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我从暴雨夜的街头捡回家,给我温暖和食物。 三年里,我成为他乖巧顺从的未婚妻,
接受他偏执的掌控。 所有人都羡慕我们的爱情,直到我发现地下室那些“前任”的照片。
每一张都标注着日期和“不乖”的原因,
而最新的一张—— 是我昨天在咖啡厅与陌生人的合影,旁边写着:“她笑了,对别人”。
---雨砸在柏油路上,溅起昏黄路灯破碎的倒影。冷。寒气钻进骨髓缝里,
每一寸皮肤都在尖叫。我缩在便利店窄窄的檐下,看着暴雨如瀑,水线顺着屋檐成股淌下,
在脚边积成浑浊的水洼。霓虹灯的光晕在水里扭曲,像怪诞的笑脸。行人匆匆,伞沿压低,
没人留意蜷缩在角落的我。然后,一辆黑色的车无声滑停,像夜色里浮出的巨鲸。车窗降下,
露出他的脸。棱角分明,眼底却凝着化不开的墨色,比这雨夜更沉。“需要帮忙吗?
”声音也是,低沉的,没什么起伏,却奇异地劈开了雨幕的喧嚣。我冻得牙关打颤,
几乎是无意识地点头。他下了车,伞面大部分倾向我,他的肩头很快洇湿一片。
他什么都没问,只是把我带离那冰冷的檐下,塞进温暖的车厢。
皮革和雪松的淡淡气息包裹上来,我僵硬的四肢一点点回温。后视镜里,
便利店的光晕越来越远,缩成模糊的一小点,最终被雨水彻底吞没。
那是我混沌人生的上一个终点。——三年。公寓的落地窗擦得锃亮,阳光毫无阻碍地泼进来,
在地毯上烙下明亮的光斑。空气里有刚煮好的咖啡香,
还有插在水晶花瓶里新鲜的白玫瑰的微甜。我端着白瓷杯,走到他身边。他坐在沙发里,
膝上摊着一份财经报纸,但目光并没落在上面,而是看着我。从我的睡裙裙摆,
到光裸的脚踝,再到捧着杯子的手指。他的视线总是这样,沉甸甸的,
带着一种熨帖的、不容错辨的占有感,描摹我的轮廓,确认他的所有物。“温度刚好。
”我把杯子递给他,声音放得轻软。他接过去,指尖“无意”地擦过我的手背,
留下一小片微妙的触感。他没立刻喝,只是看着我:“昨晚睡得好吗?”“很好。
”我垂下眼,唇角弯起一个温顺的弧度。这是标准答案。
无论是否被那些无声逼近的噩梦惊醒,答案都只能是“很好”。他满意了,抿了口咖啡,
然后伸手,将我拉到他身边坐下。手臂环过来,不容置喙地圈住我的腰,
下巴轻轻抵着我的发顶。我们一同望着窗外明净的天空和楼下的车水马龙。
像一幅完美定格的画。他是掌控一切的画家,而我,是画布上最柔顺的色彩。朋友们,媒体,
所有人都在羡慕。羡慕顾先生英俊多金,羡慕他对我无微不至的保护,
羡慕他眼中似乎只装得下我一个人的、近乎偏执的浓烈爱意。“顾太太真是好福气。
”“顾总真是把你捧在手心里疼。”“这种绝对的安全感,上哪找去啊!”是啊,安全感。
他用寸步不离的“照顾”,用事无巨细的“关心”,用每隔一小时必须回复的消息,
用所有社交账号的密码,
用一切我出现或即将出现的场合的提前报备……编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把我牢牢护在其中。也困在其中。我曾经是感激的,甚至是庆幸的。
那个暴雨夜被打捞起的温暖,足以让我忽略那些逐渐收紧的丝线带来的轻微窒息。
我学着顺从,学着揣摩他的喜好,戒掉他不喜欢的习惯,断开他不认可的联系。
我成为了他最想要的——乖巧、顺从、全世界只依赖他一人、也只属于他一人的,未婚妻。
代价是钝化的感官和悄无声息的自我,像蒙尘的琉璃摆件,被妥善收藏。
有时心底会掠过一丝极微弱的反抗,但立刻会被更大的恐惧和……一种扭曲的依赖感压下去。
离开他,我能去哪里?再回到那个冰冷的雨夜吗?不。我往他怀里缩了缩,
汲取那份看似稳固的温暖。他察觉了,低笑一声,手臂收得更紧:“冷?”“不冷。”我说。
——下午,他接了个电话,必须去公司处理一件急事。他显得有些不快,眉心蹙着。
“我尽快回来。”他吻了吻我的额头,眼神里带着审视和叮嘱,“你在家好好的。”“好。
”我点头,“正好把上次没看完那本书读了。”他走了,公寓里瞬间空荡下来。
一种奇异的寂静迅速弥漫开来,空气似乎都变得稀薄,带着某种陌生的自由的味道,
让人心慌,又隐隐有一丝无法言说的躁动。我走到书房,想找他提到过的那本传记。
