被他父母关在家里了。江家和许家的生意有往来,
这件事闹大了对两家都不好。所以江父选择了息事宁人。赔了一大笔钱,让妈妈签了和解书。
妈妈没签。「钱我可以不要,但我要他们付出代价。」妈妈说这话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