他的书架总是收拾得一丝不苟,分类严谨,不容一丝错乱。手指划过书脊,忽然,
一本厚重烫金的《欧洲建筑史》歪了一些,像是被匆忙塞回去的。我试图把它推正,
却感觉书架轻轻一震。紧接着,旁边一整排书架,竟无声地、缓缓地向内滑开了一条缝。
一条向下的、昏暗的楼梯露了出来。心脏猛地一跳。秘密。他的秘密。
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爬升。我站在原地,手脚发麻,血液冲上头顶又迅速回落。不该看。
不能看。理智在尖啸,警告我触碰禁忌的后果。但身体却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鬼使神差地,
我打开了手机的电筒,光柱刺破下方浓稠的黑暗。木质楼梯在脚下发出轻微的***,
空气里弥漫着灰尘和某种……消毒水混合着的、难以言喻的陈旧气味。
地下室的景象在手机光线下缓缓浮现。很干净,异样的干净。墙壁刷得雪白,
地面是冷冰冰的水泥。没有杂物,只有正中央摆着一张旧书桌。桌上,整齐地排列着相框。
很多很多相框。我一步一步挪过去,光柱颤抖着扫过那些照片。全是女孩。年轻的,漂亮的,
对着镜头笑着,或羞涩,或开朗。每一个,都曾经鲜活。我的呼吸屏住了。
目光落在照片下的标签上,手写的钢笔字,清晰,冷硬,如同判决。林薇,
2020.3.12-2020.8.5。试图联系前男友。赵小玫,
2021.1.10-2021.5.19。收受同事礼物。孙婷,
2021.6.7-2021.11.3。聚会目光多次停留在陌生男性身上。……日期。
原因。一条条,一件件,记录着她们的“不乖”。胃里翻江倒海,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
这些名字……我好像模糊有点印象,财经新闻角落里短暂出现过的、又迅速消失的,
他曾否认过的所谓“前任”……她们后来去了哪里?恐惧像冰冷的藤蔓,死死缠住我的喉咙,
几乎要窒息。光线最终,不受控制地,落在那摞相框的最前面。最新的一张。照片像素很高,
清晰地捕捉到我坐在咖啡厅靠窗的位置,手里捧着杯拉花咖啡。对面,
是一个模糊的男性身影,像是问路的陌生人。而我,
唇角微微上扬着一个礼貌的、社交性的弧度。照片下面,
是那熟悉又陌生的、力透纸背的钢笔字。墨迹甚至还未完全干透,
在灯光下反射着一点点湿冷的光。写着——许念。2023.10.26。她笑了,
对别人。手机“啪”一声砸在冰冷的水泥地上。2那行字,带着未干的墨迹,
烙在我视网膜上,挥之不去。咖啡厅里那个瞬间的松弛,
那个甚至未及眼底的、纯粹出于礼貌的嘴角弧度……被他捕捉到了。并且,
被赋予了叛变的含义。冰冷的空气钻进肺叶,带着灰尘和消毒水的味道,几乎让***呕。
那些相框里的女孩,她们的笑容在昏暗的光线下扭曲,眼睛仿佛都在看着我。林薇,赵小玫,
孙婷……她们“不乖”之后,去了哪里?这个问题像一条冰冷的毒蛇,倏地钻进脑髓,
带来灭顶的战栗。我不能成为她们。这个念头尖锐地刺破恐慌,带来一种近乎麻木的清醒。
逃。立刻。马上。在他回来之前。双腿软得不像自己的,我几乎是爬着捡起手机。屏幕裂了,
但还亮着。微弱的光线此刻是唯一的救命稻草。我手脚并用地爬上楼梯,
每一次肌肉牵动都像在对抗无形的巨大压力。推开那道隐藏的书架门,回到灯火通明的书房,
恍如隔世。阳光依旧明媚,白玫瑰依旧芬芳,但这温暖雅致的空间,
此刻每一寸都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我轻轻将书架推回原位,
确保那一道缝隙彻底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然后跌跌撞撞地冲进客厅,抓住我的包。手机,
钥匙,钱包……还有什么?身份证?对,身份证在卧室的抽屉里。我冲进卧室,
手指抖得几乎拉不开抽屉。拿到了!塞进包里。转身时,目光掠过衣帽间。
那些他为我挑选的衣裙,一件件悬挂得整齐划一,像没有生命的精致人偶。它们不属于我,
是另一层形式的囚笼。我不能再耽误了。一秒都不能。走到玄关,手指按上大门的指纹锁。
“嘀”的一声轻响,绿灯亮起。锁开了。
一股巨大的、几乎让人虚脱的 relief 席卷而来。只要拉开门,跑出去,
离开这里——就在我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冰凉门把的瞬间——“咔哒。”门外,
传来钥匙插入锁孔的、清晰无比的金属转动声。我像被钉在原地,
眼睁睁看着那黄铜门把手缓缓向下转动。门开了。他站在门外,身形高大,
几乎堵住了整个门框。外面天色有些暗了,走廊的光线在他身后勾勒出一圈模糊的轮廓。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眼底那片墨色比平时更沉,更浓,看不到底。
他的目光落在我抓着门把、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上,落在我肩上的包上,最后,
定格在我毫无血色、写满惊惶的脸上。空气死寂。他静静地看着我,一秒,两秒。然后,
视线微微下移,落在我的脚上。我顺着他的目光低头——我甚至慌乱到忘了换鞋,
还穿着室内的软底拖鞋。他抬起眼,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死水,听不出丝毫情绪。
“念念,”他问,“要出去?”我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铁锈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大脑疯狂旋转,却搜刮不出一个合理的借口。买咖啡?散步?透透气?任何理由在此时此刻,
在我这副全面逃亡的姿态面前,都苍白可笑得像一个巴掌。他向前迈了一步。
我下意识地后退,脊背撞上了冰冷的玄关柜,无处可逃。他走了进来,反手关上了门。“砰。
”轻轻的一声,却像沉重的棺盖,彻底合拢。他一步步逼近,阴影完全笼罩了我。
他没有立刻发作,甚至抬手,用指背轻轻蹭了蹭我冰凉的脸颊。动作甚至称得上温柔,
但我却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像一片被狂风撕扯的叶子。他的指尖感受到我的颤栗,
停住了。然后,那深潭般的眼底,终于一点点漫上一种近乎叹息的、扭曲的失望。“看来,
”他低声说,气息拂过我的耳廓,带着雪松的冷冽香气,却让我如坠冰窟,
“我的念念……今天也不乖了。”3血液轰的一声冲上头顶,又在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牙齿不受控制地磕碰,发出细碎的声响。大脑一片空白,
所有精心构筑的、摇摇欲坠的防御在他这句话面前土崩瓦解。他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了。
他看到我了。看到我站在那禁忌之地的中心,看到我触碰了那些沾满绝望的相框,
看到我试图逃离。巨大的恐惧攫住喉咙,我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徒劳地摇头,
眼泪毫无预兆地涌出,滚烫地滑过冰冷的脸颊。他凝视着我的眼泪,
眼底那片浓墨似乎波动了一下,却又很快归于深沉的平静。他甚至微微笑了一下,
指腹揩去我眼下的湿痕,动作轻柔得像对待一件稀世珍宝。“怕什么?”他问,声音低缓,
“我只是太爱你了,念念。”爱。这个字眼此刻像淬了毒的匕首,狠狠扎进心口。
他揽住我的腰,不容抗拒地将我带离玄关,走向客厅。我的腿是软的,
几乎是被他半抱着拖行。每一步,都离那扇门,离那个短暂出现的自由幻影,更远一步。
他把我放在沙发里,自己则坐在我对面,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十指交叉,
目光一瞬不瞬地锁着我。那姿态,像一个耐心十足的猎手,
审视着落入网中、瑟瑟发抖的猎物。“告诉我,”他开口,语调平稳得可怕,“看到那些,
你在想什么?”我蜷缩着,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试图用疼痛让自己镇定,但收效甚微。
喉咙干得发痛,我舔了舔嘴唇,声音破碎不堪:“她……她们……”“她们不乖。”他接话,
理所当然,甚至带着一丝惋惜,“我给了她们一切,温暖,保护,一个家。
但她们总是不满足,总是想要更多,或者……想要别的。”他的目光锐利起来,像手术刀,
精准地剖开我试图隐藏的念头,“念念,你也想要别的吗?”我疯狂地摇头,
眼泪再次决堤:“不……我没有……我只是……”“只是好奇?”他替我说完,轻轻摇头,
“好奇不是理由。那是背叛的开始。”他站起身,走到酒柜旁,倒了一杯威士忌。
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晃动,冰块碰撞出清脆的声响,在这死寂的房间里格外刺耳。他并不喝,
只是拿着杯子走回来,站在我面前。“那个问你路的男人,”他忽然说,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说了什么?”我猛地抬头,心脏骤停。他连这个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他……他问去地铁站怎么走……”我语无伦次地解释,每一个字都带着颤音,
“我只指了路……就一句话……真的,就一句……”“你对他笑了。”他打断我,陈述事实。
杯中的冰块轻轻响了一下。“那是……礼貌……”“礼貌?”他重复这个词,尾音微微上扬,
像在品味一个陌生而有趣的词汇。随即,他俯下身,脸凑近我,
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终于翻涌起我看不懂的、令人胆寒的情绪,“你的礼貌,你的笑,
你的一切,都只能属于我。明白吗?”浓烈的酒精味混合着他身上固有的雪松气息,
形成一种极具压迫感的味道,将我紧紧包裹。我吓得往后缩,却被他一把扣住手腕。
力道很大,捏得骨头发痛。“看来之前的‘教育’,还不够深刻。”他盯着我,
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残酷的温柔,“得让你更清楚地记住才行。”他松开手,直起身,
拿出手机。“李医生,”他对着电话那头吩咐,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冷静淡漠,“嗯,
现在过来一趟。太太最近情绪不太稳定,需要一些……镇静辅助。”李医生。
那个总是穿着白大褂、面无表情、眼神空洞的男人。他来过几次,
在我因为“情绪波动”而失眠或者“胡思乱想”之后。
他带来的针剂总是能让我迅速陷入昏沉麻木的睡眠,醒来后浑身无力,头脑空白。不。不要。
比面对他的怒火更深的恐惧攫住了我。那种失去对身体和意识控制的无力感,
比直接的惩罚更令人绝望。“不……求你了……”我抓住他的裤脚,徒劳地哀求,
“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会了……别让他……”他垂眸看着我,眼底没有一丝波澜,
只有一种绝对的、不容置疑的掌控。“嘘,念念,”他声音很轻,却带着冰冷的终结意味,
“你需要休息。睡一觉就好了。”“等你醒了,”他顿了顿,指尖划过我颤抖的睫毛,
语气近乎呢喃,“我们就忘了这些不愉快,重新开始。”4门铃像丧钟一样响着。
他走过去开门,那个穿白大褂的李医生沉默地站在门外,手里提着熟悉的黑色医疗箱。
“不…”我往后缩,但沙发无处可退。他走回来,轻易地抓住我的胳膊,袖子被捋上去。
酒精棉的冰凉触感让我一颤。“轻一点,李医生。”他的声音很平静,“她怕疼。
”针尖刺入皮肤,冰凉的液体推进血管。挣扎是徒劳的,他的手指像铁钳。视野开始模糊,
他的脸在晃动的水光里扭曲。“睡吧,”他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醒了就都好了。
”黑暗吞没了一切。---醒来时头痛欲裂。阳光刺眼。我躺在卧室的床上,
被子盖得严严实实。手腕上有一点细微的瘀青。他坐在床边,手里端着一杯水。“醒了?
”他把水递过来,眼神温和,仿佛昨夜只是一场噩梦,“喝点水。”我机械地接过杯子,
手指发抖。“下次别这样了,念念,”他轻轻整理我的头发,“我会难过。
”他的手指碰到我的脖颈,冰凉。“那个地下室…”我声音沙哑。“忘了它。
”他的语气没变,但眼神瞬间冷了下去,“那不重要。”他拿走空杯子。“今天在家休息。
”他起身,走向门口,“哪里都别去。”我听见清晰的落锁声。不是电子锁的轻响,
是金属撞锁沉重的、物理的撞击声。我被锁起来了。房间安静得可怕。5门锁落下时,
那声金属撞击声格外清晰。我走到门边,握住冰凉的黄铜把手,拧不动。
他又从外面加了一道老式的机械锁。我退回房间中央,阳光透过玻璃照在地毯上,亮得刺眼,
却一丝温度也没有。手机不在身边。座机电话线被拔了,接口空荡荡地垂在墙边。下午,
门外传来细微响动。不是他,他有钥匙。我贴在门上听。“太太?
”是每周来两次的保洁周姨,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犹豫,“先生让我来……送点水果。
”门底下的缝隙塞进一个托盘,上面是削好的苹果和梨。“周姨,”我急忙对着门缝低声说,
“帮我……”外面沉默了一下。然后我听见她略显急促的声音:“先生也是为您好,
您好好休息。”脚步声匆匆远离。心沉到底。连她也知道。或者说,被警告过。傍晚,
钥匙转动。他回来了,手里提着餐厅的外卖袋,像是刚下班。“饿了吧?”他解开锁链,
走进来,神情自然,“给你带了喜欢的虾饺。”他把食物放在小茶几上,示意我过去吃。
我站着没动。他脸上的温和淡去几分,走过来,手指抬起我的下巴,迫使我看着他。
“还在闹脾气?”他打量我的脸,“需要李医生再来看看吗?”听到那个名字,
我胃里一阵抽搐。我慢慢走到茶几边,拿起筷子。虾饺是热的,但我尝不出任何味道,
机械地吞咽。他坐在对面看着我吃,满意了。“这样才乖。”他伸手,抹掉我嘴角一点油渍,
“念念,你要记住,外面很危险。只有我这里最安全。”他拿出手机,点开几下,
然后递到我面前。屏幕上是几张放大模糊的照片。我昨天在咖啡厅的样子,
那个问路男人的背影,甚至还有更早几天,我在小区楼下和邻居点头打招呼的瞬间。“你看,
”他的手指划过屏幕,声音低沉,“总有这些不怀好意的人靠近你。我必须保护你。
”他收起手机,像是完成了某种日常教育。“下周的订婚宴筹备,
我让策划把方案发你邮箱了。”他语气轻松起来,仿佛在讨论什么令人期待的事,
“选你喜欢的样式。”我捏着筷子的手指收紧。那场盛大、被所有人期待的订婚宴。
他微笑着看我,眼神里是浓得化不开的占有和一丝警告的冷光。“这次,”他轻声说,
每个字都敲在我神经上,“别再让我失望了,念念。”6几天过去,
日子像上了发条一样精准而沉闷。他不再锁门,但我知道看不见的锁还在。手机还给了我,
但每次点亮屏幕,都感觉像有双眼睛在屏幕那头看着。早餐时,他把果酱推到我面前。
“订婚宴的流程我看过了,”我拿起勺子,声音尽量平稳,“舞台中央的香槟塔,
我觉得可以换成更简洁的喷泉造型,看起来不会那么……拥挤。”他抬眼看我,
似乎有些意外我的主动讨论,随即露出一个浅笑:“好。你决定就行。”“还有,
婚纱照的外景地,摄影师推荐了城郊新开的玫瑰庄园。”我舀了一勺燕麦粥,没看他,
“你觉得呢?”“你喜欢就好。”他语气温和,伸手过来,替我擦掉并不存在的嘴角奶渍,
“我的念念穿什么都最好看。”他的指尖划过皮肤,带来熟悉的寒意。我强迫自己没有躲开。
下午,周姨又来打扫。她在客厅擦拭花瓶时,我拿着水杯经过,
状似无意地低声快速说:“能帮我带点安眠药吗?我最近睡不好。”周姨的手猛地一抖,
花瓶晃了一下。她飞快地瞟了一眼书房紧闭的门,脸色发白,嘴唇无声地动了一下,
像是“不行”,然后用力摇了摇头,抱着花瓶快步走开了。心沉了下去。这条路,走不通。
他晚上有应酬,说会晚归。电话里,他的声音带着笑意:“乖乖在家等我。”挂了电话,
公寓里死寂一片。我走到阳台,晚风吹过来。楼下那个保安又在固定位置站着,这次,